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免去一死,結果我那些平日要好的所謂朋友也一個個不肯出手幫忙!後來雨薇為了救她爸嫁入了孟家,有很長一段日子我真的不知道還可以相信什麽!”

    梁栩的聲音不大,清晰地講述沒有她的過往。手心的溫度慢慢暖起來,祝冉冉迴過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

    他從未跟她說過這些,她好奇的時候完全依賴自己的探尋,不敢向他求證,也無法得知事情的全部。

    “你放不下她,是因為對她有愧?”她舔了舔有點幹涸的唇,終於開口問他。

    梁栩站起來,拿過她的白瓷杯為她加了一杯熱水遞給她,“確切地說,我沒有放不下她。從她嫁給孟沁之開始,我就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了!我學的是法律,後來也漸漸懂得她父親的事法律才有資格公斷,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沒想到後來會遇到小軒這樣的事,我幫她的出發點跟你沒有太大的不同,都是出於朋友間的情誼!”

    “其實你不需要跟我解釋這些的!”

    梁栩搖頭,“以前不解釋,是我太自以為是,結果錯過了最重要的人!現在雖然我很喜歡你吃醋的樣子,但不想看到你所謂的不在意,所以一定要跟你說清楚。我對你沒有秘密,也會一直相信你,以前那樣的事再也不可能發生!”

    承諾不止曾經(1)

    我對你沒有秘密,也會一直相信你,以前那樣的事再也不可能發生!

    梁栩的這句話一直在祝冉冉的腦海裏盤旋,她作了一個夢,很長很長的夢,以前發生在他們之間的很多場景不斷重現,但是聽不到任何的聲音,隻有梁栩說的這句話總是清晰的在耳邊響起。

    她的意識模模糊糊,嘴唇和喉嚨都幹燥得說不出話,想睜眼看看周圍也覺得眼皮似有千斤重,怎麽也睜不開鬮。

    就這樣在夢境中浮浮沉沉了好久,直到感覺唇突然被壓住,接著有一股清泉注入口中滑入喉嚨,祝冉冉才稍微有了力氣睜開眼睛。

    梁栩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剛把杯子放到桌上,扯了紙巾要為她擦去嘴角的水漬,正好對上她疲憊的眼睛。

    “你醒了?頭疼嗎?還有哪裏覺得難受?”

    祝冉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溫度燙手,啞聲問道:“我發燒了?”

    “嗯!還不止,你現在能起得了身嗎?我要送你去醫院?”

    祝冉冉不解,看了看周圍,沒看到甜甜,於是問他:“有這麽嚴重

    嗎?甜甜呢?哦”

    梁栩為她披了一件外套,擔憂地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道:“你半夜就開始發燒了,早上甜甜叫不醒你嚇得都快哭了!你不止是在發燒,身上和臉上都在起紅疹,我怕會傳染給甜甜,一大早就讓李嫂送她去我媽那兒了!”

    “什麽?”祝冉冉一聽,驚得從床上坐直了身子。

    “你別擔心!寶寶的東西我都收拾好了,李嫂跟著會照顧好她的!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絕對不會有人把甜甜帶走!我媽隻是暫時照顧甜甜!”梁栩知道她的顧慮,環住她的肩膀安慰她。

    “我應該隻是著涼才會發燒,怎麽會……甜甜昨晚跟我睡的,要不要也去醫院?”祝冉冉現在反而擔心孩子的身體。

    “冉冉,你別怕!你小時候有沒有得過水痘?”

    祝冉冉有點茫然地搖頭,她小時候身體很好,同齡人得的一些小兒傳染病她反而沒有得過,難道她現在發的是水痘?

    她知道這種病大人一旦發病會比小孩更加危險,傳染力也更強,不由更加擔心起來。

    “沒事,別怕!我送你去醫院,看醫生怎麽說!”梁栩把她攬入懷中,輕聲安慰,他的手輕拍著她的肩頭,下顎貼著她的發旋,心疼地歎了口氣。

    他早晨六點鍾就一直在這裏守著她,看著她白皙的小臉因為發燒而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唿吸像是沉重的喘息,她意識雖然模糊,眉頭卻緊蹙著,似乎很不舒服,在夢中也睡得極不安穩。

    她嘴唇都燒得起泡,喝不了水,他就含了溫水用嘴度給她喝,甚至還煲上了粥,想等她醒來的時候喂她一點。可他很快發現她不是單純的發燒,於是趕緊送走了甜甜,獨自留下來照顧她。

    他沒想過傳染不傳染的問題,反正無論如何他絕對不會再丟下她了!

    梁栩給祝冉冉裹了一件厚實的風衣,抵禦已經有些涼意的秋風,扶著她坐進車子送她去醫院。

    今天剛好是個周末,醫院沒有往日忙碌,祝冉冉坐在門診的候診區,也許是因為生病,藏在風衣裏的身軀顯得更清瘦了幾分。她拉住領口,有些疲倦地想找個支撐點依靠,最終卻隻能微微後仰將頭抵在冰冷的瓷磚上。

    剛掛號迴來的梁栩坐到她身邊,籠住她的肩頭道:“很快就到你了,累的話靠在我肩上休息一會兒!”

    “甜甜會不會有事?我想打電話給她,你讓梁伯母也送她到醫院來好不好?”

    祝冉冉難得柔順地靠在他肩頭,心心念念全是孩子的健康。

    梁栩攥緊了手中的電話,想了想,撥通了號碼,說了兩句就把電話遞給她:“甜甜在聽,你跟她說幾句話!”

    祝冉冉像被重新注入了活力,捧著手機跟甜甜通話,問她有沒有發燒不舒服,身上有沒有發疹。

    梁栩抱著她,注視著診室前滾動的電子叫號屏。上迴她貧血暈眩都不曾見她這樣緊張過,今天完全是因為擔心傳染給孩子吧!她是為了他才生病,病倒了卻還是記掛著孩子,都不心疼自己的身體。

    可他心裏卻滿滿地都是她,她不懂得心疼,就讓他來嗬護她、照顧她!

    診斷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他們猜得沒錯,祝冉冉是感染了水痘病毒,症狀比嬰幼兒要嚴重,醫生建議在醫院住院觀察兩天,輸液治療。

    由於現在的嬰幼兒疫苗都已經包括了水痘疫苗,所以甜甜感染的幾率極低,她可以不用擔心了。

    反倒是梁栩,堅持要留下來陪她住院、照顧她。

    “你迴去吧,這種病有傳染性的!”

    梁栩隻是笑笑,“我小時候得過了!醫生也說,得過一次就是終身免疫。”

    祝冉冉有點懷疑地看著他。

    梁栩摸了摸她依然高熱的額頭,“你不信?反正已經接觸過了,就算真的要得也沒辦法!甜甜現在有人照顧,可是你沒有!讓我就這樣丟下你迴家去,我也不放心!”

    “可是甜甜這幾天……”

    “李嫂和我爸媽會好好照顧她!你相信我,等你病好了,我馬上就接她迴來!”

    祝冉冉點頭,也沒有過多的精力跟他爭執,一挨到病床的枕頭就沉沉睡去。

    承諾不止曾經(2)

    高熱慢慢褪去,祝冉冉沒有剛發燒的時候那麽難受了,精神稍稍好了一些。

    負責她病床的護士她也認得,打針的時候便跟她聊了幾句。

    “你老公對你很好啊,一直寸步不離地陪著你!”

    祝冉冉一愣,轉念才想起入院的表格上填了她的婚姻狀況,所以人家很自然地就聯想到梁栩和她的關係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們倆的關係又豈是外人看到的那麽恩愛平常?

    “他人呢?”說到寸步不離,她從醒來就沒有看到他的人了。

    “去給你準備晚飯了吧!看他酷酷的好像不太愛說話,但還

    專門去問了值班醫生適合你調養的和忌口的食物!你們結婚多久了,感情還這麽好?鬮”

    祝冉冉苦笑了一下,含糊地迴答:“不久。”

    三年,跟天長地久比起來真的不算久,甚至可以說很短,但他們所經曆的卻是想要相守一世的尋常夫妻永遠也不會想經曆的一切!

    “這病沒有什麽特效藥,你多休息,吃得營養一些,很快就會好的!注意監測體溫,要是又發高燒不退,就趕緊告訴我們啊!”

    年輕的護士同事交代了幾句就帶上房門走了出去。

    大概是發燒發太久的緣故,祝冉冉坐在床上覺得有點口渴,熱水瓶裏的熱水也剛好用完了,於是幹脆下床,想到自動販售機去買瓶水。

    醫院此刻正是往病房送飯的時間,陣陣飯香竟讓她覺得很餓。從早晨昏昏沉沉睡到現在,她幾乎沒有進過食,隻是喝了幾口熱水,打了些營養針,胃裏早就空了哦。

    她不知道梁栩要什麽時候才能迴來,怕胃裏餓得太久又發胃病,想順便買包餅幹充饑。

    站在販售機麵前,祝冉冉在口袋裏摸了摸,才發覺出來的時候換了外套,沒有帶錢包,隻有一點點零錢。買了水,再投了兩個硬幣進去,剩下的零鈔怎麽算都不夠了。

    她有些窘迫,又撒氣似的拍了拍機器,對著那包不起眼的餅幹歎了口氣。

    清脆的口哨聲響起,修長幹淨的大手將硬幣塞入投幣口,彎身拿起滑落的餅幹遞給她,帶了幾分戲謔地說:“你就吃這個?”

    “子琦?”祝冉冉驚喜地看著眼前頎長的身影,“你怎麽會在這裏?”

    蘇子琦本來隻是帶著慣常的輕笑,看清她的臉之後卻大笑出聲,讓祝冉冉很是不解,摸著臉頰說:“怎麽了?什麽事這麽好笑?”

    他好不容易止住笑,眸光裏流轉著調侃,“我跟你還真是有緣,我起疹子,你也起疹子,你不會剛好也跟我一樣是對百合花花粉過敏吧?”

    經他這麽一說,她才發現他臉上果然也有很多紅疹,比她的要密集,成片的出現,連鼻尖也有,使得平時俊秀的臉龐和一雙桃花眼看起來有些滑稽。

    “不是,我是出水痘!”

    祝冉冉一本正經的表情和迴答又把蘇子琦給逗笑了,他搖了搖頭道:“你都做人家媽媽了,還得這種小孩子得的病?”

    祝冉冉也意識到自己好像太嚴肅死板了一點,怎麽跟過去的自己一點

    也不像?莫非跟一個人相處的時間長了,也會潛移默化地受他影響?

    “在想什麽?你還沒吃飯?”

    “啊,不是,就覺得被你調侃很不甘心,想著怎麽迴擊!”祝冉冉也放鬆下來,跟他開起玩笑。

    “很簡單啊,碰我一下,把病毒傳染給我就好!”

    祝冉冉一聽怔住了,連忙往後退開,謹慎地說:“你沒得過的話真的要離我遠一些,這病成人得了很危險!”

    蘇子琦又笑起來,朝著她走近了幾步,眨了眨眼,“跟你開玩笑的,什麽水痘、腮腺炎、猩紅熱,我上小學之前就全得過了,哪裏像你發育得晚!”

    “你!”祝冉冉嗔怒地用手中地水瓶拍他,笑鬧間不覺紅了臉。

    蘇子琦看著她的笑臉心頭一震,擋下她的攻擊,認真地問:“當真還沒吃飯?沒人照顧你嗎?”

    祝冉冉搖搖頭,又不知該怎麽說,索性垂眸不語。

    蘇子琦大概明白了,也不多問,反而笑著問她:“你住哪間病房?我就住拐角這一間,沒事可以來擾下你!”

    “就這裏過去第三間!我也許就住兩三天,結了痂就可以出院了。你呢?很嚴重嗎?”

    “剛入院的時候是很嚴重,唿吸都成問題,不過現在沒什麽大礙了,我就是想多休養幾天不去上班,誰讓害我住院的是合夥人呢!”

    本來他就對百合花粉過敏,他們最嫵媚漂亮的合夥人安娜姐還從老公那兒不知抱了一把什麽高級進口百合,害得他在辦公室糗大了。

    “對了,你先迴病房,我去拿點東西就來看你!”蘇子琦推了推祝冉冉,又想起什麽似的迴頭盯著她手中的餅幹說,“你可千萬別吃這個啊!等著我來!”

    祝冉冉好笑地看著他故作神秘,握緊了手中的水和餅幹走迴病房。

    梁栩還沒迴來,她心頭輕輕一空,說不上來那種感覺是什麽。感情的慣性真的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她不想依賴他,也的確不再將他看作可以依靠的對象,可是他給了承諾,說要陪著她、照顧她,她竟然也就隨他去了。

    承諾不止曾經(3)

    他沒有及時趕迴來,她還覺得有些失落。想起剛剛人家說他們感情好,莫不是她也因此而有了期待。

    “又在想什麽?餓暈了?”

    蘇子琦噙著笑,張開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祝冉冉笑著抬眼看他,見他把一個淡黃色的保

    溫桶放在桌上,好奇地問:“這是什麽?”

    “鮑魚粥!你不是沒吃飯嗎?嚐嚐這個,味道一級棒!”蘇子琦打開保溫蓋,把粥舀出來,濃鬱的鮮香頓時溢滿整個病房。

    “真的好香啊!是你家人為你煲的?”

    說到家人,祝冉冉有一瞬間的黯然。大概生病的時候特別脆弱,總覺得有家人愛人陪伴是件很幸福的事,她現在卻可以說是孑然一身。

    蘇子琦輕扯唇角,“我家人可沒這麽好的廚藝,就算要煲粥也肯定是傭人煲的!這是我師父的手藝,你快嚐嚐!鬮”

    祝冉冉猶豫地從他手中接過熱騰騰的粥碗,鮮香的味道讓她空置很久的胃不爭氣地咕嚕個不停,可她還是忍不住問:“既然是你師父煲給你吃的,我要是吃了,你怎麽辦?”

    “你先吃嘛,有這麽多,我一個人也吃不了啊!”

    蘇子琦把勺子塞到她手裏,目中含笑,滿懷期盼地看著她。

    盛情難卻,祝冉冉舀了一勺吹涼放入口中,綿軟的米粒和著鮑魚和蔬菜的鮮美化開,的確是可以媲美酒店大廚出品的佳肴。

    “很好吃啊,謝謝你!沒想到你師父有這麽好的廚藝!”她想到上次舞會時靜書姐身邊的那個男人,沉穩、俊朗、有一點點冷峻,看得出是事業有成的精英人士,但沒想到在生活中也是這樣溫情的男人。

    靜書姐真的好幸福哦。

    “好吃吧?可惜我吃不了!”蘇子琦把手枕在腦後,無奈地笑道,“我師母說要燉點好的給我補補,結果我師父就燉了這份鮑魚粥!海鮮是發物,我正在過敏不能吃的,他明擺著故意整我!”

    祝冉冉“噗哧”一笑,“人家是關心你啊,到了你這就全成了驢肝肺!他有什麽理由要整你,你是他徒弟呀!”

    “因為我還是他情敵!你見過靜書的,她又漂亮又溫柔,是男人都會喜歡她那樣的女人!”他也不叫師母了,半開玩笑地說著。

    “淨瞎說!”祝冉冉又吃了一口鮑魚粥,沒好氣地嗔他。

    蘇子琦斂了笑,俯身帶了幾分認真地問她:“說真的,你覺得那樣的傷害可以被原諒嗎?”

    “什麽?”

    “一個男人,不愛一個女人的時候就對她冷言冷語、不聞不問,不認同他們的婚姻,也不願孕育共同的孩子,甚至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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