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個遠去的淩厲背影,寶柒拳頭微攥。

    丫真橫!

    天地良心,她被弄到這兒來,何其無辜呀?!

    真心的,她有一種想要衝上去砸他一拳,然後狠狠扯著他的領口,大聲質問他,“,¥yu……憑什麽?混蛋,你憑什麽這麽對我呀?”

    咳!

    可是,以上這些都隻能是她的想象。即便有天大的怒氣,她也隻能往肚子裏咽。誰讓她在他的地盤上活著呢?除了任由他捏圓揉扁,還有啥辦法?

    一盆涼水燒到自己心上,她總算壓下自己火燒一般的心情,目光暫別了那一道冷冽挺拔的背影,轉過頭來,咧著嘴笑著望向姚望。

    “哥們兒,走吧,繼續去受苦受難。”

    視線裏帶著研究和審視的情緒,姚望看著她靈動的小臉兒上變幻的情緒,低低笑了笑,一邊兒繼續往前走,一邊兒若有所指地說。

    “其實吧,我蠻佩服你二叔的。”

    佩服他?!

    心裏冷哼,寶柒真想說其實她也挺佩服他的。要說依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好歹見了麵也說句官話套話吧?可是,丫的臭男人是怎麽做的?簡直假得都不行了,表現得跟她多生疏啊?那表情像是壓根兒就像不認識她。誰能猜得到他倆在背地裏其實是對‘狗男女’的關係呢?

    冷梟啊,真玩出領導水平了!

    恨恨地想著,這位吃了癟,受了氣,心態有點兒小扭曲的寶柒姑娘,大概已經全部忘記了,這正是她自己要求冷梟做到的。

    “寶柒?!”看到她在走神兒,姚望好心地提醒。

    “幹嘛!?”語氣不慍地挑起眉頭,她斜著眼睛橫向姚望。一秒後,突然想起來自己沒搭她的話茬,勉強牽了牽唇角,她笑問。

    “哦,對,你佩服他什麽?”

    “公私分明唄!”看著她的表情,了解她的姚望心知肚明,不覺又笑了笑。

    “公私分明?!”

    對此,寶柒完全不信。

    看看她慘痛的經曆就知道,他究竟哪裏有公私分明了?

    “是啊,要不然我就不能在這兒見到你了!”姚望又何嚐不知道,說白了,哪怕他軍事素質再好,射擊能力再優秀,能不能進紅刺,全憑冷梟一句話。

    當時,他不是完全沒有擔心的。

    因為他知道,冷梟其實非常不爽

    他和寶柒之間青梅竹馬的關係。不說其它的,就剛才他瞧著自己時,那簡直堪比情敵的眼神兒就知道了。

    但是,即便如此,即便他再不爽,在這次紅刺特種兵的選拔和考核時,還是沒有假公濟私地擠兌他,趁機刷掉他。而是憑著考核的真實成績,大筆一揮就把他弄給弄到眼皮子底下來膈應他自個兒了。

    這樣的結果,讓他打心眼兒裏開始佩服冷梟。

    要說,在感情上輸給這樣有氣度的男人,值得!

    ……

    ……

    新兵集訓點。

    二百多位新一批被選入紅刺特戰隊的軍人們,裝著紅刺特戰隊統一的數碼迷彩作訓服,整齊劃一的站成了方隊。

    除了寶柒之外,另外還有兩名女軍人,一個短發圓臉兒,長得蠻甜美的。另一個男人味兒十足,要不是胸前的銘牌兒,真看不出來是女的。除此之外,清一色都是男兵,沒有任何人配戴了軍銜。

    因此,看不出來這些人在原部隊的級別和兵種。

    齊刷刷地站在集訓點的大操場上,方隊排列得整齊劃一,看上去特別有力量感。每個戰士的臉上洋溢著歡欣鼓舞的興奮表情,等待著接下來的集訓小隊劃分和部隊首長的講話。這些戰士們,和許許多多有著軍旅和特種兵夢想的軍人一樣——熱血在胸中沸騰著,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今年和往年不同的是,新選入的紅刺特戰隊員們,並沒有直接分配到各大戰隊進行新兵訓練。而是先集訓,集訓三個月後還要進行再次綜合素質考核。

    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人,還得譴送迴原部隊。

    也就是說,今年紅刺挑選兵源的殘酷性和嚴格性,比之往年更甚一籌。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紅刺新換了老大——有著軍中冷血魔王之稱的冷梟。試想一下,如果他要是按照天蠍戰隊的標準來要求這些地方部隊的兵王,再優秀的人到了他眼裏都是個零。

    但是,戰士們還是期待著。

    因為這一天,將是他們前途和未來的開始。

    而寶柒姑娘一直在痛苦著,因為她無法想象,接下來的三個月會有怎樣魔鬼似的訓練。

    擔任這次新兵集訓主教官的上校,是來自天鷹戰隊的大隊長謝銘誠,作為曆屆新兵入隊時的訓練教官,一來他經驗十分豐富,二來他為人忠厚親兵,很容易讓新兵們接受。

    諾大的操場,此

    時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一動不動,大家都在靜靜等待著……

    然而,首長大駕遲遲未到!

    站得腰酸背疼腿抽筋,寶柒的小心肝兒,越來越扭曲了!

    別人不知道,她卻知道那丫就是一個大悶**,又冷血又腹黑的大魔鬼。他故意磨蹭著不來,就是為了整他們在這兒罰站的!

    一遍又一遍,在她暗暗咒罵了無數次之後……

    終於,千唿萬喚始出來的首長同誌到了。

    當他挺拔的身影在幾個人的陪同下出現在集訓點時,原本就寂靜的空間更加安靜了幾分。男人冷著臉,麵上絕對找不出任何情緒,一種霸氣,冷酷,尊貴,孤傲相結合的特殊氣質瞬間震住了全場。

    一眾兵王們,無不被他身上那種不怒而威的凜然氣勢給怔住。

    好吧,寶柒猜測,他原本就是故意的,要給這些來自各大部隊的兵王們一個下馬威。

    “立正——”

    “向右看齊——”

    “向前看——”

    謝銘誠同誌整隊完畢,帶著全場人員一起莊重的敬了個軍禮,“報告首長同誌,紅刺特戰隊新屆新兵集訓應到二百六十八人,實到二百六十八人,請指示!”

    “稍息!”

    一身筆挺的軍裝,映襯著徹骨的冷冽,冷梟麵上無波無浪,甚至都沒有太多的動作,卻無端端地散發出來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淩然殺氣。

    他的聲音,鏗鏘,洪亮,冷冽,卻又充滿了威嚴的節奏感。

    “同誌們,恭喜你們被紅刺選中。我要提醒大家的是:加入紅刺特戰隊,你們身上不會有英雄的光環,享受不到讚美的褒獎,更沒有那麽多想象的激情。有的隻有訓練,訓練,訓練,任務,任務,任務!你們的青春就是汗水,你們的輝煌就是獻出生命!你們考慮好了嗎?”

    “考慮好了!”

    “紅刺的光榮傳統隻有一個——生是紅刺人,死是紅刺魂。”

    “是!生是紅刺人,死是紅刺魂!”

    話音整齊有力,如狼假虎的震撼了操場外嘩嘩的綠樹。而操場上的新屆戰士們,一雙雙眼睛裏,一個個的冒出來熱血的光芒。

    男人的,純男人的熱血。

    報名來參選紅刺特種兵的軍人們,誰又沒有在之前特地去了解過這支特種部隊呢?!又有誰會不知道他就

    是冷梟,來自天蠍戰隊那個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冷梟呢?

    知道,還是要來。

    因為,不管是在鋼筋水泥打造的現代都市,還是在不見人蹤的原始叢林,不管是在黃沙飛舞的荒漠戈壁,還是在陰雨綿綿的熱帶雨林。不管是反恐,反劫持,斬首,解救人質還是特種警衛,雖然他們每天都在和死神打交道,但是——紅刺就象征著軍人的最高榮譽。

    軍人,男人,要的就是熱血,忠誠,還有堅韌不拔的意誌。

    無懼於死亡,無懼於毀滅。

    當然,上述是姚望之流所想。而被莫名其妙特招入伍的寶柒同誌,在這之前真心沒有過那麽多光榮而偉大的夢想。她以前的夢想簡單得爆繃——餓不著,渴不著,冷不著,傷心不著,就萬事如意。

    現在而今,在這群男人們震天而起的雄性升騰的呐喊聲裏,她不得不承認,自個兒少得可憐的熱血像是不知不覺被勾了出來。突然之間,就覺得身上那身兒軍裝仿佛是神聖了不少。

    “報告!”這時候,一名新兵戰士突然扯著嗓子說。

    “講!”冷梟示意他出列。

    大概是現場的狼血沸騰感染了他,這名戰士幾乎是熱淚盈眶了,抬步出列,敬軍禮,聲音慷慨激昂:“報告首長同誌,我有個請求。”

    “講!”冷冷的,還是一個字。

    “我,我喜歡紅刺,非常想成為一名紅刺特種兵。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考核不合格,我希望紅刺能夠留下我,我寧願在炊事班裏做飯,或者去喂豬……”

    冷冷睨了他一眼,冷梟沉聲說:“等你打得過養豬的再說!”

    “是!”

    難道養豬的都是武林高手?

    寶柒心裏忖度著,睨了睨那個冷漠的男人,又轉過頭去瞅那個耷拉著頭退迴來的戰士,真心不知道這些哥們兒都中了什麽邪了?好像進不了紅刺,人生就沒有希望了一樣。可是吧,事實就是如此,現在一起參加集訓的新兵戰士是二百多名,誰又能知道集訓結束後,還能剩下多少人呢?

    沒有人再發言了,冷梟銳利冷冽的目光再次掃視了全場,沉聲喝道。

    “謝銘誠!”

    “到!”

    “鳴槍!”

    “是!”

    紅刺還有一個不成文的傳統,每年每屆新兵入伍的時候,都會有一個帶著血腥味兒的祭奠方式——向天鳴

    槍,哀悼紅刺特戰隊為榮譽而死的烈士們。

    砰——砰——砰——

    子彈在寂靜又寬敞的空間裏,劃破空氣而發出來的響聲,震天動地,震得寶柒真想捂住耳朵。然而,下一秒,她的心肝兒還是顫了。不是因為槍聲,而是聽到他說,紅刺特戰隊在此之前,為國捐軀的一共有二百九十五名軍人。

    莊重的軍禮,整齊劃一落下,鳴槍儀式結束。

    沉默了良久,冷梟沒有再講話,目光也沒有望向人群中的寶柒,將手裏的槍拋給了謝銘誠,然後就在幾個人的跟隨下,轉身大步離去了。

    看著他,寶柒心裏繼續憋屈。

    接下來的時候,就由謝銘誠進行誤導了。

    雙手背在身後,他黑沉著臉站在隊伍前,拔高了聲音,幾乎是用呐喊的說:

    “同誌們,紅刺特戰隊是一支光榮的,神秘的,悍勇無畏的武裝力量。希望你們在未來的三個月集訓時間裏,努力,努力,再努力。爭取每個人都能留下來,成為紅刺的新鮮血液,傳承紅刺的精神,創造紅刺的未來,為祖國和人民而戰!”

    “時刻準備著!”激動得,無畏的,個個挺起胸膛,放聲高喝。

    目光一掃麵前的所有戰士,謝銘誠放開嗓門,喉結鼓動:“現在,跟我一起唱軍歌!向前向前向前——預備,唱——”

    “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腳踏著祖國的大地,背負著民族的希望,我們是一支不可戰勝的力量。我們是工農的子弟,我們是人民的武裝,從無畏懼,絕不屈服,英勇戰鬥——”

    軍歌寶柒不會唱,嘴巴嘟囔著,感覺著這些純種軍人們的熱血和青春,眼望著漸漸消失在眼前那抹高大又孤傲的背影,感受著他身上肩負的沉重責任,覺得心裏有什麽情緒在滑動,眼眶有些潮濕。

    輕咳了咳,她提醒自己,出息點兒!

    此時,操場上的她,還是寶柒,卻又不再是以前的寶柒了。

    從此刻開始,她就是一名紅刺特戰隊的軍醫了。即將開始一段漫長又悠遠的軍旅歲月,直到成長為一名真正的軍人。

    ——★——

    冷梟走了。

    接下來,就是主教官謝銘誠同誌的天下了。

    這是寶柒第一次見到謝銘誠。老實說,第一印象就挺好的。

    紅刺的那些男人們,尤其是那些戰隊的隊長,幾乎每個人

    的骨子裏都有一種自帶的狂傲勁兒,絕對是睥睨一切的氣勢。當然,作為軍中王牌,特種部隊中的尖刀,尖刀中的刀尖兒,他們的確有本事牛逼和拽橫。

    然而,就是這位掛著上校軍銜的謝大隊長,是她進了紅刺這幾個小時來看見的最平易近人的一位大官了。

    後來她才知道,其實這位隊長同樣立過戰功無數。而他也是紅刺所有戰隊隊長裏,唯一一個沒有軍中背景上來的大隊長了。

    咳!

    話又說迴來,如果沒有接下來發生的事兒,寶柒這種觀點會持續在整個集訓的三個月。隻不過麽,大約持續了一個小時之後,她就恨不得殺了他!

    “曹智寒、俞平、齊真天、丁樂柳、劉晴、寶柒……白慕軒、曹四格……”

    謝銘誠一直背著手站在方隊旁邊,另外一個姓董的教官則拿著新兵花名冊在高聲點名。點名的目的是將新兵們劃分成了幾個訓練隊,每個隊又都有分班。

    寶柒被分在六大隊五班,大概因為她性別的關係,剛巧和另外兩個女兵分在了同一個班。而且最幸運的是,姚望也和她在分在同班了。

    當從教官嘴裏聽到分班名單時,她陰暗無比的心靈天空裏,猶如突地灑下了一抹溫暖治愈的陽光,真是雀躍得快要不行了。

    不管怎麽說,集訓期間有了姚望在,總歸還是要好點的。

    緣份啊!

    要不然怎麽說,緣份來了擋都擋不住呢?!

    終於分完了班,董教官又給大家講解了一些必須要遵守的規章製度,接下來的活動就正如周益介紹的那樣,今天下午主要的事兒就是帶著他們這群人去參觀部隊。

    “立正,向右轉——齊步走——”

    “一二一……”

    “一二一……”

    口令聲聲,在教官的帶領下,‘紅刺一日遊’開始了。

    一路列隊走去,有一個幹事就在旁邊給他們做著介紹。其中,包括紅刺的文化,紅刺的曆史,紅刺的戰功,紅刺的一切需要他們知道的東西。

    這麽一大群沒有授銜的新兵集合了整隊走起,聲勢還是蠻浩大的。不過,說他們是‘新兵’,其實這些人裏麵,除了少數幾個特長兵和特招兵,並沒有新正的新兵,大多都是從各大部隊裏挑出來的兵王苗子。

    寶柒就是屬於真正新兵那一流,隊列簡直就是受罪,除了軍訓時跟過幾天,啥也不懂。這

    會兒,她跟著大部隊,走著走著,身體就開始斜歪了。

    試想一下,一個整齊的隊伍,一個人歪了是什麽情況?

    不用說,她馬上就暴露了自己。

    一見這情形,離她身邊不遠的謝銘誠趕緊跟上來幾步,大著嗓門兒喊。

    “在搞什麽?好好走,走直線。”

    看到他黑沉沉的臉,寶柒心裏恨恨的,立馬就把剛才對他的好感給拋到了九霄雲外。要知道,她根本就和他們不同好不好?

    嘟囔一下嘴,她不爽地迴答。

    “報告,我不會。”

    她是真的不會,並非因為嬌縱。

    然而,作為主教管的謝銘誠同誌,在這個時候自然是不認識寶柒的。當然更加不會知道她是冷梟的女人,唯一知道的僅僅是新兵名單上的介紹:某國外著名醫學院留學歸來,特招入伍的女軍醫。

    特招兩個字,有的時候代表能力,有的時候還代表了另外一層含義——關係戶,上頭有人。

    再結合女軍醫三個字,很容易就讓他聯想到前不久才犯事兒的卓雲熙,她同樣也是一個特招入伍的女軍醫,結果犯下那種滔天的大事兒。

    因此,狠狠地豎了豎眉頭,他沉聲喝道。

    “不會沒長眼睛?不會看別人走嗎?記住,穿上了軍裝你就是軍人,要注意自己的軍容軍紀。繼續走——”

    說完,不再理會他往前走了,

    擰著眉頭看他,寶柒心裏憋屈得要命了。

    她又沒有當過兵,幹嘛非要用這種對待真規軍人的標準來要求她?怎麽說也得有一個適應的過程不是?

    而且,麵前這個男人,難道他就沒點兒憐香惜玉的想法麽?

    難道沒看到她是女士麽?

    心裏哼了哼,她故意抬腳踢了一下旁邊的草,嘴裏小聲嘰咕了一句。

    “太過份了,什麽鬼地方。”

    原本是極為小聲的抱怨,她壓根兒沒想到,那個變態的謝教官,耳朵就像裝了一個竊聽器一樣,猛地就頓下了腳步,轉過頭來瞪著她。

    完了!

    對視一秒,寶柒心裏哀嚎著。

    不過,對付男人麽,她自然知道怎麽辦?

    放柔了麵兒,她眉眼兒一彎,做出一副無害的乖巧樣子來。

    悲了個催的,其他幾個教官瞧著都心都

    軟了。可是謝銘誠同誌偏偏是個異類,除了邢小久姑娘,他向來對任何女人都處於無視狀態,哪怕漂亮得小仙兒一樣的寶柒,在他眼睛裏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兵。

    黑著臉,抬手指著她,他高聲說:“你,出列,俯臥撐五十個。”

    五十個?

    寶柒當然不會知道,其實五十個俯臥撐在紅刺來說,已經是極輕的懲罰了。

    她想不通,真的無法接受了!

    第一天入伍,二話不說就罰她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這麽多男人的麵兒撅著屁股做俯臥撐,會不會太沒有人道主義了?

    睜大了眼睛,她看著謝銘誠,滿臉的不可思議。

    “謝教官,你沒有開玩笑吧?少點兒行不行啊?!”

    “講條件?一百個。”

    一百個?!

    雙腿顫了顫,寶柒覺得自個兒要暈倒了。打死她也做不了一百個俯臥撐啊?多少年她都沒有鍛煉過了,就依她現在的身體素質,動動胳膊腿兒都得吃痛好幾天,一百個俯臥撐,不是要她的命麽?

    太不公平了!

    咬了咬齒,她的委屈感到達了極點,實在忍不住心裏的火兒了,直接站出列麵對著謝銘誠:“你們還講不講道理了?有這樣做事的麽?丫的,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我不呆了行不行?我不當這個兵了!”

    盯著她,謝銘誠還是那張黑臉兒,絲毫不為所動。

    “辱罵教官,一百五十個!”

    “啊啊!”寶柒簡直想破口大罵。

    很明顯的,這個謝教官是準備把她當雞給殺了,然後殺給猴子們看看,在紅刺違抗長官命令的下場,不管男女,絕對沒有半點兒情麵可講。

    氣歪歪的杵在那兒,寶柒氣得雙眼通紅,簡直想和他拚命了!

    隊列裏的姚望,見狀心都提起來了。他知道這姑娘心裏又犯上渾,害怕她收斂不住自己的性子和教官起衝突反而更加吃虧。略一思索,他趕緊出列大聲說。

    “報告!”

    “講!”

    挺直了胸膛,姚望盯著謝銘誠的臉,認真地說:“報告教官,寶柒同誌是從地方特招的軍醫,她不懂得部隊的規矩,可不可以……”

    “可以,現在你和她一起。她150個,你200個。做完再跟上來。其他人,繼續前進——整隊——”

    “是!”

    高聲答著,姚望趴下就開始做俯臥撐。其實,他心裏都清楚出列會是這樣的結果,在部隊和長官講道理是絕對沒有用的。隻不過,他這樣做至少能夠阻止寶柒繼續犯渾,到真依了他的脾氣,到時候就不是一百五十個俯臥撐能夠搞掂的了。

    1,2,3,4,5——

    一邊做,姚望一邊兒高聲數著。

    大部隊在教官的帶領下,繼續規規矩矩地繼續參觀紅刺去了。現場就留下了他和寶柒,還有一個謝銘誠留下來負責監督數數的董教官。

    四周寂靜,隻有姚望的數數聲——

    望天,望地,看姚望,寶柒緊緊咬了咬牙齒,倒吸了一口涼氣。

    終於,還是趴了下去。

    眼睛瞪圓了看著地下的土地,她的腦子裏亂成了一鍋粥,心裏的委屈感,快要爆棚了。好吧,她真的被這支鬼部隊給震撼了。丫的,前幾天還期盼部隊的生活來著,現實給了她一個多麽殘酷的開場白啊!

    悲催!

    做一個,她恨恨的想一個:什麽鬼地方?

    事實上,她做的俯臥撐和姚望比較起來,一個是力量和優秀,一個簡直不堪入眼。

    咳,她的動作像極了一隻螃蟹在地上爬,絕對沒有半點兒標準可言。好在小身板長得還不錯,小屁股一撅一撅的滿勾搭人。那個留下來的董教官對她的標準問題,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既便不標準的俯臥撐,也搞得她氣喘如牛,豆大的汗水從額門上直掉。不過,聒噪如她,這時候也沒忘了自己的嘴。

    “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姚望,我看你……你丫簡直就是瘋了,瘋子!才主動跑到這鬼……鬼地方來受活罪!”

    “紅刺是我的向往。”腦袋上的汗水同樣在滴落,但姚望的聲音卻很堅定。

    “向往?嗬!瞧你的勁兒……!,80,81……”

    歪歪斜斜,戚戚慘慘,不倫不類,她再多的不爽,再多的哀怨也沒有辦法,俯臥撐還得繼續。不過,經過這些事情,還有這幾個小時的接觸下來,她總算對‘軍隊’這個以前自覺神秘的詞兒有所了解了。

    說白了,部隊就是一個縮小版的大社會。它和地方上比較起來,最大的差別就是——等級森嚴,權力至上。

    換一句話說,在部隊這方土地上,上級長官就是絕對的權力。說一不二,沒有任何人可以爭辯和抗議,哪怕覺得是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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