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來了?”

    “嗯。”

    除了這麽問,占色不知道問什麽。

    而權少皇比她更為淺淡的迴答,幾乎就堵住了她的口。接下下來,她又該說啥?麵色淡定的望著男人,她的手指偷偷揪著被角,絕對不會承認自個兒心跳其實很快,神經也很緊張。

    “晚飯吃過沒?”

    這話,問得太扯了。都到這個點兒,能沒有吃麽?

    可她不這麽問,問啥?

    男人依舊杵在門口,一直看著她,沒有吭半聲兒。在一屋子氤氳的燈光下,他頎長的身軀,勢態隨性又桀驁,目光專注地審視著,腳像生了根一般。

    占色不知道他杵在那兒多久,又聽見些什麽,隻是有些詫異,他今天反常地穿著軍裝常服,一身從頭到腳筆挺有型,可臉上分明帶著風塵仆仆的意味兒。一雙微擰的眉頭,寫著他這三天來的日子,好像過得並不如她想像中那麽舒心。

    可,那關她啥事兒?

    抿了抿唇,她索性拉上了被子。

    既然他不說話,她也找不到話說了。

    然而,閉上了眼睛,門口那人身上無以倫比的威壓,照樣兒駭得她肝兒顫。

    怦怦!

    就在她以為氣氛陷入死寂的當兒,那個一直盯著他瞧的男人,突然鬆開了鉗住門框上的手,往床的方向大步走了過來,身影躥得又急又快。

    “唔……權少皇!”

    占色驚唿了一聲兒——

    男人高大的身軀身上壓了過來,壓得她脊背僵硬,渾身的血液迅速湧到了腦門兒上。丫又要幹嘛?心念到這兒,她剛準備避開他,卻發現裹在被子裏的身體不方便,哪兒有掙紮的餘地?

    神色莫名的盯著他,男人的眸子像蟄伏了兩隻野獸,綠光閃閃地把她連被子一起納入了臂彎裏,大腿翻上來,死死將她壓在身下。

    “占小幺……”

    嗅著他身上隱隱傳來的酒精味兒,占色皺了皺眉頭,嘴裏‘唔唔’了兩聲兒,更覺得汗毛倒豎,唿吸不暢了。惱了惱,她伸出手就狠狠推他。

    “一迴來就發瘋,你幹嘛呀?”

    權少皇不理她的掙紮,手腳並用地壓住她,一隻好像又粗糙了不少的掌心,在她滑溜溜的小臉兒來迴撫弄,重重地摩挲著,那淩厲的手風裏,帶著極度壓抑的渴望,更像恨不得把她揉碎了,捏化了,再融

    入自己骨血。

    “權少皇!”占色怒了!

    “占小幺,老子想死你了!”男人動作粗蠻得像頭牛!

    嗤!好霸道的想念——

    鼻音濃重,占色嗅著他身上的酒味兒,出氣都不勻了,拚命地皺著眉頭向他表示自個兒的難受。

    “權少皇,再不放開,就要被你弄死了!”

    男人皺了皺眉,像清醒了不少,大手掰著她的小臉兒,好像終於察覺到了她真的不太喜歡自個兒表現出來的‘過分熱情’,趕緊地鬆開了扼住她的手,身體也坐了起來,順便將她也扶起來坐好。

    “占小幺——”

    又喊了一聲兒,他一隻野蠻的手才又重新撫上了她滑溜溜,細軟軟的小臉兒,愛不釋手地摩挲著,讓自個兒的手舒坦了,才又俯下頭去,半眯著一雙狹長的眅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又暗啞地重複了一句。

    “想死老子了!”

    終於得以正常唿吸的占色,大口吸著氧氣,對他的‘表白’莫名其妙。

    還有,頓時無福消受。

    不過,這也太神奇了……

    這個男人在新婚後就丟下她走了幾天,現在大半夜地迴來,二話不說就來個深情的想念,什麽變態節奏?

    “占小幺……”又低吟了一聲,男人摟緊了她腰,嘴唇無意識地在她臉上胡亂地拱著,那濃重的酒精味兒,讓占色終於搞明白了。

    得,歸根到底是喝多了酒!每次隻要喝多了,他就成了最‘深情’的男人了。或許這時候在他的眼睛裏,看見地根本就不是她占色,而是那個讓他念念不亡的過世前女友才對。

    心裏凜了凜,她什麽旖旎心情都沒有了。

    撩了撩眼皮兒,見男人溫熱的唇還在自己臉上流連,占色刹那就想到他不喜吻唇的‘惡習’。一時間,邪念頓起,幾乎沒有過多考慮,她迅速地偏過頭去,對準他兩片兒嘴唇就湊了過去——

    當然,她不是吻他。

    而是惡狠狠的一口就咬了上去。

    男人身體一僵,沒有動彈。

    占色盯著他的臉,好咬著他的唇角,直到嘴裏嚐到一陣血腥味兒,才慌忙退開了。

    正想說話,卻又愣住了。

    無端端被她突然襲擊咬了一口的權四爺,唇角掛著一絲被咬破唇而出來的鮮血,陰沉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那副傻呆的

    樣子,不狡詐,不詭滑,不涼薄,更不狠絕,隻是妖靡得猶如風雨殘春中一顆詭魅的壓架酴醾……

    咳!

    見了血,占色多少有點內疚了。

    清了清嗓子,她垂下眼皮兒,“不好意思,我開個玩笑。”

    男人看著她,沒有反應。

    一秒!

    二秒!

    三秒!

    十來秒都沒有動作,占色心揪起來了。

    丫的,不就是被她咬了一口麽?就算是強吻,至於這樣?

    心火上來,她正想發作,卻見男人的眼睛有活氣兒了。

    籲——

    權少皇長舒一口氣,終於迴過神兒來了。狼狽地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他冷鷙的俊臉上有點兒掛不住。可一瞥頭,瞧著占色一副做了壞事不毀滅罪證還倔得不行的小模樣兒,恁地添了嬌俏媚人,他嘴唇不由抽搐一下,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操!下嘴真狠。”

    說完,目光避開她的眼神兒,放開了攬住她的手,‘咚’的一聲兒就栽倒在床上,扯鬆了軍襯衣的領口,將高大的身軀躺得四平八穩,半歎半呻吟地命令著。

    “占小幺,讓冷血給我弄點兒醒酒的藥來。”

    總算正常了!

    見他這麽說話,占色懸著的心髒才算落下去了。

    找了一個大外套披在睡衣的外麵,她側過身來看著男人像是憔悴了不少的臉,小聲兒說:“知道喝醉了難受,幹嘛還要喝這麽多?!”

    權少皇閉著眼睛,聲音低沉。

    “應酬!”

    男人在外麵應酬喝酒的事兒,占色多少知道點兒。可她覺著,這姓權的要自個兒不想喝,別人誰又能逼了他去?!心下不認同,可畢竟已經是夫妻了,她丈夫喝酒難受了,她做人妻子的能不遵照他的指示去辦麽?

    隻不過,冷血的醒酒藥雖然有用,可是藥三分毒。看在剛才她咬破了他的唇角,他也沒有生氣的份兒上,她就做一次‘賢妻’吧。

    出了臥室的房門。

    走廊外麵,她碰到了鐵樁子般杵在那兒的鐵手。

    心下驚了驚,占色拉了拉外套,小聲兒問,“手哥,你還沒睡?”

    鐵手麵上沒有表情,見到她,目光垂了下去,沒有看她。

    “四爺,他沒事吧?”

    “他沒啥事兒,好像喝多了點?”占色偏了偏頭,又上下打量著鐵手,“你要沒事兒也早些去睡吧,我去給他弄點醒酒的。”

    “哦。”

    鐵手老實迴答,可人卻沒有動彈。

    占色走了兩秒,見他的目光追隨著自己,明顯是有話要說了。

    站定了,她迴過頭來,“手哥,你有話要對我說?”

    鐵手清俊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不過聲音卻不再躊躇了,“四爺,從哈市連夜飛迴來的,占老師,他很記掛你。”

    哈市?占色狐疑了,盯著他的臉,“然後呢?”

    被她這麽直勾勾地望著,鐵手有些窘迫,臉上燙了又燙。那天婚禮上的事兒,他敏感地察覺到了他倆之間好像有點兒小問題。本來他想要告訴她,四爺做完了正事,半分鍾都沒有歇著就趕迴來看她,是希望她理解四爺心裏對她的好。

    可被她這麽一陣追問,他又覺得自個特別沒有立場。

    一念,便惶惑,他急忙忙地別開了臉。

    “沒,沒有然後了。我去睡了!”

    話還沒有落下,他便大步就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那個感覺……有點像灰溜溜的?!

    占色有些莫名其妙,這鐵手搞什麽?最近看見她就像見了鬼,逃得比誰都快。

    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占色慢慢地下了樓,沒有驚動任何人,她徑直去了錦山墅的大廚房。找了點兒山楂,找了一顆雪梨,又弄點了橘子瓣,將冰箱裏的醪糟拿出來,絆在一起和水燒開了,再將用糯米做成了豌豆粒小湯圓一起入了鍋。

    待小湯圓起鍋時,她在碗裏又滴了一點兒白醋。

    熱氣騰騰,香味兒撲鼻,一碗醒酒小湯圓就完成了。

    放好了醋瓶兒,她拍拍手,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邪念再起,撈過白醋來,又往裏麵多倒了點兒,嚐了嚐那酸味兒,心下暗笑著,才端著上了樓。

    “權少皇——”

    喚了他一聲兒,她將醒酒的小湯圓放在了床頭上,側過頭看過去。

    咦!這男人,竟然睡著了?……丫到底是有多累?

    瞅了瞅熱氣撲鼻的醒酒小湯圓,她心裏暗歎了下,伸手就準備替他拉好被子。可看到他連衣服外套都沒脫,就那麽和衣躺著,心裏又不免躊躇了。

    她要不要幫他脫掉外套?

    老實說,兩個人從最初帝宮的交織到現在,不管如何也算湊成了對兒,她現在不想再跟他鬧什麽別扭了。風花雪月的愛情,她沒有再幻想過,就想安安靜靜地過輕鬆日子。隻要他好好地對她,她必定也會盡做好女人的本分。

    現在這情況……

    不過思考了一小會,她就想明白了。兩個人雖最後沒有成事兒,可之前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再說現代人,沒有那麽多講究。要等他這麽和衣睡著,又喝了酒,明兒早上生病了,吃虧的不還是她自個兒麽?

    於是乎,她不再猶豫,迅速地伸手解開了他軍裝的外套。

    她手腳放得很輕,就怕把他弄醒了。

    沒有想到,這男人睡著了,竟然還能配合,不僅沒醒,完全是由著他扒。

    脫下了外套掛在衣架上,她沒有打算給他脫襯衣。目光垂下去,一雙小手就別扭地伸向了他腰間的皮帶……第一次替男人幹這種事兒,她對男式皮帶又沒什麽研究,幹得有點兒手抖。好在皮帶扣上的‘八一’字樣給她壯了壯膽兒,她平靜下來研究了一下,慢慢地就解開了!

    唿!

    皮帶鬆開,她心下長鬆了一口氣,正準備褪下他的褲子。餘光掃到頭頂上的光線不太對勁兒。條件反射地一抬頭,發現男人原本緊閉的一雙眼睛睜開著,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占色囧了,飛快地縮迴了手。

    “醒了?”

    “繼續脫啊!”男人唇角的笑容越發明顯。

    占色小臉兒熱了熱,心裏尋思,他這笑容啥意思?

    莫不是,他以為她要吃他豆腐?

    掃了他一眼,她輕咳了一下掩飾自己的尷尬,轉過身去,拿起床頭櫃上還帶冒著熱氣兒的瓷碗兒來,遞給他,“來,把這醒酒的喝了再睡。”

    “你喂我——!”權少皇的心情依乎很好,沒有為難地詢問她剛才‘脫褲子’的舉動,唇角依舊噙著若有似無的瀲灩笑意,慢慢地坐起來靠在床頭,雙手往後抱著腦袋,擺足了一個大老爺的模樣子。張開嘴巴,就等著她來喂食。

    占色見到他這樣兒,就恨得牙根癢癢。

    可想到醒酒湯圓時的‘內容’,她心下的尷尬沒了,更懶得跟他計較了。

    一手端著瓷碗兒,一手拿著勺子舀了幾顆小湯圓,送到了他的嘴邊兒。

    “吃!”

    “乖!”

    對她這麽乖巧的服侍,權四爺相當的受用,一口就將勺子裏的湯圓含入了口中。

    下一秒,他含著湯圓的表情僵化了,怪異地盯著她,沒有往下咽。

    “怎麽了,不好吃?”

    占色故意小心翼翼地問著,心裏笑得快樂開花了。她當然知道不會太好吃,加了那麽多的白醋,而且這個男人向來喜辣不喜酸,吃這一碗下去,就算酸不死他,也能膈應死他了。

    權少皇皺著眉頭,沒有吭聲兒。

    占色神色斂住,嗔怪地拋過一個小眼神兒,說,“放了點白醋,醒酒的效果才會好。”

    男人眉梢抽了抽,涼薄的唇無意識地動了動,接著,‘咕嘟’一下,全部都咽了下去。同時,皺著的眉頭也舒展了開來。

    “我媳婦兒做的東西,當然好吃。”

    好吃?

    占色驚詫了一秒,心裏真特麽想笑了。明明皺著眉頭難以下咽的可憐樣兒,轉瞬間就可以大言不慚地說好吃。不過麽,既然權四爺說好吃,她能掃了他老人家的興致麽?!不動聲色地眯著眼兒看著他,她服侍他的熱情也空間高漲了起來,再次舀了滿滿一大勺子,又遞到了他的嘴邊兒。

    “既然好吃,你再多吃點兒。補脾益腎,醒酒提神,特別有好處!”

    “哦?!”男人明知道這小女人沒有安好心,也沒有再別扭了,幹脆利索地咽了下去。她喂一口,他就吃一口,讓那些小湯圓在嘴裏連半秒都不停留就被咽了下去。一直似笑非笑的俊臉上,火辣辣的目光邊吃邊沿著她睡衣下的豐盈,掠過她雪白的脖頸,慢慢又移到她的臉上,來迴的掃視著,話裏的意味兒更為深長了。

    “占小幺,其實……爺的腎,好得很!”

    翻了個大白眼兒,占色盯了盯男人耍流氓的眼神兒,沒勁兒再喂他了。

    都說整人,也得對方有被整的痛苦才有意思。

    他就這麽吃了,她的樂趣也就沒有了。

    一把將碗塞到他的手裏,她淡淡地說,“你精神頭不錯,自己吃吧!”

    權少皇看著她似嬌似嗔的不滿樣子,眉頭揚了揚,接過她手裏的碗往床頭櫃上一放,飛快地伸手抓住想走的她,一把拖到了自個懷裏,翻身就將她按到了床上,低下頭去,額頭抵住她的,兩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占小幺,剛才脫爺的褲子,想幹什麽壞事兒,嗯?

    ”

    差點兒被他的話給嗆住了,占色‘呸’了一聲兒,反唇相詰。

    “你說我能幹嘛?”

    “想看看爺的鎮宅法器?”

    占色的臉‘騰’地通紅,伸手就去推他越壓越緊的身體,“四爺,你想岔了吧?我不過盡妻子本分,想讓你能好好睡個覺,難不成,我還錯了?”

    男人目光微微閃動,眸底的笑意更濃了。

    “本分?那敢情好。做人老婆還有什麽本分,你該知道吧?”

    一邊兒說,他那手一邊兒就不規矩地往占色的身上摸了過去。心髒‘怦怦’地跳著,占色又慌亂又有些焦躁,飛快地按住了他的手,皺著眉頭衝他搖了搖頭,霧蒙蒙的大眼睛,若有所指地盯住他看。

    權少皇愣了愣,想起那事兒來了。

    一念之下,覺得剛咽下去的醒酒湯圓更酸了,酸得他牙齒都快掉了。

    “還沒完事兒?”

    撇了撇嘴,占色見他吃癟的樣子,心裏無比愉快,再次搖頭。

    “哪兒能那麽快?”

    “操!”男人低低咒罵著,卻沒有因為她說不行而放手,手下的動作反而更加地得寸進尺了起來,一隻手勾纏著她身前的柔軟,俯下頭去隔著睡衣就吃得津津有味了起來。直到她兩粒小朱果不甘示弱的立起來向他示威,他才一隻手箍了一個,惡狠狠地盯著她。

    “都四天了,怎麽沒流死你?”

    嚓!這句話說得……

    占色又好氣又好笑,真想拿個東西砸他一頭皰。

    “我懶得和醉鬼理論,起開了,早點兒睡。”

    權少皇見她真惱了,手下便鬆開了,掰過她不耐煩的小臉兒,話鋒一轉,認真地問她。

    “占小幺,你真那麽信任我?”

    哪門子的信任他?

    占色沉默了兩秒,才算反應過來了。這麽說來,剛才她和章中凱的對話他應該都聽見了。抿了抿有些發幹的嘴唇,她就事論事說得無比淡定。

    “錯了,不是我信任你,而是信任我自己。”

    “嗯?”男人的眉頭,再次豎了起來。

    占色見她不爽,心裏便爽了。雙端自信的眉梢飛揚著,一雙眸子瀲灩生波。

    “我隻是信任自己的判斷。你權四爺要做什麽事,犯不著那麽繞彎。不過麽,話說到這兒了,權少皇,我

    也想再多說一句。在我師兄那件事情上,我真的非常感謝你的仗義幫助。……那啥,我不知道自己這輩子能不能賺到那麽多錢,可我一定會盡力還給你……”

    把錢還給他?

    權少皇的眸色濃重了下來,“占小幺,再說句試試?”

    啥意思?占色有些不理解,輕輕反問,“嗯?”

    “你跟我,有必要分那麽清?”

    點了點頭,占色琢磨著錢的事兒,就想到自家老舅了,神色也更為嚴肅了。

    “一碼歸一碼。我嫁給你了,你給我買什麽東西,或者置辦什麽東西,那是你做丈夫的心意,我都能接受。可我師兄那件事,與我們的婚姻關係無關,屬於我在婚前就欠上了你的。隻要我有能力償還,我還是不願意欠你的。”

    權少皇盯著她一本正經的小臉兒,目光裏的笑意沒有了。

    那眼神兒……冷鷙,陰沉,仿佛淬了一層毒。

    被他這麽一瞅,占色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快冒出來了。有人還錢還不高興,吃什麽長大的?!

    與他對視了幾秒,在那涼颼颼的視線下,她突然明白了。在權四爺看來,那麽點兒小錢就要還給他,是對他的不尊重和侮辱?果然,不同的價值觀,著眼點完全不一樣。

    心裏這麽想,可眼看兩個人緩和下來的氣氛僵持了下來,占色也覺得不太舒坦。再者說,他這會兒人腦子不清醒,她犯不著在言語上和他去計較。

    她老爸說過‘人要有度,才懂得張馳。夫妻之道,在於軟硬兼施。’更何況,對付權少皇這樣的男人,張馳有度就更為重要。軟硬兼施麽,該硬的時候硬,該軟的時候就必須得服軟。

    這麽一想,她換上了笑臉,反手撫上他慍怒的俊臉。

    “行了。我不說了,成了吧?你大爺脾氣壞,小女子惹不起你!我看你也累了,先去洗洗,早點兒睡吧。”

    果然,柔能克剛。隻一句軟化的言語,權四爺心裏的鬱氣就散了。

    再不提章中凱的事兒,他拉過她蔥白般的小手兒來,繞在自己的脖子上,才又牢牢地圈著她的腰,沉著嗓子問她,“占小幺,你怎麽不問我,這三天都幹嘛去了?”

    占色嘴角抽了抽,又笑了。

    “你要告訴我,自然會說,我幹嘛要問你?”

    眉頭擰了擰,權少皇騰出一隻手來,輕輕撩開她額角上的頭發,“那這三天,你都沒有

    想著要跟我來個電話?”

    占色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計較這個,有些好笑,唇角不自覺就揚了起來。

    “你不也沒給我打電話?”

    “……”男人噎住了,他能說,他就想看看她會不會主動打麽?

    他當然不會說,可一心想要‘軟硬兼施’的占小幺,這會兒不想跟他計較,軟糯著嗓子,就玩笑般解釋了起來,“我不是想著你的工作太特殊了麽?我要是隨便打什麽電話,萬一影響到了你什麽大事……那可不就是誤國誤民了?”

    權少皇盯著她生動的小臉兒,又低下頭來,直直盯著她的眼睛。

    末了,又不甘心地歎了一句。

    “沒良心的東西!”

    占色還沒見過這麽負氣別扭的男人,這迴是真笑了,笑得眼角都彎了起來。

    “這話可是你說的?下次你要不在家。那我一定晨昏定省,一天48個電話,每小時兩個,讓你煩不勝煩,那樣算有良心了吧?”

    唇角抽搐一下,男人想像著她一天48個電話是什麽樣兒,不免又有些好笑了起來。

    當然,真正讓權四爺受用的,還是她的溫順。

    占色這妞兒,真要討男人的好,哪個男人能抵抗得了?

    權少皇心裏的不甘心都落了下去,可明知道她月事兒沒有幹淨,他做不成其他的,還是膩歪在她身上,死皮賴臉地占夠了便宜才放開了她。翻轉過身來,又將她托起來,半趴在自己身上,一邊順著她的頭發,一邊兒認真地給她解釋起幾天的行程來。

    他告訴她說,婚禮上襲擊的那些人都抓住了,背影身份也都查實了。那些人,全部都是京都地下黑社會組織青龍幫的成員。那幾輛汽車,也是青龍幫提供的。

    不過,別瞧著青龍幫隻是一個黑社會性質的組織,其不僅在京都勢力很大,主要網絡卻在哈市。而且,其中盤根錯節的網絡關係,其中涉及到的政府官員不一而足。因此那事兒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容易處理。

    新婚的次日,他飛去了哈市,將青龍幫從京都到哈市的整個組織脈絡,連根一起撥了出來。單就這一件事兒,受到處置的副廳級以上官員都有幾十人,也算為民除了一害。

    可聽完了他的話,占色的小眉頭卻擰了起來。

    “不對,這事兒奇怪啊!”

    “嗯?”男人撫著她眉頭,心頭跳了跳。

    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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