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景見他們來了,微微一愣,虞刑吹著笛子從他身邊走過,仿佛沒有看見他一般,而穀雨走到他麵前,溫柔地對他笑笑:“景少爺,你也在這裏。”


    公孫景立刻抱拳還禮:“公孫景見過師叔。”


    穀雨點點頭,不再說話,轉頭吩咐福伯不要關大門,一會兒還會有人來。


    而公孫景聽著笛聲,已經猜到誰會要來了:虞刑的笛聲已經緊緊地把先前那股笛聲纏住,那笛聲現在已經不得脫身,想必它的主人也快支撐不住了。


    穀雨扶起鄧永泰,一臉緊張地看著門外。


    不久,大門口出現了一個穿著藍色長裙的女人,她捂著胸口,臉上身上全是血跡,踉踉蹌蹌地跌倒在門口,又被什麽力量牽引著再次站


    起來,剛剛站起來,忽然又一口鮮血噴出!鄧世安在門口看著她被笛聲牽引過來,滿臉猙獰的血淚,而她的身後,已經蜿蜒出一片血色,想必這一路,她也在承受那越來越猛烈的反噬之力。


    鄧世安看著她一路慘叫哀嚎著爬到了客廳裏麵,抬頭看去,虞刑出現在樓梯口。那女人見了她,掙紮著剛要開口說什麽,卻見他手中的玉笛一抖,帶著風聲從樓上飛下,直接擊中了她的麵門,隻聽一聲脆響,她的頭骨頃刻間碎裂一地,白色的腦漿和紅色的鮮血灑滿了地毯。


    而那玉笛上則滴血不沾,飛快地打了個旋兒又迴到了虞刑手中。站在他身後的穀雨,看著樓下那具慘烈的無頭女屍,不禁一陣反胃,壓抑不住地幹嘔起來。虞刑迅速摁住了她手上的兩個穴位,她才勉強忍住了強烈的作嘔的感覺。再往下看時,卻發現地上的女屍迅速萎縮,頃刻化成了一堆粉齏。


    蠱主已死,噬心蠱毒自然也解了,靠在她身上的鄧永泰也立刻清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看到穀雨,頓時心裏一陣激動:“穀雨。又是你救了我!”


    虞刑剛才一心鬥法。沒看到穀雨已經把鄧永泰扶了起來,鄧永泰這一說話,他才發現此時鄧永泰正不要命地抓著穀雨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她。他想也不想立馬推開他,把穀雨拽到自己身邊,冷著臉警告他:“穀雨已經救了你兩次,不會有第三次了!不要再碰她。也不要再用這種眼神看著她!否則,我立刻讓你生不如死!”


    剛才還沉著臉的公孫景。見這位剛才還殺人不眨眼的一族之長,此時卻像小兒女那樣拈酸吃醋,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轉頭斥責鄧永泰。“永泰,不得對師叔無禮!”


    鄧永泰微微一怔,再看虞刑和穀雨的神色。心裏也明白了七八分。他勉強站直了身體,拱手跟虞刑道謝。“多謝虞門主救命之恩。”


    虞刑麵無表情地瞟了他一眼:“本門治下不嚴,她也死有餘辜。隻是鄧少爺也未免太不小心了。”言語之中,帶著不屑。


    鄧世安趕緊迎上來,拱手對虞刑說道:“犬子無狀,還望虞門主見諒。”


    虞刑笑笑,“老爺子不必多禮。巫家的門人闖了禍,虞某人走這一趟也是應該的。既然令郎蠱毒已解,我們這就告辭了。”


    “虞門主請留步。”公孫景在他身後不緊不慢地說道:“外麵更深露重,又何必要日夜兼程?我看穀雨師叔也舟車勞頓,虞門主你們既然來了,不如坐下來喝杯茶。也讓我們刑家盡一下地主之誼。”


    虞刑低頭看了一眼穀雨,穀雨仰起頭,對他笑笑,輕聲說:“我都聽你的。”


    一抹笑,從虞刑的唇邊綻開,繼而綻開了滿麵的春風,他伸出手攬住了她的肩膀,穀雨微微一笑,微低下了頭。


    鄧世安見他剛剛還眉目冷峻不拘言笑,轉眼就對身邊的女孩笑得如此溫柔,簡直跟過去那個冷心冷麵的毒手修羅麵前判若兩人,這有些顛覆他的認知。


    而認知早已被顛覆的公孫景對此已經見慣不怪了,他已經習慣了虞刑比翻書還快的變臉:在別人麵前是恐怖片兒模式,轉頭看到穀雨就分分鍾切換成言情片兒模式,並且毫無違和感。


    鄧世安把幾個人讓到了客廳,吩咐管家上茶。


    公孫景坐在沙發上,輕輕地扣著茶壺蓋,抬眼看著鄧世安父子;鄧永泰蠱毒剛解,身體還虛弱著,他靠在父親身邊,又恢複了那副吊兒郎當的紈絝公子樣兒,滿不在乎地看著公孫景;而穀雨安靜地坐在虞刑身邊,身姿嫻雅,笑容溫婉。鄧永泰的妻子楊家敏則站在一旁安排下人去給客人準備房間。


    鄧世安見兒子的命撿迴來了,也稍稍安了心,陪著笑臉跟虞刑客套著:“多虧虞門主及時趕到,否則小兒性命堪憂。”


    虞刑轉頭看了穀雨一眼,淡然說道:“是穀雨算到永泰有危險,我們才及時趕過來的。都是同道中人,不必客氣。給永泰下蠱之人是我堂弟門下的一個堂主,也算我們巫家的精英,永泰栽在她手上,也不丟人。”


    鄧世安歎了口氣:“犬子不成器,隻顧著花天酒地不務正業,讓虞門主見笑了。”


    虞刑冷冷一笑:“這也未必是壞事,若人人都像景少爺這樣年輕有為,怕是同道中人還吃不消呢。”


    公孫景絲毫不理他話語裏的嘲諷,反而微微一笑,轉頭對穀雨說道:“師叔神機妙算,景佩服之至。”


    穀雨展顏一笑,輕聲說道:“我除了卜算,也不會別的了。”


    “是啊,身體又弱,膽子又小,還要周旋在一群勾心鬥角的男人之中,也是不易。”鄧永泰瞟了一眼公孫景,說道。


    穀雨看了一眼公孫景,笑著說道:“雲峰說過,我們同道中人要同仇敵愾,哪有什麽勾心鬥角呢?永泰,你剛剛拔出蠱毒,身體還虛弱,不必在這裏陪著了,先迴去休息吧。”


    “穀雨,你也累了,我們走吧。”虞刑站起來,拉起穀雨就走,楊家敏趕緊追上去挽留:“虞門主,客房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


    “不必了!”虞刑扔下一句話,拉著穀雨走出大門,消失在夜色之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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