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玩牌的交流過程中,路嘉得知這個孩子是賽那陛下唯一的子嗣,耶魯王子,今年六歲半,她在心底隱隱琢磨著,這賽那陛下怎麽看也不過最多二十五歲的模樣,孩子都快七歲了,難道十八歲就當上了爸爸?

    “又失敗了……”在第n+1次的魔術失敗後,路嘉好笑地拍拍耶魯瘦弱窄小的肩膀輕聲安慰著。他一個從未接觸過撲克牌的孩子,想要一天之內學成魔術多少仍是有些困難。

    “路,以後經常來找我玩好不好?”可憐兮兮的耶魯抬起水彎彎的眼眸,一張白皙的小臉粉嫩得路嘉忍不住想要蹂躪。

    “這個……”她麵有難色。常來找你……我比較想去找你父皇……不過,這也未嚐不是一個能夠進一步接近賽那的辦法。

    正猶豫著要不要答應小家夥的請求,突然一個突兀的東西撞進了路嘉的眼裏。隻見那不遠處的高牆邊飛來一頭兇猛的雄鷹,並且像發了瘋似地朝耶魯王子的位置衝了過去,血紅的眼珠子可怖懾人。

    她猛地一驚,抓起耶魯的手就跑,那鷹卻仿佛著了道一個勁地要啄咬孩子,發出“啁啁”聲的嗚咽嘶吼,雄翅猛烈地撲打著。

    “走開走開!”路嘉牽著耶魯的手,一邊朝天空胡亂揮打,漫天黑色的羽毛盤旋飄舞,形成陰森詭異的氛圍。耶魯的叫聲在耳邊環繞,路嘉生怕這條尊貴的生命被鷹啄死下意識地將他護在懷裏。

    更多的羽毛飄落在她肩頭,路嘉緊閉雙眼不敢睜開,隻聽見“啁”的一聲慘叫,前一刻還兇狠地撲閃著雄翅的巨鷹已經被箭給射中心腹,無力地摔落在地。

    清楚的感到懷中的耶魯動了動,接著就聽見他興奮地高喊,“父皇!”路嘉微怔,隻見那個小小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朝遠處站立的一個男人跑去。

    時間仿佛凝滯不前。

    頭上的細麻方巾發帶隨著微風吹拂,細長微挑的深暗色眼眸中平靜如波,筆直的鼻梁仿佛上天雕刻的傑作。那一手拉著綠鬆石打造的長弓,輕輕佇立在遠方的男子,宛如從天界走下的人,金光耀眼逼得人不敢枉然褻瀆。

    賽那溫柔地抱起兒子,那一瞬,屬於他一切的權利似乎都悄然退去,現在的他,隻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男人,一個年輕俊美的父親。

    路嘉看得有些呆,當賽那冰涼的視線接觸到自己的時候,身子很不合時宜地抖了抖。要命的法老氣場依然這麽強大……

    一步步靠近她,賽那眸中抵在深處的笑意顯得更為明顯,正欲開口,攥住自己衣襟的耶魯略帶稚氣的嗓音已經響起。“父皇,她是來自遙遠國家的一位魔術師,叫做路。”

    賽那微驚,漂亮的眼眸閃過一瞬詫異,很快表情又冷淡如常,說不上多威嚴卻並不溫和。“哦?”魔術師……魔術師……

    “嗯,好厲害的魔術。”

    “是麽。”男人微微地咀嚼著孩子的話,再次將視線放在路嘉身上,卻用低沉的聲音問著耶魯,“你喜歡?”

    “嗯,喜歡!”耶魯王子重重地點頭,咧開嘴的笑顏竟帶著淺淺的梨渦。

    “好。”賽那嘴角抿著淡笑,雙眸深深地鎖視路嘉,緩緩道,“我封你為圖坦帝國的魔術者,需要永生為耶魯?迦森帶來歡笑與快樂。你可願意?”

    “樂意之極。”路嘉雖不懂繁瑣的宮廷禮節,卻還是恭敬地欠了欠身子。眼角餘光正巧瞥到那可愛的小臉蛋躲在高大的男人背後,朝自己興奮地眨了眨眼睛。

    真是個臭小鬼……

    不過……既然成了耶魯王子禦用的魔術者,自己能順利出入法老王寢殿的機會就多了吧?

    金光下,耶魯高興地跳上蓮花池,牽著賽那的手踮腳走在光滑的池壁邊沿。突然一個腳底打滑,攜住父親的手一使力,賽那被卒不及防地扯了進去,路嘉一見忙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

    可惜,為時已晚……

    “噗通——”

    一大一小兩人紛紛落進了蓮花池,路嘉緊張地赤腳攀在池壁邊往下張望,“賽那陛下,耶魯王子……”

    你們……還好吧。

    隻見小東西從水中撲騰了幾下,被一隻權貴的大手給輕巧提了起來,金色毛絨的細發貼在粉頰上,嘀嘀嗒嗒的落著水。擁有淺褐色及肩長發的男子純白的衣衫已經濕透,陽光中若隱若現姣好的男性肉體,曲線畢露。一雙黑色的瞳眸散發著妖異戲謔的光,性感得叫人移不開眼。

    賽那隨意摘下肩頭的蓮花瓣,想要責斥的話語在看見兒子一臉委屈小媳婦的模樣後,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肆意坦然的笑聲,胸脯因為笑而上下起伏著,眼尾散開一道道極美的弧度。

    這樣的畫麵,立刻感染了耶魯和路嘉,三人便一同笑了起來。

    那一霎,歡笑不止的路嘉,隻是很單純的喜歡著眼前的兩個人,摒棄那一切的世俗廝殺,不論地位的高貴與卑賤,隻是很純粹的喜歡賽那和耶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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