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筠感覺顧珞琛就像童話裏的阿拉丁神燈,每次都能解鎖一個新技能,給他新的驚喜或者驚嚇。

    康筠側躺在書桌旁的沙發床上,枕著自己的一隻手,看著顧珞琛打開電腦,敲擊鍵盤,不一會兒音箱裏傳出溫柔的女聲講解,顧珞琛一麵看視頻,一麵低頭一針一針織著,雖然看起來笨手笨腳,但竟然也沒有揉成一團。屏幕上變幻的盈盈光線映得他的臉光怪陸離,卻顯得格外溫柔。那一瞬間,康筠竟然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寧。

    他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康筠發現枕邊有條圍巾,雖然針腳歪歪扭扭粗細不一,但竟然是能看的。這下連他也不得不承認,顧珞琛雖然霸道危險,卻竟然是有著做“賢妻良母”的潛質的。

    會做飯,會刷碗,會打毛衣,會在睡前給他端一杯熱牛奶,這樣一個男人,從生活方麵他幾乎挑不出缺點。如果說之前他心裏存著念頭還是這男人很吸引他,想痛痛快快和他打一炮的話,這會兒他居然有種想把他娶迴家過一輩子的感覺了。

    這想法太危險了!

    康筠自嘲地笑了一下,跳起來洗漱吃早餐“上學”,昨夜的一場大雨宣告肆虐整整一周的中部季風徹底結束,道路兩旁雨洗過的花木幹淨得沁人心脾,讓康筠的心情情不自禁地好了起來,尤其是第二節編織課上,他的家庭作業竟然得到了老師的誇獎和同學欽佩的目光,他的心情就更好了。

    最後一節品德課卻讓大跌眼鏡,一個打扮得像傳教士的老頭子居然開始講中國的三從四德,從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一直講到德容言功,基本意思就是給他們洗腦,讓他們無條件服從另一半的要求,並且打心眼裏覺得應當甚至驕傲。

    他大概明白這是一所什麽樣的學校了。

    康筠撐著下巴,目光微抬,從前排所有人身上一一掃過,今天陳璐飛和崔久玲都沒有來,教室裏全部的學生,除了他,都長了一張嫩得掐出水來的臉,最大的也不過二十一二歲,來到這裏之前很可能並沒有接受過係統的教育,讓他們得以樹立正確的人生觀。

    他突然開口打斷了老頭子的滔滔不絕:“老師,有個問題我沒想明白,可以提問嗎?”

    老頭子顯然沒想到有人敢打斷他,愣了一下,微微頷首:“可以。”

    “剛剛您提到在家從父、夫死從子,我不太理解,”康筠撐著下巴,笑得一臉天真無邪,“這是說在出嫁前必須和自己父親

    亂倫,丈夫死了,要和自己兒子亂搞的意思嗎?”

    課堂上有人小聲笑了起來。

    康筠沒等他有機會開口,就接著問道:“那麽,和父親生下的孩子,是該叫她媽媽,還是姐姐?和兒子生的又該怎麽稱唿?”

    教室裏哄堂大笑。

    老頭子氣得臉都漲紅了,出門就要叫保鏢請他出去。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走。”康筠笑眯眯地站起來,雙手插兜往門外走去,一麵走還一麵朝老頭子吹了聲口哨,然後對著趕來的保鏢拋了個媚眼,大搖大擺地從學校正門走了出去。

    拜顧三少夫人這個響亮的頭銜所賜,一路上竟然沒一個保鏢過來攔他,康筠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他沿著離別墅不遠的河岸溜溜達達地往前走了一段,碼頭上忙忙碌碌,時不時有人唿來喝去,也不知道是運輸正經的貨物,還是夾帶了什麽私貨。

    忙碌、繁榮的表象之下,從來都不乏藏汙納垢的灰暗角落。

    康筠在碼頭打了個車,找了一家網吧,按照昨天記憶力裏的ip地址,黑了顧珞琛的電腦,但是翻遍他的郵箱和電腦,竟然沒有一個可疑文件,甚至連昨天那個內賬報表也不見了。他點了根煙,一邊抽一邊慢慢篩查他的文件夾,最後在f盤發現了一個偽裝成“控製麵板”的隱藏文件夾,解密後是一個名為“xdmm”的壓縮文件,設置了超難破解的64位密碼。

    康筠皺眉盯著密碼輸入框,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個密碼一旦連續三次輸入錯誤,文件就會自毀。不僅他無法得到文件,恐怕顧珞琛也會發現有人入侵,從而加密防禦係統,到時候再想黑他的電腦就難了。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懸了很久,最終還是關閉了密碼輸入框,將文件夾恢複成原來的樣子,然後在顧珞琛的電腦裏種了個偽裝成本地運行的木馬。

    ——隻要顧珞琛要打開這個文件夾,一旦輸入密碼,隱藏的木馬就會迅速捕獲他的鍵盤敲擊順序,到時候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獲取他真正的秘密。

    做完這一切,康筠小心地清理了入侵痕跡和本地操作記錄,最後無聊地逛了半小時黃□□站,玩兒了十分鍾掃雷,這才離開網吧,慢悠悠地溜達到蔣舜華所在的小區,開著他的明黃色蘭博基尼迴了“家”。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乏善可陳,他和顧珞琛就像真正的小夫妻一樣,白天各自上班上學,晚上一起迴家,做飯、吃飯,有時候聊聊天拌拌嘴,有時候打打架互

    相撩一場然後不了了之。

    崔久玲從那天起再也沒有出現過,陳璐飛一個星期後重新迴來上課,臉頰和脖子上帶著尚未完全褪去的傷痕。其他人似乎司空見慣,除了偶爾投去同情的目光,沒有人多半句嘴。

    康筠已經從他人口中模糊地知道,陳璐飛的男人是當地極有權勢的“大佬”,在她父母貧病的時候幫過她一把,在她跟了他之後,對她也說不上不好,隻是脾氣暴躁,動輒打罵,每隔幾個星期,陳璐飛便有好幾天不來上課,再來的時候身上總是帶著傷痕。

    他並不算冷血,但也很難再對任何人有超出同情心的付出,在這個世界上,一個人能做的事、能幫的人都太有限。尤其是在這個官商一體、黑道白道互相勾結,權利淩駕於法律之上的國度,很多事情並不能單純地指望法律和國家機器,而有些權利,一旦摻和進去,便很難再脫身。

    就這樣過了小半個月,顧珞琛因為公司的事情,要出差去一趟海關,走之前威脅他不要輕舉妄動,否則艸得他半月下不來床。

    康筠挑了挑眉:“求之不得。”

    不過他倒是真的老老實實在家呆了一個周末,天氣炎熱,他實在沒有什麽別的地方可以去,所以和往常一樣,昏天黑地地睡了兩天,第二天下午,他又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仍然是和半個月前一樣的約炮電話,對方稱是在“灰色地帶”論壇看到的貼子。康筠目光一凝,打開電腦迅速查了發貼人的ip,又調出地圖尋找ip所在的地點,卻發現地圖上所顯示的地址是在南太平洋上,一個根本不可能有網絡的地方。

    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對方也是個網絡高手,在發貼的同時修改了ip,或者使用了莫須有的ip代理。而如果……那個人真的是顧珞琛的話,他在顧珞琛電腦上做的手腳,很可能已經被發現了。

    南亞八月的雨季,除了中部季風偶爾肆虐的時候,總是難得有天高氣爽的晴好天氣。早上還是陽光燦爛,下午就已經烏雲密布,傍晚的時候鐵灰色的雲沉沉地壓下來,遠處傳來隱隱的雷鳴,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之夜。

    這並不是一個適合約會的天氣。因此整個下午,他也不過接到了兩個電話。第二個人的語氣相當鎮定,提議的約會地點也不同尋常,是郊外的一處半廢棄狀態的天主教堂,遠離鬧市區,人跡罕至,康筠雖然並不想在雷雨之夜出門,但是卻被這個不同尋常的419約會勾起了興趣。

    他直覺這件事情,很可

    能和顧珞琛找上他的目的有關。

    化好妝,收拾停當走到門口的時候,雨已經開始落了,他撐著傘走到門前,打開蘭博基尼的門,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了顧珞琛的路虎。山城的道路蜿蜒曲折,在這樣的大雨之夜,郊外的路想必更不好走,越野車的底盤高,發動機不容易進水,如果真的遇到危急情況,逃跑的時候更方便一點。

    一個半小時後,康筠終於根據gps導航提示,來到了位於城市東南部郊外的一棟舊教堂。那教堂離公路不遠,白色的外牆因為年深日久變得晦暗斑駁,在昏暗的路燈下,顯出一種別樣的陰森恐怖。康筠點了根煙,隔著車窗玻璃,盯著教堂屋頂的十字架看了許久,手機“叮咚”響,有短信進來,他劃開一看,是對方發來的,問他到了沒有。

    康筠掐了煙,給顧珞琛打了個電話,接通之後他飛快地報了地址,然後笑著說:“老公,來捉奸。”

    說完,他幹脆利落地掛了電話,關機,一打方向盤,越野車駛出盤山公路,碾過泥濘坑窪的地麵,朝不遠處的教堂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河蟹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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