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她的?

    占色記得在婚禮前,這權五公子被他哥派去送北x—21d的數據到航天151廠,估摸著這他這會兒心裏頭還不舒服,怨懟著他哥呢,所以才找他哥的茬兒來了。

    當然,到現在她都沒有搞清楚這權家兩兄弟之間有啥彎彎道道,隻知道麵前這位權五公子,他找茬兒的方式跟別人不一樣。他哥哪兒不痛快,他就偏偏要往哪兒惹。他來找她,指定也是因為這個了,就為了膈應他哥。可,她作為權少皇剛過門兒的新媳婦兒,真心不願意摻和到他們家族兄弟間的事情去,平白討了人嫌。

    這麽一想,她淡淡抬眸,淺笑出聲兒。

    “老五,你找我有事兒?”

    ‘老五’這個稱唿,她也是琢磨了一下才喊出來的。

    權五公子就在她麵前,她這個做嫂子的怎麽著都得以禮相待才行。於是乎,嫁雞隨雞,隨狗隨狗……咳!她就隨了權少皇對他弟的稱唿。

    果然,她話音還未落下,權少騰就翻了一個大白眼兒。接著,站直起了挺拔的身體,徑直走到了她的麵前,視線自上而下地掃著她。唇角又慢慢地往上彎了起來,那笑容裏,有著權家人獨有的桀驁和狂放。

    “四嫂,正巧你休假,我也休假。我專程跟你去玩的。”

    “你……?”

    跟她去玩兒?他幾歲了!

    心裏凜了一下,看著他那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頓時有了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仔細一想,便明了了,自個兒又成了他對付權少皇的活靶子。想了想,她故意別扭了地斂了神色。

    “那啥,我今兒準備帶我舅逛逛京都,他跟我舅媽都是老人,你去了也玩不慣。”

    “哪能?不會!我啊,最喜歡陪老人了。”

    邪氣地勾著唇角,權少騰顯然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應對措施。不管她拿什麽話來拒絕,他都能笑嘻嘻地應對自如。而且,完全不在意她就表現在臉上的不樂意。末了,還眨巴下瀲灩的雙眸,可憐巴巴地討巧兒。

    “四嫂,弟弟知道你最好了。你就可憐可憐我吧。你看我這迴家一趟,多不容易啊,都沒有人理我……我跟十三一樣,都成棄兒了。”

    去!

    又一個演戲專家。

    心下有些好笑,不過占色心思卻轉開了,突然想到了一個事兒。

    “老五,你今兒剛迴來的?”

    “不對

    ,昨晚到的。”權少騰摸了摸耳釘,看著她,笑得意味兒深長,“我火急火撩地趕著迴來,就等著鬧你倆的洞房呢。哪兒會知道,結果你跟我哥兩個人偷偷玩二人世界去了,都不帶我!”

    “……”

    這個權老五,人新婚夫婦‘二人世界’怎麽帶他?

    好在對於權家人一貫有些扭曲的邏輯思維,占色多少有了心理準備。對他的話,到也沒有太過驚奇,一雙大眼睛閃了閃,她其實最想問的話在後麵。

    “那你二伯從美國迴來,那麽久了沒見著,你怎地不去陪陪他?跟著我瞎混什麽?”

    權少騰皺了皺眉頭,俊朗的臉上也露出一頭霧水的表情來。

    “我也這麽想啊。可昨晚迴來的時候去找他,說是他身體不好,先睡下去了,我也就沒有打擾他。今兒一早準備再去,卻說已經趕往機場的路上了,連送都不讓我送……四嫂,你說這事兒奇不奇了?”

    權二伯已經走了?權少騰都沒有見著他。

    占色心下驚了驚,別說,還事兒還真有點兒神奇。

    大老遠地從美國迴來參加婚禮,又有多年沒見麵的兩個親侄子,這頭屁股還沒有坐熱乎,為什麽就又急匆匆走了?人做事情,都會有理由和動機,那權二伯的理由是什麽?

    “四嫂。”

    見她皺著眉頭尋思,權少騰懶洋洋地瞄了她一眼,順便又打了一個大嗬欠。

    “得了,別琢磨了。咱們走吧?反正他們都不帶我玩,我今兒就跟定你了!”

    這無賴勁兒,還真其哥的風範。占色默默地想著。

    可,哪怕心裏老大不願意,人家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她再多的借口都使不出來了。雖說在新婚第二天小叔子就跟著迴門兒去,說來真心有點兒別扭。但畢竟新時代了,也沒有人會多說什麽。

    歎口氣,她斜斜挑眉。

    “走吧!”

    說完,她抬腳走在了前麵。權少騰樂嗬嗬地跟了過來,又偏下頭來瞅她。

    “嘖嘖,一瞧就不樂意。”

    “沒有。”占色有些尷尬。

    權少騰摸了摸鼻子,“四嫂,你別不是害怕我哥吧?放心,他不會怎麽著你的。”

    不說權少皇還好,一說起他的名字,想到他那張陰絕冷峻的臉色,占色忍不住就打了一個大噴嚏。一個‘阿嚏’出口,權少騰和孫青忍不住失笑,

    孫青更是笑著補充。

    “占老師,四爺在念叨你了。”

    占色僵硬地笑了笑,沒有吭聲兒。這算不算對他懼怕的後遺症?!要知道,依她對權少皇那人的了解,他那個占有欲,簡直到了毀天滅地的程序,如果他知道了她帶著他弟弟到處去瞎逛,難保不會炸毛。

    可這會兒,她又能如何?

    就在依蘭莊園裏,有一輛權少皇安排給占色的車。

    在看到那輛車的時候,占色在吃驚之餘,覺得那權少皇有時候,就像她肚子裏的蛔蟲似的,她在想什麽道道,似乎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今天早上走的時候他啥話也沒有說,她也沒有告訴過他自己今天的打算和行程。可,他讓孫青開過來的卻是一輛加長版的路虎攬勝。

    得了,不消她說,他已經猜到她要做什麽。

    她要帶老舅和舅媽出去玩,俞亦珍和魯有德不也得跟著出去呀?普通的汽車又哪有那麽多座?而且這輛銀灰色的路虎攬勝,有七座,看上去外觀也質樸,不會顯得太過高調,恰恰符合她的性格。

    上了車,她頗有些感歎!

    人生得一知己難,可有了姓權這個‘知己’,卻讓她毛骨悚然!

    準備作甩手掌櫃的權五公子,拉開了一馬平川跟到底的架勢。把自己的車都甩下了,由著孫青做了司機,跟著占色坐到了後車廂,兩條大長腿兒一伸,懶洋洋地抱著頭,做起了二大爺來。

    “天氣晴朗,萬裏無雲,真舒服啊!”

    占色微笑著正襟危坐,眼看汽車溜過大街小巷,心裏越來越發毛,覺得跟這個小叔子相處,同樣兒得憋著氣兒。

    為啥?一個帥得沒天理的男人就在旁邊,她怎能沒點壓力?

    不僅她,就連做司機的孫青,那臉色都格外晴朗,笑容格外甜美。

    好在,那權少騰對她玩笑歸玩笑,並不會真有什麽不合時宜的舉動。反倒是她,覺得這孫小姐長得不錯,而且那小眼神兒,時不時瞄向權五公子,很明顯有那麽點兒意思。

    要真能湊成堆兒,似乎也不錯。

    占色心裏這麽想著,就觀察起權少騰的反應來。

    作為一個專業心理師,很快她就歇氣兒了——神女有心,襄王無夢。

    盡管那孫青時不時瞄權少騰,可他微闔著眼睛,搖搖晃晃,像是壓根兒就沒有發現前麵有一個大美女,那微翹的唇角不知道在想什麽,在算計

    誰,明顯對孫青沒什麽興趣。

    可惜了!月老又搭錯兒。

    這一天,對於占色來說,還是愉快又輕鬆的。

    天氣好,家人好,舅舅好,一切都那麽好。

    在家裏接上了舅舅一行人四人,七個人就坐上孫青駕駛的路虎攬勝,直奔故宮去了。要說占色這個老舅也是個倔驢子來的,他老人家哪兒都不想去,偏就挑中了故宮。說來了京都一趟,就想去看看皇帝住過的地方。

    占色不是一個缺心少肺的姑娘,今兒她這個老舅臉色有些憔悴,神色也有點黯然,一瞧就不太對勁兒,而且還總是看著她走神兒,她能察覺不出來麽?

    可,問他又問不出什麽來,問急了,老舅隻說是他擔心家裏那兩頭老母豬,都快要生嵬兒了。他跟舅媽來京都的時候,家裏都托付給了老鄰居,這會兒心裏掛著慌得很。

    對於這樣的說詞兒,占色相信了。

    一路上,看著老實巴交的老舅,她心裏越發覺得感傷和慚愧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很奇怪,有的時候不需要太多的表述,誰對自己好,當事人心裏自然明白得緊。

    就像魯有德,一陣樂顛顛的樣兒,見到人就得意洋洋,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權少皇的嶽父。可是,不管他在占色麵前裝得多孫子,笑得有多燦爛,諂媚得像是恨不得跪下來為她舔腳,她卻非常清楚,那個人渣的心裏,對她根本沒有真心。

    可她老舅不一樣,一句多的都沒有,更沒有覺得她嫁入了豪門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兒。一雙渾濁的眼神兒裏,流露出來的全是對她婚後生活的擔心。

    一對比,占色更惡心魯有德了。

    可老媽,小妹……他們間的血緣,又成了另一張親屬網。讓她哪怕再恨,也不能將他一腳踹開。

    **前,永遠人山人海。幾個人擠在遊客的中間,興致都不錯。占色好久沒跟舅舅合過影,更是樂顛顛的讓孫青多拍幾張。可糾結的事兒是,那個無賴到頂的權五公子,生怕自個兒被落下了,每次拍照都要擠到她的身邊兒來,擺好了一個帥氣逼人的姿勢求合影。

    接受到老舅時不時拋過來的目光,占色有些尷尬。

    可要認真論起來,嫂子和小叔子照相,也沒多大點事兒,她又不好說得太深了。

    就這麽別別扭扭一路邊走邊拍,一行人跨過了金水橋,穿過了太和門,繞過了雄偉輝煌的太和大殿之後,不一會兒,又瞧見了新華門

    。

    “大伯大嬸,來看,那個地兒就是新華門了。新華門是後來的稱唿,它其實就是乾隆年間的寶月樓。傳說乾隆皇帝為了他心愛的維吾爾族容妃,也就是香妃所建的……當年,登上這個寶月樓,可以北眺三海,南觀街市,東看紫禁,西望遠山……”

    孫青笑容滿麵地指著新華門,為老眼昏花的老舅和舅媽介紹了起來。她一路都在盡責盡職地擔任著‘導遊’的責任,工作做得非常細致。老實說,聽著她夾敘夾議,生動有趣地介紹,占色真心挺佩服這個姑娘的,腦子裏竟然有那麽多的知識。

    從另一個方麵來說,也證明zmi機關的人,確實都非常人。

    一聽她提到香妃,她下意識地就抬起了手腕上的軟玉十八子來瞧了瞧。

    當初她去典當行的時候,那個老板兒曾經說過,她這個手串正是乾隆爺禦賜給香妃的玉十八子。可那會兒,權少皇又說是它是贗品……這麽一想,她覺著可惜了。都說古董無價,價在收藏人的心中。要這十八子是個正品,她豈不又發財了。

    踩上雕龍飾鳳的台階,她看著寶月樓,這麽想著。

    “四嫂!”權少騰笑嘻嘻地又湊了過來,皮笑肉不笑地說,“你手腕上這玩意兒,可不就是當年的乾隆爺給心愛女人的定情之物。”

    心裏一怔,占色抬起手腕,又瞅了瞅。

    在陽光下,十八子顯得越發晶瑩剔透,那玉墜搖曳著,仿佛流淌著異彩流光的華貴。

    “它是真的?”

    她喃喃出口,權少騰輕‘哧’了一聲兒,“你覺是我家那老四,能拿假玩意兒來唬他女人?”

    占色默了。

    這句話確實有些道理,依權家的財產,他確實犯不住弄個假的東西送給她。不期然之間,權少皇玩笑說十八子是贗品時的麵容,又浮現在了她的麵前。

    明明是正品,他為什麽要說是贗品?

    為了能讓她心安麽?

    答案很肯定,可她又竭力不去多想。因為,人想多了,心就多了。

    扯了扯嘴角,她壓下心頭隱隱的不安,微笑著看他。

    “你四哥說是贗品,那它就是贗品了。”

    衝她露出一個特別迷人的笑容,權少騰抽了抽肩膀,笑著說:“四嫂,我家老四吧,有時候特幼稚,又特矯情,可他對你麽,真沒得說。”

    占色有些好笑,索性點破了他

    ,說,“你不是跟你四哥不對付麽,幹嘛又要為他說話?”

    盯著她看了好幾眼兒,權少騰邪邪的勾起了唇來,俊朗的臉上意味深長。

    “什麽叫做兄弟?就像我跟老四這樣了。為了兄弟兩肋插刀。平時吧,不是我插他一刀,就是他插我一刀。可要別人敢插他一刀,那我得捅他無數刀。咳……四嫂,這解釋能理解不?”

    意外地愣了一下,占色見他擠眉弄眼的搞笑樣子,憋不住就笑出了聲來。

    看來,他們兄弟倆的感情,應該很好。

    在這樣的季節裏,故宮作為明清兩代皇帝居住和料理朝政的地方,遊人如織。魯有德精神頭兒最好,拿著一個剛買的單反相機,戴了一副墨鏡,整得像個裝逼文藝中年,到處拍著古樹異石,鮮花樓榭,看得占色心裏犯堵。

    好在,俞亦珍的心情好,老舅的心情也不錯,她再多的不爽也得壓下去,免得掃了眾人的興致。幾個人一路走,一路聊,走過乾清宮,邁過坤寧宮,一路聽孫青清脆又富有感染力的介紹,她的心情就如同今兒的陽光,慢慢地,慢慢地,明媚了起來。

    一座座皇家宮殿走過,想像著幾百前年的盛況,她突然又有些感慨。

    天子之家,宮緞華袍,無不鮮血浸透。

    多少青絲變白發,午夜鶯啼,哭斷了魂?!

    從神武門出來,已經下午五點多了。

    因為占色的舅媽是迴族人,為了照顧她的飲食習慣,幾個人就近選了一個清蒸的牛肉館。可能與權五公子的消費習慣不同,他一坐進去,滿臉的別扭,看得占色有些想發笑。

    可盡管他臉色不好,一落座,那女服務員的菜單就遞到了他的麵前,那小臉兒上紅噗噗的帶著春兒,帶點著兒姑娘見到心儀男人時的嬌羞。樂得占色和孫青互望了一眼,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意思卻都表達了。

    隱隱看到孫青眼睛裏的落寞,占色心歎!

    男色害人啦……

    沒多一會兒,菜就一道道上來了。既然是牛肉館麽,菜裏大多都是牛肉。牛肉燒蘿卜,水煮牛肉,牛肉丸子,幹煸牛肉絲,粉蒸牛肉……權五公子大手一揮,整了滿滿的一大桌,瞧得俞亦貴目瞪口呆之餘,不好意思地脹紅了臉。

    “大兄弟,簡單吃點兒就好,用不著這麽招唿俺們。”

    俞亦貴是個勤儉節約慣了的老實人,今兒從故宮買票開始,一路他都在為了京都的消費

    水平而肉疼。雖然他知道權少騰是占色的小叔子,可越是被這麽當成上賓招待,他的心裏就越發不安了。

    他的話,讓一直沒有受到他重視的權五公子來了興趣。

    “小意思,舅舅,你還想吃點啥不?”

    又得了‘尊稱’,俞亦貴一張老臉兒脹得通紅,“夠了,夠了,大兄弟……這麽多菜,咋吃得了?”

    “舅舅你別管。反正花我哥的錢,咱們盡管敞開肚子吃。”

    “哎……”

    種地的莊稼人,都看不得暴殄天物。即便俞亦貴知道權家有錢也覺得這完全就是浪費,可處於他的立場,又覺著說不出什麽來。於是,他吃飯也就更加別扭了。那無奈的樣子,瞧在占色眼裏,又心疼又想笑。

    “舅,你就不要想那麽多了,咱們今天出來玩兒,就是想讓你開開心心的。”

    俞亦貴看著她,定神兩秒,目光有些古怪。

    “小幺啊……”

    “嗯?”占色咬著一塊牛肉,抬眼兒看著他,“啥事兒?”

    嘴皮兒動了動,俞亦貴似乎想說什麽,又像在猶豫能不能說,那副糾結的樣子落入占色的眼裏,讓她琢磨不出來,心下狐疑了起來,“舅,你今兒怎麽了?從見到你開始,就古古怪怪的……有什麽事兒,你就直說唄。”

    皺眉,再皺眉,俞亦貴長歎了一聲兒,快下了筷子,那眉頭皺得差點兒能夾死蒼蠅了。

    “小幺啊,舅舅跟你舅媽,明兒就迴依蘭去了。”

    占色心裏驚了一下。她能夠感覺得出來,老舅剛才想說的話,應該本來不是這一句。可他到底有什麽話,不能直接告訴自己呢?

    “舅,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不方便說。待會兒咱倆單獨嘮嘮。”

    俞亦貴眉頭擰得更緊了,“沒有。就是想迴了。”

    這老舅……

    怎麽年紀越大,性子越倔?

    占色給他添了菜,又笑著勸:“老舅你這是怎麽了?咱不都說好了麽,你在京都多玩幾天。反正我有十五天婚假,咱們舅甥倆,不好好嘮嘮怎麽行?”

    俞亦貴麵色訕訕的,還是拿那句堵她,

    “不留了……家裏兩隻老母豬,快要下嵬兒了。”

    得!又來了。占色唇角抽搐了一下,看著老舅一雙眼睛裏布滿的血絲,心裏知道他是一個擰的。哪怕心裏特別舍不得他,也隻能

    無奈地同意了。

    “那行,我明兒送你吧。”

    俞亦貴眉頭並沒有因為她的同意而鬆開,看著她,又認真叮囑了起來。

    “小幺,舅舅跟你舅媽自己走就行。你現在嫁人了,有自己的事兒要做,舅舅不能耽擱你。”

    “舅……”

    擺了擺手,俞亦貴看了看桌上的眾人,像對她說,更像在提醒著別人,“小幺,有一句話舅舅得告訴你,不論你啥時候受了誰的委屈,隻管來找舅舅。隻要舅舅有一口飯吃,就不能讓你餓著。咱犯不著受誰的氣。還有啊,小幺,富貴榮華轉眼就過了,身體才是自個的。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個……”

    “叨叨叨,又開始叨叨了!”舅媽見俞亦貴說著說著又快要老淚縱橫了,趕緊地按住他的手,直衝他使眼神兒,“老俞,外甥女兒這剛結婚,你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人家小夫妻倆好好的,這不晦氣麽?”

    “你懂個屁!”

    橫著眼睛瞪著舅媽,俞亦貴東北大漢子一個,在媳婦兒麵前有著絕對的權威。可他再轉頭看著占色的時候,對外甥女兒眼神兒就不一樣了,“小幺,舅舅說的話,你得記住啊。你不是沒有娘家人,誰也不能欺了你……”

    占色心裏酸著,使勁兒地抿了抿唇。

    舅舅一走了,好不容易找到點兒親情的熱乎氣兒,又沒有了。

    看著他,占色不得不壓著心裏的酸楚,笑眯眯地表態。

    “行了,老舅,你是大老爺。外甥女兒一定謹遵你的旨意辦事兒!”

    “唉!”

    又是一聲兒長長的歎息,俞亦貴才又埋下頭去慢吞吞地吃了起來。那個樣子,好像吃嘛嘛不香了,惹得同桌的魯有德不住地冷哼。

    送了幾位老人迴家,占色跟著孫青和權少騰迴了錦山墅。

    嫁給了權少皇,這就意味洋,往後這兒就是她的家了。

    三個人迴到錦山墅的時候,天兒已經見黑了。

    之前,她還擔心權少皇見到她跟權少騰一起出去玩了一天,會有什麽不爽的看法。沒有想到,他壓根兒就還沒有迴到錦山墅。隻有權十三,汽車還沒停下,就蹦蹦跳跳地跑出來接著她,大唿小叫了起來。

    占色有些意外。

    從早上離開之後,權少皇沒有給她來過電話。當然,占色也不好特地打給他。

    不過麽,他不在家也好,她總算

    輕鬆了不少。

    權十三在一個貴族學校念小學一年級,來去都有司機接送,看著富家少爺般生活安逸,其實相當寂寞。在占色沒有跟權少皇結婚之前,他除了正常的學業之外,還必須接受權少皇為他安排的一些額外訓練。

    對於六歲的孩子來說,正是貪玩好耍的年齡。因此,這會兒因了權少皇結婚,他討到了一個‘恩典’——在占色休婚假的十五天裏,他可以不用訓練,隻需要陪著占色玩兒就行了。

    因此,十三的開心和興奮,那真真兒的。

    有了英雄無敵的小十三在,沒事兒就膩歪著嫂子的權五公子,自然被他給擠到一邊兒去了。從占色迴錦山墅打開車門兒那一刻起,那個小鬼頭就跟在她的身邊兒,寸步不離。

    看著沒自個的戲,權少騰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

    孫青本來想去送他,可卻被他拒絕了。

    到了晚上九點,權少皇還是沒有迴來。

    當然,權少騰也沒有人影兒。

    在家裏,占色沒有讓孫青再跟著自個兒,讓她自由活動去了。而她自己,則一直陪著興高采烈的權十三。這個小屁孩兒,跟她一塊兒玩得太過興奮了,刺激了大腦神經,好久都不熟。等占色好不容易把他給睡了過去,看看時間,剛好睡上十點半。

    熄滅了壁燈,替十三掖好了被角,她正準備起身離開。

    不料,剛才睡著的十三一把就拽住了她的手腕,‘騰’地就坐了起來,失聲高唿。

    “額娘!”

    占色被他給嚇了一跳,又開燈坐了下來,目光落在十三身上。

    就穿了一件小背心的權十三,瞧著精神頭兒好,人也機靈。可他的身體看上去其實有些單薄,肩胛骨那塊兒半點肉都沒有。尤其這會兒他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小臉兒在燈光下,蒼白得不行。

    皺了皺眉頭,占色真心心疼他,“十三,快躺下。額娘就在這兒呢。”

    又愣了兩秒,十三像才從夢裏迴神一般,將自個的小臉兒靠了過來,小動作般在她的手臂蹭來蹭去。末了,又學著大人的樣子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十三真的有媽了嗎……額娘,我感覺像在做夢一樣……”

    占色憐愛地摸摸他的小腦袋,“十三真的有媽媽了呢。不是在做夢。”

    “額娘,你不會再離開我吧?”抬頭,瞄了他一眼,小屁孩兒又將腦袋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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