所有這一切發生在林逸飛重生之前:

    pub裏嘈雜的音樂,陰暗而渾濁的燈光,醞釀著一場瘋狂。

    吧台邊,一群年輕的大學生聚在一起,喧鬧著。

    “哈哈!林!你確定和我們出來pub鬼混一會兒不會被某人抓迴去?”肯特的頭發刻意染成了深紫色,在pub的燈光閃耀下顯得有幾分魅惑。

    “哈?你說什麽?”林逸飛故意把腦袋靠向肯特。

    “我說,你不怕克裏斯把你抓迴去?”肯特飲了一口酒,抽起煙來。

    “嘿,為什麽我要怕克裏斯?”林逸飛抱著胳膊欣賞著舞池中扭動著身姿的辣妹,忽然覺得無比恣意,“現在難道不是享受大學生活的時候嗎?”

    一個穿著黑色亮片上衣和短裙的女孩側坐在了林逸飛的身邊。

    “嘿,我認識你的。你和我同校。”她有著惹火的身形,坐下的瞬間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你是學校佩劍隊的,聽說你這學期就要參加世錦賽了。”

    “是的。像你這樣的美女我在學校裏竟然沒有注意到,實在太遺憾了。”林逸飛向酒保使了一個眼色,對方調製了一杯靚麗的雞尾酒送到了她的麵前。

    “我叫蕾拉。”蕾拉舉杯,靠向林逸飛,女子特有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邊。

    肯特向林逸飛眨了眨眼睛,暗示他抓住機會。

    林逸飛心旌蕩漾了起來,畢竟來到大學那麽久,還沒有哪個女孩主動向自己表現出好感。

    “真難得你竟然會出現在pub裏,而且不是和克裏斯-奧茲本在一起。”

    “啊哈,我是瘋了嗎?”林逸飛攤了攤手掌,“和那個家夥在一起,你們都看著他了,我隻能做個陪襯。”

    蕾拉被他假裝出來的可憐表情逗樂了,“你真笨,應該說和克裏斯在一起,他會用視線冰凍所有接近你們的人。”

    “那我應該慶幸自己迴到了溫暖世界?”

    兩個人聊的非常對味,又再度暢飲了幾杯之後,林逸飛已經有幾分搖搖欲墜了。

    “嘿,我們換個地方吧?”蕾拉雙手環繞在林逸飛的肩膀上,輕輕磨蹭著他的臉龐。

    林逸飛隻覺得飄飄然,胳膊也環上了蕾拉的腰,就在兩人快要親吻上的時候,有人一把將林逸飛拽了過去。

    鼻子撞在對方的下巴上,林逸飛惱怒著抬頭,赫然發覺克裏斯冷峻的臉

    。

    “克……克裏斯?”

    一旁的肯特酒杯差一點摔倒,而蕾拉則帶著驚訝的表情看著眼前俊挺的男子。

    克裏斯是紐約大學公認的美男子,不少女同學的facebook裏都有他的照片,雖然全部都轉自林逸飛那裏,因為除了林逸飛沒有其它人有可能得到克裏斯的照片。

    就是這樣五官近乎完美的男子,卻有著冰涼的眼神和冷漠的疏離感。這一切讓所有人對他隻能遠遠地觀賞,也同樣為他增添了幾分神秘氣質。

    “我記得你跟我說,你今晚要待在圖書館裏看教授留給你的書目。”

    明明是在這樣吵鬧的環境裏,克裏斯的聲音意外醒目。

    “我看累了,所以來休息一下。”

    在蕾拉麵前,林逸飛被克裏斯緊緊地扼著,還被質問為什麽沒去圖書館自習的原因,他隻覺得萬分丟臉起來,盡管他的大腦已經不是那麽清醒了。

    “兩天之後有隊內排位賽,你不該在這個時候喝酒。”克裏斯的嗓音沉靜,仿佛隻有他說的話才是道理。

    “不用你管!明天是周末,睡一覺不就沒事了嗎?”

    克裏斯蹙起眉頭,他身後的肯特知道情勢不對,要是再被克裏斯知道是自己帶林逸飛來pub的,以後在學校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於是他很沒義氣地低下頭溜走了。

    “你叫蕾拉?”克裏斯的聲音極具磁性。

    蕾拉的臉上泛起了紅暈,那和喝多了酒的臉紅絕對不一樣。

    “是的。”蕾拉微仰著頭,近看克裏斯才能發現他的眉眼都極為細致,即使分開來看都別具魅力。

    林逸飛在心裏冷哼了一聲,看吧,隻要自己和克裏斯站在一起,女孩子一定會被他吸引,而不是自己。

    “他喝多了,我要帶他迴去宿舍。這一攤我請。祝你玩的愉快。”克裏斯的動作優雅不拖泥帶水,將一張一百美元壓在酒杯下,拽起林逸飛掠過瘋狂舞動著的人群,大步走向門口。

    他的那輛黑色奔馳已經停在門口了,這是奧茲本家最不張揚的車,但是林逸飛依然覺得紮眼。

    “我隻是喝點酒而已,用得著大驚小怪嗎!就算喝醉了,我的朋友也會打車送我迴宿舍,不用你親自找來!”林逸飛叫嚷著,而克裏斯毫不留情地打開車門將他塞進去。

    “然後一邊暈眩一邊嘔吐。如果被李普曼教練知道你酗酒的話,會

    有什麽後果。”克裏斯發動了車子,路燈燈光一片一片掠過他的臉龐,別致的美感。

    林逸飛不斷吞咽著口水,胃內翻攪著。

    不到三分鍾,林逸飛便敲著車門要克裏斯放他出去。他彎著腰在路邊狂吐起來。

    克裏斯抱著胳膊在身後看著他。直到林逸飛蹲下來連酸水都吐出來之後,克裏斯才緩緩走過去,輕撫著他的背脊。

    “下次不要喝這麽多酒了。”

    “我當然要借酒澆愁……”林逸飛無奈地撇起嘴角,“隻要你一出現,那些對我還有點意思的女孩都把注意力轉移到你那裏去了。”

    “這說明她們不是真的喜歡你。”

    “那麽你呢?克裏斯……我真是不明白,你這個人冷冰冰的,跟誰都不親近,怎麽就非要事事都管著我?”林逸飛並不是真的要問克裏斯為什麽,他更像是在抱怨。

    “因為你的擊劍很棒,我不想你因為其它原因而荒廢。”

    “不愧是克裏斯……”林逸飛再度嘔吐了出來。

    雖然仍然有一種漫步雲端的感覺,腦袋至少沒那麽暈了。

    林逸飛緩緩直起身來,可惜他走的仍然不是直線。克裏斯三、兩步走上前來,一把從身後抱住他。一輛摩托車從他們身邊飛馳而過,林逸飛的背脊靠著克裏斯的胸膛,隱隱能感覺到他的驚顫。

    “你就不能小心點嗎!”

    林逸飛搖了搖手,轉過身來,雙手搭在克裏斯的肩上,不知道是不是他四周彌散著伏特加的味道,似乎連克裏斯都有一種喝醉了的錯覺。

    “看在你那麽擔心我的份上……我原諒你……總是限製我的人身自由……”林逸飛傻傻地笑著,發絲被夜風撩起,眉目間的那一絲慵懶,致命的誘惑。

    “如果我可以限製你的人身自由……”克裏斯緩緩走上前,林逸飛呆呆地後退著,直到腰杆抵在車門上,“我會把你關到隻有我能去的地方,隻有我能看見你的地方……親你,抱你……”

    酒精已經讓林逸飛神智渙散了。

    當克裏斯的膝蓋抵進他的雙腿之間,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樣的姿勢多曖昧。

    他的腦袋靠著車頂,毫不猶豫地閉上了眼睛睡著過去。

    克裏斯幾分慍怒地扣著他的腦袋,低下頭含住他的嘴唇,忘情地親吻著,掠奪一切一般地放肆。

    第二天早晨,林逸飛腦袋脹痛著起床

    ,渾渾噩噩走到浴室裏。

    他的頭發早就成了鳥巢的形狀,打開水龍頭,彎下腰喝了一口水,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發覺自己的嘴唇腫了。

    “嘿!克裏斯!你對我的嘴巴做了什麽!”

    克裏斯正坐在書桌前瀏覽著早間新聞,林逸飛大吼著的時候他連頭都沒有迴。

    “你打了我?還是故意撞我了!”

    “我隻是索取了一點把酒醉的你運迴來的報酬而已。”

    “啊哈?應該是你破壞了我美好的約會吧?”

    “美好的約會。”克裏斯轉過身來,看著林逸飛,明明他才是仰視的那一個,卻顯得氣勢十足,“你打算和她躺在一起因為酒醉而狂吐嗎?”

    林逸飛抿著嘴,衝迴浴室,砰——地關上了房門。

    周末的練習,林逸飛本想要給克裏斯一點顏色看看,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對方狠狠修理了。

    兩人坐在擊劍館外,克裏斯將可樂遞到他的麵前。

    “我隻適合這種孩子氣的飲料,對嗎?”林逸飛歎了一口氣,每次自己和克裏斯有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摩擦,他們總能在暢快淋漓的對戰之後忘記恩仇。

    “也許偶爾喝醉,不要那麽清醒也未必不好。”

    兩人坐在台階上,隨性的剪影成為不少路過學生眼中的風景。

    “嘿,克裏斯……”林逸飛用手肘撞了一下他,“謝謝你幫我找的私人教練,那麽便宜的價格別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你私底下幫我付了錢。不過看在你本來就有錢的份上,我就不跟你斤斤計較了。”

    克裏斯看著林逸飛,微微勾起了唇角。

    “克裏斯,有人跟我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什麽話。”

    “他們說你唯一的一點點溫柔,都給了我。”林逸飛將腦袋探向克裏斯,眼睛裏還有幾分沒心沒肺的味道。

    “然後呢?”

    “然後,我覺得好像你確實對我比對別人要好一點點。”林逸飛的胳膊搭在克裏斯的肩膀上,“可是為什麽呢?”

    “等你在世錦賽的決賽上和我碰麵了,我就告訴你。”

    “說吧,說吧!”無論林逸飛怎樣死皮賴臉的問,對方隻是淺笑著保持沉默。

    他的笑容就像冬日裏的暖陽,林逸飛隻覺得再沒見過比那更美好的東西,仿佛有什麽根深蒂固的情思隱匿在其中。

    即使林逸飛永遠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它也將停留在克裏斯的眼中,不來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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