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縣長點點頭,笑笑說:“麻煩你了。”

    肖秘書就帶上哈縣長一起,到了華書記的門口,他象征性的敲了兩下門,在稍等幾秒種時間,推開門和哈縣長一起走了進去。

    華書記還坐在那雕花的木質辦公椅上,見哈縣長進來,微微的頷首,沒有說話。哈縣長快步上前,對華書記問聲好:“書記你好,最近身體都還好吧?”

    “唔,還好,你坐吧。”華書記隨口的應了一聲。

    哈縣長就退迴到對麵那真皮沙發旁邊坐下,接過了肖秘書給泡得茶,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到了那木質高檔的茶幾上,等著華書記發問。

    華書記在自己的辦公椅上靠著,他把頭楊在後麵,眼睛看這辦公室那豪華的吊頂,有這麽一兩分鍾,他們兩人都沒有說話,華書記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剛剛那個縣委書記的事情讓他沒少動肝火,一個縣委書記,讓別人抓住了尾巴,現在自己還的幫他化解,以便維護他的權威,想想都生氣。

    這個哈縣長的到來,隻怕也沒多少好事情,哎,都說做領導風光,有權,有勢,還有的可以獲得無限的美女和金錢,但誰有知道一個領導的苦惱呢?在這險象環生的權力之場,充滿了危機和陷阱,每天都讓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生活,這樣的日子何時是一個盡頭。

    長籲了一口氣,華書記又打起了精神,把頭低了下來,看看哈縣長說:“最近洋河沒什麽大事吧?”

    說著話,他也站了起來,緩慢的走到了沙發跟前,輕輕的坐了下來。

    哈縣長抬抬屁股,手伸出來,做出一個想要攙扶的虛勢,嘴裏說:“前些天白龍鄉發生了一點災情,已經處理好了。”

    華書記嗯了聲說:“我看到你們的災情匯報了,在這個事情上你們果斷,迅速的處理很不錯,我還看你上了電視,和電視上相比,你本人可是有點精神不振啊。”華書記也調侃了一句哈縣長。

    哈縣長苦笑了一下說:“最近有些煩心事,我想給書記到一到。”

    華書記無所謂的說:“你說吧,我已經是準備好了,要煩今天就煩個夠。”

    哈縣長聽他這樣一說,到有點惴惴不安了,他吃不準今天是不是一個說話的好時機,他有點坎坷不定的看了看華書記略顯疲乏的臉。

    華書記掃視了一眼哈縣長說:“你講你的,什麽時候還學會看臉色了。”

    哈縣長忙說:“我怕書記累了。”

    說完這話,哈縣長掏出了香煙,站起來,彎腰給華書記遞上一根,在幫他點上,這才坐迴了原處說:“到年底了,雜事情也多,但縣上有的同誌就一點不能理解,還天天雞蛋裏麵挑刺,讓人疲於應付。”

    華書記吐出了一口煙,迷上了眼說:“你也抽根吧,慢慢說。”

    在華書記的心中,他是估計哈縣長一定在洋河縣的吳書記那裏受了委屈,今天想要來給自己告狀的,這他也可以理解,不管在自己這裏,還是基層下麵,矛盾總是無時無刻不在,其實作為一個領導,他很大一部分精力都會消耗在這無窮無盡的人際關係中,而種種危機的根源,也來至於人與人的矛盾,協調,分解,處理各種矛盾,是一個權利享用者必不可少的功課。

    哈縣長沒有點上香煙,在華書記麵前,他永遠是低調和謙遜的,他注重於自己的每一個舉動,甚至在沒進來以前,他都想好了自己該怎麽做,該說那些話。

    他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說:“華副縣長最近因為一個案件,老是糾纏不清,企業意見很大,我的精力也全耗在上麵了。”

    華書記正了正身子,集中了注意力,哈縣長的話有點出乎他的設想:“華子建?你是縣長還是他在做縣長?我就有點不太明白了。”

    哈縣長很小心的低聲說:“我不是擔心嗎?”

    “你擔心什麽?”華書記奇怪的追問了一句。

    哈縣長囁嚅著說:“華子建和悅蓮……我總是要給他一些麵子吧。”

    哈縣長很委屈嗎?不,不是的,他果斷的走出他在肖秘書辦公室早就想好的一步棋,他需要用自己的誤解來激怒華書記,隻有在憤怒中的華書記,才能讓自己達到目的。

    果然,一聽哈縣長把華子建和華悅蓮連在了一起,華書記唿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那天華子建在自己家裏的情景一幕幕都出現在了華書記的眼前,應該說在華書記的最近這些年裏,他很少受到過那樣的挫折,在自己放下架子,把友誼,把橄欖枝遞到了別人的麵前,又有幾個人能夠拒絕,敢於拒絕呢?

    幾乎沒有,是的,肯定沒有。

    然而華子建卻拒絕了,他連猶豫和婉轉的推辭都沒有用,就那樣斷然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拒絕了。

    為此,華書記的沮喪延續了好多天,而每當看到女兒那幽怨傷心的神情,華書記的心就更為難受,他發過誓的,一定要讓華子建付出代價,付出他一生的代價。

    現在哈縣長還認為華子建和華悅蓮還在談戀愛,他還每天要給他麵子,要忍讓和吹捧華子建,是可忍孰不可忍。

    華書記在辦公室裏疾走了幾步,卻突然的發現自己有點失態了,在一個下屬麵前失態就意味著無能,他放緩了腳步,又慢慢的踱到了沙發旁麵,緩緩的坐下說:“哈縣長,我們工作的原則是實事求是,不是看人下菜,假如華子建真的和悅蓮在談戀愛,你是不是就可以不顧原則的任其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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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縣長看到了華書記站起來以後,他就把惶恐和緊張掛在了臉上,他的眼神在躲閃著華書記,似乎因為自己的冒昧之言讓書記不高興是一個天大的失誤,他擺出後悔的樣子,半天才說:“華書記,對不起,我有點口不擇言了,哎,悅蓮是我從小看大的。”

    華書記已經鎮定和沉穩了下來,他需要扭轉哈縣長的這個看法,也需要讓他明白自己也準備對華子建進行打擊的決心,他就說:“哈縣長,我不是一個很容易就隨便更改主意的人,過去我說過的關於對待華子建的問題,現在依然是有效的,隻是你的執行力度讓人大為失望,是不是人一但上歲數了,都會這樣。”

    華書記開始反擊了,他要把哈縣長逼到牆角,他是理解“上歲數”這句話對一個正想更上一層樓的宦海中人意味著什麽。

    哈縣長卻沒有緊張,他明白,他和華書記已經在對待華子建的這件事情上形成了高度的統一了,他就說:“或者我是最近一個階段對這樣事情誤解了,其實華子建的大膽和無所顧忌不止於此,就說我們這次的救災行動吧,為了提高他個人在群眾中的威望,他擅自的從白龍鄉的糧庫裏調出了10萬斤糧食,雖然給災民也無可厚非,但至少要上報縣委和政府研究通過吧。”

    “奧,有這迴事,那你和老吳都聽之任之,糧食是國家的,不是用來做人情的,就算要救災,也一定要體現出黨和政府對人民群眾的關懷,怎麽可以用作私人的恩賜呢?這個問題你們要好好的反省總結,對於華子建同誌的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也要嚴肅查處。”華書記很快的就為這件事情找到了一個極其可靠的理論依據。

    哈縣長抬頭看看華書記,有點吃驚的說:“書記的意思要嚴肅處理這件事情啊,但就怕我們吳書記會袒護華子建,他們最近走的很近的,我在洋河縣也快孤掌難鳴了。”

    哈縣長必須要把這最後的一個難關交給華書記來破的,華子建這件事期,整個環節中,吳書記會起到關鍵作用,如果他實事求是的說出了這件事情是經過哈縣長和自己同意的,那麽這一切的謊言都將被揭穿,但怎麽讓吳書記轉變口吻呢?自己是做不到的,唯有讓華書記出馬了。

    華書記眯起了眼睛,沉默了一下說:“你管好基層糧站的思想統一,老吳那裏我來說。”

    說完話,華書記就走到了辦公桌前,拿起了電話,但他猶豫了一下,有把電話筒放下了說:“等你迴洋河縣以後,我在給他打電話吧。”

    他不希望讓吳書記對哈縣長到自己這裏來過於擔心,不必要的猜疑,那就盡量的避免。

    哈縣長迴到了洋河縣以後,他一個電話打倒了白龍糧站的趙主任那裏,對於一個小小的糧站主任來說,他幾乎都算不上在冊在幹部,接到了哈縣長的電話,趙主任是驚奇,詫異,也是幸福的,在他得知了哈縣長想要和他談談,問他能不能晚上趕迴縣城晚上到歌廳見麵的時候,他的激動是可想而知,幸福包圍了趙主任,也沁入了他所有的細胞,他連聲說:“趕的迴來,趕的迴來,我馬上就出發。”

    哈縣長就笑著叮囑了兩句,不要急啊,注意安全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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