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道夫斯向silber斷言,會有人為了那七座礦場擠破了頭的上門來找她,他的斷言很準確。12月18日,從風語堡迴來的第二天,silber前腳剛走進萊斯特蘭奇莊園,後腳就有人找上來了。


    一來就是兩對。


    盧修斯·馬爾福帶著未婚妻納西莎,艾米克·卡羅帶著妻子多瑞婭,雙方人馬幾乎同時抵達——刻著馬爾福和卡羅兩家的家徽的馬車,在午後的斜風細雨中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地駛入萊斯特蘭奇莊園,那場麵真不是一般尷尬。


    羅道夫斯的先見之明幫了silber大忙,他變戲法似的雇來了三個啞炮傭人並一位管家,用昨天一夜的時間將莊園打理得完全看不出這地方大半月沒人住過。“我就不說謝了。”silber悄悄對他說:“這迴算我欠你的。”羅道夫斯牽了牽嘴角沒說什麽,陪著她在雕花飛簷的門廊下迎接訪客。


    兩輛馬車都載滿了禮物。


    首飾珠寶、古董銀器,被車夫一箱一箱地往車下搬,盧修斯和艾米克嗬嗬地對著silber笑:貝拉啊這是我和納西莎/多瑞婭的一點心意,恭喜你和羅道夫斯喜結連理啊。


    彩禮其實在婚禮上就送過了,送禮的反正不嫌手軟,silber照單全收。


    為什麽不收?她連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都拿去當了,她在倫敦中槍時穿的那件voldemort給的女巫華服,也老早就洗吧洗吧縫上槍眼,放到了麻瓜當鋪的櫃台上。


    silber需要錢,為了弄到錢她可以把羅道夫斯也當了。


    正常的夫妻大概終其一生也不會摘下他們的婚戒,但她和羅道夫斯這一對比較特殊,羅道夫斯的婚戒說是結婚當晚就給他扔不見了,silber的這枚於是也當得毫無心理包袱。開當鋪的都是掉進了錢眼的主,段位高出silber太多,殺價殺得她體無完膚。silber計算過,要湊足自己需要的數目,隻靠當鋪這條路子不長遠也不現實,眼光還是要放在羅齊爾的七座礦場上。


    選誰合夥經營才能實現利潤的最大化?這是voldemort給她出的難題。silber隻有三天時間考慮和考察。


    被考察的對象們主動上門,帶著厚禮和家屬。盧修斯打的是親情牌,他的未婚妻從走下馬車那一刻就挽上了silber的胳膊,言談舉止極盡親昵,仿佛任何一個請求的被拒絕都將是silber這個做姐姐的罪過。


    艾米克不遑多讓。艾米克當然不能也來挽silber的胳膊,他的妻子也不能——兩口子平時與傲慢出了名的貝拉連話也說不上。但是艾米克有羅道夫斯這個同窗了七年的發小,這個發小目前是silber的老公。艾米克搭上羅道夫斯的肩膀,以一句“夥計,咱們好久都沒有這樣聚過了,真懷念以前在霍格沃茲的時光啊!”作為寒暄的開場,他胖乎乎的圓臉似乎永遠在笑,盡管與羅道夫斯身高懸殊,但他搭羅道夫斯肩膀的動作做得十分嫻熟。


    一行人在萊斯特蘭奇莊園一樓的會客廳裏落座,天鵝絨緞麵的沙發舒適寬敞,壁爐為他們提供著溫暖和柔和的光亮,落地窗外冬雨下得正酣,氣氛不是一般融洽。


    正是下午茶時間,正事先擺到一邊。正事都是由閑話家常引入的。傭人們端上了剛剛出爐的茶點,艾米克的老婆多瑞婭品嚐後首先讚不絕口,然後是納西莎,抱怨婚禮籌備的瑣事太多,要silber這個做姐姐的幫忙出謀劃策。


    silber哪有什麽話說,她這輩子就沒參加過誰的婚禮,包括她自己的。一通胡說八道的瞎扯,被多瑞婭頻頻附和,納西莎則自稱受益匪淺。


    準新郎盧修斯打開了一盒手工雪茄在男士中散發,羅道夫斯擺手表示不要,艾米克抽|出一支用食指和中指夾著,坐在對麵的沙發裏同silber笑道:“貝拉,我是剛剛才聽羅道夫斯說,你們不在這半個月原來是度蜜月去了,蘇格蘭好玩嗎?”


    silber一聽一呆。這個。這事她本人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作為貝拉,她確實是失蹤了一段時間,那段時間她一直在租借的訓練場裏,被羅道夫斯操練著惡補魔法,練習貝拉的言行,哪敢跑出來見人。在蘇格蘭度蜜月?這個理由好像還不賴……轉眼看見羅道夫斯在對麵的沙發裏衝自己遞來一個“你閉嘴”的眼神,於是她很自覺地塞了塊點心在嘴裏咀嚼,聽羅道夫斯對艾米克說:“好玩就不會這麽快迴來了,沒看蘇格蘭正打仗嗎?”


    盧修斯插話進來:“現在全歐洲的麻瓜都在打仗,我和納西莎的蜜月就安排在埃及,也就那邊還清淨點。”他愉快地吸了口雪茄,將左腿搭到右腿上,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麻瓜這場仗,從35年前開打,到現在都沒有結束的跡象,這些沒開化的原始人,我希望這場仗一直打下去——”


    “直打到麻瓜們自相殘殺到絕種。”艾米克拊掌表達共識,又看向silber:“你說是吧?貝拉?”


    silber點頭表示讚同,腦子裏浮現的是貧寒不堪的巴拿督,和泰晤士河上冒雨修橋的孤兒們。這種時候還是不要說話了吧,一說話肯定要罵人了。納西莎從自己的手提包裏取出了一遝婚紗的照片,在茶幾上鋪開,問她哪張上麵的婚紗最漂亮?silber隨手點了一張。納西莎就說我也覺得呢。但旋即又抽|出另外兩張放到旁邊,問她那這兩套呢?鑽石會不會太少了?我特別喜歡你婚禮上穿的那套,尤其是胸前的設計,可是找了好多人都裁剪不出一樣的效果,貝拉,你當初是在哪家店訂做的呀?


    一問三不知的silber用眼神找羅道夫斯救場,羅道夫斯就代她迴答:“黑魔王找人訂做的。她的婚紗,我們的戒指,都是。”


    納西莎露出豔羨的神色,坐在另一邊的多瑞婭唏噓地說:“我就說嘛,貝拉那套婚紗一看就是頂尖的,剪裁、取料,不用問都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婚紗嘛,就該買最好的,錢什麽的都是小事,畢竟我們女人一生隻穿一次啊!”


    其實不是這樣,想穿多少次婚紗都可以穿的,隻要多結幾次婚就可以了。


    silber壓根沒見過自己穿婚紗的樣子。不過她記得那雙十英寸的高跟鞋,被她掰斷了鞋跟,穿著在雪夜裏走了好幾裏山路,直到在風語堡門口凍得昏死。


    閑話家常是需要心情和時間的,silber很忙,她決定跟這些人速戰速決。“我昨天去埃文·羅齊爾家裏了。”她看著盧修斯和艾米克,“羅齊爾領我到他在德文郡的那座錫礦上看了看,給我介紹了一下目前的情況,你們有興趣聽嗎?”


    納西莎和多瑞婭立刻就不說話了,多瑞婭放下手中的糕點,幫著納西莎往手提包裏收她的婚紗照片,兩個女人安靜而端莊地坐住,再不開一句腔。大概沒想到這麽快就直入主題,盧修斯和艾米克愣了一下才正襟危坐,情況如何?盧修斯問道。


    “很不樂觀。”silber說,“羅齊爾在他兒子出事後陸續關閉了三座礦場,直到半個月前他妻子也病倒,所有礦場都停工了。”


    盧修斯聞言,夾著雪茄吐出一口煙霧,無所謂地聳聳肩:“那有何難?我們接手以後再開工就是了。”艾米克年長也老成些,暫時沒發表意見,按兵不動地等著silber的下文,他身旁的羅道夫斯忽然打了個嗬欠,拿起茶幾上的一份報紙,走到落地窗前的扶手椅裏翹腿坐下,一副你們愛聊什麽隨便反正別問我意見地看起報紙來。silber發現自己要單兵作戰了。


    這個沒義氣的紈絝。


    她整理了一下頭緒,按照事先準備好的說辭開始向盧修斯二人解釋:“不是說開工就開工那麽容易的,羅齊爾的礦場沒有合同工,全是臨時工,礦場一關閉,那些工人就全被遣散走了。”


    盧修斯愣然:“羅齊爾是腦子進水了嗎?隻請臨時工?難道他家那些礦場祖祖輩輩都是這麽開下來的?”


    與他不同,艾米克已意識到問題的症結所在,當即說道:“因為那些工人全是麻瓜。”他抽了口雪茄,嘖嘖搖頭:“這下可真有些麻煩了,哎!見鬼的魔法部!”


    確實,巫師的保密法有規定,巫師名下的產業不能被麻瓜和麻瓜的政府知曉,那些有麻瓜參與的產業最為敏感,魔法部查得也最嚴。過去,羅齊爾聘用的工人每天上下班之前都會被一套魔法部製定的咒語洗腦,是謂合法的保密措施,現在他的礦場關閉了,沒有巫師在那管理,那些麻瓜工人就隻能遣散迴去了。


    盧修斯被艾米克一句話點透,但依然信心十足:“那也不難,另外再雇一些工人就是了。”silber歎口氣,提醒他:“麻瓜在打仗呢,上哪去找那麽大數量的青壯年勞動力?我根據羅齊爾給的往年的數據估算過,要重啟那七座礦場,最少需要兩千名礦工。如果是和平時期,這個數目還好解決,但是現在德國人占領了英國,到處都駐紮著軍隊,麻瓜的動向被他們以簽發身份證明的手段監控著,而且據我所知,大量青壯都被以勞力征用的名義帶走了。換成在和平時期,我們需要應付的隻是本國的麻瓜政府,而現在,還要加上另一個國家的軍隊——我們得在不違反保密法的前提下跟他們搶那兩千個人。羅齊爾做不到,所以那七座礦場全部停工,盧修斯,艾米克,這方麵你們倆能比開了一輩子礦場的羅齊爾更有手段麽?”


    盧修斯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艾米克夾著雪茄在沙發裏吞雲吐霧,兩人都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艾米克那張橢圓形的胖臉忽又展開,嗬嗬笑道:“要我說嘛——索性把那些礙事的麻瓜全殺了!管它是德國麻瓜還是英國麻瓜,隻留咱們需要的那兩千個就好了。貝拉,這事你最熟,你起個頭,咱們今晚就把這事辦了。”


    他笑眯眯地提議,笑得人畜無害,有那麽一瞬間silber以為這人在開玩笑,然後她發覺自己的手心在瘋狂冒汗,就連她端著的茶杯也叮叮地抖了起來。


    羅道夫斯的聲音忽然從落地窗前涼涼地飄來,說道:“黑魔王交代過,這段時間誰都不許對麻瓜動手,艾米克,你又皮癢了是吧?”


    他手握報紙,在扶手椅裏深深地盯著silber,那目光中警告的意味讓silber陡然驚覺自己的失態,連忙低下臉,手裏的茶杯也放迴了茶幾上。艾米克在對麵打哈哈說開玩笑的嘛主人定下的規矩誰敢不遵守呀?一麵將雪茄狠狠地掐滅在煙灰缸中。silber抬起頭,麵色是平靜了,與羅道夫斯的視線遇上,她抿著嘴微微地點了點頭,羅道夫斯這才放心迴過頭去,將目光落迴到他手中的報紙上。


    盧修斯訕訕地問silber:“貝拉,你和我們說些,是不是已經有計劃了?”silber拉開茶幾下麵的抽屜,從裏麵取出兩份羊皮紙質的文件,遞給他和艾米克,一邊說道:“如果在麻瓜軍隊的內部有熟人,這事會好辦一些,但我們三個誰認識麻瓜熟人?”


    盧修斯愣了愣,說道:“嗬嗬。”


    艾米克則說:“我隻認識麻瓜死人。”


    silber攤了攤手:“就我們目前所掌握的資源來看,這幾座礦場不可能同時重啟,那樣的動靜太大。我想先開蘇格蘭的那座秘銀礦,這座礦場利潤最大,規模卻最小,前期隻需要兩百個工人就可以運轉——這個人數不算太多,應該不會驚動到麻瓜的政府和軍隊。至於英格蘭境內的另外六座,最好等摸索出一套應付麻瓜的方法以後,再逐一重啟。”


    盧修斯拿著她給的文件,等她說完,用手指點著羊皮紙問道:“這又是什麽?”


    “這是我遇上的一點小麻煩,需要兩位幫忙解決——如果你們有意向和我合夥經營那七座礦場的話。”silber靠在沙發的靠背上,神色淡淡地說:“羅齊爾等於是留給了我一個空攤子,重新聘用工人、購買開礦的設備,這些都需要錢。”


    盧修斯很識時務,直接就問:“你要多少?”


    納西莎不幹了:“貝拉,你結婚的時候媽媽不是給過你一筆嫁妝嗎,你怎麽還問盧修斯要錢?”


    silber轉頭去看她,拉起她的手放到膝蓋上拍拍,特別溫柔地對她說:“你是想我拿出自己的嫁妝給你的男人做生意麽?”納西莎不吭聲了。盧修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她就徹底不吭聲了。


    其實話說迴來,納西莎剛才的抗議裏透露的信息並不假,不僅是嫁妝,貝拉特裏克斯跟在黑魔王身邊這麽些年,錢財是少不了的,她早已是貨真價實的富婆。不過巫師們都有習慣,有錢都喜歡存進古靈閣,貝拉也不例外。窮瘋了的silber也曾經頂著貝拉這張臉興高采烈地跑去古靈閣提錢,卻發現,要進那間金庫的門,居然需要一個8位數的密碼。


    這太無恥了。


    silber怎麽可能知道貝拉特裏克斯的密碼?她猜想密碼可能是誰的生日,於是第二天再去的時候把貝拉的生日她爹媽的生日甚至從羅道夫斯那打聽來的黑魔王的生日全都試了個遍,結果沒一個對的。陪著她去金庫的古靈閣妖精提醒她說:夫人您怎麽不試試幫助迴憶的冥想咒呢?試個鬼喲,她和貝拉特裏克斯又不是同一個人。silber當時也沒了提錢的念頭,隨口找了個借口就遁了。


    所以她這輩子注定要當一個銀行裏存滿了加隆的窮光蛋。


    言歸正傳。盧修斯和艾米克的投資,silber是一定要弄到手的,至於具體多少,silber撂在台麵上的話是意思意思就行。她告訴盧艾二人:“我給你們的是律師校對過的投資合同,能幫我多少,你們看著辦。對了,填好投資額後記得簽名。”


    合同就是那兩張羊皮紙,上麵印刷的內容一模一樣。silber拉開的抽屜沒合上,盧修斯和艾米克打眼往裏瞟了瞟——梅林的屁股,那裏麵還有大拇指那麽厚的一大摞,看來她是預備像發傳單那樣來一個人就發一張的。


    這是競標啊,還是暗標,這女人擺明了是要宰人嘛!


    艾米克苦哈哈地說:“有筆嗎?”silber從抽屜裏取出墨水和羽毛筆放到茶幾上。盧修斯和艾米克一人一隻羽毛筆,蘸了墨水,互相看看,背過身子開始填錢數。


    盧修斯簽完名後想了想,咬牙在填好的數字後麵又添了個零。


    silber收迴合同時笑得那叫一個真誠,又看了眼合同上的兩串數字,她笑眯眯地說:二位真是慷慨,我想我們今後會一定有合作機會的!剛說完就聽見噗一聲響亮的笑,從落地窗那邊傳來,silber扭頭去看,羅道夫斯那肩膀抽的,不知道憋笑是有多辛苦。


    盧修斯和艾米克很失落,他兩人用馬車裝著禮物,一個打著親情牌一個打著友情牌上門來,本以為礦場合夥人的名額已是囊中之物,卻沒想自己隻是被考察的備胎。兩人心不在焉地又說了會閑話,很快就帶著納西莎和多瑞婭告辭了,他們也有要考察的對象:自己剛剛填的“投資額”會不會太多?是否投入已超出今後能預期的收入?或者填得太少,是不是還得迴來再加幾個零?


    羅道夫斯放下來迴不知翻了多少遍的報紙,抓了件風衣套上,陪客人下樓去了。silber沒去送客。貝拉特裏克斯是不送客的。雨水順著會客廳窗外的屋簷淅瀝瀝淌落,穿過雨幕,從她的位置能看見艾米克和盧修斯正吆喝各自的車夫準備馬車。兩人的妻子和準妻子小鳥依人地挽著他們,端莊賢淑的兩個英國姑娘,剛才從頭到尾都沒對礦場的事發表過意見,貴族家庭的女人是不是都是這樣?


    上門造訪的不會隻有盧艾兩人,silber心知晚些時候肯定還會有人來,不隻今天,在下一次風語堡集會前這樣的人會有很多:這些人將和盧艾二人一樣帶著厚禮,像蒼蠅嗅到有縫的雞蛋一樣摩肩接踵地往萊斯特蘭奇莊園撲。他們的投資合同silber都已經準備好了,人來得越多越好,silber敞開了腰包守株待兔。


    羅道夫斯迴到會客廳時silber正在看合同,他沒有出聲打擾,身子陷進她對麵的沙發裏,雙腿擱到茶幾上,就那樣看她看合同。silber被他的目光掃得背上發毛,抬起頭說:“你很無聊?”


    羅道夫斯是真的很無聊。他對礦場的事毫無興趣,甚至由於某些個人的原因而極度反感,卻不得不在這裏陪太子讀書,怕的是他一走人silber這邊就要捅婁子。他發現此女的脾氣不是一般的火爆。“你剛才是不是想撲上去揍艾米克?”他問道。


    silber反問道,我揍得過他麽?一說起艾米克,她就臉色一沉。在以後很長的時間裏她都不會忘記艾米克在說到屠殺麻瓜時的神情和口吻,那麽輕鬆,那麽不以為然。這胖子一直在笑,那輕描淡寫的神態叫silber毛骨悚然。這種淩駕於他人生命之上的冷酷,是滋生於身為巫師的優越感?還是隻是因為他是一名反麻瓜的食死徒?silber不敢去想答案。她害怕,因為艾米克說:殺麻瓜算什麽?這種事貝拉你最熟。


    “羅道夫斯,貝拉特裏克斯殺過多少人?”


    “很多。”


    “都是黑魔王下的命令麽?”


    “不盡然。虐待人是貝拉特裏克斯的愛好,殺人隻是附帶的最終效果,尤其麻瓜,她特別愛聽他們被折磨的時候的慘叫求饒。黑魔王不喜歡這樣,他反感沒有效率的做法,因此貝拉特裏克斯有很多人是瞞著他殺的。”


    是嗎?silber握手成拳,要是黑魔王叫自己去殺一個人,她肯定效率不了,有很大的可能她會扔下魔杖就跑。可是對那個男人她至今還抱有幻想,“我還是覺得黑魔王是好人。”她說。


    在羅道夫斯的嗤笑聲中她大聲說:“他不像艾米克,更不像貝拉特裏克斯。他有原則。你自己剛才也說了,他管著你們,不讓你們濫殺無辜!”


    “不讓我們濫殺無辜。”羅道夫斯模仿她篤定的口吻重複,突然暴發出一陣放肆的大笑。他看著silber咬住下唇、以沉默表示自己的堅持的倔強模樣,仿佛一隻刺蝟在捍衛自己的信念一樣,而“黑魔王是好人”就是帶給她未來希望的那個唯一寄托。慢慢地,羅道夫斯斂起了他的笑容,用他那雙熔金色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對麵的女子,他說:“silber,如果你的天真有保質期,我祝願它是一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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