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公子,快到汴梁了嗎?”馬車中傳出一個女聲,輕柔婉轉,讓人心湖不由的一陣蕩漾。()騎馬走在馬車邊那個最為高大英俊的白衣儒生連忙迴答道:“已經看見汴梁城了,今天日落之前一定能到!”那女聲嗯了一聲,竟然如訴如泣,蕩氣迴腸,這位莊公子和周圍的眾儒生雖然跟隨馬車中的女子已久了,卻依舊禁不住心神陶醉,恍恍惚惚不知人間何世。


    隊伍繼續前行。突然有歌聲傳來,是許多人在唱歌,似乎隔得很遠,遠遠地傳來,由於唱歌的人很多依舊能聽得十分清晰:“好兄弟,咱幹一杯。今朝有酒今朝醉,忘掉所有的疲憊。千言萬語在酒杯,好兄弟,再幹一杯,人生難得幾迴醉,痛痛快快喝一迴!幹杯!哈哈哈哈……!”那歌曲音律簡單,但卻朗朗上口,沒有文士的附庸風雅,卻充滿了男兒的血性氣質。馬車中的那個女子輕聲道:“這是《兄弟》,是了,這是汴梁,周圍想必有燕雲軍營!”


    馬車邊的那個莊公子連忙道:“小姐料事如神,遠處確實有一座軍營。”“嗯。”那女子嗯了一聲,便沒再說什麽了。


    卡啦!馬車突然大響了一聲,同時整個車身猛地向下一頓,馬車中的人發出驚唿聲。眾儒生見狀,慌了手腳,連忙圍攏上來。隻見馬車的左邊輪子竟然整個飛出去了,整個馬車歪在一邊。莊公子等衝著馬車急聲問道:“小姐,您沒事吧?”那動人的女聲道:“沒事。外麵出什麽事了?”聲音有些顫抖,顯然受到了驚嚇。莊公子道:“小姐不必擔心,隻是輪子飛出去了,重新裝上就好了!”馬車中輕嗯了一聲。


    莊公子當即招唿大家道:“諸位,咱們一起將馬車抬起來!”眾儒生紛紛應諾,當即便有幾十人奔了出來,準備出力,由於馬車周圍的空間有限,慢了一步的儒生們鬱悶不已,惱恨自己的反應為何那麽慢!


    莊公子揚聲道:“大家聽我口令,我數三下,然後大家一起用力!”眾儒生紛紛應諾。


    莊公子揚聲道:“一,二,三!”一數到這個三字,幾十個儒生一起用力,馬車晃動起來,可是車身隻抬起不到半尺便沒法再抬起了,車夫根本沒法將輪子裝迴去,於是叫道:“還差一些,大家加油啊!”眾儒生使出吃奶的力氣,有的更是全身都在打擺子了,可是馬車隻能抬起半尺,根本無法再抬起了。


    眾人力竭,緩緩將馬車放下,許多人一屁股坐到地上氣喘籲籲起來。


    車簾掀開,一個身著白色衣裙十分美麗的小姑娘出來了,真是個粉雕玉琢的人兒,一雙眼眸格外靈動。隨即隻見她立在一旁,將車簾掀起,說道:“小姐,慢點!”所有儒生的目光不由的都落在了馬車前,隻見一個體態無比婀娜的女子在小姑娘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纖纖柳腰不堪一握,風動衣袂好似雲彩,所有人都看得呆了。不過那女子的頭上戴著白紗竹笠,遮住了容顏,不見廬山真麵目。


    那女子看了一眼馬車的情況,對莊公子道:“莊公子,這裏距離汴梁已然不遠了,我們步行便是。”


    莊公子暗道:‘要是連這輛馬車的問題都解決不了,必然會叫小姐瞧不起!’一念至此,便對女子道:“小姐乃千金之體,怎能步履塵埃之中!”眾儒生紛紛附和:“小姐是仙子,可不能讓塵土玷汙了!”“小姐的仙子之姿,絕不可讓凡夫俗子見到了!”“小姐請寬心,我等飽讀詩書,難道還解決不了這小小馬車的問題嗎?”……


    女子道:“那便有勞諸位了。”


    眾儒生聽到這話,隻感到身體瞬間充滿了力量,就連剛才累趴下的幾十號人也不例外。莊公子大聲道:“大家再來!”隨即剛才抬馬車的那幾十號人又開始抬車,為了在佳人麵前逞能,個個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然而馬車隻能被抬起半尺就不能再被抬起一點了,車夫看著這些漲得滿臉通紅使出了全力的書生,心中不由的有些鄙視。


    幾十號人終究不能把馬車抬起足夠高,半途而廢。其他儒生竊喜不已,認為你們抬不起來,我便有機會了,當即爭先恐後地奔上去抬車,幾十個人搶到了位置,十分欣喜,使足了力氣準備出一場風頭,然而結果卻與之前的那幾十個儒生一樣,也隻能抬起半尺。先前抬車的幾十個儒生原本很是擔心,此刻見他們也抬不起來,不由的放下心來,繼而幸災樂禍起來。


    百多個儒生輪番上陣,每一撥人都試了好幾次,一百多人圍著一輛馬車鬧哄哄的,結果卻都是一樣,這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儒生根本沒辦法抬起馬車。


    女子見儒生們兀自不罷休的模樣,有些不耐煩了,說道:“好了,不要抬了,我們步行去汴京吧。”眾儒生垂頭喪氣,就如同鬥敗的公雞似的。


    就在這時,轟隆隆的大響突然從軍營方向傳來。眾人不由的循聲望去,隻見數十名騎士正奔湧而來,戰馬雄壯,騎士威猛,真是人如虎馬如龍,雖隻有幾十人卻感覺好像是千軍萬馬一般!眾人不由的心頭一凜,有的人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


    幾十名騎士從眾人身邊飛馳而過,為首的那個十分英武的騎士扭頭打量了眾人一眼,那個騎士顯然沒有惡意,可是眼神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一股凜然威勢卻令所有人心中一驚。


    幾十名騎士奔出去十幾步,為首的那個騎士舉起左手兜轉過來,其他騎士也跟著兜轉了過來。幾十個騎士奔到眾人麵前,勒住了馬,為首的那個騎士打量了一眼小姐,眼中閃過一絲驚豔的神情,雖然沒看見那位小姐的容貌,然而單就身材來說,便足以動人心魄了。那小姐見對方看向自己,扭過頭去,並不搭理。


    那騎士頭領將目光移到傾斜在一旁的馬車上,問道:“你們的馬車出問題了?”眾儒生自恃身份,都不與他答話,還是車夫答道:“迴將軍的話,我們馬車的輪子脫楔飛掉了,不知將軍可否幫忙!”車夫並沒有見過騎士頭領,自然不知道到他的身份,隻是見他好像是這一群騎兵的首領,便以將軍稱唿,他自認為對方既然是軍人,稱唿將軍總不會得罪了對方。


    騎士頭領笑了笑,道:“小事情!”扭頭對身邊的騎兵道:“去六個人幫忙!”眾儒生聽對方所隻出六個人幫忙,不由的冷笑不已,就等著看他們出糗。


    六名騎兵應諾一聲,翻身下馬,迅速奔到馬車兩邊,把住車轅,齊聲大喝一起用力,整輛馬車猛地向上一抖,便被抬了起來,距離地麵一尺多高。


    眾儒生全都驚呆了,車夫大喜之下,趕緊將車輪裝了上去。幾個騎兵放開車轅,迴到那個軍官身邊,翻身上馬。


    那騎兵軍官笑了笑,也不說什麽,勒轉馬頭朝汴梁城奔去,他手下的騎兵跟了上去。女子原本以為那將軍會來搭訕,卻沒想到說走就走,一怔之下,趕緊揚聲道:“多謝將軍!……”那軍官並不迴頭,舉起左手擺了擺,似乎是說‘不必道謝’似的。女子身旁的小姑娘看著那些騎兵的背影,情不自禁地道:“他們很好的樣子!”女子喃喃道:“燕雲將士,與傳說有些不一樣啊!”


    車夫插好木楔,又仔細檢查了一下,確認沒有問題之後,奔到女子麵前,躬身道:“小姐,馬車已經沒有問題了,請上車吧。”小姐點了點頭,在小姑娘的攙扶下走進了馬車。隊伍重新上路。有儒生小聲道:“一群匹夫而已,居然在咱們麵前顯擺來了!”好些儒生附和,言語中充滿了嫉妒怨毒的味道。


    馬車中的小姑娘聽到外麵儒生的議論,皺起眉頭,問女子道:“小姐,那位將軍和那些軍士幫了我們,他們為何不高興,反而很生氣呢?”女子淡淡地道:“這就叫做嫉妒了!”


    “主人,那些個儒生沒一個謝我們,倒是那個女子感謝了我們!”王開有些氣憤地道。原來這幾十個騎兵並非別人,而是陳梟和麾下的幾十個隱殺,他們剛剛從城外軍營返迴,適逢其會,便幫了那些人一把。


    陳梟笑道:“儒生要是會感恩,那就不是儒生了。”看了一眼王開,調侃似的道:“從來都是書讀得越多,人品越壞!”王開道:“屬下將來生了兒子,絕不讓他們讀書!好好的人,讀了書就變成了畜生!”陳梟嗬嗬一笑,“倒也不完全是這樣。那些個所謂的經典還是少讀為妙,像兵書、技術方麵的書,多讀一些還是好的!”王開點了點頭,“反正主人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做?”


    陳梟嗬嗬一笑,擺手道:“隻聽我的也不行,那豈不是把我變成了經典?你們要有自己的思想,我的看法也不見得都正確,你們要學會判斷,如果我哪裏做的不對,你們要勇敢地提出來!”王開笑道:“屬下愚昧,可提不出什麽意見!這提意見的事情屬下就不去想了,反正有眾位王妃和那麽多的文武大臣!”


    一行人奔入了城門,徑直往王府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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