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鄭嶼很痛苦地說：“兇手很有可能不是陳標，除了陳標以外應該還有另外一個人，而這個人才是真兇。陳標隻是幫兇，殺人的並不是他……雖然他也有罪，但是這次我們抓不住他了。”
張建暉皺著眉頭問：“怎麽講？”
鄭嶼清了清嗓子道：“這次謀殺可能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高明的謀殺了：陳標和他的同夥殺了人以後，由於有人發現無法脫身：逃，會留下證據被抓個正著，但是他們還有時間，因為他們知道發現他們的人不敢馬上進來，有可能去叫人，周圍人跡罕見，要過些時候才能糾集附近的人過來。
所以他們選擇了逃掉了一個，留下了一個的方案。
陳標被迫留下，他負責抹掉在場另一個人的蛛絲馬跡，而走掉的那個人帶走了兇器。配合得天衣無縫啊。”
我覺得他的推斷很合情理，示意他講下去。
“陳標最高明的地方是他馬上承認他殺了人，由於我們的極度憤怒，由於他承認他是兇手，所以我們麻痹了，根本就不會去認真勘查現場。等我們迴到局裏，對陳標一陣拳打腳踢，正中了他們的苦肉計。而陳標還是供認不悔。我們都‘輕敵’了，放走了另一個真正的兇手。中了人家李代桃僵的計不說，還落得個刑訊逼供的口實。
等到過了些時候，雨水衝掉了可能留下的一點點痕跡，真正兇手再次迴來，解決掉最後的蛛絲馬跡後，陳標立刻在法庭上翻供。由於他不是兇手，又沒有任何證據，我們就輸得很慘。而王清也死得很冤，正是由於我們的愚蠢和對手的狡詐，尤其是我，帶頭打人的正是我啊。”
不論他說的錯與對，我都感覺到鄭嶼的推斷能力在我之上，這一點我心服口服。
大家悶不作聲，可能都各懷心事。
過了良久張建暉突然盯著鄭嶼問：“鄭科長，怎麽你這麽清楚這件事？”
“怎麽？你什麽意思？你懷疑是我？”鄭嶼迴過神來。
這一問一答聽得大家心裏直打寒顫！
“不敢，我隻是覺得王清死的冤哪！”
“張建暉，你什麽意思？”鄭嶼有些怒不可遏了。
“沒什麽意思。你那天盯著王清的眼神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啊！鄭科長。”
鄭嶼張大嘴巴好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終於擠出一句：“我，如果是我，我這樣推理幹什麽？我殺人動機又是什麽？”
張建暉盯著他半天沒說話“動機？就你有動機……好了好了，不是你。不過你急什麽？！”
我趕緊製止他們：“案子還沒破，大家就窩裏鬥了？好，鬥啊，大家有什麽都說出來！沒有什麽說的的話，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別幹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親？誰親？仇，誰仇？我就是恨這披著人皮的狼！”張建暉還不作罷。鄭嶼當然不示弱，所以兩方一時間劍拔弩張。
“張建暉！你滾迴你的座位去，別再說話了！”我厲聲喝道，“你今天的舉動讓我為你感到非常恥辱！你像一個刑警嗎？你自己反省一下。”
最後不歡而散。
我知道張建暉為什麽產生這樣的懷疑：鄭嶼真的有殺人動機和殺人時間，而且鄭嶼會很容易利用這次機會下殺手。
但怎麽可能呢？連個證據都沒有就在這裏血口噴人。
我不由得苦笑：這個張建暉。
2
鄭嶼坐在的窗口旁迴想起王清的點點滴滴，想起那個遇襲醒來的夜晚，王清說二人正在搖擺著往地獄走；想起王清那天衝向他抓住他，但舉起的拳頭始終沒有落下來；再想起王清說起的那些理論；想起死在自己父親手裏的王清父親；想起自己對待王清的態度……自己欠王清的太多太多了，但王清卻是永遠那麽善良。可是……
王清，你死後是我失去理智，帶領弟兄們動了拳腳將唯一的線索斷了，以至於讓兇手逍遙法外。
王清，對不起，對不起啊！
王清，他們冤枉我不要緊，但我最介意的是自己為什麽這麽愚蠢，我還自以為是推理之王，我、我什麽都不是！但是，這次他們的謀殺實在太匪夷所思、太高明了，簡直讓我們始料未及。我該怎麽辦？
鄭嶼不禁潸然淚下。
我很難受，王清，我這人嘴巴不會說但我真的很抱歉。你在那邊會原諒我嗎？我會憋著，我會憋著，一直抓到兇手，我會殺了他祭奠你。
抓到他後我會坐超越時空的機器去看你，那是個多麽神奇的機器啊！王清，你要幫幫我啊，用你了不起的直覺和淵博的知識提示我一下，哪怕一點點都好。
嗯？不對！
我離真相是這麽的接近了。
想到這裏，鄭嶼笑了，突然胸也不悶了，他感覺自己心裏格外輕鬆，於是大喊：“我要坐神奇的機器！”猛然看到前麵的人愣愣地看著他。
他們要搶我的機器麽？“咦？你是誰？你是誰？為什麽要搶我的機器？”鄭嶼歇斯底裏地喊道。
3
秦媛坐在前麵突然發現鄭嶼似乎在抽泣，迴過頭很驚訝地看著他，突然鄭嶼大笑，繼而大聲喊：“我要坐神奇的機器！”秦媛有些害怕，大家湊上來問鄭嶼：“鄭科長你怎麽了？”沒想到鄭嶼很受驚的樣子喊道：“咦？你是誰？你是誰？為什麽要搶我的機器？”
……
鄭嶼瘋了。住進了精神病醫院。
開始一段時間我們經常探望他，後來聽說鄭嶼的姐姐從海外迴來，把他接走了。
沒過幾天，陳標出車禍死了，被一輛疾馳而來的平板車碾了個稀巴爛。肇事司機賠了點錢了事，沒有任何他殺痕跡。
科裏的同事們都在慶幸：罪有應得。
見過厲鬼的人，麥遠雄死了，袁方死了，王清死了，陳標死了，見過衣裙一角的鄭嶼瘋了，下一個該是我嗎？
女友小蘭急得不得了，請來道士，貼得滿屋子都是符，還買了開過光的玉墜給我戴上。我對小蘭說：“我沒事的。放心好了。”可是她還是緊張得不得了，一天到晚嘮叨。我終於不耐煩了，說：“你這樣累不累啊？”她說：“那分手吧。”
於是分手了。
分手後我本想撕掉那些符的，想了想，最終還是沒去撕。
4
在這件事上李局長很沉默：畢竟連折兩員愛將。本來刑偵科、經偵科、偵緝科準備合並成刑警大隊的，由我任大隊長，這件事過後也擱淺了。
沒撤職就算不錯了。
雖然這樣，但是大家都在憋著一口氣，要抓住兇手，為受害者、為自己的戰友報仇，哪怕他真的是什麽妖魔鬼怪。
迴到宿舍睡下，迷迷糊糊中居然再次看到了……
鄭嶼很痛苦地說：“兇手很有可能不是陳標，除了陳標以外應該還有另外一個人，而這個人才是真兇。陳標隻是幫兇，殺人的並不是他……雖然他也有罪，但是這次我們抓不住他了。”
張建暉皺著眉頭問：“怎麽講？”
鄭嶼清了清嗓子道：“這次謀殺可能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高明的謀殺了：陳標和他的同夥殺了人以後，由於有人發現無法脫身：逃，會留下證據被抓個正著，但是他們還有時間，因為他們知道發現他們的人不敢馬上進來，有可能去叫人，周圍人跡罕見，要過些時候才能糾集附近的人過來。
所以他們選擇了逃掉了一個，留下了一個的方案。
陳標被迫留下，他負責抹掉在場另一個人的蛛絲馬跡，而走掉的那個人帶走了兇器。配合得天衣無縫啊。”
我覺得他的推斷很合情理，示意他講下去。
“陳標最高明的地方是他馬上承認他殺了人，由於我們的極度憤怒，由於他承認他是兇手，所以我們麻痹了，根本就不會去認真勘查現場。等我們迴到局裏，對陳標一陣拳打腳踢，正中了他們的苦肉計。而陳標還是供認不悔。我們都‘輕敵’了，放走了另一個真正的兇手。中了人家李代桃僵的計不說，還落得個刑訊逼供的口實。
等到過了些時候，雨水衝掉了可能留下的一點點痕跡，真正兇手再次迴來，解決掉最後的蛛絲馬跡後，陳標立刻在法庭上翻供。由於他不是兇手，又沒有任何證據，我們就輸得很慘。而王清也死得很冤，正是由於我們的愚蠢和對手的狡詐，尤其是我，帶頭打人的正是我啊。”
不論他說的錯與對，我都感覺到鄭嶼的推斷能力在我之上，這一點我心服口服。
大家悶不作聲，可能都各懷心事。
過了良久張建暉突然盯著鄭嶼問：“鄭科長，怎麽你這麽清楚這件事？”
“怎麽？你什麽意思？你懷疑是我？”鄭嶼迴過神來。
這一問一答聽得大家心裏直打寒顫！
“不敢，我隻是覺得王清死的冤哪！”
“張建暉，你什麽意思？”鄭嶼有些怒不可遏了。
“沒什麽意思。你那天盯著王清的眼神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啊！鄭科長。”
鄭嶼張大嘴巴好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終於擠出一句：“我，如果是我，我這樣推理幹什麽？我殺人動機又是什麽？”
張建暉盯著他半天沒說話“動機？就你有動機……好了好了，不是你。不過你急什麽？！”
我趕緊製止他們：“案子還沒破，大家就窩裏鬥了？好，鬥啊，大家有什麽都說出來！沒有什麽說的的話，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別幹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親？誰親？仇，誰仇？我就是恨這披著人皮的狼！”張建暉還不作罷。鄭嶼當然不示弱，所以兩方一時間劍拔弩張。
“張建暉！你滾迴你的座位去，別再說話了！”我厲聲喝道，“你今天的舉動讓我為你感到非常恥辱！你像一個刑警嗎？你自己反省一下。”
最後不歡而散。
我知道張建暉為什麽產生這樣的懷疑：鄭嶼真的有殺人動機和殺人時間，而且鄭嶼會很容易利用這次機會下殺手。
但怎麽可能呢？連個證據都沒有就在這裏血口噴人。
我不由得苦笑：這個張建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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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嶼坐在的窗口旁迴想起王清的點點滴滴，想起那個遇襲醒來的夜晚，王清說二人正在搖擺著往地獄走；想起王清那天衝向他抓住他，但舉起的拳頭始終沒有落下來；再想起王清說起的那些理論；想起死在自己父親手裏的王清父親；想起自己對待王清的態度……自己欠王清的太多太多了，但王清卻是永遠那麽善良。可是……
王清，你死後是我失去理智，帶領弟兄們動了拳腳將唯一的線索斷了，以至於讓兇手逍遙法外。
王清，對不起，對不起啊！
王清，他們冤枉我不要緊，但我最介意的是自己為什麽這麽愚蠢，我還自以為是推理之王，我、我什麽都不是！但是，這次他們的謀殺實在太匪夷所思、太高明了，簡直讓我們始料未及。我該怎麽辦？
鄭嶼不禁潸然淚下。
我很難受，王清，我這人嘴巴不會說但我真的很抱歉。你在那邊會原諒我嗎？我會憋著，我會憋著，一直抓到兇手，我會殺了他祭奠你。
抓到他後我會坐超越時空的機器去看你，那是個多麽神奇的機器啊！王清，你要幫幫我啊，用你了不起的直覺和淵博的知識提示我一下，哪怕一點點都好。
嗯？不對！
我離真相是這麽的接近了。
想到這裏，鄭嶼笑了，突然胸也不悶了，他感覺自己心裏格外輕鬆，於是大喊：“我要坐神奇的機器！”猛然看到前麵的人愣愣地看著他。
他們要搶我的機器麽？“咦？你是誰？你是誰？為什麽要搶我的機器？”鄭嶼歇斯底裏地喊道。
3
秦媛坐在前麵突然發現鄭嶼似乎在抽泣，迴過頭很驚訝地看著他，突然鄭嶼大笑，繼而大聲喊：“我要坐神奇的機器！”秦媛有些害怕，大家湊上來問鄭嶼：“鄭科長你怎麽了？”沒想到鄭嶼很受驚的樣子喊道：“咦？你是誰？你是誰？為什麽要搶我的機器？”
……
鄭嶼瘋了。住進了精神病醫院。
開始一段時間我們經常探望他，後來聽說鄭嶼的姐姐從海外迴來，把他接走了。
沒過幾天，陳標出車禍死了，被一輛疾馳而來的平板車碾了個稀巴爛。肇事司機賠了點錢了事，沒有任何他殺痕跡。
科裏的同事們都在慶幸：罪有應得。
見過厲鬼的人，麥遠雄死了，袁方死了，王清死了，陳標死了，見過衣裙一角的鄭嶼瘋了，下一個該是我嗎？
女友小蘭急得不得了，請來道士，貼得滿屋子都是符，還買了開過光的玉墜給我戴上。我對小蘭說：“我沒事的。放心好了。”可是她還是緊張得不得了，一天到晚嘮叨。我終於不耐煩了，說：“你這樣累不累啊？”她說：“那分手吧。”
於是分手了。
分手後我本想撕掉那些符的，想了想，最終還是沒去撕。
4
在這件事上李局長很沉默：畢竟連折兩員愛將。本來刑偵科、經偵科、偵緝科準備合並成刑警大隊的，由我任大隊長，這件事過後也擱淺了。
沒撤職就算不錯了。
雖然這樣，但是大家都在憋著一口氣，要抓住兇手，為受害者、為自己的戰友報仇，哪怕他真的是什麽妖魔鬼怪。
迴到宿舍睡下，迷迷糊糊中居然再次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