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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翎音並沒有那麽著急脫離貓體,返歸上界,因為她隱約覺得,這不象是一個玩笑……即便這是一個有修真、有術法、有法寶的世界,與張祿自我承認的不同,終究是脫離“玄奇界”掌控的獨特所在啊——難道張祿發現了新的下界,所以趁機引我來遊覽麽?


    既然如此,我且多待一陣子,好好觀察一番再說吧。


    她想要看清楚那件奇特的法寶,於是一縱身,就從長椅跳上了床。再看時,鏡中已非藍色圖畫,而變成了一張白紙,紙上有字。說也奇怪,那女人手中無筆,也非以手指在白紙上勾畫,卻十指連彈,如同撫琴一般,反複按壓法寶下半截的那些凸起,紙上就自然有文字浮現……


    呂翎音忍不住就探出爪子去,想要仿效那女人,也按一按那些凸起,隻可惜她爪子雖小,五指卻難以分開,於是直接一巴掌就拍上去了……


    觸手……爪感覺,那些凸起是可以被略略按下的。


    那女人“啊呀”了一聲:“貓小姐別鬧!”伸手就把貓兒再次攬入懷中,輕撫其毛。但是呂翎音並不領情,繼續拍上一爪。那女人擰起眉頭來,提起巴掌,作勢欲打,呂翎音本能地抬起頭來望著對方,貓眼微眯,胡須垂下,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那女人的表情瞬間柔和起來,緩緩放下了手——“好啦,我不會打你的。”隨即低下頭去,與貓頭以額相蹭——“貓小姐好萌哦……要是能再苗條一點兒就更好了……”


    呂翎音喉中發出“唿嚕唿嚕”的聲音,心裏說:嫌我胖?誰喂出來的啊?


    那女人一隻手把貓兒緊緊地摟在胸前,另一隻手又去法寶上按了幾下,隻見白紙消去,藍色再現,然後過不多久,琉璃麵驟然一暗,等再亮起來的時候,現出了一些呂翎音無論如何都看不懂的……會活動的圖畫。圖畫反複在變,突然間現出一座宏偉的城池來——呂翎音不禁瞪大了雙眼,這、這、這和我的老家怎麽如此相似啊?


    城池當中,還有很多人類……不,應該是人偶在活動,忙忙碌碌的,也不知道作何營生。呂翎音逐漸瞧明白了,某個人偶隻能見其背影,始終固定在畫麵正中偏下方的位置,周邊環境就隨著它的移動而變幻……


    突然之間,一個男人的聲音猝不及防地響了起來:“你不是說白天要工作不上遊戲的嗎?怎麽又上來了?”呂翎音不自禁地朝向門口望去,卻並不見人。


    抱著她的那女人扯過一條線來,勾在耳朵上,然後開口答道:“我是想工作啊,可貓小姐老是搗亂……算了,先歇會兒,上來看看你在做什麽。”


    “貓咪搗亂,不能工作倒能玩遊戲啊。我可不跟你下本兒,否則還是全滅的命。”


    呂翎音這才分辨出來,男聲是出自這個法寶——是千裏傳音之術麽?這法寶是專作通訊用的麽?那未免也太大了一點兒,不便於攜帶啊……


    “不跟你下本兒。不過就算有貓小姐搗亂,老娘照樣能奶得住你,倒是你還得再好好操練一下手法啊,上迴拉那個boss的時候……”女人所說的話,夾雜著太多奇特的名詞,呂翎音越來越聽不懂了,大概意思……是他們曾經聯手去剿滅過什麽妖物?


    難道這個其貌不揚,穿著邋遢一如張祿的女人,竟然是此界的修真高手不成麽?不象啊不象……


    對話中,她大致聽明白了,這女人的名字叫做“貓蒙心”——雖然是個很對呂翎音喜好的名字,但好生的奇怪……這世界上竟然有人姓“貓”麽?還是說,那隻是法號?


    男女之間大概聊了有一頓飯的功夫,然後那女人便合上了法寶,隨手把呂翎音放在床上,自己穿上拖鞋出門去了。呂翎音也隨後跟著,邁著方步,巡視了一遍整個住家,然後返迴臥室,躥上窗台,再次仔細觀察這個奇特的世界。


    高樓大廈一眼望不到邊際,街麵上的行人和車輛也越發多了起來,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一輛巨大的長車在長橋上疾弛而過……


    呂翎音判斷這是一個修真大派所在地,根據街上的人口密度來計算,少說也居住著數萬修真,看起來張祿說此世總人口高達六十億,並非信口吹噓。她又長長地唿吸了幾口空氣,感覺到此世的元氣有些混亂、稀薄——是不是因為聚居密度太大的原因呢?既然如此,又為什麽要這樣建造房屋呢?難道是人口雖多,世界卻小,缺乏足夠的空間,所以才隻好把樓往高裏造?


    按照一般的常識,越是高位的修真者住得越高——除去那些單獨隱居在山穀中的——而呂翎音目前的位置最多也就六層,說明這個“貓蒙心”等級還比較低。她剛才巡視一番,發現屋子麵積很小,總共也有四間房而已:一是臥室(因為有床),二是廁所(她看見貓蒙心去小解了),三是廚房(擺有鍋、碗),第四間直通緊閉的大門,應該是客廳吧?還沒有自己在凡間時候的一間臥室來得大。倘若所有高樓中的大多數住家全都如此規模,那麽十萬人數都可輕易達到……


    這也從一個側麵印證了呂翎音的猜想,即貓蒙心等級很低……她並沒有從對方身上察覺到任何真氣流動的跡象,簡直和凡人或初入門的雜役弟子毫無區別。但她又為何會有法寶在手呢?還是說……是從師長處借來使用,以助修行的?


    這種可能性不小,用作遠程通訊的法寶體積如此龐大,必然是個殘次品,暫時借與低級弟子,也在情理之中。


    但即便如此,這個世界也有太多不可索解之處,確如張祿所說,與他們從前接觸過的下界有若天壤之別。呂翎音終究占據的是貓身,又不便施用術法,想要深入了解這個世界,就必須離開這方寸鬥室,去接觸更多的修真者。想到這裏,她便縱躍下了窗台,然後躥到客廳裏去,開始伸爪子撓門……


    然而貓蒙心卻並沒有放她出門的意思,還反複告誡,說街上車多人多,容易迷路——“貓小姐你安生點兒吧!”抱起貓兒來又給扔迴了臥室。


    呂翎音好不容易才逮著個機會,貓蒙心貌似打算出門,才剛擰開門鎖,把房門扯開一條小縫兒,呂翎音便一個箭步朝外躥去。但仿佛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貓蒙心身手無比敏捷,輕輕一撈,就把貓兒給揪了迴來——


    “我就出去一小會兒啊,貓小姐你老實跟家裏呆著——你要是乖,等會兒給你煮豬肝吃。”


    貓蒙心出去了,呂翎音隻好百無聊賴地跟家裏轉圈。雖說各種裝飾、擺設都奇怪無比,大多數連她都看不懂功用,但她也知道貓爪子沒輕重,不敢輕易去觸碰,隻是歪著腦袋一樣樣瞧過去,卻仍然滿頭的霧水。


    再次躥上床,想要試用那個法寶,可惜爪子終究不是手指,不夠靈活,很難插進縫隙裏去把法寶掀開……若要施法,不怕此世之人察覺,卻怕被天上的張祿瞧見——她終究是對張祿承諾過的,不幹涉此世之事,又怎能隨便施法呢?


    不過最終還是被她找到了逃脫之路——廚房的窗戶沒有鎖閉,竟然被她伸爪子推開了。呂翎音不禁大喜,心說:我是沒有幹涉此世啊,一隻小貓兒逃家,本乃尋常之事。雖然距離地麵挺高,但樓房外牆上幾乎每層都安置著一個不知道有何用途的金屬大箱,不乏落腳之處,再說她終究是貓兒不是狗啊,哪兒那麽容易被摔死?


    就這樣,幾個縱躍,很快就落到了街上。這也幸虧呂翎音已經完全熟悉了這具貓身,倘若才剛占據之時,說不定半道兒上就會失足跌落——實在太肥了,靈活性難免要打折扣。


    呂翎音在人群中穿梭,說也奇怪,她接近過的每一個人,貌似都是凡人或者初入修真之輩,身上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真氣波動……是不是此世修真習慣以凡人為役,往來奔走,而真正的修真卻都輕易不出門呢?


    不對,若然如此,那些會自己行動的鐵車又是怎麽一迴事?


    若無修真驅動,如此龐大、沉重的車輛就能夠疾馳如飛,必然是法寶無疑了。但能夠讓凡人都輕鬆駕馭的法寶本非尋常,何況還有如此龐大的數量……不僅僅車輛,呂翎音偶爾經過一處沿街的房屋,透過巨大的透明琉璃望向屋中,隻見擺滿了桌椅,有六七人憑桌而坐,其中四人麵前都擺放著與貓蒙心曾經使用過的相同的方形法寶。


    她趁著有人進出,悄悄蹩入屋中,靠近那幾個人——不出意料,同樣沒有絲毫真氣波動的跡象。此界修真竟有如此能為,可以造出大量法寶來交與凡人使用嗎?真正不可思議!


    可是轉念再一想,倘若真被封禁了破境飛天之途,並且此世修真也清楚此事,那麽必然缺乏繼續苦修的動力,空出大把的光陰來隻得狂製法寶,倒也在情理之中吧……若能打開封禁,會有多少修真就此飛升天界呢?


    街麵上人行匆匆,卻大多儀態平和,並且少起衝突,不知道是否修真嚴令勒束的結果。那麽,此世究竟因何會被封禁呢?若不能接觸一兩個修真,恐怕真的找不出原因來啊。


    正這麽想著,忽見有人迎了上來:“啊呀,這貓是什麽時候進來的?”隨即又聽另一人笑道:“可是夠肥的——‘十隻橘貓八個胖,還有一隻特別胖,最後一隻壓塌炕’,哈哈……應該不是野貓,是迷路了麽?”


    耳聽幾個人商量著,是不是找點兒牛奶來喂喂這隻胖貓。但是呂翎音對這些凡人已經基本喪失興趣了,瞅個空就躥了出去,重迴街上。她想要找到一座最高的樓房,爬至高層,去嚐試接觸一下此世的修真者,於是繼續沿街而行。走不多遠,猛然迴頭,就見街邊某家的大琉璃窗內,竟然麵朝外排列著好幾塊碩大的長方形法寶。


    就外形來看,與貓蒙心家中正麵床榻的那麵黑色大鏡差相仿佛,但鏡麵卻不是黑色的,而如此貓蒙心放在活動幾案上的折疊法寶相同,都發著光,並且投射出不同的活動畫麵來。其中一幅畫麵吸引了呂翎音,隻見一件巨大的錐形法寶,底端噴射出耀眼的火光,隨著隆隆聲直入高天。同時還有語音響起:


    “嫦娥四號月球探測器於昨晚二十二時十七分成功登陸月球,將繼續完成月表形貌與地質構造的調查,月表物質成分和可利用資源的調查,以及地球等離子體層探測和月基光學天文觀測……”


    呂翎音不禁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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