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喬暮走出喬宅,黃新站在一輛白色的車旁,走過來笑著打招唿:“早。”


    “早,黃叔叔。”喬暮微微點頭。


    “暮暮,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黃新盯著她的臉:“做噩夢了?”


    喬暮摸了摸自己的臉,她的精神狀態確實不太好,昨晚她做了一夜的夢,夢裏有仲思緲笑容可愛的小臉,也有蘇璿和仲夜摯,畫麵是三人在海邊度假,仲思緲開心拿著沙鏟坐在沙灘上玩沙子,她想上前靠過去,卻被一堵無形的牆給彈迴來,跌坐在地。


    她就那樣從頭到尾,像個旁觀者一樣,呆呆的看著他們三人說笑、玩耍。


    這樣的夢,她居然整整做了一夜,重複、重複,再重複。


    “黃叔叔,這是我要拜托您的事,請您務必幫我保密。”喬暮走近他一些,小心翼翼的從包裏取出那隻用保鮮袋好的兒童杯。


    黃新鄭重的點頭,把兒童杯放進手中的公文包內:“放心吧,暮暮,這件事我會幫你辦得妥妥的。”


    喬暮點點頭,鑽進了奧迪車內。


    幾個小時後,黃新傳來了消息,她給他的那個兒童杯上沒有提取到任何nda。


    這個結果喬暮預料到了,那天她那麽匆忙,杯子很有可能仲思緲還沒有喝過水,或是已經被保姆洗過,還有種可能是她保存的手法不對。


    總之,喬暮知道,仲思緲那天的話在她心裏已經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她必須當麵向仲夜摯求證。


    她給仲夜摯打電話,關機。


    接下來幾天,他的手機始終在關機狀態,她去過朗詩公館,仲思緲也不在了,問了保姆,保姆一問三不知。


    隔日,她的手機裏收到了仲夜摯的微信:“老家有事,迴去一趟,下周迴來。”


    轉眼,時間滑到新品發布會的前一天,這天也是周日,喬暮昨晚熬夜最後一次確定了周一的整個發布會流程,反複確定無誤後淩晨一點才睡下。


    早上她不可避免的起晚了,九點多下樓,餐廳內隻有同樣睡懶覺晚起的喬昀在用早餐。


    喬昀咬了口吐司,聽到腳步聲,抬頭看著喬暮笑:“大姐,難得看你睡個懶覺,居然比我起來還晚。”


    “我工作得晚,自然起得晚,你一個小毛孩能跟我比?”喬暮白了弟弟一眼,拉開椅子,保姆這時把一份豐盛的西式早餐端上來,一杯熱牛奶,兩片現烤吐司,兩片培根,一枚誘人的糖心荷包蛋,以及一瓶牛油與果醬。


    喬暮餓了,拿起刀叉吃起來,過了幾分鍾,她放下刀叉,往吐司上塗牛油與果醬,然後看著喬昀說:“昨晚你是不是打遊戲了?”


    “沒有啊,我做完功課就睡了。”喬昀聳肩,若無其事。


    “沒有?那你敢把手機給我看看嗎?”喬暮哼道。


    喬昀立刻捂緊了口袋,笑起來:“嘿嘿,大姐,別這樣,我這不是看節假日放鬆下,稍微打了那麽一會遊戲。”


    “稍微?我昨晚十一點多下樓倒咖啡,怎麽看你房間的燈還亮著?”喬暮板下臉,可不想這麽快放過玩心重的弟弟,簡佩當初給喬昀買手機的時候,她就不太讚同,喬昀年紀比同班的同學要長許多,更應該把時間花在學習上的時候,有了手機就容易分心。


    現在一看,果然。


    喬昀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上學,大部分時間都花在手機遊戲上。


    對於這個弟弟,喬暮是寄了很多希望在他身上的,她希望他能認真學習,做個有出息的人,以後好接班喬氏,不該是現在這樣,玩物喪誌。


    喬昀連忙舉手投降:“我錯了,大姐,你可千萬不要收我手機,昨晚我是和我同學組隊打遊戲來著,說好的事要是變卦,我非被他鄙視不可。”


    “你這麽快和新同學打成一片了?不嫌人家年紀小,比你幼稚了?”喬暮斜睨弟弟一眼,她可是記得他頭幾天上學迴來嚷過,班上的同學比他小好幾歲,說話做事幼稚得很,他都不稀得跟他們玩,怎麽這麽快就轉變了?


    提到這件事,喬昀撓頭又是一笑:“其實,也有一兩個不那麽幼稚,比如我旁邊坐的那個傅丞睿,那小子年紀小,思想倒是挺成熟的,大姐你是不知道他有多變態,老師教過的沒教過的他全都會,什麽語文、數學、英語、體育,他沒有一個不精的。前天小考,他門門滿分,你說變不變態?”


    喬暮略一思索,她一早知道傅丞睿聰慧過人,也見識過那麽小的年紀就能搗鼓機器人,對電腦編程更不在話下,要是她告訴喬昀這些,會不會把喬昀的下巴都嚇掉?


    “你和傅丞睿一起玩遊戲?”


    “是啊,他玩得可厲害了,手速嗖嗖的,我和他對決過,剛開始就被他給ko了。”喬昀提到傅丞睿似乎讚不絕口:“他在遊戲中的等級那也是相當的高,好多人叫他大神,一開始我以為他是人民幣玩家,誰都知道他家有的是錢,後來和他玩過才知道他不是,那小子玩遊戲有兩把刷子。”


    喬暮:“……”


    從喬昀的口中,她好象看到了另一麵的傅丞睿,上次開學,她見識到了他在學校內的超高人氣,這次從喬昀口中,她聽得出來自己的弟弟對小家夥的崇拜之情。


    這種感覺挺複雜,既很激動,又有些說不出來的失落。


    “大姐。”喬昀突然走過來,臉湊到她跟前,她正想得愣神,嚇了一跳,把弟弟的臉推遠,才說:“有事說事,靠這麽近幹什麽?”


    “嘿嘿,大姐,你能不能給我點錢?”


    “媽不是每個星期你一筆零花錢?”


    喬昀賴在她身邊不走,雙肘支在桌麵上,諂媚的看她:“媽以前給的多,最近聽了奶奶的話,給少了,大姐,你給資助點唄?”


    喬暮吃得差不多了,朝弟弟笑了笑,拿起餐巾紙擦唇:“這麽快花完了是嗎?”


    喬昀點頭如搗蒜,雙眼期待的望著她,兩隻手也伸到她麵前,等著她再給筆零花錢。


    喬暮隨即放下餐巾紙,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免談。”


    “小氣。”喬昀在她背後做鬼臉嘀咕:“越有錢越小氣,哼。”


    喬暮懶得理弟弟的吐槽,拿了自己的包出門。


    今天公司休息,她自然不是去上班,上車後吩咐司機:“朗詩公館。”


    仲夜摯發了他迴老家的微信之後,她嚐試著再聯係他,均未果,今天是他微信上說的一周之後,她打算去碰碰運氣。


    一小時後,她從保姆口中得知,他和仲思緲還沒迴來。


    喬暮轉身想上車,視線無意中瞄到了隔壁別墅,和仲夜摯別墅風格相近,裏麵靜悄悄的,如果她猜得沒錯,這裏應該是蘇璿的別墅。


    她遲疑了一會,按下門鈴,久久沒有人來應門。


    心中的疑雲越來越大,喬暮微微發愣的坐迴車內。


    從當前來看,有兩種猜測,第一種,仲夜摯老家確實出了事,可能是他父母那邊,因為她曾聽他說過一次,他父母年事已高,身體不太好,這麽一來,他帶上仲思緲走得匆忙便可以理解,第二種,仲夜摯由於心虛,帶著仲思緲逃走了。


    第二種可能性有很多疑點,他說仲思緲有狂躁症,她親眼所見,沒有虛假,他說他和她結婚是為了仲思緲,她能看得出來,他沒有說謊,他是真的為了女兒著想。


    如果他騙她,為什麽?


    他的目的是什麽?


    是因為蘇璿?


    還有蘇璿,在這對父女間扮演著什麽角色?


    仲思緲為什麽會說她的媽媽是個大作家?


    是蘇璿教的嗎?


    蘇璿為什麽要跟仲思緲說這些?


    是蘇璿知道了她是仲思緲的媽媽,故意針對她?挑撥她和仲思緲之間的關係?


    蘇璿那次在醫院對她那麽懺悔,原來都是虛情假意嗎?


    喬暮腦海裏冒出這些疑問,便再也揮之不去。


    她深吸一口氣,低頭下意識的翻找蘇璿的電話,那次在醫院,她把蘇璿的所有聯係方式都刪除了,找不到了。


    所幸,她發了短信,問了齊霜,齊霜給她發來了蘇璿的號碼。


    盯著那串數字,喬暮抿了抿唇,發了短信過去,單刀直入:“你和仲夜摯是什麽關係?”


    屏幕上,這行字掛了好久。


    “沒有關係。”蘇璿的迴複。


    “事到如今,還要騙我?”


    “如果實在要論,他是我曾經的鄰居,我的第一部電影的男主角。”蘇璿語氣輕淡如風。


    喬暮目光停留在這行字上,動手迴複:“你最好不要騙我。”


    “如果騙你,讓我不得好死。”蘇璿語氣堅決。


    “為什麽要跟仲思緲說那些?”喬暮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久久的,蘇璿沒有迴複過來。


    奧迪車駛下高架,司機在前麵問:“大小姐,是迴喬宅,還是去喬氏?”


    喬暮咬唇盯著手機:“琉璃灣。”


    司機將車在前麵的丁字路口右轉,駛向了漓城最有名的富人別墅區。


    蘇璿沒有再迴複過來,喬暮打算再發信息過去,手機震動,她沒有猶豫,滑下接聽鍵。


    “喂,暮暮。”蘇璿的聲音在電話裏聽上去沙啞帶著鼻音。


    “你在哪兒?”喬暮問:“是不是在朗詩公館?”


    “我不在漓城,我在帝都的水漾園。”


    喬暮握著手機的手用力到泛白:“你為什麽要跟仲思緲說那些?別告訴我,你沒有跟她說過,她的媽媽是大作家。”


    “什麽大作家?”蘇璿滿是疑惑的聲音:“我上周就迴到了水漾園,曦曦生病了,我每天都在家裏照顧他,哪有什麽時間去見一個鄰居家的孩子。”


    喬暮頭腦有一瞬間的恍惚,一隻手按住額頭,低低的抽氣:“你撒謊。”


    “我沒有撒謊。”蘇璿很快說道:“漢皇公布停拍《緣海》的前一天我就迴到了水漾園,守在曦曦的身邊,整個傅家人可以作證,二叔就在傅家,他也可以給我作證。”


    二叔?


    傅景朝?


    喬暮慢慢咬起唇,沉默了兩秒,轉而問:“曦曦怎麽樣了?”


    “高燒退了,人還是不舒服,經常無緣無故的哭,抱起來會好一些,剛剛睡著了,我出來休息一下。”


    聽上去蘇璿的聲音中有著疲倦之色,喬暮沒有再問什麽,掛了電話。


    帝都,水漾園,三樓。


    蘇璿聽著耳朵裏的忙音,把手機拿到眼前苦笑,她還是不肯原諒她。


    都說因果報應,如此惡劣的母女關係,是不是就叫報應?


    放下手機,蘇璿靠在陽台上轉身唿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房間內的小床上傅中曦睡著了,空氣中飄著藥水的味道。


    她轉頭看到了右手邊二樓的某個露台上,身形偉岸的男人佇立在那裏,指間夾著根香煙,煙霧被風送過來,撲進她的唿吸道。


    蘇璿看了一會,轉身進了房間。


    樓下,書房。


    傅景朝在露台抽煙,宛如雕刻般硬朗的臉在煙霧中有些模糊,又透著一絲冷厲之氣。


    這間書房是傅瑾唯的,由於很久不肯允許下人進來清掃,裏麵一片髒亂,地上到處是空酒瓶、啤酒易拉罐、煙頭、衣物……


    同樣淩亂的沙發上,傅瑾唯醉醺醺的躺在那裏,唿唿大睡,嘴裏不時胡亂嘀咕著什麽,可以看得出來,他在做一個非常不好的夢。


    傅景朝手指彈了彈煙灰,在聽到書房敲門聲後沉聲道:“進來。”


    蘇璿出現在書房內,她先是看了一眼睡著的傅瑾唯,輕手輕腳拿起旁邊一張勉強還算幹淨的毛毯給丈夫蓋上,然後打量著丈夫年輕而頹廢的臉好幾眼,才靜靜來到露台。


    “傅先生。”蘇璿臉上露著不著痕跡的笑,沒有像往常一樣叫他二叔。


    因這句“傅先生”,傅景朝轉過頭看了她一眼,挑起眉峰,沉聲問:“你叫我什麽?”


    “我叫你傅先生。”蘇璿又重複一遍,保養得宜的臉上逐漸出現了一抹苦笑:“雖然你和暮暮分手了,沒有走到最後,但是這一聲‘傅先生’我是帶著請求的。”說完這句,她轉頭看著屋內傅瑾唯的身影:“我知道,他對我用情很深,正因為他對我和他的婚姻滿懷希望,所以他才會如此失望。以前的事我不辯解什麽,我知道是我不夠好,但是我們的孩子還小,曦曦一周還不到,我不想等他漸漸長大發現他的父親是個這樣的人,所以,我想請傅先生你幫我想個辦法,好好勸勸他,讓他清醒清醒,重新振作起來。”


    傅景朝垂眸,眉眼間的線條很冷,手上再次彈了彈煙灰:“解鈴還須係鈴人,你覺得他這樣我有什麽辦法?”


    “你有的。”蘇璿急切的往他身旁走了一步:“我聽瑾唯說過,以前傅司宸很渾,是帝都有名的浪蕩子弟,無法無天,沒少惹事,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這麽一輩子犯渾下去,是你把他給收拾了,讓他變成了如今成功的娛樂界大佬,那你應該有本事把瑾唯也給改造好。”


    “你把我當成什麽了?”傅景朝的目光隔著煙霧看過來,很幽深,也很譏諷:“撿垃圾的?”


    “他不是垃圾,他是我的男人,他也是您的侄子,您一定要救救他。”蘇璿不知不覺的加了尊稱,盡管眼前的男人輩分比她要高,但他的年齡上比她要小七歲,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來的威嚴強勢之氣更令人不得不心悅誠服。


    傅景朝指間的煙在徐徐燃燒,沒有說話,他目光若有似無的掃過蘇璿臉上多處淤青,那應該是傅瑾唯喝醉後對她撒的酒瘋,看樣子這個女人最近沒少受折磨,她一聲不吭,全部扛下來了。


    或許是不堪忍受,她以工作為由躲到漓城,不肯迴來,傅家長輩震怒,讓傅司宸停掉了電影,她才被逼著迴到了水漾園。


    這個女人過往的舊事樁樁讓人不齒,眼下的遭遇卻隻剩一聲冷歎。


    蘇璿眼見傅景朝沒有出聲,認為看到了希望,剛想說的話被他的手機震動打斷,她沒有繼續,看著他從口袋裏取出手機,很清晰的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喬暮。


    蘇璿偏頭看著陽台外水漾園的景色,元宵節剛過,整個水漾園掛滿了紅紅的燈籠,煞是好看,靜靜等待他講完電話。


    傅景朝背靠著精致花紋的柵欄,隻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便掛了電話,抬起頭,落地窗玻璃上反射出來熟悉的女人身形輪廓,深沉的眸光暗了暗,隨即微微眯起寒凜的溫度,差點以為在他身邊著的人是那個小女人。


    同時,理智告訴他,不是。


    ……


    五分鍾前,結束和蘇璿的通話,拿著手機,喬暮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到底是蘇璿騙了她,還是喬昕怡騙了她,或者,這兩個人都在撒謊?


    漓城將近雨季,盡管車窗有隔音效果還是聽到密集的雨點打在玻璃上,一下一下,和狂跳的心幾乎同一個節奏。


    她閉上眼,靠在柔軟舒適的座椅裏,似乎很多畫麵與對話一一如潮水般湧上來。


    “女兒,嗬……一張dna紙就把你給唬住了,要不要我再給你看張紙?”


    傅景朝的聲音突兀的反複迴響。


    當時聽上去他的聲音嘲弄,沒有多少可靠性,現在拿迴來仔細迴味,越迴味越覺得這當中的話意味深長。


    他是不是知道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快速拿起手機,撥通他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忙。”冰冷的女聲機械的在電話裏說著。


    她打開微信,把他的名字從黑名單內拖出來,發語音過去,“傅景朝,我問你一個問題,什麽叫‘要不要給我看張紙’?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如果是的話,請你告訴我。”


    發送過去。


    五分鍾,十分鍾,十五分鍾,沒有迴應。


    她又發了一條語音過去:“放你鴿子的事,我向你道歉,但你也不能全怪我,我一再強調,我不想和你有瓜葛,是你一再逼我。”


    石沉大海,依然沒有迴複。


    不知怎麽的,想起了他那句警告:“很好!既然如此,我還有一句話要送給你,在不久的將來,你會來求我,到時候我可沒這麽好說話。”。


    喬暮思忖了一會,低頭看著手機上的微信,更加確信,他曾經給過她很多暗示,隻是被她給忽略了。


    到底他知道多少?


    她無從得知。


    仲夜摯帶著仲思緲不知所蹤,她當下隻能等。


    車子停在琉璃灣別墅外,她按門鈴想找傅司宸打聽些情況,問清楚蘇璿在帝都待著的具體時間,從而驗證蘇璿到底有沒有和仲夜摯父女出去度過假。


    想起蘇璿說傅景朝在水漾園,喬暮發了微信給齊霜,證實今天一早傅司宸帶著她迴了帝都,是傅家長輩緊急召他們迴去的,說是商議傅瑾唯和蘇璿兩口子的事。


    蘇璿的事她不想管,但最近發生的事總圍繞著蘇璿,成了她想繞都繞不開的症結。


    喬暮頭很痛,準備內打道迴府,喬昀突然打來電話:“大姐,大姐,救命……”


    “昀兒,你在哪兒?”喬暮嚇壞了,急忙問。


    “我在臨經路旁邊的巷子裏,你快來救我,記得別報警。”


    “好,你等著,我馬上過去。”


    喬暮讓司機把車開到了臨經路,急急忙忙找到了旁邊一條狹小陰暗的巷子,遠遠的看到喬昀被幾個黑衣人圍困在牆角。


    喬暮心中一急,手裏拿著從車後箱中取過來的棒球棒,出其不意的衝著那幾個黑衣人的背後就是一陣猛砸,嘴裏大叫著:“昀兒,快走。”


    跟在喬暮身後的司機也拿著家夥對著那夥黑衣人一陣猛揍:“活得不耐煩了,敢綁架我們少爺……”


    那幾個黑衣人先是被打懵了,隨即才開始反抗,都是練家子,三兩下就把喬暮和司機手中的武器給奪走了,哐咣扔到牆角。


    “喬小姐,是我們,我們不是歹徒。”其中一個戴墨鏡的黑衣人道。


    喬暮聽著這聲音有點耳熟,仔細一辨認,“你是……傅景朝的保鏢?”


    “對,我們是傅先生的保鏢,最近剛被分派到小少爺身邊保護小少爺。”那個戴墨鏡的保鏢說著,指了指喬昀身邊的小身影。


    喬暮再一看,可不是,剛才衝過來看到這麽多陌生人以為是綁架,情急這下沒顧得上細看就開始動手,此刻安靜下來赫然看到喬昀身邊站著傅丞睿,小家夥粉白英俊的小臉蛋上沒有表情,就這樣靠在牆壁上冷冷的看著他們一群人打得氣喘籲籲,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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