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感覺自己的傷口又撕裂了。


    瑪德,原本嬴政覺得自己幾年不見金肆。


    自己的身份地位,乃至自己的修養都已經有了進步。


    即便再麵對金肆,自己也能雲淡風輕,心平氣和的麵對他。


    結果,金肆的一句話就讓他破防了。


    “你知道朕一句話就能讓你五馬分屍。”


    金肆坐到嬴政的床邊:“陛下,你這些年一點長進都沒有啊,我都以為,你當了皇帝之後,至少這殺人的手段至少要升級一下,六年前,你就說一句話能將我車裂淩遲,我覺得六年後的今天,你至少也要能有點進步,您太讓我失望。”


    嬴政深吸一口氣,金肆又道:“讓他們都出去吧。”


    “怎麽,你還怕別人學了你的醫術?”


    “我是擔心,他們聽到我有什麽過激的言論,而你想殺我又要我治療,結果把怨氣發泄在他們的身上。”


    嬴政看了眼那些戰戰兢兢的宮女太監,還有一直在旁候著的禦醫。


    “你們先出去。”


    金肆拉開嬴政的衣服,胸口出一處傷口。


    這傷口並未傷及要害,真正致命的是傷口的毒。


    嬴政看著金肆:“如何?治得好嗎?”


    “有點棘手。”


    “有點棘手的意思就是說,可以治好是嗎?”


    嬴政是皇帝,富有四海。


    對別人來說棘手,對他來說什麽難度都沒有。


    隻要金肆能說出需要什麽,他就能弄到。


    金肆白了眼嬴政:“陛下,你這人情商真低。”


    “什麽意思?”


    “我說棘手的時候,意思就是要好處,你懂這個意思嗎?這時候你就應該說,隻要你能治好我的傷,我就滿足你的一切願望。”


    嬴政臉都黑了:“朕富有四海,朕想賞賜你的時候,朕自然會賞賜,朕不想賞賜的時候,別人說什麽都沒用。”


    “所以說你的情商低。”金肆撇了撇嘴,滿臉不爽表情:“這個世界的規律並不是以你的意誌運轉的,我為你看病,同樣是一場交易,我付出我的勞動,那麽你就必須給我好處。”


    “朕是皇帝,朕能決定世間一切。”


    “如果你能讓太陽早落幕一個時辰,這次我就給你免費治療。”


    “太陽不屬世間之物。”


    “那這樣吧,你讓今天鹹陽城下雪,鹹陽城總屬於世間吧?”


    玩邏輯嘛,嬴政就算再如何聰慧睿智,終歸少了很多見聞。


    任何一個智商正常的現代人,都能壓著過去的聖賢打,這就是認知差距。


    聖賢之所以是聖賢,就是因為他們在當時的環境以及見聞下,能夠說出發人深省的話。


    而從來不是因為他們的見識比別人更多。


    嬴政當然無法讓天空下雪,默默的閉上眼睛。


    “那你想要什麽?”


    “陛下,是不是我所有條件你都答應?”


    “當然不可能,你若是想要朕的江山,難道朕也要拱手相讓嗎?而且我也不覺得你值得讓我付出多大的代價。”


    “陛下,呂相當年說過奇貨可居這句話吧?”


    嬴政臉都黑了,因為他就是奇貨可居的那個奇貨。


    當初呂不韋利用他,甚至已經接觸到了秦國政治的頂點。


    把持朝政數年之久,年少的嬴政在呂不韋的手中,也就是個傀儡秦王。


    對別人來說,奇貨可居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詞匯。


    可是對嬴政來說,那就是一段不堪迴首的往事。


    即便如今的他已經身居高位,依然感覺這個詞是如此的刺耳。


    金肆不管嬴政的心理活動,繼續說道:“你的傷隻有我能治,這就意味著我手握奇貨,而你的身體又關乎到天下,整個大秦億萬百姓,所以我覺得要價再高也不過分。”


    “朕,授命於天,自得上天庇護,你以為區區小傷能夠要朕的性命嗎?”


    “陛下,我們談的是現實,不是你用來蒙騙無知小民的那些話,君權神授這種話就別說了,你如果真的覺得自己授命於天,那為什麽還要找不死藥?哦對了,這些年你似乎又吃了不少修士煉出來的丹藥,當年那個被自己的丹藥毒死的修士難道還不夠讓陛下清醒嗎?”


    嬴政雖然精神不怎麽好,不過他依然強打著精神與金肆交流。


    “那你也應該知道,朕得到這天下靠的是什麽,有些東西或許朕沒有,可是朕可以通過武力奪取過來,天下如此,奇能異士亦是如此,你亦如此,要麽為朕所用,要麽死在朕的刀兵之下。”


    “陛下,你能奪取的東西,都是別人無法威脅到你,可是我不一樣,現在我掌握著陛下的生死,如果陛下是打算用我的生死作為籌碼,那你顯然會得不償失,我充其量隻是個醫師,而陛下卻是天下共主,所以從價值交換來說,陛下很虧。”


    嬴政卻搖了搖頭:“不,從身份上我們或許天差地別,可是從你我個人來說,你我都是相同的,相等的。”


    嬴政又說道:“從你的見聞認知來說,你完全能夠擔的起朝廷重臣,如何,為朕效力,朕封你為中書令。”


    金肆搖了搖頭:“陛下,某些程度上,我們都是一類人,都喜歡用最簡單的方式來實現自己的目的。”


    “什麽是最簡單的方式?”


    “暴力。”


    嬴政對此卻不能苟同,作為用武力征服天下的第一人。


    嬴政卻知道,暴力不能解決所有事情。


    “好了,陛下,你的傷勢已經穩定了,這藥丸每天早中晚各服一顆,三日後毒素就會排盡。”


    嬴政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胸口的傷已經被包紮好了,而且原本沉重的身體,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不那麽難受。


    嬴政有些走神,就他和金肆閑聊的時候,金肆居然已經治好他的傷。


    “你不向朕提出要求?”


    “暫時不,我現在提出要求,陛下肯定會態度強硬的拒絕我,所以這次我就免費治療,也是讓陛下知道我的價值,所以放長線釣大魚,才能獲得最大的迴報。”


    “一個大夫永遠不會有太大的價值。”


    “陛下,你知不知道,十年前鹹陽城隻有不到三十家醫館,而十年後的今天,鹹陽城超過兩百家醫館,而過去三十家醫館,都不曾虧損倒閉,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什麽?”


    “做什麽生意都會虧,可是醫館卻絕對不會虧,人的財富或許不公平,可是生老病死卻是公平的,陛下現在說我這個大夫沒什麽價值,那是因為陛下現在無性命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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