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慈本想拒絕,想起上次李曉紅已放過自己一馬,這次再推就有些耍賴的味道,無奈中從一堆碟片中選了一首《濤聲依舊》。李曉紅將光碟放進cd機裏,林牧慈說:“音量小些,別影響了別人。”李曉紅說:“你就是敲架子鼓別人也聽不到的。當平板電視的大屏幕上顯示出圖象,書架式音箱裏傳出優美的伴奏,林牧慈對著麥克風哼起來,李曉紅說:“蚊子叫似的,聲音就不會大些?”林牧慈就將聲音提高了幾度,聲調兒一高就接不上氣,唱著唱著就跑了調兒。李曉紅忙拿起另一支話筒,總算幫著林牧慈將一首歌完整唱下來。放下麥克風,李曉紅笑彎了腰說:“算了算了,你讓我耳朵清靜會兒吧。”

    兩人鬧足鬧夠牆上的電子鍾也指向三點。李曉紅說:“天也快亮了,你困不困?”林牧慈迴道:“還行,不困。”李曉紅說:“你若不困我陪你說話。”林牧慈見她兩眼惺忪,說:“瞧你眼都睜不開了,還陪我呢。你睡去吧,我在這兒坐一會兒,上班前還得趕迴城裏。”李曉紅就去洗浴間隨便衝了衝,迴臥室睡去了。林牧慈坐在沙發上還著想輸牌的事兒,他怎麽就想不通,每次賭錢總是他贏,當他望眼欲穿想扒盡李曉紅的衣服偏偏又總輸得精光?想了許久仍不得其解,不知不覺就犯起迷糊。朦朧間,隻見一位身著褐衣的清矍老者持一拂塵緩緩走來,林牧慈忙起身問道:“您是何人?”老者迴道:“我乃太上老君,特為人間癡者指點迷津。”林牧慈忙請太上老君在沙發上坐下,自己立在老君麵前行過禮問道:“學生便有一問——為何每次玩牌總是在不想贏時就贏了,太想贏時卻輸了?”老君迴道:“心中裝得太多,就要被物所累。”林牧慈忙說:“還請老君指教。”老君聽了舉起一根指頭問道:“這是什麽?”林牧慈想了想迴道:“一。”老君笑道:“視之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混而為一。”林牧慈依然不知所雲,說:“學生愚拙,還請老君明示。”老君迴道:“夷是平坦之意,因為沒有高低,所以也就視之不見;希是最微弱的聲音,所以聽之不聞;微是空氣中最小的顆料,小得以至無法抓住。這個看不見、聽不到、也摸不著的所謂惚恍之物,便正是我常講的‘無’。你若於心中做到無便可無往不勝,無堅不摧。”林牧慈還想再問下去,老君卻收起拂塵悄然隱去。醒來,原是南柯一夢,夢中的情景卻曆曆在目,這時窗外已是發白。林牧慈坐定在沙發上,細細將夢中老君的話揣摩了一翻,忽地如醍醐灌頂,大夢初醒。

    看著太陽光從窗外透進來,林牧慈忙叫醒李曉紅。兩人胡亂擦了把臉,便開車往城裏趕。

    不出一個星期,林牧慈那篇調查報告就在金融日報上全文登出。文章見報後在省行和香山市行猶如引爆了一顆重型炸彈。據說呂建民看後大發雷霆,在臨時召開的黨組會上指責林牧慈違犯組織原則,不經黨委同意隨意將行內情況捅向社會,嚴重損害了全行的形象,並提議對林牧慈做出嚴曆的處分。吳行長反駁道:“文責自負,若林行長在文章中無中生有,詆毀行裏的形象,自然要追究他的責任。若文章確有其事,組織上就無權幹涉人家寫作的自由。”當天省行行長也親自將電話打給林牧慈,問他敢不敢對文章的內容負責。林牧慈迴道:“我可以對著法律向省行保證,文章中列舉的事實全部有據可查。”

    下午,華青山看過文章來到林牧慈辦公室。進門後華青山就說:“文章已引起總行重視,行長也打電話到省分行詢問這個案子。”林牧慈說:“這樣好,對楊富貴的調查就可以擺到桌麵上了。”華青山說:“他畢竟是人大代表,又在人大上班,調查起來阻力一定不小。林牧慈說:“隻要有證據,誰也不會冒這個險為他掉烏紗。”華青山說:“話是這麽講。就怕查下去燒到自家後院,就會有人出來滅火。”林牧慈說:“鐵定的案子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華青山迴道:“還是多做幾種設想好,以免到時被動。”林牧慈想起華青山上次去家吃餃子提到他妻子迴娘家,就問道:“嫂子迴來沒有?”華青山迴道:“快了,說好周未從學校接了孩子就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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