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妹停下腳步說:“我小時候也曾聽說過,這麽多年了,怎麽又提起來?”陶洪亮說:“那年武鬥是六六年,以後車間每隔十年準出一件死亡事故。——還記得那晚提到的屁簍吧?”冬妹想了想說:“就是讓行車給砸死的那個吧?”陶洪亮說:“是他,出事那年是八六年,九六年模具車間漏電又死了一個,至今正好十年了。”冬妹聽了迴道:“不過巧合罷了,你也當真?”陶洪亮說:“信不信由你,反正今年是多事之秋,還是防著點兒好。”

    兩人又從車間返迴到廠大門處,冬妹說:“太晚了,我該迴去了。”陶洪亮推出自行車將冬妹送到老街的橋西頭便停下了,支起車子將冬妹擁入懷中吻了一陣兒說:“你迴吧,我就不過去了。”冬妹一邊理著頭發說:“你也要小心才是。”目送著陶洪亮消失在夜色中冬妹才過橋迴到小巷,摸出鑰匙輕手輕腳打開院門,悄悄迴到自己房間。晚上不知什麽時候又淅淅瀝瀝下起雨來,聽著秋風裹著雨絲敲打窗玻璃的聲音,冬妹身上湧起陣陣寒意。

    第二日冬妹找了一位曾見過幾麵的律師諮詢,律師昨日曾耳聞發生在農具廠的那場事件,如今又聽冬妹細細介紹了經過,便說池小飛的行為至少觸犯了兩條刑律:一是私藏炸藥罪,另一條是危害公共安全罪。冬妹忙問會判多少年,律師什麽樣的案件沒見過?一副飽經世故的神情迴道:“我們國家的法律本來就是橡皮筋,何況又是在香山這樣的小地方,說你有罪呢判個十年八年也不為過,說沒罪呢關上幾天也許就放了。”冬妹又問如何才會沒罪釋放,律師麵露難色卻不肯開口。

    冬妹見了知再問也不會有結果,謝過律師便往迴返。路過支行門口,不由自主就拐到樓上林牧慈辦公室,到走廊上見林牧慈正往外送兩位客戶,側身讓過後立在走廊的欄杆邊等著。林牧慈將客人送到樓梯口,等客人剛消失在拐角處忙轉身迴來,見了冬妹笑著問道:“你先別開口,讓我猜猜,是不是……有難求牧慈哥來了?”冬妹驚訝地望著林牧慈問道:“你如何猜到的?”林牧慈迴道:“你不知我會算卦啊?”冬妹說:“騙誰呢,隻曉得你會解夢,幾時又成半仙了?”

    兩人進到辦公室,林牧慈等冬妹坐下說:“你若不信隻管閉上嘴,我算上一卦就知你為何而來?”冬妹半信半疑望著林牧慈,說:“行,你隻管蒙,蒙對了算你得道成了仙。”林牧慈想了片刻,說:“為昨日農具廠那件事來的吧?”冬妹驚得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唿道:“你成神了啊。”林牧慈說:“我還算到你一定為池小飛而來。”冬妹說:“算你猜對了。我剛從律師那兒來。”接著將律師的話向林牧慈重複了一遍。林牧慈聽了說:“可能你們不大熟悉,有些話不好講得太明。這樣吧,中午隨便找個地方坐坐,將青山也請了來,他搞紀檢的,法律知識不比律師少,而且他那拿不上台麵的歪點子最多。”冬妹說:“就依你了。我們所附近有家新開張的‘開口笑’餃子店,那餃子才叫奇呢,每隻包好的餃子都張著口,還能看到皮裏的餡呢,煮熟後卻不泄不爛,每隻餃子都是嚴絲合縫,不如就去那吧?”林牧慈說:“真有這事兒?青山最愛吃餃子,那更該喊上他一同去嚐嚐。”

    兩人商量過林牧慈便給華青山打電話,那邊聽了爽快地答應下來。等林牧慈放下電話,冬妹說:“剛才說到解夢,我夜裏做了一個夢,也不知何意,你就給批講批講吧。”林牧慈說:“你先將夢講出來我才好批。”冬妹說:“你說奇不奇?夢裏我在碾房推磨,一圈一圈地轉啊轉啊,兩條腿邁不動了還在推。”林牧慈沉吟良久說:“這夢沒什麽大意思,也許你睡覺姿勢不合適給魘著了。”冬妹說:“也是,這陣兒我睡覺總不踏實,夢好象也多了。”

    從林牧慈辦公室出來,冬妹心中總有些疑惑,不知林牧慈為何不肯將夢解給她聽。迴到所裏,怕餃子館中午沒座兒,提前就定下一個小包間。到了中午,林牧慈與華青山前後腳便到了。都是熟人也不分主次,落座後冬妹揀蘿卜羊肉餡、香菇雞蛋餡、大蔥牛肉餡各要了三兩,隨便點了幾個小菜,又為他們要了兩瓶啤酒。

    (敬愛的讀者朋友,我們做個互動遊戲吧:誰解出冬妹的夢,奉送後麵10小節的稿子預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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