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兩人開車到了曲劇團家屬院,大家見了麵林牧慈說:“也不是什麽貴客,找個差不多的酒店就行了。”楊哥說:“牧慈這話有理,不就是喝酒聊天?我進了大酒店就犯悚,酒量也放不開。”崔三說:“其實我們這些做老板的,除了請客談生意,平時吃飯也不去大酒店,反倒喜歡去小飯館,覺得那裏才有些家常味。”林牧慈說:“這麽說就附近找一家吧,也省了跑路。”曲劇團附近就有一家還算上些檔次的酒店,眾人進去要了一個包間,崔三說:“林行長委屈你了。”林牧慈說:“這裏好,說話也方便。”

    等菜的時候,楊勇望著崔三說:“老胡做了老板,我以為不是奔馳也一定是寶馬,沒想還如此簡樸。”崔三說:“迴了家相互間知根知底,我何必要擺那個譜?再說了樹大招風,香山磨盤大個地方,開一輛豪華車不是招人恨麽?”林牧慈說:“就憑崔總這句話,倒也像做一番大事業的。”崔三反問道:“為什麽是像?”說得林牧慈笑起來,說:“崔總倒也喜歡咬文嚼字。”崔三說:“以為隻有你們文人才喜歡摳字眼?我們談生意一個字,一句話也要惦量再三,有時候一字之差,那損失就要論萬了。”冀紅笑道:“胡司令向來是張飛繡花——粗中有細啊,不然怎會成了今日的氣候?”楊哥在旁邊插話道:“若論心細,張建設不比老胡差。”

    林牧慈對張建設還有些印象,他在《沙家浜》裏扮演刁得一,聽說死得早,下鄉插隊的時候修水渠被炸山飛出的石頭給砸死了。提起張建設崔三歎口氣說:“一晃就是三十多年,這歲月真是快啊。”冀紅說:“那次去部隊演出,剛結束你就與他打了一架,聽說為了你姐姐?”崔三說:“就是《定計》那場戲,刁得一設計要誘新四軍出蘆葦蕩,演到該他在我耳邊說計,然後我的台詞是‘對,老刁你真行,就按你的辦。’你猜他在我耳邊混講些什麽?”旁邊楊勇哈哈笑起來,冀紅疑疑惑惑問道:“如何講的?”崔三迴道:“他說‘我想……親你姐姐。’那會兒台下坐滿了人,翻臉吧要砸場,忍了吧這戲真他媽沒法往下走,吭哧了幾聲還是按台詞演了。下了台,到後麵我就與他幹了一架。”大家聽後全都笑了,冀紅說:“真淘啊你們男生。”

    說笑間涼菜很快上來,酒過三巡林牧慈指著桌上的白酒說:“今日就這兩瓶,我與楊哥定個新規距,贏了的喝酒。”楊勇望著林牧慈問道:“你是不想讓我喝酒了?”林牧慈說:“沒這個意思,這才叫公平,能不能喝到嘴全憑指頭掙。”崔三說:“林行長,你就這麽有把握?”楊勇冷笑道:“行啊,我老楊喝的酒也能淹死你,就不信枚上會輸你。”

    兩人說著便比起指頭來。林牧慈雖說與楊勇一條船,逢年過節在嶽父家少不了喝酒,卻從不與楊勇較勁,楊勇還沒領教過林牧慈劃拳的手段,此時兩人交起手來楊勇幾乎就沒贏幾把,開始還不服,接下來幾迴合仍是輸,這才歎口氣說:“牧慈,我算是服了你,幾時練就了這一手?”崔三旁邊見了驚奇之外也是一臉的不服,說:“老楊今日手背,咱倆也劃上幾拳,我就不信你得道成了仙。”林牧慈迴道:“行啊,不過到咱這兒規距得變,誰輸誰喝。”崔三捋起袖子說:“那自然是,這酒全是掏錢買來了,卻又費盡心思讓別人喝。”

    兩人幾番大戰下來,依然是林牧慈占了天大的便宜,三成酒崔三要喝去兩成半。轉眼間兩瓶白酒隻剩下半瓶,楊勇見了忙將瓶子攬過去為自己杯子斟滿了,說:“今日沒喝到酒,心裏空落落的,這剩下的就歸我了。”冀紅見了忙起身去奪杯子,楊勇側身閃過了,端起杯子送嘴邊竟一飲而盡。林牧慈望著冀紅說:“沒料他來這一手,迴去了你盡管罰我吧。”崔三還有些不服林牧慈,催服務員再來一瓶,冀紅喊道:“老胡你還有完沒完?”崔三忙說:“行行,今日沒盡興。牧慈啊,哪日我還要尋你再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白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常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常見並收藏白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