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景荃過來的時候,姚遠正在給他的學生們開會。


    學習的日子不短了,得劃分部門,讓大家出去鍛煉鍛煉了。


    首先,就是市場調研部,三個男的一個女的,女的負責在本市範圍內調研。


    全市有多少服裝商店,各商店都有什麽款式的服裝?顧客流量,大致銷售數量,什麽樣的款式賣的好?有什麽新款式等等,要製作商業地圖,具體調研數據,要在調研報告裏分門別類列出來。


    兩外三個男的,則去周邊和省城,去完成同樣的調研工作。


    接著就是業務拓展部,直接去外地發展加盟店,一個城市一個城市的來,尋找目標,針對目標策劃廣告形式,拜訪主要攻堅對象。


    廖景荃找到公司新的駐地的時候,姚遠正唾沫星子亂飛地說的起勁呢,看著廖景荃來了,就讓他先到自己辦公室裏坐坐,他白話完了,馬上就過去。


    一個女孩負責接待廖氏父女。那個時候,沒有飲水機,隻能自己用電熱壺,打了自來水過來,燒開了泡茶。


    自來水泡茶,茶裏就有股鐵鏽味,再好的茶葉也白瞎了。


    可廖景荃也知道,內陸就這個條件,燒開了水喝了不拉肚子就不錯,想窮講究,門兒也沒有。


    就算迴到酒店,他們也得喝這種水不是?酒店裏還不見得就是真給燒開了的水呢。


    不過這迴廖程程學乖了,直接帶著玻璃瓶的可口可樂,這東西市麵上已經有賣的了。


    足足等了有一個多小時,姚遠這才急三火四地趕過來,進門就抱歉說:“讓舅舅和表妹久等了,今天事兒有點多,不忙完了大家沒事做,白拿我一天工資不是?”


    廖景荃還就是喜歡姚遠這股子勁兒,踏實實幹,還不乏風趣幽默,苦中作樂,像極了他年青的時候。


    他就說:“大廈你不用客氣。我知道你忙,我們也沒有什麽事,在這裏等你就好。晚上我請客,咱們還是一家人都叫上,大家好好聚一下。”


    姚遠就客氣說:“你看舅舅你說的,到了我這一畝三分地上,怎麽能叫你破費呢?”


    心裏卻在想,你還沒什麽事兒,騙鬼呢?恐怕這時候,你心裏早急的火急火燎的了吧?


    果然,廖景荃待姚遠坐下來,就立刻說:“怎麽樣,舅舅夠意思吧?沒等你把樽給舅舅,舅舅就把你要的設備都給你弄來了,而且,全給你弄到廠裏裝上了。”


    姚遠就陪著笑說:“舅舅是個言而有信的商人,外甥佩服。”


    廖景荃就問:“那,舅舅要的東西,大廈你給舅舅帶過來沒有啊?”


    姚遠說:“這東西太眨眼,我沒有私家車,可不敢帶著到處亂跑,還在我家裏放著呢。”


    廖景荃說:“那好,大廈你現在要是沒什麽事,就和舅舅一起迴去一趟,咱們把東西取過來。舅舅是租車過來的,不會被別人看到。”


    姚遠就猶豫一下說:“舅舅,你可知道,這種東西,國家是嚴禁外流的,抓住了可不得了!”


    廖景荃看看屋裏沒外人,就悄聲說:“舅舅哪裏不知道,這個幹係重大?可是舅舅也是沒辦法。我就實話告訴你吧,自你姥爺沒了以後,廖家的生意就一分兩半,各有我和你大舅繼承打理。


    可是你搞商業,你也知道,這生意都是互相牽扯,相互關聯,又怎麽可以人為分開呢?


    你大舅這個人吧,說實話沒多少商業頭腦,不適合做生意。這些年,都是我在照管廖家的生意,他白拿分紅。


    其實這樣也不錯,他不用出力氣,也不用操心,整天遊山玩水就有錢賺,多好的事情啊?


    可你大舅偏偏不幹。這個人,沒本事管生意,可貪戀權力,處處都想說了算。


    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他如果真有能力,我還巴不得把生意都交給他,我坐等拿錢呢!可他不是偏偏沒這個本事嗎?


    特別是這幾年孩子們都大了以後,他唯恐我向著自己的孩子,在公司裏到處安插他的人,讓我做事處處受製。好多生意,就這麽著給攪和黃了。唉,真是拿他沒辦法!”


    說到這裏,廖景荃就停住了。


    姚遠就有些奇怪問:“舅舅啊,你說的這些,跟那個樽有啥關係呢?”


    廖景荃說:“當然有關係啦。你姥爺是個聰明絕頂的人,你媽就像極了他。他已經料到,在他走後,我們弟兄會因為生意鬧矛盾。


    所以呀,他才會把那個傳家寶留給你媽。


    那個東西,可不僅僅是傳家寶啊。你姥爺還有遺言,將來誰先找到這個東西,誰就是他的繼承人。財產可以按股份平分,但是誰擁有它,誰就有公司管理決定權!


    要是我有這個東西,我就可以不理會你大舅的那些胡亂安排,安插親信的行為,他就不敢怎麽樣了。”


    說到這裏,不由就又歎息一聲,許久才說:“其實啊,你姥爺還是怕我們兄弟不來找你媽,才故意如此安排。


    他這樣安排,我們兄弟就隻好拚命來找你媽啦。


    而且,如果找到你媽,你媽還活著,又願意跟我們出去。那麽,真正擁有這個東西的,就不是我們兄弟,而是你媽。


    你姥爺最大的願望,還是要讓你媽把家族的產業掌握起來,那樣他才算真正放心呀!”


    說到這裏,就又歎息一聲說:“可惜呀,你媽英年早逝。要不然,我們弟兄,都會聽她的,也信服她,就不會鬧矛盾,影響生意呀!”


    姚遠就笑笑說:“就是我媽活著,她也不會跟著你出去。她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負,這輩子就算受了委屈,恐怕也是不會改變的。”


    廖景荃點點頭說:“這個我知道。可是,她會在我們弟兄二人之間,選擇一個主管家族事務的人出來。我相信,她一定會選擇我,我們對她的話,都會像對父親的話一樣,嚴格遵守的。到時候,她把那東西傳給我,我就名正言順了呀。”


    姚遠這下就明白了,原來這個東西果然有其他的作用,怪不得廖景荃勢在必得。


    待廖景荃說完了,他就點點頭,接著就問:“可是,舅舅。我媽不在了呀,你說的這些,我也沒地方去證實。你說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萬一大舅那邊再過來找我,你讓我怎麽迴答呢?”


    廖景荃聽姚遠這麽說,就有些著急說:“大廈,我告訴你,我說的這些,一點假的都沒有,我可以對天發誓的!


    再說了,你姥爺有遺言,誰先找到誰就可以擁有,這個可是千真萬確。這是我先找到的,我當然就應該擁有啦。


    再說,大廈,你可是答應舅舅的。舅舅履行了諾言,你不可以食言而肥哦?”


    姚遠就笑了說:“舅舅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怎麽可以反悔呢?”話題一轉又說,“我是擔心舅舅你呀。你往外帶這個國家嚴禁外流的東西,萬一被發現,會被抓的呀。”


    廖景荃就說:“大廈你放心吧,舅舅已經找到了穩妥的辦法,不會有閃失的。”


    話到這裏,姚遠就不好說什麽了,他就站起身來說:“那好吧,咱們就去我那裏,我把東西交給你。”


    廖景荃這才把一顆心放到肚子裏,長長出一口氣,跟著姚遠迴家了。


    可是,到了家裏,姚遠的態度就變了。


    他讓廖景荃父女坐在裏屋的沙發上,自己也坐下,不緊不慢說:“舅舅,你不了解中國警察的厲害。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能讓你冒這個險才好。


    所以,在你走了之後,我已經以你的名義,把那個東西,捐給國家了。”


    “什麽?”廖景荃這下坐不住了,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急的脖子都紅了,結巴著說,“大廈,你,你怎麽可以這樣做呢?這可關係著我們廖家幾十口人的切身利益呀!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實實在在的好孩子,才不和你玩心眼,先把你要的設備給你買齊送過來,讓你用上。


    想不到,你,你竟然這麽對待舅舅,你,你對得起我對你的信任嗎?”


    姚遠倒一點不著急,四平八穩坐在沙發上,對廖景荃說:“舅舅,你別著急,你聽我說。我說完了,你覺得不對,你再說我,好不好?”


    廖景荃滿臉失望,一屁股坐下,抱著腦袋,一聲不吭。


    倒是廖程程,一個勁看著她爹傻笑,那意思,是你玩一輩子鷹,自己托大,這下讓小鷹給啄了眼了吧?


    姚遠也不搭理廖程程,坐在那裏,慢慢說:“舅舅,如果這個東西,果真就像舅舅說的這樣,是廖家權力的象征。那麽,我覺得,我代你捐給國家,還是做對了。”


    廖景荃就抬起頭來,有些怨恨地看著姚遠:“你還做對了?你把這東西捐了,我怎麽迴去和大哥說,我已經找到了它?大哥肯聽我空口白牙胡咧咧嗎?”


    姚遠就站起來,從書櫥裏拿出一個獎狀似的東西,放在廖景荃前麵的茶幾上。


    然後他說:“舅舅你看,這是捐獻證書,捐獻人這個地方,還空著沒有簽字。隻要你簽了字,就證明是你捐給國家的。


    你既然捐給國家了,國家才會給你發這個捐獻證明。這個證明,不就可以說明,你已經找到了這個東西嗎?那你不就擁有了廖家公司的管理權了嗎?”


    廖景荃這個氣。你問我了嗎你,你就隨便給我做主?你知道我們家老二是個什麽東西嗎?有實物他都不見得承認,甚至會找幾個什麽假專家來證明這東西是我仿造的贗品。你把它給捐了,讓我拿這麽張破紙迴去,老二要是相信,那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呢!


    你這也太孩子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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