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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你這個笨女人!”鄧永泰用力一甩手把穀雨推開,穀雨沒有防備,沒想到居然他這麽大的力氣,她的身體猝不及防地重重地撞到車門上,她疼得一聲驚叫,靠在車門上,半天沒起來。


    鄧永泰沒有料到她居然這麽弱,連一點防禦的力量都沒有。


    他眼見著她磕破的眼角旁邊有血滲出來,疼!很疼!


    “你不要這麽看著我,我沒事的。”穀雨扶著車門想坐起來,可是右臂剛才撞得不輕,隻要一用力就疼。


    “傷了就傷了,裝什麽英雄?”鄧永泰抓著她的胳膊把她拽起來,捋起她的衣袖一看,果然,她大半個手臂都青了。


    “你這麽弱,又這麽敏感。真不該入這行,你以後的日子不會比我好過。”鄧永泰嘲諷地說道:“何苦呢?做個普通人多好。跟我相比,你還是有退路的。”


    “我也想,可是不能啊。還有那麽多關心我的人呢,我越弱,他們就要為我擔越多的心,我不能成為他們的累贅。”穀雨輕聲說道,“你也別裝了,我們這種人這麽敏感,對別人的難過痛苦都感同身受,沒有可能不心軟的。既然心軟既然害怕,承認就好了,何苦還要裝出一副冷心冷麵的模樣讓自己難過,讓別人傷心呢?”


    鄧永泰冷冷一笑:“你英雄,你偉大,所以要別人跟你一起偉大?多管閑事!”


    “我們是同道中人,我隻是不想讓你這麽難過而已,人活一世不容易,誰也不想餘生在噩夢中度過,不是嗎?”穀雨很真誠地看著他,柔聲說道,“如果有一個可以爬出地獄的機會,你想不想要?”


    “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鄧永泰緊緊地抓著自己的頭,神色漸漸的痛苦猙獰,他胡亂的在身上翻找著。翻出一個白色的紙包,剛要往嘴裏送,穀雨一把抓住他的手,拚命的掰開他的手指。要把他手裏的毒品搶過來。


    鄧永泰急紅了眼睛,咬著牙叫道,“你別跟我搶!別逼我傷了你!”


    “永泰!你冷靜一下!”穀雨很辛苦地一手抓著白粉一手抓住他的頭發,氣喘籲籲地說:“我可以把它給你!我也可以等你一會兒神誌不清的時候進入你的靈識,得到我想要知道的信息!可是我不想!我不想強行翻出你的隱痛。強迫你麵對!那樣你會很痛苦,我也不想你以後要靠著這東西活著,更不想你以後要靠別人的控製活著!”


    鄧永泰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他的眼裏隻有她手裏的那包藥,可是她死死地抓著不給,撕扯間,他情急之下一口咬在她的手腕上!


    穀雨痛唿一聲,手腕上有血湧了出來,越來越多,她看著自己的血。一陣頭暈幾欲暈倒;鄧永泰見她流了這麽多血,腦子裏也一片眩暈。他知道她很害怕她很痛,可是他阻止不了。


    李雲峰在大廳裏喝鄧家老爺子閑談,忽然感到手中的靈符有異動:這靈符牽引著穀雨的一分靈識,想必她出了狀況。


    他二話不說拉著陽光就往門外跑,鄧世安見他急匆匆的樣子也緊隨其後跟出來。


    陽光跑出門不遠,忽然不知道被什麽擋了一下,她沒收住腳步,重重地磕在上麵,磕得膝蓋都疼了。抬頭一看,眼前不知道何時多了一輛轎車,而她的膝蓋正好結結實實地磕在車前蓋上。


    “呀?這個地方怎麽有一輛車?”她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轎車,驚訝地說道。


    李雲峰撤了穀雨的陣法。正忙著把穀雨和鄧永泰從車裏拽出來,也顧不上吐槽她的蠢萌了。


    陽光也隻是有一瞬間的詫異,隨後看到李雲峰把穀雨從車裏拖出來,立刻就明白剛才一定是穀雨在車身周圍設了陣法,而她又一時沒注意才撞上去的。


    “穀雨,你怎麽了?”她幫李雲峰把穀雨扶到一邊。見她的手腕受傷了,趕緊把手上的護腕拿下來,摁到她的傷口上給她暫時止血。


    “給我拿醫藥箱來,她需要消毒止血!對了,還有狂犬疫苗!”她迴過頭,毫不客氣地對鄧家的下人命令道。


    鄧永泰**還吸毒,誰知道他的嘴裏有沒有什麽病毒啊?穀雨身體這麽弱,萬一被他傳染了怎麽辦?


    管家應了一聲,趕緊去取醫藥箱了。


    鄧永泰被李雲峰拖出來以後,佝僂著身子抽搐著躺在地上。李雲峰跟鄧世安對視了一眼,伸出手,往鄧永泰的額頭探過去。


    “雲峰,不要!他已經很痛苦了。”穀雨靠在陽光的肩頭,虛弱地說:“他有通感,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自己掙脫。”


    道家用法術控製人的意識,而刑家用的是催眠,兩者殊途同歸;但是鄧永泰本身催眠的本事一流,反催眠的本事也是一流,所以對他進行催眠的話,風險太大。


    這也是李雲峰千方百計阻止公孫景給鄧永泰催眠的原因,鄧永泰的意誌再薄弱,他對公孫景有防備之心,那麽公孫景想要催眠成功就風險重重,一不小心就會被反噬。


    而他,則可以趁鄧永泰意誌薄弱的時候進入他的意識,感知進而感化他的思想。


    不過,當穀雨說出‘通感’兩個字的時候,他立刻收了手。


    原來這才是他墮落的症結所在。


    鄧世安聽到‘通感’兩個字的時候也是猛地一愣,他迴過頭,看著匆匆跑過來的兒媳,兩人對視了一眼,都震驚無語。


    他的兒子,這十幾年來承受的痛苦,他居然一無所知,反而是一個剛見麵的女孩子卻感知到了。


    楊家敏呆愣愣地看著鄧永泰,也終於知道了他對她日益冷淡的原因。她是他的枕邊人,看著他夜夜受苦,卻不知道症結,反而在加重他的痛苦。


    她自認為對他一片赤心,卻沒想到自己也是他痛苦的根源之一。想想這些年,夫妻兩個同床異夢,終是虛度了。


    李雲峰祭出一個昏睡符拍在鄧永泰身上,鄧永泰無知無覺地昏睡過去。他這一覺睡得無比漫長,漫長得好像過了幾萬年。耳邊總有一個溫溫柔柔的聲音叫著他的名字,他踏著腳下的屍骨殘骸,走過無邊無際的黑夜。天空中一輪冷月,照著他腳下蒼白的路。他每一步都走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忽然間腳下一軟!他往腳下一看,隻見他腳下踩的,都是軟綿綿的屍體,一個個睜著死不瞑目的眼睛瞪著他。黑色的屍水浸透他的鞋子和褲腳,腐屍的味道直衝鼻孔,越來越重,他的腿開始發軟,他疲憊已極,想要找個地方倒下,可是前麵一望無際的都是屍體和屍骨,他怎麽走也走不完。


    “永泰,迴家~~~~永泰,迴家~~~~永泰。迴家~~~~”


    一個聲音穿透夜空悠悠傳入耳畔,忽而遙遠忽而清晰,他茫然四顧,卻不知來源於何處,。


    “迴家?家在哪裏?”他茫茫然地迴過頭,卻猝不及防地撞上一張七竅流血麵如死灰的臉,那張臉近在咫尺,在他眼前慢慢的裂開,鮮血從那張臉的眼角嘴角蜿蜒流下,濃重的血腥味鼻息可聞。他瞪大了眼睛目疵欲裂,頭開始撕裂般的疼痛。


    “不!不要!”他迴過頭想要跑,卻忽然發現腳下變成了萬丈深淵,他腳下一空。往無邊的深淵裏墜落,他絕望地大聲嚎叫,忽然一隻手拉住了他,那隻手纖細柔弱,手腕上泛出一絲血絲,血色在手腕上蜿蜒蔓延。


    “永泰。迴家~~~~”這個聲音還在溫溫柔柔地念著,他緊緊地抓住那隻手,忽然想起了什麽。這隻手不是鬼手,是人的手!這隻手是他傷的,是他咬傷的!


    “穀雨?救我!”他囈語著喊出聲。


    “永泰,不要怕,抓住我。”穀雨的聲音輕輕柔柔的,“永泰,不要放手,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放手,我在你身邊,我會救你。”


    他聽了她的話,便越發的抓緊了她的手。


    “永泰,給我迴答。”


    “救我……我不會放手。”


    穀雨略緊張地看了李雲峰一眼,李雲峰點點頭。


    李雲峰把手探到了鄧永泰的靈台穴,從裏麵小心翼翼的抽出一絲黑線,那黑線見了日光,迅速化為灰燼消失無蹤。


    鄧永泰懸在懸崖邊上,忽然聽到一聲慘叫,他抬頭一看,隻見剛才的那具僵屍從懸崖上猝然滾落,掉到身下翻滾的血水裏,屍身迅速被撕扯得支離破碎,化為一灘血水。


    疼!好疼!粉身碎骨一樣的疼。


    “二叔!”他哭喊醒來,歇斯底裏地嚎啕大哭:“為什麽要殺了他?!他是我親二叔啊!”


    鄧世安目光一顫,跟李雲峰對視了一眼,歎道:“居然是他?!”言罷,眼圈兒也紅了。


    “永泰,沒事了。”穀雨抓著鄧永泰的手,輕聲安慰他:“你的除穢一魄出了問題,有殘魂附在你的除穢一魄上,所以你夜夜不得安眠,那縷殘魂成了你與靈體溝通的通道,它們就是借著這條通道讓你產生通感,把它們的痛苦轉嫁到你的身上。現在殘魂已除,你解脫了。”


    “那我二叔呢?我二叔去了哪裏?”鄧永泰顫抖著聲音說。


    “你二叔在十五年前已經死了。”鄧世安走到他麵前,低聲說道:“他是天命之人,他為職責而死,死得其所。”


    “不!是我害死他的!是我們害死他的!”鄧永泰哭道,“為什麽?為什麽死的不是我,而是他?!你為什麽要打死他?!”


    “不是我要打死他,是那個時候他已經死了。”鄧世安抓著他的手,愴然說道:“永泰,男人,長大了就要學會麵對。誰都有怕的時候,可是總會有一天,當你背負上整個刑家,背負上家族的重任,就不再害怕了,隻能走下去。”


    *


    三天後,穀雨眼角和手腕上的傷漸漸愈合了,這要歸功於刑家的靈丹妙藥。對刑家來說,最不缺的就是傷藥。


    李雲峰和公孫景悠閑地站在窗邊一邊欣賞著維多利亞港的夜景一邊品著紅酒說著閑話。


    “十五年前,香港出現食屍鬼,據說是一個幾百年的古墓被盜,裏麵的僵屍出來了,見人就咬,被咬到的人也變成僵屍繼續攻擊人類,當年那件事情鬧得很大,市民人心惶惶,大白天的都怕被襲擊。因為事關重大,隻好由刑家出麵解決,鄧世安奉了老太爺之命,在一個鬧鬼的漁村找到了僵屍的老巢,他帶著他的兒子鄧永泰和一幹族人一路追蹤過去,一直追到一個被盜挖的古墓裏麵。


    當年的鄧永泰剛剛十五歲,涉世未深的年紀,也沒有經過什麽大風浪,而意外就出現在他們進入那個盜挖的古墓裏麵遭遇了屍王以後。


    僵屍中有一個屍王,那個屍王本身被下了毒咒,是以異常兇猛,鄧世安帶去的門人都不是它的對手,一時間非死即傷,被僵屍咬死咬傷的門人又迅速變成僵屍來攻擊他們。鄧世安再厲害也不過是血肉之軀,當年他也不過是五十不到的年紀,修為還不及現在的一半。為了用最少的犧牲把僵屍除掉,他隻好讓沒有任何經驗的鄧永泰下去擒殺僵屍。因為刑家不折長子,他當時想的是哪怕兒子重傷,至少能除了僵屍,保得一方平安。沒想到鄧永泰膽子小,看到僵屍兇猛地撕咬著他的族人,早已經嚇得腿都軟了,他稀裏糊塗地被鄧世安推進主墓室,看到眼前血腥的場景,下意識地丟下手裏的槍落荒而逃,他這麽一逃,把僵屍都從墓室裏引了出來。他的二叔鄧世勇一看情勢不好,飛快地衝過去擋住了僵屍,鄧永泰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前腳逃出來,自己的二叔後腳就毫不猶豫地擋了上去,他眼看著二叔迅速被僵屍撲倒,兇狠地撕咬得支離破碎,然後又鮮血淋漓地站起來衝他撲過來,他那個時候的悲哀恐懼太強烈,而鄧世勇臨死時也處於強烈的悲哀恐懼中,叔侄兩個產生了一瞬間的通感,巧的是這個時候鄧世安抓住機會連開數槍,把鄧世勇和僵屍的腦袋都打得粉碎。


    鄧永泰從小跟他二叔的感情最好,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一時軟弱居然害死了二叔,他那時候的情緒已經崩潰,混亂中鄧世勇殘留的一絲殘魂無意中侵入了他的身體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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