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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設下圈套去測試魏文成的男子,自然不是許還璞,而是張祿,當下聽得三無和尚問起:“可見著了麽?是個怎樣的人?”他就不禁皺眉:“那小子無恥的樣子,頗有我年輕時候的風采……”


    新的口袋地球世界形成速度很快,而且內外時間的流速絕然不同,魏文成穿越成功,繼而投入茅山派修行,匆匆九年過去,張祿也不過就在超三維世界裏隨便轉了幾個圈兒,大致了解了一下風土人情而已。可是等到他進入口袋地球世界以後,卻感覺內外時間流速的差距並不是很大,這不禁使他想起三無和尚曾經說起過的一句話來——


    “怎能確定你的時間便是我的時間?”


    時間究竟是依附於某一空間的普遍屬性呢,還是其實伴隨不同個體而孤立存在?


    不過即便如此,終究口袋地球世界裏的時間流速還是比外界要快得多,張祿這才明白為什麽自己修行的時候,三無和尚每次都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他實在浪費不起那麽多時間啊。


    固然對於超三維生物而言,“仙生”無比漫長,仿佛有大把時間可以去浪費,但那隻是對普通的仙人而言的,他們並沒有什麽明確的“仙生”目標,隻是或者享受生命,或者繼續修行,謀求更進一步的飛升。據說在超三維世界修行有成的話,將能再度飛升,前往真正的四維世界,但因為仙人數量實在太少,時光又無比漫長,所以真正成功的事例寥寥可數——並且都是傳說,沒有一樁可以得到證實。


    所以說了,對於絕大多數仙人來說,他們隻有這麽一個遠期目標,就好比一個小孩子想著等我七老八十了,一定要能夠事業有成、家財萬貫,可是時間終究還長著呢,因為那麽遙遠的目標而眼下就在沒有家長督促的前提下,主動珍惜一分一秒的,一萬個孩子裏麵未必能找出來一個。


    這些仙人們對浪費時間並不怎麽在乎,張祿則不能不在乎,他還想著哪天可以跨越象限,去跟龍較量一二呢,還得和拳王、三無和尚他們聯起手來,去發掘地球被封印的真相。故而進入口袋地球世界,僅僅去測試了一下魏文成,他就又返迴到“塔圖因”星球上來啦。


    三無和尚忍不住問他:“你何必一定要送那小子一枚內丹呢?”


    張祿一撇嘴:“茅山的修法本來就不老靠譜的,西山上那仨道士更是沒能學到陶弘景的三成本事,那小子跟了他們,我就怕修行到死,連個地仙都混不上啊。”


    三無和尚開解道:“你多慮了,口袋世界自會有調整機製。”


    “費那勁幹嘛?”張祿一攤雙手,“反正對我來說是惠而不費的事兒,就幫他一把好了,早點兒把那小子弄上天來,咱們也好多一個幫手。”


    說著話就不禁皺眉,說那個新人聰明是很聰明,然而也頗憊懶,既不是一門心思苦修仙道,又沒有什麽宏圖壯誌,這點兒怎麽就跟我那麽象呢?他不禁問三無:“那位大能留下的這套機製,為什麽從地球上攝來之人,除了拳王還算方正嚴明外,全都是你我這樣不靠譜的性子呢?”


    三無和尚一撇嘴:“你對拳王究竟了解多少?你怎麽知道他嚴明方正?”


    張祿不禁瞪大了眼睛:“難道你是說……”


    三無和尚趕緊打斷他的話:“我什麽也沒說,拳王老前輩文成武德,澤被蒼生……”不等張祿脫口而出“還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呢”,他就趕緊將話題深入下去:“其實相關這個問題,貧僧也曾經跟拳王仔細探討過——在發現你的性格如此……嘿嘿,這般的時候——你有沒有注意到另外一個重要問題,那就是,咱們幾個基本上都來自於同一個時代?”


    張祿點點頭。拳王的具體情況他不清楚,他本人是來自於二十一世紀初期的,聽三無和尚的一些常用語匯,跟自己相差不會超過十年,至於魏文成……張祿會觀心啊,他從魏文成在與鯉精麵對的時候,腦筋略略一轉中,可是發現了不少熟悉的日本女藝術家的形象……


    難道說,是因為這套生成口袋世界,攝取地球人的機製,是起碼在二十世紀後半期才開始運行的?這玩意兒明顯布設於亙古之際,為什麽要隔那麽老長時間才啟動?


    三無和尚倒是也不拐彎抹角,直接給出了自己與拳王探討後得出的推測:“因為咱們源自的時代,跟從前的時代都截然不同,我不是指物質上的,而是指精神方麵。這年月的中國人,起碼城市青年,都有些什麽與前人不同的心理狀態呢?古人絕大多數都迷信權威,拜伏於強權之下,對於改變自身環境並沒有什麽足夠的推動力;極少部分蔑視權威的,能動性卻又太強,物欲太盛,不可能踏下心來認真修行。但咱們就不同啦,可以說兼具兩者之長,既適合於環境,又不安於現狀,對於社會的發展性有了足夠的認識,對於個人和社會的關聯也了解得比較清楚……


    “說白了,民智已開,既具備個體的自覺,又不乏對社會的依戀。”


    張祿仔細咀嚼三無和尚的話語,貌似真是這麽個道理。但他隨即又想起了一個新的問題:“還有一點——為什麽挑選出來的幾個都是男性呢?我還以為會去指引一名女弟子——你這分明是歧視女性,是政治不正確!”


    三無和尚聞言一愕,隨即笑道:“我是信佛的呀。《法華經》有雲:‘女人身猶有五障,一者不得作梵天王,二者帝釋,三者魔王,四者轉輪聖王,五者佛身……’”


    張祿雖然知道對方是在開玩笑,但也忍不住假裝作色,怒斥道:“我靠這都遠古時代的垃圾了吧,沒想到你是這種封建餘孽!”


    “你丫真不識逗……再說怎麽就遠古時代了?遠古時代還是女人當家作主好嗎?其實佛眼看來,一切有情眾生皆有佛性,男人、女人,又有什麽分別呢?”


    張祿一撇嘴:“不不不,還是有分別的——和尚走旱路,尼姑走水路。”


    “胡,想不到你是這種男女通吃的淫賊!”


    正在對談,突然間張祿心有所感,轉過頭去一瞧,就見二人身邊又莫名其妙多出來一位。這是個成年男子,有一張類似歐亞混血兒的麵孔,長長的黑發隨便在腦後紮了一個馬尾,胡子刮得幹幹淨淨的,露出淡青色的須根,身穿一件質地不明,顏色偏青的窄袖長袍,手裏還端著一柄金光閃爍的算尺。


    三無和尚趕緊施禮:“索仙兒,你怎麽突然間跑來了?”


    張祿自然也是認得這位仙人的,自己還在三維世界打轉的時候,就曾見過此人一麵,不過那時候他還叫“太癡魔”。話說那陣子張祿真以為超三維世界裏有手握重權的幾位天、魔,什麽太真、太癡、太素、太易,等等,升仙之後,才知道那隻是因應天垣世界的神話傳說而現編出來的假名。說白了,倘若“玄奇界”係統是一個電子遊戲的話,那麽天、魔就不過是天垣服務器上的管理員的id而已。


    這個最近一段時間一直頂著“太癡魔”id的家夥,本名叫做“索太”,在他升仙上來的三維世界,對於高人一般敬稱“仙兒”,所以他也喜歡人家叫他“索仙兒”。


    索太朝三無和尚笑笑,隨即伸手一指張祿:“我來找他啊——話說我上次的提議,你究竟有沒有認真考慮過?”


    張祿皺皺眉頭,卻反望向三無和尚:“我……可以麽?”


    三無笑道:“有啥不可以的?話說這可是一個融入‘屠龍戰隊’的好機會啊。”


    張祿眉頭皺得更緊了:“我就是受不了這個名字……”


    三無和尚曾經跟他說起過,自己從屬於一個名叫“屠龍戰隊”的仙人組織,希望張祿也能夠加入。張祿當時就啐了一口:“好難聽!為啥叫這麽個名字?”三無答道:“因為目的性明確啊,我們就是要屠龍哪。”


    現在想起來,作為“屠龍戰隊”的領導人物,莫非這名字是拳王魏強所起的麽?倘若確實如此,自己還真不能對拳王的人品抱太大希望……


    超三維世界的曆史,確實跟文遺山在三維世界憑空冥想得出的結論差不太多。當最早一批三維世界的人類——或者不如說人形智慧生物——飛升上來的時候,他們發現已知象限內,早就存在著另外一種智慧生命,那就是龍。而至於龍是超三維的土著自然演化而來,還是同樣從某些三維世界飛升上來的,就沒有人能夠搞得明白了。


    一開始雙方還算相安無事,但很快就因為生命形態的不同而產生了衝突。三無當時是這麽說的:“人類的戰爭史基本上來說,是一部資源爭奪史,但不見得每天都有椰子砸腦袋上的很多熱帶部族就不械鬥了。在超三維世界,資源無窮無盡,原本可以各取所需,互不相犯,然而人類和龍族的生命形態差得實在是太遠啦,一點點火星就可能卷起燎原之勢……”


    因為生命形態的不同,所以沒有普適的規則可言,一旦發生點兒誤會也好,齟齬也罷,各自的同族都隻會幫親,不會幫理——因為根本就沒有雙方都認同的理啊。於是最終,戰爭爆發了,人類因為數量太少,幾乎被龍族屠戮殆盡,但很快就又有新的仙人飛升上來,好不容易才終於穩住了陣腳。


    或許是自然之理,那段時間三維世界的修真者破境飛升有一段井噴的繁盛時光,新人飛升上來,就先見到有龍對同族施虐,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就此展開了絕地大反攻。其實要細摳起來,仙人們都來自於不同的三維世界,不能真正算是同族,但終究相貌近似啊——尤其和龍相比——而且語言可通——其實是思維波長近似,以仙人之能,可以自動翻譯對方的語言,但他們翻譯不了龍族的語言——故而自然引為同類。


    人類初戰失利,但是後力很足,一口氣就把龍族給逼退了,甚至逐出了多個象限之外。然而勝負的天平一旦偏轉,人類性格中本有的某些詭異資質就不禁紛紛冒將出來,某些仙人當即離隊,自去享受生活或者繼續修行——反正龍且反攻不了呢,打龍也不少我一個;某些仙人甚至提出來:咱們打贏就好了,有了自家的地盤兒就成啦,總不至於想把龍族給徹底絕滅吧?即便它們不是天上土著,終究有個先來後到,咱們才是侵略者啊……


    你說天上這麽大,資源也不匱乏,整天打仗做甚?咱們還是嚐試著拋棄前嫌,跟龍族各分象限,和平共處的為好——隻差一步,說不定就會成立一個“綠色和平組織”,或者“宇宙愛護龍族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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