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兒看他呆呆出神,似乎想什麽事情已經出神了。便問:“你想什麽呢?”俏公子猛一迴神隨即答道:“沒什麽?”水滴兒嗔道:“不願意說就算了,你不願說我還不願意聽呢。前麵的路被堵死了,我們該怎麽出去?”俏公子道:“總會有辦法的。”俏公子突然想:“這個神殿要比他們新建的總壇巧妙的多。可為什麽這樣大的神殿會突然間被封死呢。這裏麵一定有秘密。隻可惜現在他們三個都不在,否則我還可以有個幫手。”想了一會,俏公子開始閉目養神。累了這麽半天,那水滴兒也甜甜的入了夢鄉。

    這種祥和的氣分也隻持續了數分鍾而已。那俏公子便聞一股急促的腳步聲從那剛才毒物叢中傳來。俏公子心想剛才的那些細小毒蟲他已極難應付,現下這龐然大物不知道又是什麽駭人的東西。但無管怎麽樣他都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對敵。他對付敵人永不知疲倦。和他作對的人永遠難以猜透他心裏想的是什麽。

    那大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俏公子瞪大了雙眼,待那大物馳至。竟是一野人模樣的村夫。那人生得雙目無光,臉上疤痕無數似是被什麽利刃劃過似的。身上穿的是獸皮,典型的野人形象。那人一看見俏公子並不作任何反應,等他雙目落至那水滴兒身上,雙目生光。俏公子沒想到這野人竟是個好色的主。那野人二話不說縱身便欲搶奪水滴兒,俏公子絕不半分相讓。他一步跨出,抵住那人來勢。豈知來人身法亦快,竟從他足底竄出。俏公子左手伸出,上下直竄,作蛇亂嘶之狀。那人捉拿不定,迫得退開一步。

    俏公子的這一招看似輕描淡寫,實則驚駭已極。他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他身旁的女子。他也不容許任何人再從他的手底下將任何人殺死。因此見這野人功夫不錯,一上手就使上了自己的看門本領“八步蛇遊功”。這功夫輕靈非常對付這野人正合適。若非那野人及時退開說不定現下他的一對臂膀已成了俏公子魂下湯了。那野人怒聲道:“好一招‘八步蛇掌’。功夫是有些門道,不過底子還差一些。你是什麽人,快快報上名來。我手下從來不斬無名小輩。”

    那俏公子道:“既是無名小輩就是無名之人,既是無名又怎的報給你姓名。勝得過我,兩條命你一塊拿去。勝不過我,也不需要你的性命。隻要你跟我俯首認錯我便放你一條生路。”

    “小娃娃當真胡說八道。我鬼子李縱橫江湖數十年,可從來還沒有敗過。就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就想勝過我,也太狂了吧。你師父是誰?莫不是銀蛇派的吳老太吧。”

    俏公子一聽他自報家門是鬼子李著實一驚。這鬼子李縱橫江湖數十年,據說從來沒有人能製得住他。此人專擅偷盜本領輕功可說得上是江湖一絕。然此人怎麽在此卻令俏公子著實摸不清頭腦。俏公子隻道:“吳掌門藝法精湛,弟子何德何能可以拜在她的門下呢。實不相瞞這套‘八步蛇遊功’是我自悟所得。跟吳掌門的‘八步蛇功’比起來相差太遠。前輩莫要以為我的這套功夫是吳掌門所傳壞了他的名聲。”

    那鬼子李似有不信但好像他又不得不信。怒視俏公子良久,突然間道:“哈哈哈!不錯,不錯。你剛才的功夫果然和那老太婆的‘八步蛇功’有些不同,不過你比那老太婆的功夫隻高不低。她要當你師父怕還不配。小子,你功夫不錯。陪老哥哥我過兩招如何?”

    俏公子不知道對方武功若何,雖然剛才那一招自己稍占上風。然這鬼子李成名已久,自己多半不敵。便道:“前輩謬讚晚輩何以克當。前輩乃武林高手,小輩豈能望其項背。但求前輩望其同是學武之人讓一條活路過去。”那鬼子李受了俏公子的那一番奉承,開始沾沾自喜起來,作起傲然之態,道:“既是這樣我也不好以大欺小。這樣好了,這小姑娘留下,你獨自去吧。”俏公子道:“前輩。”鬼子李怒聲道:“怎麽?你還快走。”

    俏公子拂拂身上塵土道:“既是如此,那晚輩也隻有奉陪前輩幾招。若是僥幸勝得個一招半式但求前輩給我們指引一條出路。”鬼子李道:“你為了老婆竟然跟你鬼子李前輩動武,好,有膽量。我鬼子李最佩有了有膽量的人。”

    俏公子忙道:“在下與這女子非親非故。前輩勿要唐突了佳人。”

    那鬼子李搔頭撓耳的道:“乖乖,這我老東西就不懂了。她既是與你非親非故,你幹麻要救她。她長得又不好看。改天我給你弄個好看的來,不成嗎?”

    俏公子道:“有的人好看,心卻歹毒。有的人樣貌雖然稍存缺陷心卻善良。前輩說她不好看,可我卻說她美貌至極,既是前輩不認為他美貌絕倫又何必搶?”俏公子的言外之意便是硬要那鬼子李承認自己說了這水滴兒美貌。

    鬼子李怒聲道:“放你媽的屁,你以為我要這小娃娃是要跟她……”俏公子道:“那前輩卻是為何?”鬼子李嘟囔了半天,也沒說出半句話來,最後隻道:“反正是今天無論如何你也必需把她留下。若是不留我連你的命也一塊要了。”話一出口,怒吼一聲,長拳已然襲來。

    俏公子早戳掌在胸,見他厲招迎麵撲來。上去便打,當下兩個舞作一團。氣力均當,竟不相上下。那鬼子李暗暗心驚:“這小子果然有些門道,看不出他年紀輕輕竟真的有這樣的本領。能跟我鬼子李過上幾招的江湖上可沒有幾個人。而這小子居然能跟我鬥到百招以上,看來江湖後輩之中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呀。非旦如此而且這小子輕功不錯。當年我以盜聖自居,自歎輕功已是冠絕天下。現下看他身法單以輕身功法而論,他多半在我之上。”鬼子李不欲與他長鬥,可那俏公子就如一張密網一樣守得絲毫不放。那鬼子李焉能尋得半分露隙。

    鬼子李年紀老邁再這樣下去,必定支持不住。他故意賣個破綻與那俏公子,沒想到他居然毫不領會。他的妙法神功一經使出那便是連環一通打。饒是那鬼子李內功深厚也吃力不小。看那俏公子臉上無半分表情,木榆似的殺手一樣。要想尋得破綻那可難如登天。鬼子李身為大盜唯一的準則就是從不親手殺人。現下看來若不使出看家的本領是難以將這俏公子製住的。暗運陰氣在手,聚全身之力於心。登時氣發四肢百駭。真氣遊竄。他使出的這一招正是驚世駭聞的“九天玄手”,此招一出天下誰與爭鋒。不過這也多是那鬼子李自誇而已。

    俏公子瞅準時機,虛指一彈正中那人檀中穴。那人氣散力消哪裏還運得起半分力氣。那神功妙法自然也就無從談起。鬼子李功法一泄,揚手道:“不打了,不打了。老前輩我不中用了竟連你這個小輩都敵不過,看來我真是老了。”

    俏公子剛想跟那鬼子李客套一番,聽背後一個聲音道:“大哥哥你真棒,這功夫以後教我好不?”

    俏公子轉頭看她,將臉一沉道:“前輩的功夫其實也很不錯。隻是我勝在年輕力壯。”

    水滴兒道:“我猜不對,就算他年輕力壯也打不過你。他如果不是那麽老我看連十招都跟你過不了。”

    鬼子李倒也心服口服,道:“這女娃娃說的不錯。我就算年輕也未必勝得過你。你能打得過我,可未必就能打得過別人。你們進來的那條洞子已經封死了。如果你想出去,就必需找到金石之屋。不過……”鬼子李話未言盡便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但他的話卻一直在俏公子心頭迴響。他想不透這裏到底還有什麽秘密。或許那鬼子李知道,但他絕不會說。

    水滴兒叫道:“喂,你別走。”說著那水滴兒便扶著俏公子起了身。

    俏公子輕輕對她道:“他已經走好遠了。就算追也追不上。”水滴兒自然明白他說的這“追也追不上”的含義。剛才俏公子和那鬼子李的打鬥她看得清清楚楚。無論是從真實本領上還是從輕身功夫上那鬼子李都差著一大節。自然俏公子要追上那鬼子李也是易如反掌的。然如此一來他卻必需要將水滴兒置之不理了。他這樣關心著自己,水滴兒不開心死才怪。

    水滴兒突然輕聲道:“喂,你說我好看不?”說著那水滴兒正了正俏公子的身子,使他的兩顆黑眼珠可以正視到自己的任何部位。不以容貌而論,他身上每個部位都是那麽勻稱非常。當然如果他的臉不被毀掉的話,會是一個很不錯的美女,很多男子都會為她心動。俏公子輕輕“嗯”了一聲,卻沒再作聲。水滴兒嗔道:“難道你剛才說我好看是假的嗎?”

    俏公子愣了一下,然後道:“我從沒說過你不好看。隻要你自己認為自己是漂亮的也就夠了。又何必在意別人怎麽想你呢?”水滴兒聽後馬上轉怒為喜道:“但不是每個人都跟你這般想法。”俏公子又不作聲扶著她繼續前行。水滴兒又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俏公子停了一會兒道:“我是一個外人,不便知道你們苗人那麽多的秘密。我還是不知道那麽多為好。”水滴兒輕輕“哦”了一聲也不免強他了。俏公子看著水滴兒很失望的樣子,似乎他剛剛毀滅了一個純清少女的夢想一般。

    兩人又來到了那滿是毒物的亂叢。這是他們出去的必經之路,隻要他們不碰到那些花草那裏麵的毒物就不會出來。他們很小心的去穿過那些亂叢。這裏曾經是苗人的神殿,但現在卻好像是他們的斷河橋一般。稍有不慎便會墮入萬丈深淵。那水滴兒在這裏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雖然明知那些毒物隻要不碰就不會出來,但她還是怕自己的喘息聲會擾了他們的美夢,它們會突然間竄出來咬她的肉喝她的血。

    正走間,俏公子道:“有人。”他本能的將那水滴兒摟在懷裏。那水滴兒聞著俏公子身上的男子氣息,一陣舒適。但覺沒有任何地方能敵得過這裏這麽溫暖。水滴兒抬頭看那俏公子,他正在東張西望。水滴兒這才想起到底又是什麽人伏在了這附近了。俏公子朗聲道:“前輩高人難道不敢以貌示人嗎?”

    “小孩子好玩。”那怪音便好似從自己身旁傳來。再細細一看,在離自己不渝三尺之地正站著一位老者。那人頭發略有花白。臉上皺紋大顯,瞧其樣貌最少也得有四五十歲。嘴眼歪斜,讓人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當的人。左手持一把兩刃劍。看樣子倒不像對他們有什麽好心。那人兩對滾圓的眼珠也不停的在水滴兒身上打轉,瞧得那水滴兒直渾身發毛。她本能的躲到了俏公子身後。

    俏公子道:“前輩也很好玩。”俏公子不知此人是什麽來曆便隻好以同樣的言語迴敬於他。那人看了俏公子後似乎也有不信,搖搖頭道:“這絕不可能。不對。絕不可能。”

    俏公子道:“往往不可能的事情就偏偏可能。往往可能的事情就偏偏不可能。”

    “你這麽說那就可能了。鬼子李就是輸在你這小娃娃的手裏嗎?”

    “說不上輸,隻是晚輩僥幸而已。”

    “少他媽的跟老子我說這些屁話。贏就是贏輸就是輸,能讓鬼子李輸得那麽心服口服也算你本事不錯。不過,你可能勝得過我手中的兩刃劍嗎?”

    “你知道我不想跟我你動武。”俏公子不緊不慢的說著。兩隻眼睛卻不斷的在那人身上來迴打轉。

    “可你非動不可。”

    “正因為我知道如此,所以我才非要跟前輩討教幾招不可。不過,前輩是高人能否讓我幾招?”俏公子知道他們如此輪番上陣自己絕無勝望。如果這場爭鬥可以輕輕鬆鬆的解決那是再好不過了。

    “能打過鬼子李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輩。鬼子李都打不過的人,我千手一行指又怎麽敢讓他半招?”

    俏公子驚的一呆道:“你是一行指?”那人挺胸道:“本人行不改名做不改姓。賊王一行指正是我。你還不賴,看樣子你是聽過我的名頭的。”俏公子又在他身上掃了一眼果見他右手食指精壯異常,看來他就是那威懾大江南北的一行指了。此人從師大宋少林,因犯了人命官司便逃到了大理做起了無本買賣。沒想到越做越大,在西北一帶竟稱起了王。這些年也不知道怎的在江湖上聽不到此人的半點聲息,沒想到卻是來了這裏。隻是俏公子不明為什麽他們都非要搶那水滴兒呢。難道在水滴兒的身上真有什麽秘密嗎?

    俏公子拱手道:“前輩讓路我走。前輩不讓路,哼。”

    “又當如何?”

    “開路。”

    “怕沒那麽容易。”

    “容易的事我從來不幹。”

    “你不幹的事那便很容易。”

    “讓路。”俏公子先自叫起陣來。一行指,利刃擺開。猛攻而來,俏公子身法一轉繞到一行指身後。一行指臨敵經驗甚多。刃鋒立轉,唰唰數劍已將俏公子的所有來路逼退。俏公子慌急之間側身避過。原先策劃好的靈招妙法半點使用不上。隻這一招俏公子便就知道定是那鬼子李將自己的路數悉數告訴了這一行指。雖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怠,然任何兵家常計卻在俏公子這裏派不上半分用場。瞬間俏公子的招數陡變,本來沉穩有力,現在卻虛浮無比。水滴兒看著那俏公子的招數頓時變得如此淩亂,心裏駭然:“難道他也不是那老怪物的對手了。這可怎麽得了?”

    正思無計可施突見那些野花,隨手便丟向那人。俏公子先前嚐到了那些野花的厲害,見水滴兒將那花擲來急忙躲閃。豈知那花碰在那一行指的身上竟無關分反應,水滴兒正想那花裏的毒蟲怎麽不出來。那一行指道:“這毒蟲隻有卯時才出來,其它時候你縱是踩爛了這花他也絕不出來。若非如此我抓你做甚?”俏公子打鬥之時從不分心然聽了這話卻想,原來他們抓水滴兒真的是另有企圖隻是他還不明白到底水滴兒身上有什麽魔力可以將這裏麵的毒蟲隨時催發出來。

    他這麽一分心手上勁力登時減了一半,那一行指趁虛而入的功夫倒是一流。兩刃劍擺開,從俏公子的左跨下竄出。俏公子一袖拂出神風乍起,那一行指內力雖強然卻不料對方能有如此神力促不及防連忙迴轍。俏公子哪容他緩出半分力氣來。力未減又夾一層力,力著其力,其力自大。那一行指正重無定心,還手無機。俏公子又搶上,一行指長劍揮舞開來,若雪花般的飛舞。俏公子豈懼,掌法蓋天竟將那一副利刃硬生生的蓋將下去。陷此危難時刻,一行指再不多想。神指初露一連扣上七十二指,指指機準毫不虛發。本是得意之色再看那俏公子竟全然無恙。細觀之下原他那七十二路一行指全都扣在那俏公子的掌心之上。他力氣雖大然而俏公子的手掌硬如鐵板。憑著他那肉身指豈能傷他分毫。

    “承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本江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白雪心[簽約作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白雪心[簽約作家]並收藏我本江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