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奶奶歎了口氣說:“走吧,先進屋。”


    剛一進屋,白奶奶就把目光轉向我問:“鵬鵬,這個人你認識嗎?”


    我搖頭說:“我不認識,但是他好像認識我,知道我姓高。”


    白奶奶就低著頭沉思了起來,我等的都覺得她不會再問我了,才又聽到她說:“他把你帶到香房做什麽?”


    我如實說:“他讓咱們把房子修起來,說燒了可惜了。”


    白奶奶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這次我真的沒等到她再問話,站的自己又餓又累,肚子開始“咕咕”的叫。


    白小紅看了我一眼說:“都忘了你要吃飯,等會兒我出去給你找些吃的。”


    說著就要出去,卻又被白奶奶叫了迴來說:“這時候不能出去,再忍一忍吧,如果能扛到明天就盡量扛著。”


    我想著自己幾乎一天都沒怎麽吃飯,現在還要扛到明天早上,頓時就覺得全身無力,卻也無可奈何。


    天色漸漸暗來以後,白奶奶意外地叫上白家兄弟開始修理那間觀香房,甚至砍了桃園裏的幾棵桃樹削成櫞子,又蓋上枝葉,最後把西邊院子裏原來不怎麽用的一間柴房拆了,瓦就直接挪了過去,雖然是蓋好了,但是比之原來的房子還是看出了很是遷就,尤其是上麵為了防雨,臨時搭了一塊大的塑料布,更是顯的不倫不類的。


    一應東西又都連夜挪了迴來,香房裏也重新燃起了香炷。


    我看白奶奶這麽重視唐姓老人的話,一直想著她會問我我們之間說了什麽,但是又沒等到,我也不想主動去向她匯報這些東西。


    但是自己對這個也姓唐的人卻有很多迷惑,他似乎是非常熟悉我們村的情況,至少對青離家是比較熟悉的,這在他的話裏就可以聽得出來,青離家在我們村一共住了也沒幾年,就一家慘死,別說外麵的人就是本村,除了像我媽那樣的老人還知道一些,別人離他們遠的都不太記得了。


    而這個老人一跟我說話就問起了青離的情況,並且知道他們是逃難來的,便有些奇怪了。


    左思右想也弄不清楚答案,就拿出手機想給我媽打個電話,本來也覺得好像很久很久沒跟他們聯係了,拔出號碼的時候竟然提醒我不在服務區。


    一時沒想那麽多,就往屋門外麵走,心裏想著可能是屋裏信號不好的原因。


    但是出了屋門仍然不行,就開始往桃園外麵走,前腳剛出了籬笆門,就突然像被人一把拽了出去,因為出來的時候手甩到了門口的鐵藜蒺上,頓時覺得鑽心的疼,而且明顯感覺有血流了出來。


    出了門人卻並未停來,被拉著一直往東南方向走,速度快的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雙手四處抓卻什麽也撈不住。


    也就一眨間的時間,就到了省道上,而且借著路邊的燈光看到停來的地點正是唐金山出車禍的地方。


    心裏正駭異,卻看到一個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我麵前,身形與午在桃園外叫我的女人相似。


    她眼神冰冷,看著我的時候像是要用眼睛把我吃了一樣。


    我壯著膽子問她:“你是誰?”


    她冷冷地哼了一聲才說:“劉欣兒。”


    我再次看她,無論是年齡還是性格都與我小時候見過的劉欣兒不同,所以隻能認為他們隻是同名而已。


    但是劉欣兒卻說:“我是大明和青離的孩子劉欣兒,不是同名。”


    我張著嘴看她,她仍然一臉的冷笑,笑容裏摻雜著一些冷酷的東西。


    我小心地說:“就算你是她,你父母也不是我殺的,你抓我來幹什麽?”


    劉欣兒又笑開了,笑容越來越滲人,臉皮都像粘上去一樣皺在一起。等她慢慢笑完了才盯著我說:“把貓靈石給我。”


    我一時弄不清楚她要這個幹什麽,隻是她卻好像突然就沒了耐心,一個搶步就到了我跟前,並且已經伸手要去我口袋裏拿那兩塊石頭。


    我往後一躲,卻撞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同時那個人也伸手擋了劉欣兒,使她並未真的抓住我。


    兩個人疆持著,我站在中間,扭臉看跟劉欣兒交手的人,竟然也是午來過桃園的人,是唐老先生。


    他的麵色也是冰冷的,跟劉欣兒不相上。


    大概是劉欣兒並不認識他,厲聲說:“你是誰,滾開。”


    唐老先生捏著她的手並未鬆開,而是說:“放他走吧,這件事跟他沒有關係。”


    劉欣兒冷著聲音說:“放不放他不是你說了算。”說這話的時候,人已經飛了起來,不知道用的是什麽東西朝著我們撒了一把,我嗆了一鼻子,覺得唿吸子就像要停了一樣難受。


    唐老先生卻像沒事一樣,趁著劉欣兒飛起的時候,帶著我朝原路返迴。


    我迴頭去看劉欣兒,原來我們站著的地方什麽也沒有。


    唐老先生沒有把我送到北村桃園,而是帶到了我們家。


    一路上我們兩人都沒有說話,而他卻準確無誤地把我送到了家門口,放之後說:“進去休息吧。”


    我忙叫住他問:“你到底是誰啊?”


    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用我們家鄉的話說:“我也是住在這裏的人,不過是好多年前出門了,你不用怕,我不會害你哩。”


    我問他:“你是不是唐家的人?”


    他正走的腳步停了,但是沒有迴頭,也沒有再迴答我就消失在夜幕裏。


    我沒有進門,看看手機上的時間還早,就直接往大成叔家裏去。


    他們家也還都沒有休息,大成嬸子正在給他兒子準備上學去要帶的東西,看到我進去,忙讓到屋裏說:“鵬鵬,你這幾天忙的都找不著人,到底弄啥去了?”


    我答應著說:“去北村了,桃園裏有點事,我去幫個忙。”


    大成嬸子就指著她兒子說:“你看看你鵬鵬哥,人家跟你這麽大點的時候啥事都自己弄了,你說你都十幾歲了,說起來是上個寄宿學校,能把衣服攢兩星期不洗,你髒死算了。”


    我那小堂弟樂嗬嗬地看著電視,對***這些嘮叨根本都沒在意,或者連聽也沒聽到。


    大成叔坐在一邊說:“這可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你們堂兄弟裏,還就是峰峰跟你好點。”


    我謙虛著說:“他們還小,長大了準比我們都強,我們倆小哩時候,我媽還不是滿街攆著打嗎?”


    大成叔就笑著說:“你說這一點不假,你爸媽那暴脾氣,打你們兩個跟不是親生的一樣。”


    拉了幾句閑話,大成叔便問我說:“你這時候來是有事吧,走,跟我去裏屋說去。”


    我跟著他去了他們客廳一側的睡房裏,大成叔讓我坐在床頭的一張小椅子上,他自己就坐在床沿上說:“啥事,鵬鵬,你說。”


    我稍微壓了一點聲音問:“咱們村唐金山家是不是有老一輩的人在外麵呢?”


    大成叔皺著眉頭想了想說:“木聽說有啊,唐金山的爹老早就死了,死的時候我都還去看了埋人,他娘是淹死裏,那時候好像都有你了,接著就是他們弟兄幾個,沒聽說誰出去的,就是這一兩年來可能在村裏住著怕才有去外地打工的。”


    我再問他:“那他們近門的有木有,比如唐金山的堂兄弟或者堂叔伯之類?”


    大成叔又是好一頓想,最後搖搖頭說:“還真是木有,唐家其實戶也不算大,就是到了唐金山這代,他娘一迴生了這麽多兒子,成了一霸,至於別的堂叔伯也木有幾個,我這記性算好的,反正記著是木有,你要是那個,我明兒再給你問問上了年紀哩人。”


    說完又迴來問我:“你這會兒問這個弄啥哩?”


    我隻能敷衍他說:“木啥事,這不是唐金山也出了車禍了嗎?聽說明天就三天在埋了,這村裏到處說的熱鬧,連外村都著了,說是不是他們家得罪了啥神仙。”


    大成叔從桌子上拿了根煙在手裏捏著說:“要說得罪神仙,那誰也不著,不過唐家以前確實也幹了不少壞事,不定是別人尋仇來了也不好說。”


    說完又問我說:“我聽說那天早上你去趕集還看到唐金山被撞了,到底是咋迴事的?”


    我把那天早上的事大概說了,當然沒說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


    大成叔聽完就歎著氣說:“也真是怪了,他們家就算是得罪了誰,這兩年死的人也夠多了,聽著都滲人,這是多大的仇呀。”


    我原來以為是唐金山是白家害死的,但是後來他們說不是,可是唐金山死的那天就確實怪異,誰也弄不清楚他到底還得罪了誰,非要這樣子死。


    大成叔坐了一會兒,突然問我說:“他死的地方在哪裏?”


    我把大概位置給他描述了,他猛地一拍大腿說:“說不定他就是得罪了那個貓精。”


    我問他怎麽迴事。


    大馬叔瞪著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想起來那時候咱村那個外來戶大明,當時出車禍的時候好像就是在那個地段,被撞的也挺慘的。”


    我不解地問:“這跟什麽貓精有什麽關係?”


    大成叔說:“那貓精就是大明家養的呀。”


    這個關係我懂,可是我心裏早已經把白家撇除在外,所以大成叔一開始說的時候,我根本沒往那上麵想。


    當然現在也已經不相信就是白小紅幹的的,於是問他說:“會不會是那個地方總是出車禍,在找替死鬼?”


    大叔幹愣了一會兒說:“他娘的,說的打冷顫,太滲人了,誰知道哩,那個地方確實不太平,這些年也出了不少車禍,死的人都算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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