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紫迴到了自己的小屋,躺在床上,想著洗手間裏發生的事,夜很深了,一直不敢睡。她不停地和自己說不怕,但還是感覺恐懼,又有些蹊蹺,她終於安靜下來了。剛有了點睡意,就迷迷糊糊地看見齊亦平穿過反鎖的門,從門外走進來。

    齊亦渾身僵直,眼睛閉著,眼角滲出了暗褐色的血,他伸出兩隻血手,向羅抓過來。羅紫睜大了眼睛,一直往床角退縮,看著齊亦平的手離她越來越近,血滴到了她的床上,一片片殷紅快要把她吞沒了。

    “羅紫,和我走吧,我好寂寞呀!你不能和亦宣在一起,你要死,要陪著我,嘿嘿……”齊亦平笑得很滲人,血淋淋的手快要抓住她了。

    羅紫嚇得頭皮發麻,她感覺就要暈過去了,她縮在牆角,已經無路可退了。出於本能,拿起床上的枕頭和抱枕扔了過去,她扔的東西穿透了齊亦平的身體。

    看到羅紫嚇得這麽狼狽,齊亦平陰笑了幾聲,向她撲過去,“羅紫,來吧!這就是你和亦宣在一起的報應,這是你前世壞人婚姻的報應,來吧!”

    床上再無它物,羅紫順手抓起《金剛經》向齊亦平扔過去。刹時,一道金光閃過,齊亦平化做一陣輕煙,消失不見了。

    齊亦平消失了,羅紫癱在床上,渾身抖得更厲害了,這會兒比剛才更讓她怕。

    “亦宣,我好害怕,”羅紫愣了好半天才下了床,揀起《金剛經》,又蜷著身子窩在床上。她把經書放在胸口旁想:齊亦平好象很怕這本《金剛經》。

    特護病房裏,齊芳玲使勁揮動著雙手,想抓住什麽,眼角滲出了淚。

    “亦平,亦平,你迴來……”

    被沈亦宣叫醒以後,齊芳玲問兒子:“亦宣,公安局那邊有線索了嗎?你讓他們查羅紫了嗎?你哥說是她害死的,死的不明不白呀!”

    “媽,你行冷靜一下,公安局會給哥哥一個公道的,放心吧!”

    羅紫抱著那本《金鋼經》,一個晚上也沒合眼,天一亮,她就去醫院了。

    “這幾天,我媽一閉上眼就看見哥哥,說是你害死的,真是奇怪。”亦宣拉起羅紫的手問:“羅紫,你怕嗎?”

    沈亦宣嘴裏說奇怪,但他眼裏對羅紫的信任,讓人一覽無餘。他是相信羅紫的,那種相信沒有理由,看著他的眼睛,羅紫又一次感動的鼻子發酸。

    “我害怕,亦平死後,我也見到過他,隻是覺得很奇怪,阿姨在夢裏見到他,我好象睜著眼,就能看到他,渾身是血,過後又象做夢。”羅紫講了她昨晚的經曆,抬起頭,看著一臉驚訝的沈亦宣,“我不願意告訴你這些,怕你擔心。”

    “怎麽會呢?我就夢見哥哥一次,他在一片紅霧裏。滿臉是淚。”

    羅紫又想起齊亦平昨晚說的話,問:“亦宣,你信來生前世嗎?”

    “唉!和你,我信。”沈亦宣拉著羅紫的手,“前生來世不重要,我隻要今生。”

    “謝謝你,亦宣,”羅紫站起來說:“我也怕得要死,我覺得是自己在幻想,在嚇自己,可又象真的,亦宣,咱們去三界書齋吧!亦平很怕那本《金剛經》。你哥死前和我說:於晴好象鬼上身,我讓他去三界書齋,我們去那裏問問他們,說不定會有收獲。”

    沈亦宣猶豫了一下,看著羅紫紅腫的眼睛,他答應了。

    沈亦宣和羅紫坐在三界書齋的客廳裏,講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水鈺見到沈亦宣,抽了抽鼻了,急忙拉著扣子躲進了小客廳。

    張道揚和居士兩人對他們說的事情,做了詳細地分析,又給了他們藥丸和經書,把二人送走。

    “居士,剛才他們來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齊亦平懷疑於晴有精神分裂症,後來又說是鬼上身,緊接著就死到了於晴家裏。而且羅紫也說了,於晴和十年前大不一樣,收費已經談好了,我們現在動手嗎?”

    “張道揚,你專業一點好不好?鬼上身和精神分裂症是兩個概念,於晴是這個城市的公眾人物,生活工作壓力,有心理疾病也正常,沒有根據先別說動手。”

    “是呀!揚揚,我們召不到齊亦平的魂,就說明控製他魂的人,早就想到了我們會這麽做,這就說明她有點本事,我們先別打草驚蛇。”清淚遇事非常冷靜。

    “我看這次咱們的麻煩大了,不隻這些。”水鈺和扣子從小客廳出來說。

    “怎麽了?水鈺,我來了朋友你也不招待一下,對我有看法?”

    “沒有,”水鈺知道居士在看她,低著頭說:“我怕那個男人身上的純陽之氣。”

    “鈺姐姐,他隻是普通肉身,我的右眼能看到他。”

    “羅漢真身,”清淚很吃驚,“水鈺,肉身能帶純陽之氣,他是羅漢真身轉世?”

    “難道是淚姐姐說的那個羅漢嗎?是不是能幫他們?”扣子興奮的摩拳擦掌。

    除了扣子表現興奮,其他幾位都沉默了。

    羅紫接到亦宣的電話,她又趕到了醫院,現在她隻能這樣和他了。

    “羅紫,你在這陪陪我媽,公安局那邊讓去一趟,不得已,隻能叫你過來了。”

    “和我別這麽客氣,你去吧!”

    “亦宣,讓她出去,我不想見她。”羅紫一進病房就被齊芳玲趕了出來。

    “媽,您先睡會兒,這幾天一直沒休息好,把這本經書放到枕頭底下。我要去公司,晚一點過來,讓羅紫在這陪您,事情總會弄清楚的。”亦宣走到外廳說:“羅紫,辛苦你了,我媽情緒不好,你別介意,我一會兒就過來。”

    羅紫把亦宣送出去,苦笑了一下,坐在外廳的沙發上,感覺氣氛不對,抬頭看了看,自言自語說:“才七點鍾,外邊怎麽這麽黑了?”

    突然屋裏的燈也變得很暗,忽明忽滅,牆壁四周好象變得紅紅的,一雙血紅的眼睛在羅紫眼前眨來眨去。這幾天,她一直經曆這些奇怪的事情,但她還是很害怕,把《金剛經》緊緊抱在懷裏,睜大眼睛四周看著。

    “啊”是齊芳玲病房裏發出地聲音,羅紫剛站起來想進去,就看見齊亦平從裏麵飄出來,似乎受了重創。

    看見羅紫,齊亦平又伸出血淋淋地手就抓過來,屋裏的燈滅了。

    “來人呀!”羅紫感覺自己好象掉進了冰窖,周圍再也沒有一絲熱氣。她邊喊邊向四周揮動手裏的經書,三界書齋的人告訴她,有《金剛經》在身上,可保她暫時平安。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屋裏的燈亮了,羅紫停下來,定了定神。

    “啊”一身黑衣的於晴就站在她的眼前,眼睛裏的血紅色更深了,她用一種非常陌生的眼神注視著她。“於晴,不,你不是於晴,你是誰?”

    “嘿嘿……”於晴陰陰地笑了起來,陰冷的聲音從她嘴裏傳出來:“你很聰明,知道我不是於晴,想知道我是誰嗎?”

    羅紫怔怔地看著她,不敢出聲。

    “我是被你害死的人,我死得很慘,但你也好不到哪去,因為我詛咒了你。他替你贖了罪,我的詛咒沒用了,所以我要親手殺了你。那本經書隻能救你一時,救不了你一世,你一定要死,想知道我是誰?我讓你看看。”

    於晴不見了,一個年輕女子穿著紅色的喜服,喜服上麵粘滿了血。本來嬌美的麵容被血浸泡了,頭上一個黑色的血洞,血汩汩地往外流。那人撳起蓋著臉的頭發,露出一張蒼白扭曲的臉,“嘿嘿……,看清楚了嗎?”

    羅紫眼前一黑,再也撐不住了,倒在了地上,手裏還緊緊地攥著那本經書。

    “羅紫,你醒醒,”沈亦宣把她輕輕地抱在懷裏,問:“究竟是怎麽迴事?”

    “亦宣,我剛才象在做夢,又象真的,好可怕。”羅紫緊緊抱著沈亦宣的肩膀。

    “不要想了,你太累了,我送你迴家吧,我媽媽今晚睡得很好,謝謝你!”

    羅紫眼前一片模糊,沈亦宣的眼睛也不能讓她安靜了,那是什麽呀?為什麽這麽可怕,那種恐懼來自己心裏,久久也揮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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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更一位三界書齋的人物水鈺的外篇,其實外篇是對正文的最好補棄,尤其是三界書齋的六位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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