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都沒有……”韓仲康不斷重複著這句話,眼神迷離起來,在他心中,也許洛陽的瘟疫還不至於令他失魂落魄,但是如果小蝶也不在了,他實在找不到一個他活下去的理由,包括他的女兒。不過,小蝶肯定不會有事的,不說她有一身高強的本領,就是她的醫術也堪稱一流,她一定沒事的,來人的這番話肯定是別有用心的,隻不過是想亂自己的心性,韓仲康一念至此,神情馬上又安定了下來,冷冷地道:“哼,你如此說隻不過是想亂我心性,雕蟲小技又何來誆我。你到底是何人?”

    “哦。郡侯竟不認識我!那你應該認識身旁這個人,這個老人了?”

    “慚愧。我竟一直沒有請教救命恩人的尊姓大名。”

    “哈哈,好你個糊塗蛋,被何人所害你不知道,被何人所救你不知道,如今將被何人所殺你竟也不知道。哈哈,當真糊塗。”

    “哦?你倒是很自信。”

    “郡侯,我們應該是老相識了,如果你能認出救你之人,就知道我為何有這份自信了。”

    “我今天不想傷你,你還是走吧。”老人轉過身,身上散發一種攝人的威儀,“你剛才也應該聽到了我說的話,在‘一錢茶竂’的地盤上誰也不得撒野!你,也不例外。”

    來人手上的匕首頓了頓,但馬上又繼續修著他的指甲,“若是二十多年前,我也許還忌憚於你,可現如今,你廢人一個,還能唬住我麽。”說著緩緩抬起右手,但左手拿著的匕首始終沒有離開右手的指甲,“郡侯,你說是右手厲害還是左手厲害?”

    “右手?左手?啊,難道你們就是……”

    “你也應該聽說過:左手右手行事,向來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你倒是說說到底是右手厲害還是左手厲害?”

    “小人得誌。我說了,現在我還不想傷你,不過很快就會有人去收拾你的,你也得意不了幾天的。”

    “既然我得意不了幾天,你還是讓我說下去吧。”來人冷笑著,“二十年前,郡侯曾經遊曆幽冥國,在一個小橋流水人家見過一個姑娘,那個姑娘有一個天使一樣的名字——‘小蝶’,她美麗善良,善解人意,連眼睛都會說話,於是郡侯迷戀上了她,隻不過小蝶的心目中總也抹不去她同族一位兄長的影子。為了得到小蝶,郡侯就設計把她這位同族的兄長殺害了。就是因為你,小蝶也一直鬱鬱寡歡,悲傷一輩子,就是因為你,小蝶離家出走一直不能和父母見麵,就是因為你,讓他和小蝶從此陰陽永隔……”

    “是,是我錯手殺死了她同族的兄長,這二十年來,我一直在內心的煎熬中重度過。”

    “你也不必自責了,其實當初她的兄長在和你決鬥之前已經遭人暗算,身中劇毒了,即使你不把他打落山崖,他也會毒發身亡的。”老人蒼老堅毅的麵龐似乎也顯示了一絲柔情。但這也令韓仲康感到莫名的驚慌,顫巍巍的說,“你怎麽知道,莫非你對當然發生的事也知情?”

    “他非但知情,還是事件發展最不可或缺的人。”

    “最不可或缺的人?啊,難道你是……”

    “不錯,那日我先是被人下毒,後來又被你打落山崖,也許是我命不該絕,山崖崖壁上滿是枯藤老樹,摔落崖底後我又被人所救,來人幫我解毒,又幫我續經接脈,隻是因為受傷過重,麵容俱毀,才成了我今天這副模樣。後來,我走出山崖,打探當年下毒一事,在幽冥國的亞細亞洲終於讓我發現了當年的兇手。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又念及兇手就是我多年的兄弟,所以我才放棄了報複,希望那個人能夠悔改。真是可惜,那個人一直執迷不悟。”

    “不是那個人執迷不悟,而是他大哥太不中用了。其實當年那個人也喜歡小蝶,喜歡的發瘋。他想隻要除掉了他大哥和韓仲康二人,小蝶就是他的了,隻是他深知他並不是二人的敵手,要想取勝就必須用計,他知道韓仲康不是他大哥的對手,但又怕韓仲康死後就更沒人是他大哥的對手了,於是他想出一個一箭雙雕之計,他先是在他大哥身上下毒,然後想借他大哥的手殺掉韓仲康,這樣鷸蚌相爭,得利的就是他了。隻不過他沒有料到他大哥在決鬥時處處相讓,才使他被打落山崖,後來他怕有人知道他的陰謀,就借故離開了部落,從此遠走他鄉,音信全無。”

    “既然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也不枉我放過你一遭,你還是走吧。”

    “走?去哪?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全怪我一個人嗎。我不想逃避了,正好今天我們三個都在,我們就來清算掉當年的恩恩怨怨吧。”說著,雙腳橫移數步,右手一揮,頓時隻見一股帶有濃烈腥氣的掌風撲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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