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樂丁摸了摸下巴,感覺最近好像在哪聽過“朝秦暮楚”,這個成語的使用率有那麽高嗎?

    蘇騰道:“你爺爺的那些筆記,現在還保存著嗎?”

    夏藥點點頭:“還在我奶奶家的地下室裏,如果你們有需要的話,我抽空迴去找一找這方麵的資料。”

    “別抽空,”杜樂丁瞪著眼睛說,“這事兒特別急,可能關係到楊菡現在這種生死不明的狀態,一定得趕緊找。”

    夏藥機械化的點點頭:“哦,好的。”

    杜樂丁頓了一下,又趕緊補充道:“順便看看他的筆記裏有沒有提到跟星盤有關的事。”

    夏藥還是那句話:“哦,好的。”

    杜樂丁:“……”

    蘇騰接了個電話,迴來之後便向夏藥告辭,並交換了號碼,讓夏藥一有發現就通知他們。

    離開咖啡廳後,杜樂丁帶著被夏藥折磨出的精神疲憊,迎著上午的陽光伸了伸懶腰。

    蘇騰見他情緒不佳,便說:“你的基因突變,我的眼睛,可能都跟夏藥他爺爺筆記裏那個失落的文明有關,如果能找到相關資料的話,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線索。”

    樂觀的來說的確是這樣,一旦夏藥找到他爺爺的筆記,那關於兆國的事情就會清晰很多。杜樂丁當然希望他們倆都能安然無事,不過嘴上的話卻不怎麽好聽:“希望如此。等解決完這一切,我就終於可以跟你分道揚鑣。我們每個人都迴到屬於自己的生活中,繼續毫無交集的人生。想想就有點小激動呢!”

    蘇騰站在車旁邊,怔了一下,說:“為什麽,即便事情結束你也沒必要離開。”

    “不離開幹什麽,繼續在你家白吃白住嗎?”杜樂丁打開車門,衝蘇騰笑了笑,“我這人臉皮是不薄,不過還沒厚到那種地步。”

    說著便坐上了車。坐了一會兒,見蘇騰始終沒有發動車子,杜樂丁疑惑的問:“你不是說周如許和斯諾那邊有什麽發現嗎,為什麽不走?”

    蘇騰看了看他,探過身去把安全帶幫他係好,低聲道:“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或者有話想跟我說?”

    杜樂丁垂眼看著蘇騰近在咫尺的眸子,有些分辨不清他此刻眼神中的憂鬱是與生俱來的,還是當下的心情使然。

    “當然有心事,”杜樂丁一本正經的說,“那個狗屁突變的基因就像埋在我身體裏的不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麽

    時候就爆了。搞不好哪天你們發現查理不見了,可能就是在我肚子裏。”

    “吃我吧,”蘇騰啟動了懸浮車,“查理的毛太多了,不好消化。”

    “我哪敢對蘇總下口啊,把牙鎘碎多劃不來。”杜樂丁嘲諷的笑了幾聲,把靠背往後放了放,仰倒在上麵說,“在事情發生之間就開始杞人憂天,那活的實在是太累了。萬一這什麽突變在人類身上不會出現跟雪鼠一樣的情況呢?反正我是沒中過五千萬的彩票。”

    蘇騰喜歡杜樂丁這樣,無論情況多麽複雜,他都能想得開。但在蘇騰內心深處,卻是一片洪水汪洋,他的確感到害怕,怕會因此失去杜樂丁。

    “咱這是去哪啊?”杜樂丁感覺他們在往迴走。

    蘇騰從沉思中迴過神來。周如許在電話裏讓蘇騰把烏扇古墓裏那個金屬塊也帶去,蘇騰便先迴了一趟海邊別墅。

    這來迴來去的路程可不短,杜樂丁納悶道:“不能讓奈特拿著去學校跟咱們匯合嗎?”

    “她跟查理杜賓一起出門了。”蘇騰解釋道,“而且金屬塊在我的收藏室裏,需要識別我的虹膜開鎖。”

    杜樂丁諷刺的一哂,亮出一副仇富的嘴臉,毫不留情的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們有錢人都愛搞個秘密小房間,有人藏金條,有人藏名畫,你藏了些什麽?”

    蘇騰微微一哂,陽光落在他鼻梁上,漾出一道迷人的光暈:“從地球上找到的一些很珍貴的東西。”

    杜樂丁一下坐了起來:“現在還能迴地球呢?”

    “很難,需要‘偷渡’,一般隻有宇宙海賊的飛船才會經過那裏。”蘇騰道,“而且地球的環境也很糟糕,已經不適合人類生存了,我是四年前去的,因為提前……定位了要去的地方,所以沒有耽擱太久就離開了。”

    四年前——杜樂丁很詫異:“你才十七,膽子不小啊。”

    蘇騰看了他一眼:“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杜樂丁:“什麽理由?”

    “想要追尋一個人的過去,”蘇騰出神道,“想知道他的人生軌跡,想看看他留下的每一個痕跡。”

    杜樂丁理所當然的以為他說的是他外公,便沒有再繼續問下去。抵達學校後,二人來到地質學院的大地電流研究室,周如許跟斯諾一如既往的在互相懟,一個比一個毒舌。

    若不是聽蘇騰說起了二人的過往,杜樂丁實在難以想象斯諾曾經喜歡過周如

    許。

    斯諾衝杜樂丁笑了笑:“歡迎來到石頭腦袋工作室。”

    “什麽叫石頭腦袋?”周如許不滿的瞪著斯諾。

    斯諾抬手示意周如許身後那一堆奇形怪狀五顏六色的礦石,那意思不言而喻——你們這幫研究地質和礦物的,腦子裏都是石頭。

    周如許自然要懟迴去,杜樂丁趕緊攔住他:“咱們直入主題吧,我的日子可能不多了!”

    他將檢測結果說了,那倆人一時無語。過了好一會兒,斯諾拍了拍周如許:“如果他隻是咬掉別人腦袋的話,你倒是不用怕,畢竟是石頭腦袋。”

    今天周如許鬥誌消沉,竟讓斯諾占了上風。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打開電腦,指著一邊被連接了七八條金屬線的青銅盒子道:“這裏麵的東西,跟你們手裏的金屬塊是一樣的。”

    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一個長條形的金屬塊,看起來的確跟烏扇古墓裏的那個沒有區別。周如許道:“聲波探測出的第一層物質就是這個。”

    蘇騰道:“金屬塊裏還有東西?”

    “有,巧奪天工這個詞就是這時候用的。”周如許說著,在鍵盤上敲下幾個鍵,屏幕上的金屬塊成了虛影,逐漸露出了內層的精妙,兩個精致的玉麒麟嵌入其中,雖然極為小巧,但眉眼輪廓無一不精,就連麟角毛發都栩栩如生。

    “這說明了一件事,”杜樂丁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金屬塊肯定不是地穴居民的,隻不過是那些修造石殿和祭祀台的人將他們的logo刻在了金屬塊上。”

    周如許道:“這事兒還真不好說,從工藝角度來講,可能的確不是地穴居民製造的,但這個金屬塊本身的材質來源就不一定了。”

    蘇騰把烏扇古墓那個金屬塊交給周如許,經過同樣的聲波和電磁波探測,再由電腦分析描繪後,他們在屏幕上看到了同樣的麒麟,隻不過這個金屬塊裏有三隻。

    杜樂丁思索道:“兩隻,三隻,這些數字是不是有什麽意義?”

    周如許說:“這些金屬塊的材質也很有意思,成分中含有鐵鎳和矽酸鹽,含量都在48%左右。”

    蘇騰看向他說:“隕鐵石?”

    在地球上,隕鐵石是比較罕見的一類隕石,僅占隕石數量的2%~4%,極其稀有。杜樂丁聽完解釋道:“所以這說明了什麽?”

    周如許一攤手:“我怎麽知道,某個古代人找到了一塊隕鐵石,費盡心思用特

    殊的方法做成了這些包裹著玉麒麟的容器,可能隻是出於興趣愛好的手工製作品!”

    斯諾斜眼看著他說:“你之前不是有個想法,還說的振振有詞嗎,現在怎麽又裝起傻來。”

    “那隻是我發達智慧的大腦在進行複雜工作時,靈光一閃的小樂趣罷了。”周如許聳聳肩,對蘇騰和杜樂丁道,“鑒於這兩次經曆中,所有的量子場異常都是在你們取出金屬塊之後開始減弱,所以我猜可能是這種隕鐵石裏有某種奇異物質,跟它們附近的某種新生成的物質產生了反應,打開了通往這個星球的蟲洞。”

    他說完一笑:“隨便想想而已。”

    蟲洞是連接兩個遙遠時空的多維空間隧道,有人曾假想存在著一種奇異物質,因為同時具有正能量和負能量,創造出的排斥反應可以使蟲洞保持張開。

    按照這個理論的話,周如許的猜想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不過周如許還有一個更大膽的假設,那就是這種隕鐵石裏的物質形成了一個蟲洞,每當他們進入奇妙的量子場內部時,實際上等於已經不在米勒星上了。

    “還有一件事,”斯諾把圖像切換迴青銅盒子內部,關閉了最內層的測繪圖,返迴了最開始金屬塊那一麵,轉到背麵指著下麵邊緣處的黑影道,“你們覺得這是什麽東西?”

    杜樂丁揶揄道:“電腦壞了?”

    斯諾:“……”

    蘇騰道:“青銅盒子裏除了金屬塊,還有其他物品。”

    “是是是,蘇總真是厲害,一下就想明白了我等腦殘弄不懂的事。”杜樂丁做了個誇張的表情諷刺道。他不給蘇騰說話的機會,不無煩躁的說:“那豈不是還得找到月牙形的鑰匙!”

    蘇騰默默歎了口氣,杜樂丁這種針鋒相對的態度,比他們倆剛認識的時候更變本加厲,簡直快升級到周如許和斯諾的程度了。

    周如許笑了笑:“沒錯,少年你要加油哦。尤其是好像還有另一批人也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咱們得加快速度搶在他們前麵了。”

    “這我倒是不太擔心,”杜樂丁說,“那些雇傭兵的任務,看起來隻是想得到金屬塊的內部信息,拍了照片就撤了。所以對他們來說,玉麒麟的數量才是重點。”

    “如果是因為條件不允許呢?”斯諾道,“要不是你跟蘇騰莫名其妙的進了棺材匣,也不會找到這個金屬塊。”

    杜樂丁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便問:“那下一個量子場異常的地方

    在哪?”

    “非常因吹斯汀,我找到兩個。”周如許露出一抹笑意,“一個在西賓埃索海峽,一個在特卡波大沙漠。”

    斯諾十分興奮,他對西賓埃索海峽期待已久,忍不住雀躍道:“我要去大海溝裏打撈沉船,誰也別攔著我!”

    杜樂丁跟斯諾的情形截然相反,一頭黑線的說:“咱們能先去大沙漠嗎,我的恐水症剛犯了沒多久,需要緩一緩。”

    大海裏全是水——他想一想就頭疼。

    “不如這樣,”蘇騰提議道,“我們兵分兩路,西賓埃索那邊隻要雇打撈船把沉船打撈上來就可以了,你們倆去吧。我和丁丁去特卡波。”

    杜樂丁真希望自己有那個底氣繼續跟蘇騰較勁,大義凜然的選擇西賓埃索海峽,但一想到置身於廣無邊際的海洋上,便頓時萎靡了。

    周如許看了一眼興高采烈的斯諾,用商量的口氣問道:“能把奈特分到我們這邊嗎?”

    “可以,”蘇騰說,“隻要她願意。”

    聽到前兩個字,周如許還挺高興,可是等蘇騰說出後半句之後,他突然消沉了,迄今為止他對奈特提出的任何請求,好像都沒有得到過肯定的答複。

    不過他還是鍥而不舍的給奈特打了個電話,試圖勸說她帶好比基尼跟他一起坐船徜徉在碧藍的大海上。

    奈特:“把電話給蘇騰。”

    周如許黏黏糊糊的說:“咱們都這麽熟了,有什麽話不能直接跟我說?”

    奈特冷硬的像塊石頭:“我要掛了。”

    “等,等等等。”周如許頗為無奈的把電話交給蘇騰,同時擠眉弄眼的示意蘇騰幫他說兩句好話。

    蘇騰視而不見,接起電話“嗯”了好幾聲,最後說:“你確定要迴去嗎?”

    那邊奈特又說了什麽,蘇騰便掛了電話。

    周如許不明所以:“她說什麽了,要迴去哪?”

    蘇騰把電話還給周如許:“某個地方。”

    周如許翻了個白眼,姿勢誇張的撲倒在桌上。幾人收拾好東西,一起吃了個午飯,四個人各懷心事,卻都殊途同歸的組成了一個詞兒——求而不得。

    “這是坐標,”周如許通過個人終端把大沙漠裏的量子場異常點發給了蘇騰,“那邊有不少城鎮,進入沙漠之前可以休整一下。”

    斯諾叉起一塊小牛排,想了想,又放了下去:“有人記

    得當年名噪一時的特卡波沙匪嗎?”

    周如許搶走他盤子裏的小牛排:“別總說些暴露年齡的事了。”

    “我才二十三,有什麽不能暴露的!”斯諾瞥了他一眼,轉向蘇騰道,“七年前,不是有一幫在沙漠裏開船的劫匪,專門打劫旅人和商隊嗎?”

    特卡波沙漠裏有不少城鎮,一些商隊會在這些城鎮之間進行貿易,一年中有七八個月都在沙漠裏穿行。

    蘇騰一隻手臂自然的搭在杜樂丁身後的椅背上,右手拿著餐具,麵前的飯菜一口沒動,從始至終都出神的看著杜樂丁一鼓一鼓的腮幫子。

    聽到斯諾的話他慢慢收迴視線:“記得,不過近幾年已經銷聲匿跡了。”

    斯諾煞有介事的說:“我聽說其實他們依然在沙漠中活躍著,隻不過可能是換了頭目,行事作風與從前不同了。”

    原本他們行事囂張,但主要就是搶劫貨物和財物,幾乎不會傷及人命。現在他們行事低調,卻幹起了殺人放火的事,變成了一群嗜血狂徒。

    杜樂丁吃的差不多了,用紙巾擦了擦嘴,往後一靠:“沙漠裏怎麽開船?”

    斯諾比劃了一下:“其實船下麵是輪子,采用核動力係統,驅動起來很強勁的。”

    杜樂丁感覺很新奇:“如果我們跟沙匪遇上,就把他們的船搶來開開。”

    “最好還是不要遇到,”斯諾繼續說起沙匪的暴行,“沙漠裏有些城鎮中傳說那些沙匪不僅殺人,還會做出非常殘忍的行徑。”

    斯諾的目光從幾人臉上逐一滑過:“他們會把活人的皮扒下來。”

    杜樂丁嘖嘖兩聲:“真相隻有一個,我知道兇手是誰了——周扒皮!”

    這幾個人都沒有聽說過什麽周扒皮,不過因為這個姓氏,斯諾自然而然的看向了周如許。

    “跟我有什麽關係,”周如許驚訝道,“周扒皮是誰啊?”

    杜樂丁樂得直往後仰,隨後發覺自己枕在了蘇騰的手臂上,這才注意到他的姿勢看起來跟自己十分親密。

    他在一瞬間湧起一股悸動,卻強迫自己坐直了身體。他衝蘇騰做了個手勢,表情很嫌棄的說:“蘇總年紀輕輕,就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了嗎,加強鍛煉吧,別把胳膊腿兒到處亂甩。”

    “可能真的是病了,”蘇騰緩緩收迴手臂,低聲“懺悔”道,“我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控製不住想要離你近一點。”

    杜樂丁喉結狠狠滑動了幾下,灌了自己一大杯冷飲,才把蠢蠢欲動的心凍住。他生硬的轉移話題道:“剝皮太考驗技術手段了,沙匪那幫粗粗拉拉的糙漢應該沒有這種耐心,除非就是隨便用小刀削一削。沙漠變幻莫測,即便是身處其中也很難了解它的奇妙之處,所以才會有很多匪夷所思的猜想和傳說,基本都不太靠譜。”

    “靠譜也好,不靠譜也好,”一直沒怎麽吭聲的周如許說,“總之一切小心。”

    四人吃過飯後,便各迴各家了。直到車子開了很久,蘇騰才說:“我曾經去過一次特卡波沙漠,斯諾說的事並非空穴來風,隻不過剝皮的人可能並非那些沙匪。”

    杜樂丁心不在焉的哼了一聲,蘇騰知道他其實在聽,便講起了那次極為短暫的大漠之行。

    兩年前,軍方在蘇氏工業購買了兩架極輕型隱匿追蹤機甲。它不配備任何武器,對雷達和熱追蹤隱形,具有超音速飛行機能,是最快的機甲,專為秘密行動設計。

    與此同時,軍方還在帕克斯諾軍工製造企業購買了一批威力很強的原能彈,與兩架機甲一起在特卡波荒無人煙的地帶進行測試實驗。

    蘇騰受邀前往。兩架機甲在測試完畢後,帕克斯諾的原能彈便登場了。這些原能彈還有個綽號——蜂群,發射器一次可以發射24枚炸彈,在空中各自改變軌跡,很難被一次全部擊中。

    實驗結果令軍方很滿意,當場就簽下了機甲和原能彈。每次做完軍事實驗之後,都會有專門的小隊對痕跡進行清理,在現場觀看的人撤退後,被戲稱為“大漠拾荒隊”的一支16人小隊進入了沙漠中。

    他們兵分四路,有三組人很快就清理了爆炸殘留物,返迴集合地點,但另一組人卻遲遲未歸。沒過多久,那組人在通訊器裏匯報,說是發現了一個很奇特的地方。

    該小組的組長匯報說,他們發現了從未見過的建築群和大量屍體,死狀恐怖,全都被剝了皮,要求上麵立刻派人過去調查。

    於是一支二十餘人的隊伍根據那個小組發迴來的定位信號,前往沙漠中所謂奇特的地方。

    杜樂丁聽到這裏,猜測道:“其實沙匪也已經都死了,就在那些屍體當中?”

    “不知道,”蘇騰瞄了他一眼,“被派遣去的隊伍到達指定地點後,什麽都沒有發現,沙漠上連個人影都沒有,更別說什麽建築群了。”

    杜樂丁倒覺得沒什麽奇怪的:“可能是看到海市

    蜃樓了,沙漠裏見到什麽東西都不稀奇,多半都是幻覺。”

    “當時被派去的人迴來之後講起這件事,說他們一開始也是這麽想的,”蘇騰語氣平淡的說,“他們繼續跟那四人小組通訊,要求他們匯報位置。”

    四人小組的定位顯示他們就在那附近,而且那四個人信誓旦旦,強調絕對沒有出現幻覺,否則怎麽可能四個人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樣?

    搜查小隊分散開來,以四人小組位置為中心,在方圓兩公裏內進行了搜索,卻什麽都沒找到。他們甚至還唿叫了直升機進行大麵積搜索,依然一無所獲。

    而那四個人還在通訊器裏,不斷的重複著相同的話。

    杜樂丁皺起眉:“他們可以先把四人小組召迴啊。”

    蘇騰道:“他們的確這樣做了,四人小組收到命令表示馬上返迴,之後就失去了聯絡。”

    “可能是進入了異常量子場範圍內吧。”杜樂丁說,“對了,找到新的通訊方法了嗎?”

    說話間已經迴到了海邊別墅,蘇騰將車子開進地庫,停穩車道:“可以使用地波通訊,如果周如許他們要潛水的話也可以用的上。”

    “那就靠你了蘇總。”杜樂丁下了車,丟下一句涼颼颼的話,兩手插兜往電梯晃去。

    蘇騰關上車門,立刻追了過去,一把拽住杜樂丁將他按在電梯門上,逼他直視自己:“丁丁,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杜樂丁上一次被人按在牆上的時候,緊接著就挨了一拳。基於以往的經驗,他在嚇了一跳的同時,做了個抵禦的動作。等反應過來之後便有點冒火,推了蘇騰一把還沒推開,幹脆脖子一梗,皮笑肉不笑的說:“蘇總,沒聽過君子動口不動手嗎,你這樣是不是有失風度?”

    蘇騰沒心思聽他插科打諢:“我現在是很認真的問你,我是不是做了什麽讓你不高興的事,如果有的話,你告訴我好不好?”

    他語氣很軟,聽的杜樂丁心眼裏也發軟,偏偏臉上卻還是又臭又硬的表情,不肯承認自己糾結的心思:“怎麽會呢,蘇總就連對一個陌生人都肯舍命相救,簡直像個超級英雄。要說真有什麽不好,那就是太完美了,完美的不現實。”

    “我能感覺到你在看我的時候,心情很糟糕,”蘇騰眼中的憂鬱愈發深沉,“我就那麽讓你討厭嗎?”

    杜樂丁的嘴唇動了動,貧嘴賤舌突然啞了火,一時竟說不出話來。他像是個寫不出作

    文的小學生,找不到任何詞匯表達內心的想法,甚至不知道怎麽說出心裏的感受。

    “我沒有你說的那麽完美,這世上有太多事是我做不好的。”蘇騰湊近他道,“現在看來,就連喜歡你這件事,我都做不好。”

    杜樂丁心口一震,差點忘了唿吸的本能。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蘇騰的眼睛,試圖分辨此時此刻映在他瞳孔裏的身影究竟是不是自己。

    “男神,我們迴來啦!”地庫裏開進來另一輛車,查理從副駕上探出頭來,衝電梯前的二人招了招手。

    “你先……放手。”杜樂丁扯開蘇騰的手低聲說。

    杜賓叼著一個袋子,走到蘇騰麵前搖了搖尾巴。蘇騰深深看了杜樂丁一眼,十分不舍的放開手,揉了揉杜賓的腦袋。

    奈特叼著煙從駕駛室下來,拎著兩袋食材,對堵著電梯門的二人說:“想打架的話去臥室打,別在這擋道。”

    按杜樂丁以往的尿性,肯定會吐槽這位大姐的神邏輯——為什麽打架要去臥室?隻是這會兒他心裏不斷的迴味著蘇騰的那番話,根本聽不見別人說了什麽。

    “男神,”查理抱住蘇騰的腿,“奈特說她這次不跟我們一起行動,那就是你、我和丁丁三個人了?”

    蘇騰看了一眼杜樂丁,淡淡的說:“實際上,是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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