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峰抓過鄧永泰的手腕,試探著他的脈搏,抬眼問鄧世安:“是誰把他打傷的?”


    “是巫家的執掌,永泰從他房裏出來就這樣了。”鄧世安麵容憔悴,沙啞著聲音說道。想他一生爭強好勝,卻養了這麽一個不爭氣的兒子,他現在是又生氣又心疼,可是為了救兒子,他現在也顧不得臉麵了,隻要能把永泰救迴來就好。


    穀雨聽到是虞刑把永泰傷了,轉身就要往外跑,“我去找他!讓他來把你醫好!”


    鄧永泰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氣息不穩地喘息著說道:“你別去!他說過隻許你救我…..救我兩次,不許救我第三次……這已經是第三次了,所以你去了,也於事無補。”


    穀雨見他氣息奄奄的模樣,壓下心裏的焦急,柔聲安慰他:“你放心,我會說服他的!”


    鄧永泰蒼白的臉上溢出一絲苦笑:“我相信你能說服他,可是,我恐怕撐不到你吵贏的時候了——”他說著,又是一口血嘔出來,整個人像是風中的樹葉一樣顫抖個不停。


    李雲峰從道袍的袖子裏拿出瓷瓶,從瓷瓶裏倒出幾粒紅色的丹藥送到他嘴裏,低下頭對鄧永泰說道:“這些丹藥可以暫時保你不死,穀雨,你去找虞刑!”解鈴還須係鈴人,虞刑若是不來,一是永泰的生命有危險,二是刑家的麵子過不去,他不能看著他再樹敵了。


    穀雨心急如焚的轉身剛要走,一不小心撞到了剛剛趕來的淩逸身上,她猝不及防地被絆了一下,差點兒沒摔倒。淩逸趕緊扶住她,關切地問:“穀雨,你沒事吧?”


    “我沒事。”穀雨顧不上跟他客套許多,打開門就衝了出去。


    “師叔,讓我看看。”淩逸走到鄧永泰的床邊,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掀開他的上衣。檢查他身上的出血點。


    從外邊上看。患者一點外傷都沒有,淩逸又試探著按了一下他的胸口,隻聽鄧永泰一聲慘叫。哇的一聲又吐出一口鮮血。


    “經脈受損,胸腔有積液,內傷嚴重,必須馬上做開胸手術。否則感染了就更麻煩了。”淩逸抬頭對鄧世安說道:“趕緊準備擔架,送他上醫院。我親自給他手術!”


    李雲峰一聽,這倒也是一個辦法,既然內家的功夫救不了他,那就隻能開胸手術了。反正隻要能保住他的命就行了。


    鄧世安聽淩逸這麽說,也恍然大悟,趕緊吩咐家仆按照淩醫生說的做。


    好在這裏是部隊。不缺擔架,幾分鍾後。擔架和醫藥箱都到位了。淩逸小心地把鄧永泰平移到擔架上,抬頭對李雲峰說道:“師叔,你會空間瞬移,立刻帶我們去醫院!”


    此時,李雲峰已經讓浩磊查到了最近的醫院的位置,他算了一下距離,迴頭囑咐陽光看好穀雨,然後帶著鄧永泰和淩逸用空間瞬移去醫院,浩磊在短距離內用空間瞬移也還不成問題,於是也跟著他們去了。


    隨後兩道劍光閃過,鄧世安和公孫景也在房間裏消失無蹤。


    陽光一看鄧永泰有著落了,趕緊又上樓去巫家的住處找穀雨。


    *


    話說穀雨跑到了樓上巫家的套房門口,伸出手敲門,少頃,虞刑穿著睡衣趿拉著拖鞋出來給她開門了,門一打開,穀雨就聞到室內有一股異香,她下意識地往裏麵看了一眼,隻見那個叫赤焰的堂主正赤著腳丫,穿著寬鬆的睡衣,裸露著雪白的肩膀和小腿半躺在沙發上玩兒蛇呢,那副渾然天成的媚態,她看著都頭暈。


    再看看虞刑也是衣衫半敞,一副慵懶的模樣,她的心裏就有些慌。


    不過此時事情緊急,她也顧不得問那麽多了,直接開門見山的問虞刑:“楚揚,鄧永泰是你傷的嗎?”


    虞刑沒想到她大半夜的跑來就是問這個,臉色頓時沉了一沉,“鄧永泰?他跑到我的房間裏來找死,怨不得別人!”


    “可是他真的快死了!”穀雨紅著眼睛說道:“不管他怎麽得罪了你,你也不能置他於死地!你既然能傷他,也一定能救他!快跟我下去救人!”


    “穀雨,刑家的事你不明白,你就別管了。”虞刑摟著她的肩膀,柔聲說道:“你看看你,穿這麽少就往外跑,著涼了怎麽辦?”


    他甫一擁她入懷,那股濃烈的香氣再次撲麵而來,穀雨皺著眉頭,抬頭看著他,“刑家的事我是不明白,可是我知道,同道之間是不能互相殘殺的!可是你是怎麽了?你要把所有人都得罪個遍嗎?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你現在擔心的是那位鄧家少爺!”虞刑無奈地看著她,低聲說:“不是我要殺他,而是他在我彈琴的時候弄斷了我的琴弦,七根琴弦,連著七道心脈,琴弦一斷,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你不想讓他死,你是想讓我死?”


    穀雨聽了這話驚呆了,“怎麽會這樣?他為什麽要無緣無故弄斷你的琴弦?你的琴弦怎麽會那麽輕易被弄斷?”


    虞刑聽了這話生氣了:“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我解釋幾遍?你不是不想讓他死嗎?好!那我就看著他死!你滿意了吧!”


    穀雨沒想到他能對她說出這麽兇的話來,心裏一酸,眼淚就下來了,“你就這麽棄一條人命於不顧嗎?你就算想讓他死,可是他的鄧家的長子,他死了,刑家找你的麻煩怎麽辦?你還準備兩敗俱傷玉石俱焚嗎?他死了對你有什麽好處?我不明白,你為什麽一定要把自己置於孤立無援的境地?為什麽就不能跟同道中人相安無事?”


    虞刑見她哭了,心也軟了,一邊幫她擦著眼淚,一邊無奈地跟她解釋著:“你也知道殺了他對我沒有好處,那我為什麽要殺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這是個意外。鄧永泰明明知道我的琴音是殺人的利器,我以為他怕死他不敢,我也沒想到他會來碰我的琴弦。你放心,他死不了,我跟你保證,他死不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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