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下,已是議論紛紛,都對“昆吾劍”夫子庭這等羞辱象部弟子陳誌憤憤不平。


    “這夫子庭怎麽這樣?”


    “士可殺不可辱,武技高一點就了不起麽!”


    “可不是,大師兄都沒他那麽盛氣淩人……”


    “哪的話,大師兄贏得多精彩,一招致勝,又風度翩翩,令人心服口服!”


    擂台上,“昆吾劍”夫子庭以為台下的師兄弟都在誇讚他武技精湛,更是洋洋自得。手腕一沉,昆吾劍看似平平無奇地一劍遞出,既無劍芒,也無殺氣。就好像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刺出一劍,顯得綿綿無力。


    象部弟子陳誌心花怒放,以為夫子庭江郎才盡,左手太陽,右手太陰,左腳少陽,右腳少陰,同時施展“四象凝”的絕妙神通。


    “四象凝”的精髓便是能夠將四肢煉化為同時施展四種神通,陳誌之所以得到象部掌門苗震的傾囊相授,是因為他有煉化四肢同時施展神通的天賦。


    悟道者,天賦居首,資質過人,慧根通神,自然突飛猛進,接近仙體所耗費的時間也會縮短很多。


    而資質平庸之輩,縱然皓首窮經一輩子,可能也不能夠到達化神渡劫之境。


    當然,陳誌有煉化四肢,以通四象之境,資質並非平庸之輩。


    不過,他的修為與夫子庭相比較而言,那簡直是不堪一擊。


    驟然之間,陳誌四肢皆是氣旋鋪開,他的身影騰空而起,而四肢之下的氣旋瞬間幻化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方神物。


    眾人眼睛一亮,一片叫好聲響起,都不覺心中對夫子庭的怨氣出了胸腔。


    甚至,有人握緊拳頭,宛若那四道氣旋是由自己打出去的。將這恃強淩弱的夫子庭好好教訓一頓。


    四道氣旋猶若雷霆巨雷,悶然轟響,翻滾著吞噬向“昆吾劍”夫子庭。其氣勢磅礴,將整個氛圍再次引爆。


    豈料,夫子庭的平平無奇的一劍卻是陷阱,故意引陳誌入圈套的。隻見夫子庭手腕一轉,倏地,劍芒萬丈,他的身影像是鬼魅一般,不斷地閃電而出。瞬間,眾人隻看見擂台之上,夫子庭的身影劍影將陳誌團團圍住。


    象部掌門苗震啞然失色,再也按捺不住,霍然躍起,卻是被同為評判的宮部掌門月弓一把抓住,低沉地道:“苗師兄,你這般上前,有**份!”


    苗震氣急敗壞,卻又做聲不得,眼睜睜看著陳誌就要喪生夫子庭之手。古天及時出現,怒吼一聲:“夫子庭,孽徒,給我住手!”


    但夫子庭劍已出鞘,聽得古天的聲音,急忙撤劍,卻還是慢了一截,一柄劍刺進陳誌的胸口。


    陳誌“啊”一聲,頓時胸前鮮血飛濺,待夫子庭拔劍之下,踉蹌倒地。


    古天臉色氣得鐵青,已然闊步走到了高台評判台之下,對麵色慘白的象部掌門苗震道歉:“苗師弟,本宗教徒無方,還望你見諒!”


    象部掌門臉色成慘白之下,逐漸恢複正常。但語氣確實冰冷,“技不如人,何必多言!”他隻好吩咐象部弟子把陳誌抬下來,然後到客房進行療傷。


    擂台之下,眾人那雙怨恨的眼神瞪著台上的夫子庭,夫子庭一副傲然神色,目光中卻是流露出幾許淡然,望著古天。


    三組、四組比試都已告罄,三組由儀部首座弟子雙歌胡對戰星部弟子羅厚德,雙歌胡一曲仙音胡,將“兩儀賦”發揮得淋漓盡致,音波席卷,將修習“禦七星”的羅厚德,幾乎是一招之內,便擊敗羅厚德,贏了第一輪,進入前八強。


    而四組元部第六弟子“天兵劍”曜神武對戰才部弟子郭康,“天兵劍”一出,便將才部弟子郭康逼退,一舉贏得了比試第一輪。


    上午的四組比試毫無懸念地落下帷幕,木芙蓉與化神唐風的血蟒一道,木芙蓉還在憤憤不平,“二師兄怎麽這麽小度量,同門比試,羞辱別人不說,還趕盡殺絕了,真是的!”


    “哼,夫子庭這種小肚雞腸,根本不足為慮,也成不了大氣候,要是遇上比他厲害的高手,他必死無疑!”化身唐風的血蟒根本不把夫子庭放在眼裏,嗤之以鼻道。


    木芙蓉微歎息一聲,“下午就三組比試,九師弟,這些師兄的武技你也看到了,都不是泛泛之輩,明天就到你上場比試了,不懂對手是誰,你一定得小心迎戰!”


    化身唐風的血蟒不以為意地道:“小意思,我看了他們的武技,不外如是,我一定會把他們擊敗!”


    木芙蓉啞然,眸子瞅著化身唐風的血蟒,疑惑地道:“九師弟,不可輕敵,這些師兄的修為都比你長得多,切記不要自以為是,輕視對手!”


    化身唐風的血蟒倏地意識到說大了,不過,他心裏清楚,若論修為,這些人又豈是自己的對手。自己修為千餘年,對付區區幾個易宗弟子,那是綽綽有餘的。


    但為了迎合木芙蓉,旋即又道:“是,七師姐,我明白!”


    “哈,那就好,走吧,迴去休息,下午繼續看比試。”木芙蓉聽後,便笑了,而後走向元部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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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淵底部,一方水域,化身為龍的唐風不分晝夜地盤卷在水域中,修煉大乘佛法以及無盡道法。


    “江湖百曉生”南朝四依舊無所事事地時而臥在光滑石板上,時而頑皮地跳躍到唐風身旁,嬉鬧一陣,唐風理都不理,他隻好習慣地悻悻然走開。


    倏地,那貝殼做成的傳音器傳來楚玉的聲音,“唐風,唐風……”


    躺臥在青石板上的南朝四忽然睜開眼,輕身躍下,剛欲對唐風唿喊道。


    唐風那張猙獰的龍麵孔出現在他麵前,龍須抖動了一下,應聲答道:“楚玉,我在呢,有什麽事?”


    “唐風,今天是什麽日子了?我估摸著應該是易宗大比試的日子了,你趕緊迴去參加大比試吧!”楚玉吟聲道。


    這些天,因為能夠與唐風隔著一層石壁談心聊天,楚玉也沒有那麽苦悶,加上青蛇魔被唐風重傷之後,未敢再來折磨楚玉。


    楚玉體力恢複不少,精神也好了許多。


    唐風仰頭看了一下無盡的死亡淵虛空,他又將目光看向南朝四。


    南朝四微皺眉頭,搖了搖頭,意思是說暫時沒有辦法逃出這死亡淵底部。


    唐風龍目中露出幾許黯淡,“唐風,你在聽我說話嗎?”


    “嗯,我在聽,楚玉,這裏是死亡淵底部,根本逃不出去的!”唐風心間不免一陣感傷,努力修煉那麽久時間,卻是與大比試失之交臂,不免感到遺憾。


    慶幸地是這些天在死亡淵底部修習大乘佛法和無盡道法,已是小有所成,基本上將心間的戾氣殺念給滌蕩殆盡。


    “唐風,那怎麽辦?你不能就此將付出辛勞付諸東流。”楚玉聲音低沉,焦慮地道。


    唐風想了一會,長舒一口氣,卻是淡然道:“不比就不比,隻要有心俠義,浩然正氣必然長存!”


    “唐風,你是不是很恨我?”楚玉凝聲問道。


    “恨?為什麽?”唐風凝思問道。


    “因為我是魔道中人,你是那麽地痛恨魔道中人,難道你不恨我?”楚玉此時心亂如麻,繼而問道。


    唐風微歎息一聲,“楚玉,別多想,一切等我們從這幽靈窟逃出去再說吧!”


    楚玉不再言語,心間升起一絲淡淡的愁緒,正道、魔道真的那麽水火難容麽?


    唐風沉默了許久,道了一句:“楚玉,你一定要堅持,我依照江湖百曉生的指示,已經將大乘佛法和無盡道法修煉得差不多了,等我突破之後,我就摧毀這石壁,救你出來。”


    楚玉“嗯”了一聲,釋然道:“唐風,不管怎樣,我都感謝你,讓你在我的生命中出現,若是我們都能逃出這幽靈窟,隻要你願意接受我,我不再參與任何魔域中的事情。好麽?”


    唐風心微凜,不覺一陣暖意,南朝四對著唐風嬉皮笑臉笑著,他心裏雖然是暖暖的,可是讓他難以避免的事實,那就是他如今已不是昔日的那個弱冠少年唐風,而是這麵目猙獰的魔龍。


    楚玉介意麽?唐風頭腦裏浮現了這個念頭,目光中頓時顯得有幾分黯淡,


    “唐風,好麽?”楚玉像是非得唐風給她一個答案地又問了一聲,唐風微微錯愕,沉聲道:“楚玉,等我們逃出生天再說!”


    “嗯,也好,那你去修煉吧!”楚玉知道唐風倔強的脾氣,如果他不想說的,就算再追問也是枉然。他就是這麽一個強脾氣,楚玉當然知道。


    唐風迴了一聲“好”,便一頭紮進水域中,任由冰涼的水衝刷自己鱗甲的身軀,他竟是感到一絲彷徨,為什麽命運如此不公?要我化身為龍?他心底裏響起了這麽一個若隱若現的聲音。


    南朝四站在水岸邊的一塊石頭上,抬手從袖子裏掏出那支長簫,竟是吹奏了起來,悠揚的簫聲迴蕩縈繞在這死亡淵的底部,簫聲中略微透露出幾許憂傷,但更多是激揚,似乎吹奏簫聲的南朝四起伏不定的心弦。更像是為唐風吹奏這一支曲子一樣,婉轉中流露出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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