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下午出發還有兩個小時，我們繼續討論這個案件。
聊著聊著，王清突然看了我一眼，麵無表情地對我說：“趙科長，我想問你個問題。”不待我迴答這家夥就話鋒一轉：“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
大家都愣了一下，這個話題實在讓大家心裏一沉。
我趕緊笑著說：“小孩最喜歡問兩個問題，一個就是你這個問題，另外一個更有意思，”張建暉接過我的話說：“另一個就是為什麽男孩站著尿尿而女孩蹲著，哈哈哈。”我看張建暉一眼，不禁暗自為他的反應速度深深折服。
王清板著臉打斷我們說：“別開玩笑，我認真的。”張建暉說：“誰和你開玩笑，在公安局裏說這些，你這同誌的思想怎麽這麽落後？”王清臉上卻沒有笑容：“別亂扣帽子！四人幫幾年前都打倒了……我可以通過愛因斯坦的相對論證明我說的不一定錯。”
一向活潑的漂亮姑娘秦媛被他調動起興趣，調皮地說：“王清，你是不是在昨天看了那個相對論來了靈感？快點證明給我們看看啊。證明不通要請客的啊。”張建暉接過話茬調侃道：“你上次棉花糖還沒買來呢！這次輸了雙份啊。”
我笑道：“不把張建暉張衛東的那次賭算上？”
同事們都驚奇地看著我。二張不自然地將眼睛移開，我心裏更是明白了幾分。秦媛終於忍不住問道：“那幾天你不是出差了嗎？怎麽知道的？有人告訴你？”
“不，牆上那個腳印告訴我的，而且我可以把經過告訴你們，”我喝了口茶，“張建暉自認為個子很高，身手也不錯，就不知道那根弦錯位說自己能踢到兩米高的地方，張衛東自然不接受，兩個人就打了這個賭，最後以不歡而散告終對嗎？”
“你！？”所有人異口同聲，目光都在詢問。
“秦媛今天閉口不提二張打賭的事情，說明鬧得不愉快。而這個那鞋拍的人除了這個高大英俊、愛耍小聰明的美男子張建暉還有誰？”“那你怎麽知道和他打賭的是張衛東而不是我，或者王清……”秦媛沒有說那個不苟言笑的鄭嶼。
“王清不會，他自然不會，”我不好說明因為他個子矮小，不喜歡開有關身高的玩笑，“你嘛，那麽斯文，更不可能了。”
“佩服啊趙科長！哈哈哈。”秦媛爽朗地笑了。
王清笑笑，繼續他的論點：“我是在前兩天的報紙上看到的講相對論的，你們可能也看了吧，就是趙科長剛出差迴來，有人報案那天的報紙：說的是說一旦什麽東西超越光速，時光會倒流……”張衛東打岔道：“王清你個龜兒子，這什麽話？時間和光速咋能聯係在一起？”說完他看著我，他們都知道除了王清，我這方麵知道得也比較多，一般這些事情就希望我做個判斷。
我一聽他這麽說，條件發射地去找那天看到的這份報紙。邊找邊說：“是，我也看了，我覺得不會有錯。”我看看大家，從他們的表情判斷肯定都看了昨天報紙上的那版《科普知識》。
王清看看我，臉上跳出感謝的表情。張衛東一臉驚訝，追著秦媛問，然後也滿屋子找那天的報紙。
王清繼續他的“高論”：“報紙上還說，如果一個人坐在什麽超越光速的東西上時間就會倒流。”[今天的說法叫時空隧道，二十多年前這種說法少]
沒人說話，都看著他。王清看沒人反駁他，更來勁了：“昨晚迴去我就在想，如果我們坐在這個東西裏麵就會迴到從前，說不定可以再看到毛主席周總理在講話。”聽到這裏，我知道每個人都很驚訝，王清繼續：“再往前我就可以看到秦始皇！”王清頓了一下說：“也就是我看到的秦始皇還活著！”顯然他不想拿毛主席周總理作例子，於是換了個人，換成秦始皇了。
張衛東放下報紙，滿臉不服地刺他：“會有這種超越光速的東西？”
王清很不以為然：“科技越來越發達，會有的，以前誰會想到有電視機、電風扇、飛機？”
我示意他說下去，得到我的鼓勵，王清越來越激動：“如果有這個東西到處穿梭，我們就可以看到前人並沒有死，而是在那個時代繼續幹他們的事，而他們自己也覺得自己是活著的。雖然現在我們能看到他們的墳墓。”聽到這個墳墓二字，大家越發感覺……
我問他：“至少現在看不到這種情況，就算明天突然有人發明了這東西，和鬼又有什麽關係？”
張衛東低哼一聲：“真有這東西，我一定坐迴去看看到底誰在麥家裝神弄鬼！王清你個龜兒子。”張衛東總愛開玩笑叫王清龜兒子，沒有絲毫罵人的意思。以前王清和他對叫，今天王清好像被他叫急了，突然聲音提高八度迴了一句：“兔崽子！……你別老是龜兒子龜兒子叫……”大家嚇了一跳，一時，靜……
過了一會，張建暉打圓場：“龜兒子、兔崽子……幹脆你們兩個都，都代表祖先，再來個龜兔賽跑算了，嗬嗬。”張衛東也愣了一下，翻了一下白眼小聲說：“那肯定烏龜，肯定他贏了，他要超越光速了……”大家忍俊不禁。
王清沒有理會玩笑，突然臉一沉，壓低聲音說：“也許，這東西已經存在了，是我們的後人發明的！也許他們經常坐著那東西來看我們，而我們依然覺得自己活著，而在他們那個時代，我們已經是墓中人了。你們怎麽能肯定我們就是時間最末端的人呢？我們隻是在我們這個時代生活著，也許我們後麵還有人呢？”聽到這裏，我感覺身上有些涼意。
王清繼續說：“我本來沒想太多，但昨天迴去越想越覺得亂，一晚沒睡好。
再想想，如果後人迴到秦朝，把這東西借給秦始皇，秦始皇坐著這東西來出現在我們麵前，我們不就遇到鬼了？如果傳統的時間理論這樣被否定了，超自然物質就隨時可以產生，也就是說，有可能死去的親人朋友通過某種方式突然出現在你麵前……我們不明白的隻是這種所謂的“方式”。剛才說的那個超越光速的東西或者根本不是什麽先進的發明，而隻是某種方式罷了。夢？幻覺或者其他東西，比如光一閃？我想，這就是所謂的，鬼！”他把這最後一個字說得很重，似乎特別忌諱著什麽似的，還不忘看在座的同誌一眼。看得出大家臉上寫滿了或迷惑、或害怕、或驚愕或懷疑的表情。
“王清，你相信有鬼嗎？遇到過鬼？”我問他。王清沒有說話，拿著暖水瓶出去打水去了。其他幾個同誌倒是對他這個話題頗感興趣，都發表了一些切題的不切題的意見。
張衛東說：“我聽不明白，什麽什麽墳墓、秦始皇的、死啊活的！？”但我想他肯定聽明白了，或者迴去想一想也會明白。張建暉說：“聽他的理論，時間好像就是一條無盡的光線，每個人都在這個光線的某一小段上生，沒有盡頭，也就是說不存在絕對的死人活人，隻存在某個時間段的死人或者活人。他這個觀點很有意思啊。”秦媛說：“聽起來好瘮人啊！”張建暉又說：“王清這家夥，上次我和他去農村辦案的時候，看到個算命先生，他就對我說，說算命的原理也可以用科學理論來論證……”張衛東大聲叫道：“拉倒吧，用剛才他這個理論解釋算命就最好了，如果這個理論成立的話。”看樣子張衛東是聽明白了王清講的這個話的。張建暉說：“其實誰也不相信有鬼，我隻是覺得好奇。那次他還沒講就因為其他事被打斷了，一會再問問他？”
我趕緊打斷了這個話題：“好了好了，當個趣聞聽聽就算了，同誌們快迴到自己位置上好好工作吧。”
看到我這樣說，大家隻好停下話題，停下話題後卻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麽了，一時沒人說話，秦媛沒話找話：“趙科長，你前幾天出差剛迴來，還不去財務室報銷？”我笑笑說：一會了。
王清口才好我承認。但今天更發現他邏輯性也很嚴密。他的設想聽起來很異想天開，但沒有明顯的漏洞，很難一時推翻。
時間快到了，我招唿他們兩個脫掉白色製服，便衣出發。
鄭嶼沒有理會我，隻是坐在辦公桌旁拿起他的東西東看看西看看。鄭嶼就是這樣，永遠也不讓別人猜透他怎麽想的。我想，這也是這些年輕同誌都對他有點敬而遠之理由之一；另外一個理由是他的……
聊著聊著，王清突然看了我一眼，麵無表情地對我說：“趙科長，我想問你個問題。”不待我迴答這家夥就話鋒一轉：“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
大家都愣了一下，這個話題實在讓大家心裏一沉。
我趕緊笑著說：“小孩最喜歡問兩個問題，一個就是你這個問題，另外一個更有意思，”張建暉接過我的話說：“另一個就是為什麽男孩站著尿尿而女孩蹲著，哈哈哈。”我看張建暉一眼，不禁暗自為他的反應速度深深折服。
王清板著臉打斷我們說：“別開玩笑，我認真的。”張建暉說：“誰和你開玩笑，在公安局裏說這些，你這同誌的思想怎麽這麽落後？”王清臉上卻沒有笑容：“別亂扣帽子！四人幫幾年前都打倒了……我可以通過愛因斯坦的相對論證明我說的不一定錯。”
一向活潑的漂亮姑娘秦媛被他調動起興趣，調皮地說：“王清，你是不是在昨天看了那個相對論來了靈感？快點證明給我們看看啊。證明不通要請客的啊。”張建暉接過話茬調侃道：“你上次棉花糖還沒買來呢！這次輸了雙份啊。”
我笑道：“不把張建暉張衛東的那次賭算上？”
同事們都驚奇地看著我。二張不自然地將眼睛移開，我心裏更是明白了幾分。秦媛終於忍不住問道：“那幾天你不是出差了嗎？怎麽知道的？有人告訴你？”
“不，牆上那個腳印告訴我的，而且我可以把經過告訴你們，”我喝了口茶，“張建暉自認為個子很高，身手也不錯，就不知道那根弦錯位說自己能踢到兩米高的地方，張衛東自然不接受，兩個人就打了這個賭，最後以不歡而散告終對嗎？”
“你！？”所有人異口同聲，目光都在詢問。
“秦媛今天閉口不提二張打賭的事情，說明鬧得不愉快。而這個那鞋拍的人除了這個高大英俊、愛耍小聰明的美男子張建暉還有誰？”“那你怎麽知道和他打賭的是張衛東而不是我，或者王清……”秦媛沒有說那個不苟言笑的鄭嶼。
“王清不會，他自然不會，”我不好說明因為他個子矮小，不喜歡開有關身高的玩笑，“你嘛，那麽斯文，更不可能了。”
“佩服啊趙科長！哈哈哈。”秦媛爽朗地笑了。
王清笑笑，繼續他的論點：“我是在前兩天的報紙上看到的講相對論的，你們可能也看了吧，就是趙科長剛出差迴來，有人報案那天的報紙：說的是說一旦什麽東西超越光速，時光會倒流……”張衛東打岔道：“王清你個龜兒子，這什麽話？時間和光速咋能聯係在一起？”說完他看著我，他們都知道除了王清，我這方麵知道得也比較多，一般這些事情就希望我做個判斷。
我一聽他這麽說，條件發射地去找那天看到的這份報紙。邊找邊說：“是，我也看了，我覺得不會有錯。”我看看大家，從他們的表情判斷肯定都看了昨天報紙上的那版《科普知識》。
王清看看我，臉上跳出感謝的表情。張衛東一臉驚訝，追著秦媛問，然後也滿屋子找那天的報紙。
王清繼續他的“高論”：“報紙上還說，如果一個人坐在什麽超越光速的東西上時間就會倒流。”[今天的說法叫時空隧道，二十多年前這種說法少]
沒人說話，都看著他。王清看沒人反駁他，更來勁了：“昨晚迴去我就在想，如果我們坐在這個東西裏麵就會迴到從前，說不定可以再看到毛主席周總理在講話。”聽到這裏，我知道每個人都很驚訝，王清繼續：“再往前我就可以看到秦始皇！”王清頓了一下說：“也就是我看到的秦始皇還活著！”顯然他不想拿毛主席周總理作例子，於是換了個人，換成秦始皇了。
張衛東放下報紙，滿臉不服地刺他：“會有這種超越光速的東西？”
王清很不以為然：“科技越來越發達，會有的，以前誰會想到有電視機、電風扇、飛機？”
我示意他說下去，得到我的鼓勵，王清越來越激動：“如果有這個東西到處穿梭，我們就可以看到前人並沒有死，而是在那個時代繼續幹他們的事，而他們自己也覺得自己是活著的。雖然現在我們能看到他們的墳墓。”聽到這個墳墓二字，大家越發感覺……
我問他：“至少現在看不到這種情況，就算明天突然有人發明了這東西，和鬼又有什麽關係？”
張衛東低哼一聲：“真有這東西，我一定坐迴去看看到底誰在麥家裝神弄鬼！王清你個龜兒子。”張衛東總愛開玩笑叫王清龜兒子，沒有絲毫罵人的意思。以前王清和他對叫，今天王清好像被他叫急了，突然聲音提高八度迴了一句：“兔崽子！……你別老是龜兒子龜兒子叫……”大家嚇了一跳，一時，靜……
過了一會，張建暉打圓場：“龜兒子、兔崽子……幹脆你們兩個都，都代表祖先，再來個龜兔賽跑算了，嗬嗬。”張衛東也愣了一下，翻了一下白眼小聲說：“那肯定烏龜，肯定他贏了，他要超越光速了……”大家忍俊不禁。
王清沒有理會玩笑，突然臉一沉，壓低聲音說：“也許，這東西已經存在了，是我們的後人發明的！也許他們經常坐著那東西來看我們，而我們依然覺得自己活著，而在他們那個時代，我們已經是墓中人了。你們怎麽能肯定我們就是時間最末端的人呢？我們隻是在我們這個時代生活著，也許我們後麵還有人呢？”聽到這裏，我感覺身上有些涼意。
王清繼續說：“我本來沒想太多，但昨天迴去越想越覺得亂，一晚沒睡好。
再想想，如果後人迴到秦朝，把這東西借給秦始皇，秦始皇坐著這東西來出現在我們麵前，我們不就遇到鬼了？如果傳統的時間理論這樣被否定了，超自然物質就隨時可以產生，也就是說，有可能死去的親人朋友通過某種方式突然出現在你麵前……我們不明白的隻是這種所謂的“方式”。剛才說的那個超越光速的東西或者根本不是什麽先進的發明，而隻是某種方式罷了。夢？幻覺或者其他東西，比如光一閃？我想，這就是所謂的，鬼！”他把這最後一個字說得很重，似乎特別忌諱著什麽似的，還不忘看在座的同誌一眼。看得出大家臉上寫滿了或迷惑、或害怕、或驚愕或懷疑的表情。
“王清，你相信有鬼嗎？遇到過鬼？”我問他。王清沒有說話，拿著暖水瓶出去打水去了。其他幾個同誌倒是對他這個話題頗感興趣，都發表了一些切題的不切題的意見。
張衛東說：“我聽不明白，什麽什麽墳墓、秦始皇的、死啊活的！？”但我想他肯定聽明白了，或者迴去想一想也會明白。張建暉說：“聽他的理論，時間好像就是一條無盡的光線，每個人都在這個光線的某一小段上生，沒有盡頭，也就是說不存在絕對的死人活人，隻存在某個時間段的死人或者活人。他這個觀點很有意思啊。”秦媛說：“聽起來好瘮人啊！”張建暉又說：“王清這家夥，上次我和他去農村辦案的時候，看到個算命先生，他就對我說，說算命的原理也可以用科學理論來論證……”張衛東大聲叫道：“拉倒吧，用剛才他這個理論解釋算命就最好了，如果這個理論成立的話。”看樣子張衛東是聽明白了王清講的這個話的。張建暉說：“其實誰也不相信有鬼，我隻是覺得好奇。那次他還沒講就因為其他事被打斷了，一會再問問他？”
我趕緊打斷了這個話題：“好了好了，當個趣聞聽聽就算了，同誌們快迴到自己位置上好好工作吧。”
看到我這樣說，大家隻好停下話題，停下話題後卻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麽了，一時沒人說話，秦媛沒話找話：“趙科長，你前幾天出差剛迴來，還不去財務室報銷？”我笑笑說：一會了。
王清口才好我承認。但今天更發現他邏輯性也很嚴密。他的設想聽起來很異想天開，但沒有明顯的漏洞，很難一時推翻。
時間快到了，我招唿他們兩個脫掉白色製服，便衣出發。
鄭嶼沒有理會我，隻是坐在辦公桌旁拿起他的東西東看看西看看。鄭嶼就是這樣，永遠也不讓別人猜透他怎麽想的。我想，這也是這些年輕同誌都對他有點敬而遠之理由之一；另外一個理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