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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磊在s市逗留的最後一天,許宗盛終於攜女朋友歸來了。︾樂︾文︾小︾說|


    傅石玉看著黑了不止一個色號的孫瑜,幸災樂禍的說:“讓你出去玩兒,黑成這樣好看了吧!”


    孫瑜拉開凳子坐下,笑嘻嘻的說:“黑點兒算什麽,作為內陸長大的孩子沒看過海才是遺憾呢!”


    “你影射誰呢?”傅石玉抗議,拍著菜單不滿。


    許宗盛把茶水放在她麵前,說:“什麽影射,說的就是你!”


    “喲~還合起夥來欺負我了?”傅石玉開始撩袖子,說著就要站起來。


    梁磊一把把她拉坐下,說:“差不多久得了,再多說我們就認為你這是純屬嫉妒了哈!”


    “我嫉妒啥?”傅石玉坐好,燙了一下筷子,翻個白眼,“不就是去看了海嘛,哼,有生之年我也會去!”


    孫瑜招手叫來服務員,把菜單上凡是葷腥通通都點了一遍,扭頭對著傅石玉說:“還是覺得火鍋


    好吃,出去幾天可把我想死了。”


    傅石玉擠兌她,“海鮮吃膩歪了?”


    孫瑜瞪了一眼許宗盛,說:“要是真吃了就好了......”


    許宗盛咳了一聲,裝作和梁磊商討菜單,躲避女朋友的控訴。


    傅石玉恍然大悟,然後哈哈大笑,伸手搭在許宗盛的肩膀上說:“哈哈,去青島,海鮮過


    敏......哈哈哈!”


    完全是幸災樂禍,許宗盛肩膀一抖,把她的手放翻,“看你這沒見過世麵的樣兒,我們是去看景


    的又不是去吃海鮮的!”


    傅石玉才不管他是去幹什麽的,反正逮著機會就對他好一通嘲笑。


    四人熱熱鬧鬧的吃著火鍋,突然想到了遠在首都的顧淮,傅石玉咬著筷子說:”每當我看到那一堆不認識的高數公式的時候,我就情不自禁的想到我們的顧天才.......”


    許宗盛給孫瑜夾了一片燙好的毛肚,說:“顧天才瀟灑著呢,和女朋友雙宿雙飛,別惦記他!”


    “她哪裏是惦記他,明明就是沒人給她講題了,學渣就是學渣啊......”梁磊長歎。


    傅石玉瞪他,“要你多嘴,吃你的鴨腸!”


    梁磊撇嘴,伸筷子燙鴨腸。


    “其實說到底,最前途無量的還是咱們梁執哥,年紀輕輕的就稱為上市公司的副總裁,嘖嘖嘖......”許宗盛羨慕的說。


    孫瑜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有什麽好羨慕的?”


    梁磊說:“從來都沒見過梁執哥的父母,竟然不知道他們還有這樣的本事,剛知道的時候我也被


    嚇了一大跳呢。”


    許宗盛用筷子點了一下埋頭苦吃的傅石玉,說:“說你師父呢,你不想發表什麽感言嗎?”


    傅石玉茫然的抬頭,說:“管我們什麽事兒?”


    “嘿!你這沒良心的丫頭,當初是誰勤勤懇懇的幫你補習啊,不然你能考上h大嗎?”許宗盛恨不得拿筷子戳一下她的額頭。


    傅石玉咬著一嘴的金針菇,說:“是啊,沒有他我還真上不了h大.......”


    不明就裏的三個人,並不懂得她的未盡之意。


    很快的大家又轉移話題了,隻有傅石玉,一嘴的金針菇死活都吞不下去,太他媽難受了。


    老友聚會當然免不了喝酒啦,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傅石玉也再也不會因為他們喝酒而向父母舉報了。反倒是自己也同流合汙,喝了好幾瓶啤酒。


    孫瑜和傅石玉拚酒,兩個女漢子誰也不讓誰。


    “你喝多少了?”孫瑜紅著臉問。


    傅石玉搖了搖酒瓶子往裏麵看,“大半瓶了吧.......”


    此刻,她們倆腳下已經擺滿了酒瓶子。


    孫瑜點點頭,站起來說:“我要去洗手間,你去嗎?”


    “走......”傅石玉暈暈乎乎的站起來。


    “你倆行嗎?”許宗盛擔憂的說。


    “小看人,就幾步路,能出什麽事兒!”孫瑜一揮手,拉著傅石玉就走了。


    洗手間很近,當然不會出什麽問題。


    “你好了沒?”孫瑜在外麵喊。


    “好了,等會兒!”傅石玉提起褲子,兜裏的手機好像震動了一下。


    她掏出手機,藍屏上的字晃來晃去,以至於她根本看不清來電顯示。


    “喂?”她直接接通了電話。


    那邊似乎是信號不好,傅石玉喂了幾聲都沒什麽迴響,孫瑜又在外麵大喊:“尿完沒,你倒是吭個聲啊!”


    傅石玉急急忙忙的拉開廁所門,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不管誰啊,我在學校外麵吃火鍋呢,有事兒你晚點兒再打來。”


    說完也不管那邊人迴應,直接撂了電話繼續喝酒去了。


    傅石玉和許宗盛都是話癆,有他倆在的地方絕對不會冷場,而他倆同時在的地方,也一定會吵死


    個人。


    最後孫瑜都被兩人的瞎侃給催眠著了,四人這才散場。


    “你行不行啊?”梁磊扶著傅石玉往她學校走去。


    傅石玉沒醉,伸手揮了揮梁磊,說:“你別趁機占我便宜啊,我可沒喝醉。”


    “醉鬼都說自己沒醉。”梁磊無語的說。


    傅石玉輕笑,推開他站直身體,眼珠子一動不動的和他對視,嘴裏還說著:“看我的眼睛,是不


    是特別清醒?”


    梁磊說:“嗯,清醒得都快成鬥雞眼了。”


    傅石玉哈哈大笑,拍著梁磊的肩膀說:“半年沒見你怎麽就變這麽幽默了呢?我當年喜歡你的時候你也不這麽有意思啊!”


    .........


    冷空氣都凝結了,幾乎是靜默了長達一分鍾......


    梁磊問:“你說真的假的?”


    傅石玉眯著眼看他,“什麽真的假的?”


    “你喜歡我的事兒。”


    傅石玉打了一個酒嗝,笑眯眯的說:“醉鬼說的話你也信啊?”


    “你不是說自己沒醉?”


    “我說自己沒醉就沒醉?你也太天真了吧?”傅石玉叉腰大笑。


    梁磊:“.......”


    他錯了,他根本就不該聽一個醉鬼說的話。


    把傅石玉推到一個台階上,梁磊半蹲下身,說:“上來吧。”


    傅石玉搖搖晃晃的倒下去,雙手箍著他的脖子差點兒沒把梁磊勒窒息過去。


    “姑奶奶,你好歹鬆鬆勁兒.....”梁磊漲紅了一張臉,語氣微弱的說。


    傅石玉鬆手,兩手垂在他的麵前,活像是死過去了一樣。


    “你們學校往哪邊兒來著?”梁磊問。


    傅石玉閉眼一指,梁磊感到驚奇,“嘿,還真沒醉,這還識路啊!”


    傅石玉伸手給了他一個鍋蓋,“閉嘴,上路!”


    梁少爺變成了梁小廝,乖乖地馱著傅石玉往學校走去。


    過了半響,梁小廝覺得脖子涼涼的,像是有不明液體滑過。他驚恐的說,“傅石玉我警告你,最好不是你吐在我身上了啊?”


    背上的人抹了一把臉,拍了一掌他的背,說:“走你的,瞎說什麽呢......”


    她的鼻子有些塞,像是哭過了。梁磊有些驚訝,喝酒能把人喝哭了?


    “你沒事兒吧?”


    傅石玉搖頭,低頭在他的背上蹭了一把,說:“沒事,就是想到以前了。”


    梁磊一笑,背著她往前走,路燈在兩人的身上灑下靜默的光。


    “以前怎麽了?以前我們不是挺開心的嗎?”他慢慢悠悠的說。


    傅石玉心裏想,我和他的以前,又不是和你們......


    大概是初二那年,梁執也曾這樣背著她,走過一條又一條的馬路,送她上學......


    時光荏苒,物是人非了。


    “別哭了,有什麽好哭的。”梁磊以為她想家了,說,“寒假迴去就能見著爸媽了,你現在哭挺


    孬的。”


    傅石玉靠在他的肩膀上,說:“我是女生,女生天生愛哭,有什麽孬不孬的.......”


    梁磊差點笑出聲來,最後顧忌她還在傷心中才把胸腔裏的笑意給憋了下去。


    傅石玉撇嘴歪頭,卻一眼撞進了街邊停著的轎車裏去了。那裏坐著一個男人,車窗降了下來,她


    能看清楚他所有的輪廓。


    梁磊感覺不到她的身體瞬間的僵硬,還在笑嘻嘻的打趣她,“你說你一個漢子說什麽女生不女生的話呢,挺傷害我們兄弟情誼的。”


    傅石玉再也無心情去迴擊他,因為她看到了一個人心碎的樣子。


    “你放我下來!”傅石玉尖叫,雙手雙腳一起使勁兒,努力想跳下來。


    梁磊以為她發酒瘋,更用力的箍著她,說:“幹什麽呢!覺得自己挺輕的是吧?”


    傅石玉盯著升上去的車窗一眼不眨,眼睜睜的看著黑色的轎車發動,迅速的匯入了茫茫車流中。


    “哇......”傅石玉一下子大哭了起來,梁磊始料未及。


    他隻好把她放了下來,按住她的肩膀問:“你怎麽了?”


    這絕對不是想家的樣子啊。


    傅石玉仰頭,像是發泄心中所有的委屈憤懣傷心一樣,一屁股坐在花台上大哭了起來。


    來來往往的人不停地迴眸,對著兩人指指點點,以為是小情侶鬧矛盾了。


    “哎哎哎,你倒是說啊,怎麽迴事啊?”梁磊忍受著路人明目張膽的探究,心裏壓力極大。


    傅石玉坐在冰冷的花台上,嗷嗷大哭,一言不發。


    梁磊手腳無措,幾乎要跪地求饒了。


    “丟臉啊......”他低頭捂臉,似乎還能聽到邊上的人對他的指責,說什麽渣男一類的話。


    傅石玉則完全沉浸在梁執最後的那個眼神裏,感情遲鈍如她,心痛、憤怒、怨恨,她似乎能瞬間讀懂他那一刻所傳遞的所有感情。


    完了,他誤會她了。


    這一次,這個罪魁禍首還是他所知道的,她的初戀——梁磊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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