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川那邊正建著一條高速公路,一條客車專用線,楊富來一個本家兄弟承包了幾座采石場,一時顧不過來,正巧這小子又被我們追得沒處藏身,便去了那裏。”林牧慈說:“臨川在山窩子裏,隨便找個地方一貓是不大好找。——告訴丁隊長他們沒有?”華青山說:“已經通知過他,抓捕方案也敲定了。我與丁隊長的意見,夜長夢多,明日一早便去臨川。——人呢,也不宜多,那邊丁隊帶一個助手,行裏有咱倆就夠了,不知你有沒有時間?”林牧慈迴道:“時間倒是現成的,隨時可以動身。”華青山說:“你隨便找個出門的借口,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們去了臨川。車嘛,用警車太招眼,行裏的車也不要用,最好從外麵找一輛。”林牧慈迴道:“車好辦,我借一輛就是了。”

    停了一會兒,華青山突然說:“那個神秘的男人不簡單,不查清他的來曆心裏總不踏實。”林牧慈歎道:“我最怕欠債,如今卻背上一個連債主身份都鬧不清的無頭債,這心怎放得下?”華青山說:“你耐下心等著,他遲早還會找上門來。”林牧慈臨出門的時候華青山又交待道:“你就找一輛五座的三廂轎車吧,其它車用不上。”林牧慈聽了不解地問道:“若捉住楊富來,車上怕有些擠吧?還是三排座的商務車更合適。”華青山神秘地笑道:“你按我的要求做就是了,到時你自然會明白。”

    當下兩人將細節敲定了,華青山去吳行長辦公室匯報方案,林牧慈不知要在那邊呆幾日,趕迴支行找來於濤安排了工作,又去貨款單位借來一輛新款的奧迪,加滿油後將車直接開迴了家。

    第二日是星期六,天未亮四人就動了身,臨川離香山有四百多公裏,出香山就是高速,太陽升起不久便早早到了縣城。在縣城外的白河橋邊見到已等待多時的華青山的戰友,身邊停著一輛別克商務車。互相介紹後林牧慈知他姓趙,縣政法委一個科長。寒喧完畢趙科長說:“你們還沒吃飯吧?——先吃飯,吃過飯再說。”

    飯後大家來到趙科長辦公室,因是雙休日,機關大樓裏寂靜無人。趙科長給每人衝了一杯茶,又從抽屜裏找出兩付撲克,眾人便打起升級,卻沒人提起抓捕楊富來的話茬,似乎幾百裏趕來就是與戰友打牌。林牧慈心下疑惑,又不好直接打聽,隻得坐在華青山身後看他們出牌。這牌直打到臨近中午,杯子裏的茶也早沒了顏色,趙科長看看牆上的電子鍾說:“行了,出發吧。”

    眾人來到樓下,丁隊長與助手小劉上了趙科長那輛商務別克,林牧慈與華青山迴到奧迪車上,兩輛車一前一後出了縣委大院。出城往西不久便沿著白河拐入一條沙石路,兩旁多是矮山,山裏有十多處采石場,將本來就不太綠的山包削得滿目瘡痍,每輛駛過的自卸卡車後麵都拖著遮天蔽日的塵土。兩輛車就在飛揚的塵土中顛簸了幾十分鍾,商務車行到一處遠離采石場的路邊停下,林牧慈待灰塵散去才將車停在車後,右邊不遠處便是靜靜流淌的白河。丁隊長下了車過來扒著車窗說:“前麵便是那家石場,這車掛著香山的牌子,隻怕驚動了楊富來。你們去下麵河灘尋處樹蔭涼快會兒,我們那邊得了手馬上迴來。”

    商務車走後兩人沿一條土路將車開下河灘。岸邊長著粗壯高大的白楊,將濃濃的樹蔭投在河灘上。河灘上是細軟的沙子,兩人在樹蔭裏躺下,遠處的河水在正午的陽光下閃著明亮的波光。林牧慈閉上眼卻毫無睡意,坐起身問道:“搞麽子鬼?警察抓個人還做賊似地偷偷摸摸。”華青山愜意地仰臥在沙灘上,迷著眼迴道:“采石場與鄉裏、村上有說不清的瓜葛,工人又多半是當地村民,若明著抓人怕引起糾紛,隻好趁中午人犯困的時候行動。”林牧慈想了想問道:“那個趙科長……是不是在石場收買了內奸?”華青山將襯衣撩起遮住臉部,正想進入夢鄉,懶懶迴道:“可……可能吧。”

    林牧慈麵朝天躺在河灘上,也想學華青山小憩片刻,無奈身下的沙子被太陽烤熱,就像是呆在蒸籠中,隻好坐起身望著耀眼的河水發呆。不知過了多久,別克商務車從土路衝下河灘,快速繞一個圈停在奧迪車的旁邊,發動機卻一直轉著圈。隻見丁隊長與小劉跳下車,隨後將戴著手銬的一胖一瘦兩個男人押下車。劉科長連車都沒下,隔著車窗與幾位握過手便一溜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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