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小世界根本沒有白晝和夜晚,謝小‘玉’始終做著重複的動作,已經不知道自己看了多少本書。


    突然,一直藏在袖子裏的元靈命牌發出微微的震動。


    這是當初約好了的。如果誰有什麽發現,就震動命牌通知其他人。


    謝小‘玉’顧不得那些沒看完的書,將書迅速塞迴書架中,轉身走了出去。


    出了‘門’,他就按照元靈命牌的指引,一路往城東側而去。


    這塊小牌還真神奇,隻要帶著它,他就知道怎麽走,彷佛有人在耳邊唿喚一樣。


    片刻之後,他站在一座大院前。


    大院的‘門’開著,一走進去就看到後院一張石桌前,五位道君已經圍坐在那裏。


    陳道君大剌刺地坐在主座上,身後有一個妖族垂手而立。


    “小家夥,說說看你有什麽收獲?”陳道君看到謝小‘玉’進來,立刻招手說道。


    幾位道君滿臉微笑地看著謝小‘玉’,顯然這幾位也都各有收獲。


    “收獲不多,隻是稍微了解一下妖族的情況。”謝小‘玉’拉過一把椅子,在下首坐了下來。


    “說來聽聽。”白發老道眉開眼笑道。他們幾個人都得到這方麵的消息,他的最全,所以此刻他想考一下謝小‘玉’。


    “我們的世界經曆遠古和上古,前前後後有過六場大劫,就算沒有大劫的時候也不算太平,世俗中朝代更替從來沒有間斷過。妖界正好相反,平靜得多。當初開辟妖界的那個太古大妖被尊為妖皇,幾百萬年過去,妖皇仍舊活著,生有三子二‘女’。這些皇子皇‘女’各為一方之主,分管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皇族第三代也不過隻有十二位。整個妖界劃分成十六州,這些皇孫、皇孫‘女’各占一州,另外四州則歸屬妖界四大族……”謝小‘玉’侃侃而談,這些全都是從書裏看來。


    他聽‘女’妖提起那座藏中有半成書是妖族所著,特別留意一下。


    妖族寫的書裏麵最多的便是和妖族有關的曆史,還有妖界的地理、風俗,不過那些書看得讓人發悶。


    妖族血脈決定地位,等級森嚴,造反這種事在妖族當中極少見。妖族裏也有野心家,不過它們從不造反,而是靠刺殺將頂上家夥幹掉,讓自己上位,否則就


    是爭地盤。因為頂上有一大堆上位者壓著,所以爭地盤隻能是爭地盤,沒可能演化成戰爭。所以妖族的曆史雖紛爭不斷,但沒什麽大事。


    “妖族雖然有妖皇,還有五方之主,各州還有各州之主,其實還是以族群為主。什麽妖皇、什麽五方之主、各州之主都是尊號。它們沒有朝廷,沒有官府體係,底下都是部族,隻不過這些部族有上下之分。那些比較大的部族全都稱作王族,妖界有王族五萬四千餘個,’最強盛的時候有大小妖王近十二萬,不過現在隻剩下七萬多……”謝小‘玉’不停說著他看到的那些東西。


    那幾位道君全都傻眼。白發老道打聽得也很清楚,卻遠沒到這等地步,他不知道全盛時期妖族有十幾萬妖王,這個根本就難以想象.,同樣,他也不知道現在仍舊有七萬多妖王,隻知道有幾萬,很是籠統。


    “可以了、可以了。”羅道君連忙擺手,這種事還是迴去再說。


    “那麽你說說這裏的情況。”陳元奇說道。他也沒剛才那樣得意。


    這同樣難不倒謝小‘玉’,他在那堆由妖族寫成的書裏,找到一部類似地方誌的東西。


    “最早發現這裏應該是距今六十五萬年之前,是渝州之主麾下的大妖無意間發現,所以我們頭頂上的那個漩渦,出口就在妖界渝州州城西側三百裏處。


    “當初開辟這個世界隻是當做州城下的一座郡城,沒太重視。距今五十萬年前,另一位大妖發現這個世界非常特別,不但和妖界相連,和我們的世界也相連……對了,妖族管我們的世界叫祖地。它們發現這裏和祖地相連,開始拿這裏當跳板。


    “不過我們的世界天道完善,任何生靈誕生之時,天道都會留下印記,不是這方天地所生的生靈,一旦出現在這方天地就會立刻遭遇天劫。從妖界過去的妖族隻要進一個,就被天劫轟死一個。


    “萬般無奈下,妖皇發出懸賞。最後一個下族小妖獻上一計,讓妖皇以大神通將這處通道打開,‘花’了整整十年的時間引‘誘’祖地的妖獸進來,妖皇再以大神通幫這些妖獸開啟智慧,將它們變成妖族。


    “因為是在這裏開智,我們那方世界的天道雖然強橫,卻管不了這裏的事,所以那些妖獸開智之時沒有招來天劫。而它們又是在我們那方世界所生,有天道留下的印記,所以迴到那邊之後也不會招來天劫。這可以說是天道的漏‘洞’。


    “有了第一批能出入兩地的妖,就不需要再守株待兔。那些妖或引、或捕,將越來越多的妖獸送進這裏,製造出越來越多能出入兩地的妖族。住在這座城裏的妖族,大多是那些妖的後裔。


    “後來,它們又發現,在這裏受孕然後在祖地出生的妖同樣也被天道承認,也可以自由出入兩個世界。從那之後,妖族就有意渡種,將一些上族血脈滲透進我們那方世界。之前我們遇到的那幾頭大妖就是這麽來的。


    “日積月累,能出入兩地的妖族已經將近百萬,所以神道大劫發生之前,妖族就有意打通這兩個世界,但是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事,妖族受到很大的挫折。”謝小‘玉’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幾位道君全都目瞪口呆,他們聽傻了,這遠遠超出他們的認知。更讓他們感到震驚的是,妖族的計劃如此漫長,居然跨越兩場大劫,而且上一次大劫中也曾有過行動。


    這實在太可怕了。


    “你還知道些什麽?”白發老道已經沒了之前的悠閑。


    “我還知道妖族早就潛伏在你我身邊,不管是中土還是天寶州都有大量它們的眼線,朝廷裏有它們的人,各‘門’各派也有,空行巨舟的建造之法早已經落到它們手裏,各大‘門’派的一些獨‘門’秘法它們也有記載……”說著,謝小‘玉’單獨傳音,


    將幾句口訣分別傳入碧連天、北燕山的兩位道君耳朵裏。


    那是他無意中看到的。


    這裏的妖大多是水族,藏裏的和功法有關的書,十本裏至少有六本和水有關。碧連天靠海,名字取的是碧海連天的意思,擅長什麽樣的功法可想而知。


    那座藏裏,寫明出自碧連天的密錄有二十幾本。至於北燕山,他有一種更加恐怖的猜測。


    或許他們的世界裏不隻潛伏著妖族的眼線,可能還有其他幾族的眼線。北燕山的功法就是鬼族‘弄’來,而鬼族和妖族可能已經連手,兩邊互通有無。


    謝小‘玉’沒有說出後麵那個猜測,但是他已經說出來的那些東西足以讓眾人大驚失‘色’。


    這時,北燕山那位道君眉頭一皺,他感覺謝小‘玉’的袖管裏好像有什麽東西。


    “你藏了什麽?好像是活物。”


    謝小‘玉’並沒感到意外。洪倫海的壺裏乾坤比法磬的彌天星鬥陣還殘破得厲害,頂多就是能夠裝個活物。


    活物可以不吃不喝,卻不能不唿吸,這樣一來,免不了會有一些氣息散發到外界。


    “一隻還沒成年的妖族幼崽。小孩好騙,我已經得到它的信任。”謝小‘玉’不打算掩飾,不過他也不想多提。


    幾位道君互相對望一眼。他們並不知道其中的曲折,所以都想歪了,以為謝小‘玉’要將那些潛伏在人間的妖全都找出來。


    他本人偽裝成妖的話總會‘露’出一些破綻,所以才‘誘’拐一隻真正的妖,這樣就可以取信於其他的妖。


    “高,這招高。”陳元奇看了看身後的那個妖。


    同樣‘弄’到一隻妖,他靠的是法術,很容易就會被看出破綻。


    “這招魚目‘混’珠,確實高明。”白發老道也連連點頭。


    “我們也去騙幾個孩子如何?”摩雲嶺那位道君頓時心動。


    不過稍微一想,他又搖了搖頭。別說他沒幹過這種缺德事,就算隻讓他哄孩子他都不會。


    “反正這家夥已經得手,我們就沒必要再做同樣的事。”陳元奇剛才也在盤算,同樣覺得難度太大。讓他打悶棍、設陷阱、或者讓他溜‘門’撬鎖,他都擅長,但是讓他坑‘蒙’拐騙,就沒本事了。


    謝小‘玉’沒辦法解釋,隻能默認。


    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這倒是一個不錯的借口。不過,這樣一來,他在‘女’童麵前必須一直裝下去,裝作一個潛入人族世界的妖。


    他正想著,旁邊的白發老道無意中看到他腰上掛著的‘玉’佩,頓時眼睛一亮,


    一把將‘玉’佩取了過去。


    “這不會是你偷的吧?”老頭明顯有些失態。


    過去幾天裏他也算收獲不小,其中一個收獲就是攀上一個帶著同樣‘玉’佩的妖,所以他知道這東西是附臣的證明。


    妖族並不是事事都學人族,比如他們的森嚴等級就永遠不會變。一個下等種族頂多成為庶民,就算立下再大的功勞也不可能成為華族。不過他們也懂得通融,所以就有了附臣。


    所謂的附臣相當於幕僚,地位決定於它的主人,雖然不是華族,卻擁有很多華族的特權。比如遇到華族不需要跪伏,走路不需要讓道,可以隨意出入各個城區o


    “這個很難解釋清楚。”謝小‘玉’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管說什麽,一旦落入有心人的耳朵裏,就會被說成勾結妖族。


    幾位道君也沒勉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手段,他們就沒問陳元奇是怎麽控製那個妖族,也沒問白發老道如何攀附上那個附臣。


    “我們現在大有收獲,絕對可以迴去了,問題是怎麽迴去?”羅道君問道。


    “我已經搞清楚那座傳送陣的玄機,必須兩邊同時翻轉才行,隻是不知道那邊什麽時候會發動。”北燕山的道君沒其他人的本事,所以他一直守在那座傳送陣旁邊,幾天下來也算有所收獲。


    “可以讓我的身外化身先潛迴去,這不難,然後兩邊一起翻轉。”羅道君說道。突然,他轉頭朝著陳元奇道:“你的斬空劍應該派得上用場。”


    陳元奇看著謝小‘玉’,突然嘿嘿一笑,說道:“這小子手上有一幅虛空胎藏曼荼羅圖,可以用這東西定住空間,配合我的斬空劍,應該可以打開一條通道。”


    “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好東西。”白發老道上上下下打量著謝小‘玉’。


    “有一件東西比虛空胎藏曼荼羅圖更管用。”謝小‘玉’也不藏‘私’,從袖管裏麵取出那顆白骨舍利。


    “這是什麽?”


    幾位道君當然認得這種魔道之寶,但是他們並不清楚謝小‘玉’為什麽拿這東西出來。


    謝小‘玉’並不解釋,而是直接發動白骨舍利上帶著的三界胎藏大曼荼羅。


    剎那間,他握著白骨舍利的那隻手一下子變得淡了許多,甚至有種透明的感覺,手腕上更是印著大大小小由無數極小梵文組成的圓圏。


    “這也是曼荼羅。”陳元奇第一個認出那些圓圏。


    “好像是魔‘門’中的三界胎藏大曼荼羅。”白發老道活得比其他人長,見識也更多一些,一眼看出這件寶物的奧妙。


    幾位道君一齊點頭。有了這件寶貝,想逃出去就容易多了。


    “你還真有貨,果然氣運深厚,機緣不凡。”白發老道搖頭歎道。他現在也後悔當初沒重視這個小輩,讓璿璣派獨占資源。


    “別再說這些廢話,逃出去要緊。”羅道君咳嗽一聲。


    眾人這才想起此刻仍舊身處險境。


    “還有什麽好說的?到時候你們一個用斬空劍破開空間,一個用兩座曼荼羅陣構築起一條通道,讓身外化身潛迴去,然後翻轉大陣,我們幾個負責殿後,不讓那些大妖幹擾你們。”北燕山的道君說道。


    一聽到自己的任務是拖住大妖,白發老道和摩雲嶺那位道君都臉‘色’難看。這可是苦差事,比另外幾個人幹的事危險多了。


    仍舊是原來那座傳送陣,城裏還有幾座傳送陣,但是他們不敢用。誰知道會被傳送到什麽鬼地方?


    和傳送陣隔著一條街有一座茶館,三樓一角的包廂恰好可以看到那邊的情況,北燕山道君就是在這裏觀察,才‘摸’清傳送陣的情況。


    此刻六個人全都集中在這裏。


    “這個小千世界沒有白天和夜晚的說法,不過住在這裏的妖都有固定的習慣,差不多每七十五個時辰就會休息,這差不多和妖界白天的長度一樣。”北燕山那位道君觀察得異常仔細。


    “並不是所有的妖都會休息,有些妖整天活蹦‘亂’跳。”白發老道在一旁補充道。


    “不管怎麽說,我們壓力可以小一些。”陳道君說道。


    “傳送陣四周有十二個崗哨,得先將它們幹掉。”北燕山的道君繼續說道。


    “‘交’給我好了。”摩雲嶺的道君開口了。他很慚愧,進來之後他一直沒有建樹,所以此刻分派任務他搶著出力。


    “我不敢保證沒有其他暗哨,所以成敗的關鍵就是速度要快。”北燕山的道君同樣很小心謹慎。


    “我沒問題。”羅道君一如既往地寡言。


    “我也沒問題。”陳元奇也一改以往嘻嘻哈哈的模樣,變得正經起來。


    “我有問題。”謝小‘玉’感到壓力太大。


    幾位道君倒不覺得意外。謝小‘玉’再強,也隻是一個真人,還是剛剛晉升不久的真人,能夠運用空間類的法‘門’已經超乎想象,想象他們這樣信手拈來是不可能的。


    “小陳,你幫一把,不管怎麽說,這也是你的師侄。”白發老道提議道。


    眾人沒有異議。包廂裏頓時安靜下來,沒人再說話。


    接下來就是等待。


    剛才北燕山的道君已經說了,妖族每隔七十五個時辰會休息,那是動手的最好時機。


    坐的時間越久,謝小‘玉’就越感覺渾身不自在,他從來沒有這樣緊張過。就算當初九空山那兩個真君前來,他也能夠坦然麵對,此刻他卻坐立不安。


    好半天,他聽到陳元奇問道:“小子,這一次我們能不能迴去都難說,你能不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告訴我你怎麽得到劍宗傳承??”


    另外幾位道君頓時耳朵豎了起來,他們也想知道。[.超多好看小說]


    謝小‘玉’沉默片刻,因為他不知道怎麽說,現在他是騎虎難下。


    如果說實話,告訴這些人劍宗傳承根本是子虛烏有,恐怕沒一個人會相信,甚至連麻子、洛文清他們都不會相信。


    “裏有一本雜書,上麵‘亂’七八糟寫著很多東西,有劍法,而且佛、道、魔、旁、各宗各派都有,大多是隻字詞組,不成係統。除此之外還有陣法、造器,同樣不成係統。留下這部書的人像是想到哪裏就寫到哪裏,根本沒有整理過,其中有一部分還是設想,並沒實現。”謝小‘玉’幹脆滿口胡言。


    陳元奇很失望,這和他們的猜測差不多。可惜派過去那幾個人翻遍藏書閣,也沒找到這樣一部書。


    “元辰派藏經閣裏可不止這一種傳承,至少還有六種別的傳承,可惜我沒想到會發生那件事,以為時間有得是,又怕貪多嚼不爛,所以沒‘花’多少心思。”謝小‘玉’故意留了餘地。


    他已經證明《奇技妙法百篇》上的東西可以融入其他功法,以後說不定會‘弄’出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東西,肯定要有個說得過去的解釋。


    “有些什麽?”陳元奇兩眼發光,另外幾位道君也都全神貫注地聽著。


    “天機不可泄‘露’。”謝小‘玉’賣起關子。他也沒辦法,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會搞出些什麽東西,與其將來圓謊,還不如現在就留個懸念。


    幾位道君都被‘弄’得心裏癢癢,但是又不能多問。碧連天、北燕山、摩雲嶺的這三位是避嫌,畢竟謝小‘玉’現在算是璿璣派的人,別派不合適‘插’手,羅、陳兩位道君則是因為謝小‘玉’提到“天機”二字。


    當初謝小‘玉’製造天機盤就讓他們感到猶豫不決,不知道和那神秘莫測的天機‘門’有什麽牽連。


    包廂裏頓時又安靜下來。


    修士沒有時間概念,妖族更是如此,所以他們這樣一坐就是好幾天。經營茶館的妖隻進來過兩次,陳元奇扔了幾個小錢,就將這個家夥打發走。


    好不容易外麵安靜下來,在街上走動的妖族越來越少。


    北燕山的道君站起身來,輕歎一聲,說道:“時間差不多了。”


    眾人紛紛跟著站了起來。


    出了茶館,幾個人各自分開。謝小‘玉’跟著羅、陳兩位道君走,徑直朝著那座傳送陣而去。


    傳送陣所在的地方有一隊妖兵負責守衛,看到他們過來,那群妖兵中頓時走出兩個小卒,想上來阻攔。


    羅道君和謝小‘玉’全都沒有出手的意思,他們等著看好戲。


    剛剛走到近前,那兩個妖兵突然感覺一陣神情恍惚,緊接著就忘了自己要幹什麽。不隻是它們,圍攏在傳送陣四周的那些妖兵全都一陣失神,明明站在那裏,卻彷佛睡著一般。


    謝小‘玉’看得很清楚。他知道這也是劍法,專‘門’攻擊神魂的劍法。這樣的劍法在魔‘門’或者左道旁‘門’中很多,在道‘門’裏卻少之又少。


    “盡是些旁‘門’左道。”羅道君在一旁直搖頭。雖然他承認這招好用,但是怎麽都看不順眼。


    “管他什麽旁‘門’左道,好用就行。”陳元奇可不在乎。


    “別耍嘴皮子了,幹活。”羅道君狠狠瞪了陳元奇一眼。


    陳元奇不敢再囉嗦。他招迴飛劍,將飛劍的一端握住。隨著手腕輕抖,原本隻有三寸多長的飛劍瞬間伸展開來,變成一把三尺長、兩指寬的細劍,劍身上靈符浮現,特別是劍鍔的部位更是顯‘露’兩個異常繁複的法陣。


    他將細劍高舉過頭頂,隨著一聲暴喝,一劍斬下。


    這一劍威勢驚人,大有一劍斬開天地的感覺,卻又無聲無息,甚至連劍光都看不到,所過之處隻留下一條黑漆漆的影子。


    那條影子就是一道裂縫,一道空間裂縫。


    剎那間狂風大作,風聲如同吹哨一般刺耳,四周空氣拚命往中間聚攏,硬擠入那極細的縫隙中。


    羅道君早在一旁等候著,陳道君一劍落下,他的身上瞬間冒出一陣青光,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影憑空出現,緊接著人影一閃,迅速沒入那道漆黑的縫隙中。


    謝小‘玉’同樣不慢。他雙手齊張,左手托著虛空胎藏曼荼羅圖,右手托著白骨舍利,一黑一白兩座曼荼羅陣同時顯現,各自按照相反的方向徐徐轉動著。


    陳元奇將飛劍重新恢複原狀,往空中一拋,然後一掌拍在謝小‘玉’後心。頓時,一股‘精’純而又渾厚的法力湧入謝小‘玉’體內,這股法力並不需要謝小‘玉’控製,徑直順著他施法的路徑流轉起來。


    兩座曼荼羅陣原本轉動得異常緩慢,而且有種生澀的感覺,好像隨時都會卡住。這股法力一加入,生澀的感覺頓時煙消雲散,轉動的速度也驟然加快,隻是眨眼的工夫,曼荼羅陣已經擴大到兩、三丈方圓。


    隻聽一陣隆隆之聲,兩座曼荼羅陣合在一起,與此同時,四周的景‘色’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傳送陣眼看就要開啟。


    突然一陣怒吼從城中央傳來,與此同時,幾道狂暴的神念朝著這邊掃來。


    神念原本有形無質,但是此刻,這幾道神念掃過之處立刻飛沙走石,狂風唿嘯,連大地都劇烈顫抖。


    “你管好這邊,其他全都‘交’給我。”陳道君雙手負在身後,他的飛劍在半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瞬間將所有的神念全都擋在外麵。


    “居然有小蟲子跑進來!”半空中傳來一陣怒吼。


    剎那間,那條成年赤螭出現在謝小‘玉’眼前。


    隨著它的出現,四周頓時變得一片通紅,旁邊的房子全都被點著,火勢一上來就異常猛烈,不隻是竹木之類的東西燃燒,連磚瓦石塊都被點燃,青石鋪成的地麵也燒得通紅,唯一沒有燒著的就是被那柄飛劍護住的這一圈。


    “不知道誰才是蟲子。”摩雲嶺的道君冷哼一聲。


    話音落下,那條赤螭的頭頂上猛地張開一麵羅網。


    事關自己能否迴去,這幾個老道不再藏‘私’。這麵羅網是他苦心祭煉多年的法寶,原本打算度劫之時用,現在也顧不得許多。


    羅網一展開,方圓百丈之內的一切彷佛和外界脫開一般。


    赤螭感覺不妙,一聲怒吼,想將羅網震破。幾乎同時,羅網外麵一隻巨爪憑空出現。


    那是一隻鳥爪,看起來骨瘦枯幹,細長尖銳的指甲也顯得太過纖細,似乎稍微用力就可以折斷。但是謝小‘玉’卻生出一絲錯覺,好像這隻鳥爪是衝著他來。


    “小心,這隻扁‘毛’畜生非常了得,那一爪帶有一絲大道痕跡,已經到了割裂一切的地步,和我剛才那一劍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陳元奇看出謝小‘玉’情況不妙,一掌將他拍醒,然後把他拉到自己身後。


    在頭頂上方,那張羅網大放光芒,每一根絲線都震顫著,彷佛隨時都會斷開一般。


    幸好這件法寶也不簡單,是為了抵擋天劫所用,為了煉製此寶,摩雲嶺那位道君‘花’了三百年的時間才湊齊所有的材料。


    一爪沒將羅網撕裂,妖鳥顯‘露’身形。這頭大妖怒發‘欲’狂,嘴裏發出刺耳的鳴叫,無數爪影同時落了下來。


    妖族的天賦神通大多簡單直接,這一爪根本沒有任何變化,但是連續不斷的攻擊卻讓人難以抵擋。


    那張羅網頓時頂不住,絲線一根接著一根斷開。


    摩雲嶺的道君心疼得不得了,但是他不敢將羅網撤去,隻能催動法力苦苦支撐。


    另外兩位道君也沒閑著,他們此刻正拚命控製住赤螭,否則讓這個家夥裏應外合,那張羅網立刻就會被掙破。


    又是幾聲吼叫,十幾道神念掃了過來,原本在一旁觀望的那些大妖全都動了起來。


    這時,傳送陣四周的景‘色’完全變了,又變得一片模糊。


    “快走!”羅道君大吼一聲。


    那三個老道就等著他發話。他們連法寶也來不及收,直接闖入傳送陣裏。


    下一瞬間,十幾道強大無比的力量撕裂那張羅網,傳送陣四周方圓百丈瞬間被這些狂暴的力量撕裂開來,堅硬的青石板彷佛麵粉做的一般,全都震成靡粉,朝著四麵八方彌漫。


    “他們逃了!”那條赤螭憤怒地咆哮著。它原本還想幫孩子報仇,沒想到一上來就被網住,大失臉麵。


    十幾個大妖懸空而立,其中一個骨瘦如柴的大妖雙手結成法印,猛地往傳送陣打去,四周的景物頓時又變得模糊起來。


    突然,正在變得模糊的四周發生一陣扭曲,緊接著,虛空中‘露’出一道道裂縫。


    “那些人族破壞對麵的傳送陣!”那個骨瘦如柴的大妖哇哇大叫著。


    “我們走別的傳送陣。”赤螭身體一擺,龐大的身軀居然瞬間消失。


    其他大妖也同樣朝著另外幾個傳送陣而去。


    在另一個世界裏,那幾位道君神‘色’慌張地逃了出來。


    等到四周的景‘色’完全改變,陳元奇手腕一轉,那把飛劍畫了個圓弧,瞬間毀掉腳下這座傳送陣。


    白發老道還不放心,他的雙手虛按,隻聽到一陣隆隆聲響,方圓兩裏的海底彷佛倒轉過來一般。另外三位道君拉著謝小‘玉’就走。


    謝小‘玉’曾經被陳元奇帶著趕路,從海邊到落魂穀隻是片刻工夫,這一次三位道君全力發動,速度比那次更快。他隻覺得四周景物一片模糊,眨眼間已經到了他們藏身的那座小島。


    “全都過來!快,發動飛天船,我們得立刻離開。”摩雲嶺那位道君大聲喝道。


    那聲音如同雷鳴,瞬間傳出十幾裏。原本藏在島上的那些人全都驚呆了,紛紛從石‘洞’裏跑了出來。


    羅道君比摩雲嶺那位道君更加直接。隻見他抬起右手淩空虛抓,半空中頓時出現一隻畝許方圓的藍‘色’巨手。巨手往下一撈,將飛天船抄了起來,然後猛地一甩,就像投擲標槍一般扔了出去。


    “我們走!”羅道君袍袖一甩。


    底下眾人隻感覺一陣暈頭轉向,等到暈眩感過去,他們已經身處於船艙中。


    因為慌‘亂’的緣故,眾人你壓著我、我迭著你,看起來異常狼狽。有些人甚至還在船艙外麵,好在這艘船上的挪移陣早已經打開,被扔在船艙外麵的人一醒悟過來,隻要心念一轉,立刻會挪移進船艙。


    等到所有的人全都上了船,羅道君大喊道:“全都坐好,我們走!”


    話音落下,他全力催動,飛天船就如同離弦之箭朝著前方‘射’去。


    道君可以瞬息萬裏,指的就是如果他們全力發動,飛遁之術可以快到極點,萬裏之遙瞬息即至。不過此刻帶著那麽多人還加上一艘如此龐大的船,肯定不可能那麽快,也不可能那麽遠。


    隻是片刻工夫,羅道君就已經腦‘門’見汗,法力即將耗竭。


    “我來。”陳元奇連忙替下師兄。


    “接下來是我。”摩雲嶺那位道君在一旁說道。


    “下一個是我。”白發老道排在後麵。


    北燕山的道君張了張嘴,最後卻沒有開口。


    他倒不是有‘私’心,五個人裏必須有一個人保留實力,這樣的話,萬一碰到意外還有應變的餘地。


    四位道君接連出手,每一個用盡全力將飛天船推動四、五千裏,短短一刻鍾,這艘船已經飛了近兩萬裏。


    法力耗盡,四個人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吐納調息。


    謝小‘玉’連忙將丙火聚靈陣開到最大,並且將所有的丙火‘精’氣全都集中在這四位道君的頭頂上。


    那四個人頭頂上方半寸,頓時出現四個淡紅‘色’的漩渦。


    足夠讓整艘船近四百個修士修練所用的丙火‘精’氣被這四位道君吸得幹幹淨淨,好像還有點不太夠。


    北燕山那位道君同樣微閉著眼睛,他不是打坐恢複,而是將這幾天得到的消息傳迴中土。


    這件事必須上報,情況遠比上麵那幫人想象得還嚴重,‘弄’得不好,他們要麵對的是數百萬年以前,被人族驅趕出這個世界的太古群妖。


    消息很快就傳過去了,他不隻是傳訊給自己的‘門’派,同時也發了消息給璿璣派、碧連天,隻有摩雲嶺他沒代勞。


    摩雲嶺的態度讓他感到很不放心,天知道會不會受到重視。更讓他擔心的是,摩雲嶺的掌‘門’和那群長老可能會將消息泄‘露’出去,這就麻煩了。


    他在這邊等候消息,白發老道突然滿臉通紅,差一點岔了氣。


    這意外的變故讓旁邊的三位道君連忙停了下來。


    “怎麽了?”羅道君問道。


    白發老道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好半天才轉頭說道:“掌‘門’居然要我徹查清楚妖族到底‘弄’了幾座那樣的傳送陣。”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甚至神情有些恍惚。


    “你家掌‘門’真不把我們當人啊。”陳元奇冷冷地說道。此刻,他的心頭充滿怒意。


    另外幾位道君也是一樣。


    一開始他們隻是應付差事,但是‘陰’差陽錯之下變成死裏逃生的冒險。他們可以說已經盡力,幾派掌‘門’和長老們再不滿足的話,那就太不知好歹了。


    “當他放屁,我們迴中土。”羅道君冷冷說道。


    沒人表示疑義。這趟出生入死,幾位道君全都不肯再冒險,再說碧連天的要求實在讓他們心寒。


    這時,白發老道突然眉頭一皺,隨手招出一麵水鏡,隻見鏡中映出那處暗礁區。


    隻見一頭大鳥緊貼著海麵,在暗礁區轉來轉去,緊接著海水朝兩邊分開,那條螭龍冒了出來。又過了片刻,一團火雲由遠而近,瞬息間也到了眼前,赤螭的身影在火雲中若隱若現。


    那三頭大妖顯然是從其他地方趕來。


    突然,螭龍的頭朝著這邊轉了過來,似乎發現什麽。


    水鏡啪的一聲碎掉了,變成一片四處飛散的水珠。


    “好險、好險,它們果然有其他出入口。”陳元奇暗自慶幸他們逃得及時,晚一步的話說不定就危險了。


    “隻有那三頭大妖。”羅道君注意到這一點。


    眾人頓時想起謝小‘玉’提到的那些事。


    “你的意思是,隻有那三頭大妖是這方世界出生,所以能夠自由出入兩界?”陳元奇被師兄一提醒,也醒悟過來。


    突然,白發老道的臉‘色’又一變,隻見他又造出一麵水鏡。鏡中映照出那隻大鳥,這家夥如閃電般劃過天際。


    “它們追來了?”幾位道君全都猜到這是怎麽一迴事。


    白發老道手指一劃,水鏡中的景象又是一變。過了片刻’那頭大鳥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天際盡頭,眨眼工夫就飛了過去,消失在另外一側。


    “這家夥飛得好快。”白發老道最清楚這代表著什麽。


    “有多快?”羅道君問道。


    “這兩處相隔三萬餘裏。”白發老道臉上的神情比哭還難看。


    聽到這一解釋,那幾位道君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身為道君,他們都能瞬息萬裏,這已經很快了,但是和那頭大妖相比根本算不得什麽。


    “那家夥正繞著圈子飛,想把我們找出來。”白發老道不敢再用水鏡窺視,怕引起那頭大妖的注意。


    “聽天由命吧,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逃出去?”摩雲嶺那位道君幹脆重新入定,此刻他隻想盡快恢複法力。


    另外三位道君稍微一想,也確實想不出別的辦法。


    好在,他們此刻已經逃出兩萬餘裏。他們藏身的那座島離暗礁區有六萬多裏,以這為半徑飛一圏的話,就是五十幾萬裏。那隻大鳥還是從裏往外一圏圈擴大範圍,距離少說要乘上二十倍,這樣都能追上的話,他們也確實沒話說。


    一想通這些,另外三位道君也都平靜下來。他們重新閉目入定,眨眼間頭頂上再一次出現淡紅‘色’的漩渦。


    時間在忐忑中流逝。


    太陽升起,又漸漸落下。傍晚時分,天邊隻剩下一抹紅霞,船艙裏丙火‘精’氣已經稀薄到極點。


    四位道君從定中醒來,他們雖然還沒完全恢複,卻已經有一戰之力了。


    從清晨到現在,這艘船又飛了一萬餘裏,那頭妖鳥仍舊沒有追上來,眾人終於放心一些。


    吩咐那七個真君全力催動飛天船前進,三個老道和陳、羅兩位道君湊在一起。


    將四周隔絕開來,陳元奇仍舊用縮尺成寸之術讓這裏變寬敞一些,這才開始談論正題。


    這幾個人如此鄭重其事,是因為白天時碧連天的要求讓他們感到警戒。


    “看來你老哥在山‘門’中‘混’得並不怎麽如意。”陳元奇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口德,說話一向不注意輕重。


    白發老道被刺‘激’得臉‘色’發青,偏偏又沒辦法反駁。


    以往他總覺得自己人緣不錯,上上下下對他都言聽計從。現在他明白平時那些人隻是對他客氣,其實沒多少人在乎他。


    再一想到之前派人來天寶州的時候,其他長老一個個推三阻四,有的說要閉關,有的說要煉製法寶,全都有脫不開身的理由,最後讓他過來,這同樣也是證明。


    “你老別往心裏去,我這師弟向來不會說話。”羅道君連忙在一旁說道。


    “你用不著安慰我。我明白,這話沒錯。”白發老道頹然地歎了口氣。


    他自己也清楚這是為什麽。


    他的年紀在這群人裏最長,在碧連天也是年紀最大的幾位道君之一,壽算已經不多。雖然‘門’裏還有兩位道君年紀比他更大,但是那兩個人比他‘精’明,徒子徒孫一大堆,勢力不小。他為人講究隨緣,兩個徒弟倒是合他心意,品行都不錯,但是資質不怎麽樣,又因為太老實不會爭權奪利,所以他這一支勢力不大。


    “老章,你也一樣,到現在為止,你家掌‘門’和諸位長老恐怕對你帶給他們的消息還將信將疑。”陳元奇轉向摩雲嶺那位道君。


    章道君也是一臉鬱悶。他和白發老道的情況差不多,他喜歡到處‘亂’跑,在‘門’裏待著的時間很少,所以也談不上有什麽勢力。


    不過,摩雲嶺有一點比碧連天好。因為道君的數量少,每一個道君都越發顯得寶貴,所以各個派係之間還沒那麽多傾軋,各派長老也都不希望他出事,所以絕對不會下這種不近人情的命令。


    “你們想說什麽?直說吧。”白發老道哼了一聲。


    “好吧,我就直說了。”陳元奇等的正是這句話。“迴去之後,哪些事該說、哪些事不該說,大家最好心裏明白。”


    “說清楚。”白發老道心裏不舒服,所以頂了一句。


    “說清楚也好。比如謝小‘玉’從那邊帶了一隻小妖出來,這件事就絕對不能對別人提起,還有那枚‘玉’佩的事也不能告訴別人。”陳元奇提了兩條。


    “那枚‘玉’佩還好說,我們不講,其他人肯定不明白那枚‘玉’佩代表著什麽,但他帶著的小妖可沒辦法掩飾。”白發老道說道。


    “有必要掩飾嗎?天寶州到處都是妖獸,抓一隻妖獸來玩玩難道不行嗎?妖族和妖獸除了開智與否,有其他區別嗎?”陳元奇早就想過此事,這個解釋絕對說得過去。


    謝小‘玉’身邊的人裏,蘇明成就是玩蠱的,而且蘇明成玩蠱最初還是謝小‘玉’提議。謝小‘玉’本人既然懂得蠱巫之道,會禦獸好像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再說他們迴中土之前也確實抓了一批妖獸,原本是為手底下那些練氣層次的修士準備,想讓他們也能在天上飛翔,結果九空山兩位真君一到,那些人背棄謝小‘玉’而去,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這倒是說得過去。”白發老道點了點頭。


    看到師弟說完,羅道君接下去言道:“還有件事也要和你們商量。大劫一起,現在這些‘門’派一百個裏能夠有一個存在就已經很了不起,所以最重要的就是讓傳承得以延續,這樣對師‘門’也有所‘交’代。”


    這番話說得異常晦澀,不過在場的眾人全都非常聰明,自然聽出其中的意思。


    這是拉攏兩個老道,還順帶著拉攏他們身後的派係。


    他們在‘門’派裏勢力不大,可畢竟不是孤家寡人,徒子徒孫也一大堆。更重要的是,他們兩個人確實人緣不錯,真到事態嚴重之時,他們可以輕而易舉拉走一批不屬於任何派係的‘門’人弟子。


    羅、陳兩位道君會想到這一點,也是因為謝小‘玉’的緣故。


    當初北望城一戰的時候’謝小‘玉’讓麻子、法磬他們到處遊走,拉攏一大批散修,從原本勢單力薄變成北望城數一數二的勢力。


    看到這個榜樣,兩位道君就琢磨起白發老道和摩雲嶺那位來了。將來大劫一起,這兩個人帶著他們的徒子徒孫和璿璣派共進退的話,那就太好了。


    摩雲嶺也還罷了,白發老道所屬的碧連天就在海邊,碧連天的功法大多和水有關,將來出海的話,這群人肯定會有大用。


    羅、陳兩位道君在那裏盤算,對麵兩個老道也正在思考。他們同樣也能猜到璿璣派的用意,按理說寄人籬下總比不上自家‘門’派,可話又說迴來,自家‘門’派不把他們當迴事,這實在讓人心寒。


    再說,他們也看出璿璣派已經比其他‘門’派占了先機,大劫一起,隻要不成為眾矢之的,璿璣派存活下來的機率遠比其他‘門’派高得多。


    兩個老道當然不可能立刻答應,但是留條後路卻很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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