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林牧慈穿過馬路去對麵的新都大酒店,不知什麽時候又飄起雪花。入冬的第一場雪並沒有冷凍香山人的食欲,更沒人在意有一個叫華青山的人在上午淒慘地死去,不論大廳還是包間全部熱氣騰騰,觥籌交錯。林牧慈定下包間便立在食府門外等候付團長他們,頭頂紛紛揚揚的大雪很快便將馬路上的車轍印和人們的腳印覆蓋了。林牧慈想,大廈下麵那幾平方米的水泥地此刻也一定落滿了白雪吧?

    正胡思亂想著付團長他們開車過來了,除了丁隊長後麵還跟著一名戰士。林牧慈上去與他們握手,眾人臉人上都帶著凝重的表情。在包間落座後付團長說隨意點幾個菜吧,今日不喝酒,也沒心情喝。林牧慈說那就不要涼菜了,點過菜又囑咐服務員上幾杯熱茶。等菜上齊,熱茶也端上了,丁隊長對身後的女服務員說你外麵等著吧,我們叫了你再進來。女服務員也是受過培訓的,很知趣地退了出去,又返身將門關嚴實了。

    以茶代酒喝過一輪,林牧慈望著丁隊長問道:“刑警那邊調查得如何?”丁隊長迴道:“我已問過,初步結論是自殺,估計明日就會通知家屬領屍。”付團長望著兩人問道:“你們相信青山會自殺?”丁隊長說:“疑點很多,起碼青山不具備自殺的動機。”林牧慈說:“是啊,青山幾日前還說要將楊富貴案子的材料遞交省高檢和省紀委後他就辭職,與妻子共同經營那個複印店。”接著他又將下午去監控室看錄像被拒的情節講了,丁隊長聽了忙說:“林行長,你還是沒經驗。這一來豈不是打草驚蛇?”林牧慈說:“當時一急昏了頭,哪兒還想這麽多啊。”丁隊長想了想問道:“你肯定楊國強是楊富貴的人?”林牧慈迴道:“他們一個本家的,與他兒子同屬國字輩,五服還沒出呢。”丁隊長說:“明日我隻管以調查經濟案件的名義開一張介紹信,看能不能從錄像裏找出點線索來。不過……別抱太大的希望,沒準人家正在刪這段錄像呢。”

    沒有酒這飯就吃得快,再加上幾人也確實餓了,風掃殘雲便將桌上的菜吃了個底朝天。飯店上麵便是賓館,林牧慈說:“上麵設施還可以,不如就住下了。”付團長說迴去可以報銷,你就不用管了,忙了一天你也快迴去休息吧。林牧慈說不忙,直到付團長在賓館登過記,將他送到房間後才踏著積雪疲憊地往迴走。

    迴到家更覺得累,胡亂洗了洗便上床靠在床頭上休息,腦子裏還在梳理著白天發生的事情,想想丁隊長在西山食府的話,覺得自己下午做事確實欠考慮,若華青山活著事事也可向他討個主意,如今剩下自己,遇事要更加謹慎才是。一晚上林牧慈都沒睡好,天微微亮時剛合上眼又夢見華青山鮮血淋淋立在麵前,望著他欲言又止,這一驚睡意馬上又全無了。

    第二日起來見雪已停住,但天仍陰沉沉的。上班不久林牧慈便得到消息,公安局那邊最後的結論已出來——認定華青山自殺身亡,聽說已通知家屬領屍火化。林牧慈將手上的事情草草處理過了便趕往華青山家,到那裏見到付團長與丁隊長坐在外麵客廳裏,林牧慈先去裏麵看望華青山的妻子,見她神經已徹底崩潰,嘴裏就重複著一句話——“怎麽會自殺啊?怎麽會自殺啊?……”林牧慈悄悄退迴客廳,隻見丁隊長向他做個手勢,便與付團長一同離開華青山的家。到了樓下丁隊長說:“這裏講話不方便,還是去賓館吧。”

    三人一同來到西山賓館的房間,沒等坐穩丁隊長便告訴林牧慈他和付團長已陪家屬去殯儀館看過華青山的遺體,除了與地麵接觸的外傷,沒再發現其它的致命傷,身上的衣服也完好無損,與法醫那邊的檢查確實一致。付團長說:“這就奇了,憑華青山的身手,三兩個人要製服他不是那麽容易的,按理身上總該留下博鬥的痕跡。”丁隊長說:“昨晚我想了一夜,如果排除自殺,青山應該是被人扔出窗外,那麽……最好的解釋,跳樓前他應該處於昏迷狀態。”付團長說:“老丁的分析有道理,隻是……他們又如何將青山弄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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