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心理建議,占色的心思就放鬆了不少。

    一到京都的地界,權少皇從私人機場就直接帶著人去了國防部,隻簡單交代給占色說有一個重要的會議上午十點召開。

    而氣不到一處來的艾倫小姐,在花掉了整個哈市的行程之後,除了言語上調戲和占了點鐵手的便宜之外,絲毫都沒有憾動他的心,也帶著鬱氣著與占色告別離開了。

    別過眾人,占色沒有先迴錦山墅去,而是跟孫青一道,把她從依蘭帶迴來的一些特產給俞亦珍帶了過去。

    迴到家,好些天沒有見麵,魯有德依舊那副諂媚的嘴臉,要不是看在親媽的份兒上,占色真是一秒鍾都不想多呆。可親媽畢竟還是親媽,她沒有辦法挪步。

    在家裏吃了一頓簡單的午飯,又陪俞亦珍嘮了一會兒嗑,說到了依蘭的變化還有舅舅家的情況,又聊了會兒妹妹魯芒的事兒,一個下午,很快就那樣過去了。

    直到傍晚,她和孫青才迴到了錦山墅。

    除了給老媽的家裏,她其實也給權家長姐帶了一些依蘭的特產。可她覺得自己不太方便,就準備先放著等權少皇迴來了再差人送過去。當然,她也給小十三帶了禮物。

    剛一下車,她便看見了從院子裏小鳥兒一般飛撲出來的權十三。

    “額娘!”

    小聲兒脆脆的,小臉蛋兒興奮的,滿是歡樂。

    看著這個小家夥兒,占色心裏什麽鬱氣都沒有,一臉都是笑意。

    “十三,乖!”一把將小家夥抱在懷裏,用腦袋頂了頂他的胸口,又轉了一個大圈兒,她笑著歪點他的鼻尖兒,“呦,好像又輕了一些,沒好好吃飯是不是?”

    十三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烏黑的眼珠子直溜圓。

    “額娘,不要捏十三的鼻子。”

    “哦,為什麽?”占色不解地笑,燦若陽光。

    無辜的癟了癟小嘴兒,十三不太好意思地攬著她的脖子,垂下了眼皮兒,小大人般不自在,“好尷尬啊,十三已經長大了,是大男人了呢。”

    噗!大男人?

    每次與十三這個小家夥兒說話,占色的心情就會特別愉快。心情一愉快,臉上的笑容就越發好看了起來。抱著他更加舍不得放開手。

    說笑著,她調過頭來,讓孫青先將禮李放好,她便先陪著十三上樓了。

    占色沒有過帶孩子的經驗,可憑著她

    在少教所裏積累的那點小小經驗,卻也有本事把小十三哄得樂不可支,嘰嘰喳喳笑過不停。

    娘兒倆,歡樂在一處。

    在小十三一聲聲親熱地喊著“媽,我愛你”、“額娘,我可稀罕你了”的稚嫩笑聲裏,她眉兒笑得彎彎,唇角勾得翹翹,幾乎都快要忘了這個孩子是別的女人為權少皇生的。那感覺,讓她覺得十三真就是她自個的孩子那般。

    一樣的可愛,一樣的心疼,一樣體會做母親的心情。

    十三要真是她的孩子,該有多好?

    這麽感歎著,她眼睛笑得都眯了起來——

    十三樂得在地上打滾兒……

    十三調皮得把玩具甩得到處都是……

    十三瘋起來不得了,都快飛簷走壁了,就差沒在牆上留下腳印兒……

    十三咧著嘴笑,要學孫悟空翻大跟鬥給額娘瞧,結果一個不小心,剛翻了幾個跟鬥,小屁孩兒‘叭嗒’一聲兒就摔到在了地上……

    正看得樂嗬的占色,嚇得臉都白了,飛快地撲過去抱起他,感覺胸前拳頭大的那個地方都心疼得碎了。

    “十三,有沒有摔著哪兒?”

    十三紅著眼圈兒,沒有流眼淚兒,也一聲兒都沒有吭,隻是眼巴巴地看著她。一直看著,一看看著,大眼睛裏滿是孩子對母親的依戀。

    占色奇怪了,“怎麽了,哪痛?”

    眨巴眨巴眼睛,十三那一雙與她一樣長長的眼睫毛上,沾上了點點水意,“額娘,十三好喜歡……看你為了我著急的樣子。”

    額!

    小屁孩兒的言論,弄得占色哭笑不得。抱著他小小的身子慢悠悠地放在了凳子上麵,小心翼翼地檢查了一下他身上,然後才摸著他的小腦袋,一個一個問題接踵而至。

    “兒子,摔傻了?!有沒有哪裏痛?快告訴額娘?你想哭就哭出來啊,別悶著啊?怎麽了這是?”

    看著她,十三眼珠子都不轉,愣愣的發神。

    占色心裏焦急了起來,“哪兒痛啊,快告訴額娘。”

    一動不動地權十三扁了扁嘴巴,突然張開小手臂毫無預兆地狠狠抱住了她,整個小身子都偎進了她的懷裏,一聲又一聲的喊著“媽”,像是喊著玩兒一般。末了,見她還在困惑,才又抬起小腦袋來。

    “媽,你再喊一聲。”

    占色真搞不懂他了,這小屁孩兒怎麽了

    ?

    “讓我喊什麽?”

    小嘴巴噘了噘,十三眼圈兒又紅了紅,“叫兒子。”

    看著他央求自己的小模樣兒,看著他那賴皮得噘著嘴兒的小樣子,看著他那不安的眼神兒,還有那患得患失的小心思,不知道為什麽,占色突然就想到了權少皇,眼巴巴的像一隻需要愛的小動物。

    一時間,她是又好笑又心疼,摟緊了十三,狠狠在他臉蛋兒上親了一口。

    “好兒子,真乖!”

    “額娘——我愛你——”小孩子總是不吝嗇於表達愛意,十三的小聲音還有些奶氣,脆生生地喊著,格外能讓人覺得心裏柔軟,“額娘,要你每天都叫十三乖兒子,十三就每天翻跟鬥給你瞧,每次翻跟鬥都摔一跤,讓你心疼十三……”

    這理論,跟他那個老子到是一樣一樣的。

    目光怪異地熱了熱,占色摟住他的小肩膀,蹲下了身來,與他的目光平視著,聲音又柔又軟,“乖兒子,別再說傻話了,你放心,額娘會永遠都跟十三在一起。”

    “一定,不管發生什麽事,天塌下來也不分開?”

    “當然不分開,咱倆不是拉過勾麽?”

    “嗯,再拉一次。”

    “你個小賴皮!”

    娘兒倆在屋裏歡樂又和諧的聲音,飄出了遊戲室的屋外。而從國防部開會迴來,剛剛落家的權少皇,就站在那門口。

    通過未關嚴的門縫兒,他看著母子倆同樣開心的笑容,一張棱角分明的俊美臉龐上,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高大的身軀站了良久,一動不動。

    那幅畫麵太過美好了,美好得他都不敢出聲兒去打破。

    想到今天的會議,他還有事情要做,看了一會兒他沒有推門兒,而是直接轉身大步去了書房。

    作為zmi機關的首腦,權氏家族的繼承人,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多且雜,其繁雜的工作,其實遠不出他表現出來的那麽輕鬆隨意。

    zmi的工作量大繁重不提,單論目前權氏家族的環境就足夠讓他頭痛了。

    如果要把權氏家族比喻成一個小江山,那麽現在的情況就是:他權少皇拿著先皇留下的繼位遺旨,享受著整個權氏家族創造出來的榮華富貴,可真正的朝政大權卻被攝政王權世衡一手把持著,不讓他這位嫡子沾上手。

    而現在,在權氏一幹遺老留臣的鼎力支持下,在歐洲多國明裏暗

    裏的“有心”協助下,年僅二十八歲的權少皇,要與羽翼豐滿又老奸巨滑的權世衡去鬥智鬥勇,其內外的壓力可想而知。

    不過,權少皇一直是個冷靜的人。除了對占色那點兒事,不管他心裏有多少恩怨仇恨,都能很冷靜地控製自己,權衡好利弊,不會隨便被平常的喜怒哀樂給左右了情緒,失去了該有的氣度。

    事實上,權氏家大業大,其勢更大,權世衡作為正常男人,有野心實在很正常。如果不是他幹出的那些畜生不如的事兒,換到今天,他隻是自己的二伯,或者權少皇並不會去與他爭奪那些權與勢。畢竟兩個人有著謫親的血緣,權家就由著二伯拿去又能如何?

    可現在不一樣,不僅涉及到富可敵國的錢財權勢,還有……仇恨。

    那些太過血腥與醃髒的內幕,他沒有告訴任何人,更不願意他至親的弟弟來為他分擔,與他一樣陷入那種宛如夢魘一般的真相裏。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鐵手敲門進來的時候,權少皇正在看文件。可鐵手看著他陰戾邪佞的臉色,血腥味兒甚濃,卻又辯不清到底什麽情緒。坐在書桌前的他,不像在依蘭遊玩時那樣的輕鬆了,迴到京都的權少皇,他好像又變迴了曾經的那個人。

    陰冷,狠絕,嗜血,且冷酷。

    一貫不擅長去猜度人心,鐵手上前幾步,直接向他匯報。

    “四爺,有件事給你說一下。”

    抬起頭來,權少皇眸子微眯,掃在了鐵手麵上,“嗯?”

    垂下眼皮兒,鐵手麵上依舊沒有表情,“六月一日,關工委在少教所搞了一個文藝匯演,邀請了q&s國際,嚴戰會親自去。”

    權少皇眯了眯眼睛,看著鐵手,麵色轉陰。

    停頓了幾秒,他突然又點了點頭,“我也會去。”

    “明白了,我去安排。”

    “不用安排——”盯著他的眼睛,權少皇阻止了他後,又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柔軟的淺笑來,“我以家屬身份參加,去給我媳婦兒捧場。”

    家屬兩個字兒,他說得很輕,溫暖裏又帶著點兒得意。好像他是占色家屬的這個身份,比他作為zmi大當家和權氏大少爺的身份還要貴重一般。

    鐵手神色有些恍惚,沒有吭聲兒。

    權少皇掃著他,皺了皺眉,“安保工作做好。”

    他說完,鐵手還是沒有迴答。

    這樣的走神兒,在兩個人配合的這幾年並不常見。權少皇遲疑地看著他明顯頹廢又暗沉的麵色,下陷的眼窩兒,一雙血紅血紅眼睛……

    危險地眯了眯眼睛,他很快便合上了麵前的文件,一板一眼地放到了文件櫃裏,然後才站起了身來。

    “鐵手,走,咱倆去練練手。”

    所謂練練手,就是兩個人一起去樓下的練功房裏對打。

    作為權氏家族繼承人,權少皇從小就被爺爺當繼承人來培養,不僅對各頂拳道中國功夫都很精通,對擊劍、騎馬和賽車等等大少爺們玩的技能也是無一不會,無一不精。

    小的時候,他也是一個皮的,為了玩兒,沒少挨他老子的打,動不動揍得屁股開花,身上再光榮掛彩被老媽狠狠的心疼更是家常便飯。

    可現在,那些都……

    目光又狠狠眯了一上,他腳步邁得更大了。

    練功房裏,兩個男人換了輕便的訓練服,一對一麵對而站,均手握雙拳,拉開了格鬥的預備姿勢來。一個狠戾,一個沉穩,一個氣場強大,一個久經沙場,雙方蓄勢待發!

    “你先!”勾著唇笑了笑,權少皇衝鐵手勾了勾手。

    鐵手抿緊了唇,點了下頭,沒有說話,一個大力的助跑就衝了上去。兩個男人拳對拳,腿對腿,你來我往地使勁兒往對方的身上招唿了起來。

    雖說鐵手心裏敬重權少皇,可在比武場上他卻卻絲毫不讓。

    當然,他也知道,權少皇用不著他讓。

    纏鬥正酣時,突然,鐵手一起淩空起躍,一個大腳便踢向權少皇的麵門兒。權少皇收納吐氣,斂眉一笑,淩厲的身軀往後一仰便輕鬆地避了開去。看著鐵手第二腿再次踢來,卻見他速度轉身,抬腳便是一個瀟灑的迴旋踢。

    其勢,極淩。其力,極猛——

    鐵手慌亂下蹲,彈跳開了便再次撲了過去。

    瞅準了他的空檔,權少皇雙手突地揪住了他的衣領,一個狠狠的過肩摔就將他整個人給摔了出去。那力量極大的扔力,讓鐵手著地時雖然穩住了身形,沒有摔得太難看,還是免不得跌坐在地,吃痛不已。

    “鐵手,你這幾天的狀態很差。”挽了挽袖口,權少皇語氣很重,黑幽幽的眸子裏帶著點點陰冷的光芒,給人一種陰風陣陣的森冷感,一眨不眨地看著鐵手的眼睛。

    “作為zmi機關的高層,這樣的情緒,很

    容易影響你的判斷力。”

    “四爺,我——”鐵手站了起來,想說點什麽,可嘴皮動了動,到底沒說。

    見他欲言又止,權少皇盯著他,挽好袖口,又勾了勾手。

    “再來。”

    鐵手眉頭鎖著,沒有再吭聲兒,又一輪的攻擊開始了。

    果不其然,由於他狀態不佳,號稱zmi第一高手的鐵手少校,不過在他手下走了十幾個迴合,便有些氣喘籲籲的應接不暇了。而權少皇表情依舊淡定,唿吸均勻,動作利索。

    很明顯,再鬥下去,他也隻能再次敗在他手下。

    “四爺,不打了。”甩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鐵手拿過旁邊的毛巾來,遞了一張給權少皇,另一張自己擦著汗,“我認輸了。”

    眸色陰沉沉地盯著他,權少皇詭魅難測的目光,像一把能破開他心思的利刃,一刀一刀劃拉了過去,聲音沉重地問。

    “告訴我,為什麽?”

    鐵手垂下了肩膀,“沒有睡好。”

    權少皇唇線抿得極為冷硬,沒有再說話,不過看著他的目光更為淩厲了幾分,讓整個練功房裏,好像全部都是低氣壓。

    鐵手耷拉下眼皮兒,查覺得到他目光裏的一陣陣陰風,苦笑了一下,抬起頭,與他凝重又冷沉的眸子對視了幾秒,索性擺到明麵上來說。

    “四爺,你都知道。”

    “我不知道。”一雙黑眸利如刀鋒,寒如鷹隼,權少皇的目光像要吞了他。

    丟開了擦汗的毛巾,鐵手走到了他的麵前。

    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太久了,除了睡覺沒有在一塊兒,幾年下來,鐵手幾乎都在他的身邊兒。他了解權少皇,正如權少皇了解他一樣。

    喉結滑動了幾下,好半晌兒,鐵手才破罐破摔般開口。

    “是,四爺,你猜對了。我喜歡她,很喜歡,天天都想著念著,念想得都睡不好。我知道這想法不厚道,不仗義,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喜歡,為什麽要去想,就是控製不了自己。越是告訴自己忘掉,越是忘不掉,心窩子都想痛了,就像被人給活生生挖了一塊,再也補不迴去了。”

    從權少皇的角度看過去,鐵手的樣子很懊惱,原本高大的身軀因了他直接承認念想占色的話,顯得十分的頹然、消沉、沮喪。

    “四爺,你揍我吧……狠狠揍我!我不該想著你的女人。”

    權少

    皇沒有迴答,目光尖刺般一直盯著他。

    過了良久,練武房裏都沒有人再說話。

    權少皇不是第一天知道鐵手喜歡占色。老實說,換了其它的男人整天念想著自個女兒,他肯定得狠揍一頓再丟出去。可,他是鐵手,風裏雨裏拚殺過,賣過性命的兄弟……而且,他沒有做過任何過分的舉動。

    要不他像今天這樣自拔無力的頹廢著,權少皇可以當做不知道,當然完全不存在。可眼睜睜地看著他這個樣子,他覺得自己真該做點什麽了……

    目光涼了又涼,拳頭握了又握,他到底還是鬆開了。

    走近鐵手,一個大巴掌落在他的肩膀上,聲音輕鬆了許多。

    “走,叫上無情,喝一杯去!”

    鐵手心裏緊了緊,抬頭看了他一眼,心頭無端端疼痛。他知道,四爺對自己特別寬待,可越是如此,他越覺得自己齷齪不堪。

    “四爺,對不起!”

    權少皇冷硬的嘴角,抿得很緊。好一會兒,他才不輕不重地迴答。

    “感情的事,由不得你。”

    鐵手不再多說什麽,無情今天剛好在錦山墅,找他喝酒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因為那家夥慣會說搞笑段子,能樂得人沒有脾氣。

    “鐵手,找個女人吧!”

    一進一後出了練功房,權少皇突然又來了這麽一句。

    鐵手皺了一下眉頭,想分辨什麽,看著權少皇的目光,心裏抽了抽,又像突然下定了決心一般,黑沉沉的清瘦麵龐,瞬間便暗淡了下去。

    “我會試著找。”

    哄睡了鬧騰的小十三,占色見權少皇的車迴來了,人卻沒有睡見,猜他肯定有事兒要做,且錦山墅太大,她也沒有去找。下樓去把依蘭帶迴來的行李簡直地收拾了一下。

    沒有花多久時間,他覺得身上竟有些泛酸。果然人養嬌氣了,稍稍動一動就受不了。一想到此,她不由苦笑,再這麽像少奶奶一般養下去,早晚會變成一頭大肥豬。

    於是乎,為了不變豬,她挽起了長頭發,親自將臥室做了一個全麵的衛生。擦地,擦家具,整理衣櫥,重新歸整擺放,不為了幹淨,純粹為了把它當成一項能消耗脂肪的運動。

    做好了這一切,看著重新擺放過的房間,她抿嘴一笑,覺得親自動過手,親自擺放好的屋子更有歸屬感了,越看越喜歡,便生出了一點兒家的感覺來。

    她結婚了,這裏便是她的家。

    這麽想著,她心裏一整樂嗬,索性就將換下來的衣服也洗了,順便還把權四爺的一並給洗了,將賢妻良母該做的事兒一點也沒有落下。

    事實上,除了害怕做那件事兒,其他的家務事對於她來說,都不是問題。

    收拾完,她懶洋洋伸個懶腰,覺得十分舒服。

    想了想,她便捧著筆記本電腦坐到了床上去。像這樣清閑的抱著本子窩在床上去上網,在沒有結婚前她很少這麽做。那時候活得比較累,難得有這樣自在的時候。如今婚假閑下來,覺得心思完全放空的感覺,真真兒的挺好。

    登錄上了qq,她的好友很少,上麵除了艾倫發過來的幾張猥瑣圖片之外,就隻有那個‘看著我眼睛’的網友,給她留下的十幾條信息了。

    【你好,你在嗎?】

    【你好,好久不見,不在線嗎?】

    【你怎麽不理我了?我心裏很難受,想跟你聊聊。】

    【過去五天了,你都沒有迴複我,你是不想迴,還是都不上qq了?】

    【唉!大概我讓你討厭了吧。我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本來就不應該得到別人的好。在我受傷難受的時候,你是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跟你說話,我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溫暖。可現在……連你也煩我了,我的心裏好難受,活著真沒有意思……】

    【如果你瞧到了留言,麻煩迴複我一條,好嗎?】

    【我睡不著,整晚整晚睡不著,一閉上眼睛,都是鮮血……】

    一條一條的看下去,占色愉快地心沉了沉,皺起了眉頭。

    她了解,一個有過某種心理創傷的人,總是容易患得患失,而且非常敏感,心思重還比較脆弱。她還記得上次這個人鬧自殺時的樣子,那個高高恐怖的陽台,一不小心掉下去就會粉身碎骨的陽光。現在的情況看,明顯那人又心生出了厭世的情緒。

    心裏想著,她的手指已經放到了鍵盤上。

    “你好,我前些日子不在,你現在還好吧?記得,凡事不要鑽牛角尖,盡量保持樂觀向上的心情,多轉移注意力,不要總糾結在一個矛盾點,這樣就會開心點了。”

    一段話發出去,她原本以為他不會恰好在線。

    不料,不到十秒,屏幕上就有了對方的迴複。

    看著我眼睛:“你終於上來了,你去了哪裏?怎麽都不理我?”

    一句句急切的語句,將他內心深處的緊迫感都通過文字傳遞了過來。莫名的讓占色心裏有點兒別扭。老實說,一個心理學者如果長期和心理有疾病的人打交道,本身自個兒也需要定期修正心態。要不然,很容易被帶入別人的抑鬱情緒裏。

    撐了撐額頭,她將自己放輕鬆,本著救人救到底的心態,又迴了一條。

    “我不是不理你,而是出去了……”

    看著我眼睛:“你有什麽急事嗎?”

    對於這種追著問她問題的人,如果不是體諒到他有心理健康的問題,占色絕對不會再對他多說一個字兒。可畢竟那不是個正常的人,是個病人。這麽一想,她又淡定了,敲字告訴他。

    “我度蜜月去了。”

    這一迴她發過去,那人沒有急著迴答,過了好久才又迴過來一條,“原來你結婚了。恭喜你。你老公對你好嗎?”

    “好!”

    “哦,看到你的幸福,我真羨慕。”

    “你不要這麽想,你也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的。忘掉過去,把握好現在,未來的風景就會更好,不要再沉澱在過去的悲傷裏了,走出陰影來。”

    又與那個人聊了幾句,直到占色覺得他的心境好像輕鬆了,才借口自己有事兒就結束了談話。當然她不是真的有事兒,而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正如剛才所說,一個正常的心理師接觸了心理病患者,大腦也是需要轉換和調節的,否則,人沒有治好,倒把自己整成了精神病。

    對著電腦屏幕,她閉了閉眼睛,深唿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眸子又明亮了起來,很快就將剛才的事兒給排除在了大腦裏。

    看著右下角的時間,看了看沒有動靜兒的房間門,想到既將到來的又一個夜晚,她有些忐忑不安了起來。

    一天拖,兩天拖……若天天拖,到底該怎麽辦?

    為了排解心裏的惶惑和忐忑,她靠在床頭上,忍不住就打開了瀏覽器,在百度搜索裏找好好久,終於找到一個叫“醫學教育論壇——尋醫必答”的網站,紅著臉在問題描述與求助裏輸入了一段話。

    “醫生好,我被一個問題困擾了好久。事情有些難以啟齒,可放在心裏卻得不到解決。就是我老公那個太大了,第一次做的時候痛得我死去活來,然後心裏一直有點陰影,而且壓抑。現在他有那方麵的要求我都不敢再答應,害怕再受傷,本能的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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