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靈兒轉動僵硬的脖子,扭頭去看秦霄,“楚仁堂楚監察使一家除了女兒楚玉如,全部被張光祖所殺,他為了掩蓋罪行,竟然找了一幫人冒充楚家人,繼續住在楚家的宅子裏。”


    竟無法無天到這種地步,假以時日,他們父子想做個什麽事,找人背黑鍋墊背什麽的,不得找我頭上?秦霄的眼中天平終於完全顛覆,對太守的信任完全倒塌……


    “啪!”明禮呱呱拍起巴掌來,“說的好!既然知道了這麽多,那正好,你們以為為何老衲這麽耐著性子講這前因後果,現在你們全都成了知道我們秘密的人,那對不起了,你們都得死!別讓我費功夫了,來,端起茶杯來,喝下去,我派人去請張太守過來拿人,他不是一直苦苦緝拿搶掠城中女子的賊寇麽?這不,讓老衲一鍋端了!”說完,再次得意地大笑起來!


    背黑鍋的伎倆這麽快就使到頭上了!秦霄陡然掀翻桌子,拔劍跳起來!


    可是,明禮手上已經抓了兩個人,蘭靈兒和姚青梅沒有絲毫還手之力,被他擒在手裏,捏起二人下頜往裏灌茶。二人被迫喝了有半杯。


    明禮扔下她們,去拿秦霄,秦霄已偷空跳到門邊,門卻打不開!


    “別費勁了!你帶來的人都已被我用暗器早早殺了!秦將軍,你要玩麽,老衲陪你玩玩吧!”佛衣脫下來,雄渾的內力灌到衣襟上,使之瞬時成甲,自上到下,全方位包圍,衝秦霄奔來。


    秦霄於哪個方位都避無可避,危急萬分,手中劍拚力砸向木門,木門被他劈開一道口子,可佛衣已襲到身後,重重砸到他身上!


    秦霄隨著破碎的木門被一起拍了出去,重重摔到院中!


    “不知死的家夥,竟敢挑戰老衲的功夫!”明禮嗤罵一聲,迴過頭來,慘白的眼仁陰陰地笑著,一步步靠近地上的蘭靈兒和姚青梅。


    姚青梅還是有些力氣的,拽住地上的蘭靈兒拉起來,狠命瞪著慢慢靠近的老王八!


    明禮從未像今日這樣心情大好,想當年自己隻是個半路出家的和尚,在這普慈寺裏一點都不招人待見,可自從得知皇帝開始求經問道,張太守家投其所好廣搜偏方,他便計上心來,想方設法於前住持那裏搜刮到一個個古方,殷勤的獻出去,得了許多賞賜,後來更是尋了由頭致住持於死地,自己在張家扶持下當了新任住持,獻出太陰丸這個餿主意,使太守對他言聽計從。


    他的步子停在兩個女孩麵前,陰陰地盯著她們:“誰也不能阻止我的步子!誰也不能擋我的路!想查普慈寺的秘密,做夢吧!”


    “來人!”老王八朝外喊道,“去請張太守派兵過來,就說擄掠城中女子的賊寇抓到了!快派人過來拿!”


    ……並無人應答。


    “來人!”老王八提起氣來大吼道。


    破碎的木門應聲而倒,門外還是沒有應聲。


    怎麽迴事!


    老王八按捺不住,幾步奔出來,到院中左看右看,各處禪房安靜的很,一個人影都沒有。


    更恐怖的是,秦霄也不見了!


    他剛才還被我打的趴在地上,現在怎麽不見了?!


    明禮頭一次覺得光頭有點涼!


    “誰?!誰在裝神弄鬼?出來!”他衝著院子,衝著天大喊!


    “明禮!”


    忽然,一道極其嚴厲的聲音自腦後傳來!


    明禮駭然迴頭,一道黑影如利箭般已躥到眼前!


    明禮急出手擋住,原來是一穿著墨袍的年輕男人!


    對方雖年輕,內力著實雄厚,竟逼得他後退幾步!


    明禮瞪大著死白眼,驚然看著院子裏不知何時竟湧進來一群兵!秦霄的兵!而秦霄正由手下扶著站在禪堂門口看!


    墨袍人攻勢淩厲,明禮不得不專心提防!


    秦霄看的驚心動魄!夜公子看起來年紀並不比我大,怎麽功夫這麽厲害!


    等等!這功夫,這指形,這不是風清大師獨創的龍行天下麽?!風清大師有一套龍子拳法,專為教導皇子而創,秦霄因是武狀元,又得風清指點一二,曾有幸見風清打過這趟功夫,可惜,觀者隻知其形,不知心法,專供皇家人,這夜公子如何會用?!


    想到剛才自己被拍在院中,是他扶起來,是他帶著大兵們過來,他又用了何種手段讓我的手下聽他的?


    秦霄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真相!


    與明禮纏鬥的墨袍之人,正是夜天!他的功夫何止是風清所傳,天下武功奇絕者五人,全是他的師父!這明禮,色厲內荏,居心不良,功夫豈能至臻化之境?雖比秦霄等強了很多,可相較夜天根本沒得比!


    隻見夜天一個醍醐灌頂式,五指成鉤,牢牢抓向老王八的光頭!


    明禮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跪倒在他麵前!腦袋耷拉下去,再無知覺!


    秦霄一個腳軟,也險些跪倒,自己在明禮麵前可是沒有還手之力的,夜天卻以絕佳的氣勢,幾個漂亮的招式就拿下了對方!


    墨袍翻飛,飛身到禪堂門口,眼神落到屋內的女子身上,清冷的聲音卻是對秦霄說的:“張太守為掩蓋罪行,企圖調兵滅明禮的口,封了普慈寺。明禮卻是城中失女的真正主導者,這些人的後續處置,全都交給你了,但有所失,我必取你性命。”


    “是。”秦霄卻是毫不猶豫地答應,神態言語間頗露恭敬之態。


    這倒令夜天有些意外,微灑下眸子看了他一眼。由懷中掏出張光祖別院的地圖,扔給他,“帶人去這裏搜查看看,地上地下都不要放過。”


    秦霄領命,雙手接過來,一瘸一拐地由手下扶著去照做了。


    夜天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下,抬腿邁進屋裏。


    蘭靈兒與姚青梅隻喝了半盞的蒙汗藥,尚存著一半力氣,尤其是姚青梅甚至能自行走路,隻是蘭靈兒沒有內力,身子軟軟地倚靠在她身上。


    夜天玄服長身如山嶽般移過來。


    哎喲喂,我得趕緊跑,這倆膩歪的又來了,姚青梅放下蘭靈兒,慌忙往後逃。


    地上的小女子支著纖細的臂膀,撐起上身,翹著腦袋仰頭看著,大眼睛晶瑩剔透帶著點懵懂的可愛,瞳仁裏墨色的身影漸漸放大至眼前。


    墨袍停在她麵前,蹲下身,伸出手握住她兩肩提起來,使她坐起來,關切問道:“有沒有事?”


    蘭靈兒眯著眼咧嘴笑笑,“吃了一點點那個,沒事,迴去喝點清水洗把臉就好。”


    她的眼眸始終跟著他,捕捉他一舉一動,每個細微的表情。


    “那好,我們迴去。”夜天說著,一手攬住纖腰另一手抄在腿上把她抱在兩臂間,站起身往外走。


    “哎,瘋,瘋丫頭,那,那我呢?!”姚青梅踉蹌幾步要跟上來。


    夜天垂下眼角淡漠道:“跟上!”


    墨袍已抱著他在乎的女子走出禪室了。


    哼,就你們好,郎情妾意的,我就沒人疼!姚青梅翻了無數個白眼也隻能腿著連撲帶跑地攆上來。


    走出禪室,一路走來,近得前院,路兩旁都是人,紛紛向抱著走得倆人看來,眼裏帶著奇異的探尋,怎麽兩個大男人抱一塊?


    夜天嘴角勾起邪魅半弧笑,垂目對著今日格外安靜隻管盯著他看的女子說道:“你現在是男子打扮,他們看著倒也礙眼。”竟單手攬牢了她的腰身,騰出一隻手來,一下撥掉了她的氈帽。


    如瀑的長發散落下來,隨著夜天走動,迎風飄飄揚揚。


    “嗯,順眼多了。”夜天仰麵哈哈一笑。


    姚青梅在後跌跌撞撞地追趕,將他的舉動都看在眼裏,這個男人倒不怕眾人看了他的女人!


    她豈能知道男人的心思?夜天這是在宣示他的主權呐。


    馬車在山門口等著,大江大浪見夜天抱了一男子打扮卻滿頭長發的人出來,立刻掀開車簾,扶夜天進去。


    姚青梅趕過來,沒好氣地問:“瘋女人,你倒說說,我怎麽辦?”


    蘭靈兒恍然收迴神智,眨眨眼,望著夜天,輕聲道:“她是我的朋友。”


    “好吧,讓她坐到車轅處。”夜天對外麵說道。


    好好好,你們就這樣對我吧!姚青梅嗤嗤鼻子,爬上車轅。


    “青梅,委屈你一下下喔,我有話要同夜天講喔。”車廂裏傳出蘭靈兒的聲音。


    “知道了!馬車最好給我快點迴去,姑娘我膩歪的慌!”


    “行,大江,趕快些啊。”蘭靈兒的聲音聽著沒多少力氣。


    姚青梅煩躁的揮揮手,“都說知道了,我跟他說。”


    “好。”


    蘭靈兒笑笑,迴視夜天,“放我下來吧。”


    “下來?你現在坐都坐不穩,馬車行動快,危險。”夜天箍住她,放在自己腿上。


    剛才當著眾人麵抱,確實因自己行不得路,也不覺得害羞,此刻車廂裏隻有兩個人,還是這種羞人的姿勢,她便有些不好意思,掙紮著往下爬。


    “乖乖的,聽話啊。”夜天隻微一用力,她便跌落在懷,與他的麵,近在咫尺,“你剛才說有話要問我?”


    “是,你……”,身上沒有力氣,腦子瞬間漿糊,我要問他什麽來著?


    夜天低笑,“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何出現在這裏?”


    “對對……”


    “快過除夕了啊,你說過想在除夕時趕迴去,我不得不加快步子。”夜天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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