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望!

    想到姚美人,寶柒無疑是特別糾結的。

    她不願意失去他這個鐵杆兒朋友,更不願意因為這事兒毀掉他倆在鎏年村一塊兒長大的情份。所以,她在將玉佩寄還給他的時候沒有留隻言片語。一方麵是不知道該怎麽措詞,另一方麵是覺得說了不如不說。

    想到這兒,小臉兒便蹙成了苦瓜。

    下一秒,她立馬坐起了身,對著房門口脆生生喊了一句兒:“我知道了,小姨,你那邊兒掛掉吧,我馬上給他撥迴去。”

    門外,遊念汐的聲音不太大,再次朦朦朧朧地傳來,“好的。我聽他電話裏那聲兒是挺急的,好像有啥要緊事兒,你趕緊的吧,小七……”

    “噢,我知道啦,謝謝!”

    一邊答應著,她一邊快速從他身上爬過去,翻找自個兒的小粉機。

    她記得好像昨晚上它就沒電了,不過她的手機向來沒有什麽‘業務’,她沒有及時充電……

    小粉機剛拿到手裏,她身體微僵。

    為啥!?被背後那抹寒芒給刺兒的唄!

    扭過頭,視線便與他深邃冷冽的黑眸撞在一起。隻見半倚著床頭的男人正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冷色的眸光裏,複雜的情緒像是滲了冰一般,瞧得她心尖尖都有點兒發寒。

    扯著嘴,她就笑了:“二叔?!嘿……我打個電話。”

    攥著手機,她就要跳下床去充電,不料腳板還沒有沾到地呢,突然腰上一緊,風般疾速又狂野的力度就將她撈了迴去,嚇得她身體一陣兒激靈。接著,就在她腦子裏的神經短路的那幾秒裏,她嬌軟的身體就已經被男人給掀翻在床上。

    死死地將她壓住,梟爺的黑眸冷冷地盯著她。

    “急什麽?”

    被他溫熱的氣息侵染著,被他晨起時勃動的硬實抵觸著,不期望地,寶柒就想到昨兒晚上他倆那些混沌得像夢境一樣旖旎片段,心裏,頓時像多了隻小鹿兒在上下亂竄,臉蛋兒紅紅地瞥著他。

    “……你在說什麽?我哪兒有急啊?!”

    凝神注視著她,冷梟不語,不答。一瞬後,突地俯下頭噙住她的唇,帶著懲罰式的吻又急,又狂,又霸道,很快便在她嬌嫩的嘴唇上掀起了一股狂肆的風暴。

    撬開她溫軟的唇,很急急地探入她。

    由淺入深一直持續著,至到將她吻得再也分不清東南西北,氣兒喘得

    又急又糗才作罷。

    其實,寶妞心裏特別明白,這家夥又犯抽了!

    但是中途她一個字都說不了,等暴風驟雨停了下來,望著他得閻羅王一般的冷臉兒,她突然覺得自個兒有點了解他了,這個男人太欠揍……

    唿唿……

    好不容易換了一口清新空氣,生氣的情緒沒了,又忍不住有點兒發笑。

    歪著頭,她雙手纏著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小聲嬌笑:“吃醋鬼,快迴你的房間去吧。天都亮了,現在不宜翻窗,被外麵花園的工人或者守衛的士兵看到,你大首長的臉就沒有了。”

    “跟他講清楚。”皺著眉頭,男人眸光裏的冷氣兒始終未褪。

    雖然他沒有承認,但是,也罕見地沒有否認他自個兒吃醋了!

    不過就是一個電話麽?那個‘情深不諭’都已經被她給處理掉了,還生氣呢,還需要怎麽講清楚啊?!錯愕好幾秒,寶妞兒裝著沒有聽明白他不著邊際的話,蹙著眉狐疑地問。

    “講清楚什麽?”

    “你懂。”

    冷冷的兩個字說完,冷梟起身放開了她,套上衣服就往門口走。

    她說得對,的確,這會兒已經不宜再翻窗。

    “等等——”

    見到他要去拉門把,寶柒急忙喚住了他,三步並兩步地跳過去。擋在他的麵前,她將手指放到嘴邊兒,做‘噓’聲狀,“我先看看外麵有沒有人,你再走,不能被人看見。”

    說完,她做賊似的,躡手躡腳就去打開門鎖。

    正要扭動,不料,放到門把上的小手卻被男人猛地握住。

    她不解,迴眸望他,卻發現他眸底除了冷冽之外的複雜光芒。而他的言語,更是意味深長。簡潔,精煉,短促,字還是不多,卻十分有力地將兩個人的關係給剖了開。

    “你怕?”

    什麽意思?

    寶妞兒默了默,她怕麽?!怕!但是她卻反問:“難道你不怕?”

    擰了擰眉頭,男人緩緩放開她的手,神色冷厲難以琢磨,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其實,怕與不怕,都在於一個‘心’字兒。對於冷梟來說,他活了二十多年還真就沒有過怕的事兒,哪怕搞上了侄女,有愧疚,有迷茫,但他心裏並不怕。

    男人,敢做就得敢當。

    隻不過他能當,她能當麽?隻有十八歲的

    她,擔不起。

    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寶柒長籲了一口氣,將探到門外查看的腦袋收了迴來,“喂,趕緊地走吧,外麵沒人了。”

    心裏一緊,冷梟半天沒有動彈。

    這種地下偷情一般的感覺說來很刺激,但是對於一個堂堂正正的老爺們兒來說,其中糾結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愣著幹嘛?”

    沒有迴答她,冷梟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突然張開雙臂摟住她,冷冽的眼神兒看了她好一會兒,大手又撫上她的小臉兒,將她小腦袋上垂落的發絲捋到耳後……

    然後,沉了臉側過身,出門離開。

    發什麽神經啊!?

    站在原地的寶柒,愣了好會兒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在發什麽瘋。

    或者,她永遠也猜不透他——

    轉瞬之後,她咬著下唇,又無奈地去拿手機,還得去麵對姚美人呢。

    老實說,想到他,她就有點兒頭大。

    插上電源,開機,撥通了姚望的電話。

    暗暗吸了一口氣,她用跟平日裏沒有半點兒差異的聲音,吊二郎當地笑著問:“喂……姚美人,大清早把本宮喊起來,所謂何事呀?!”

    “寶姐姐,玉佩我已經收到了!”

    心裏‘咯噔’一下,他直接上來就說玉佩的事兒,反倒讓寶柒有點兒不知所措了,幹癟癟地笑了兩聲兒,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說點兒什麽好。

    不曾想,姚望的語氣卻很輕鬆,笑聲柔軟如初。

    “你啊,就別再糾結了啊。我知道你是嫌它太貴了,又怕還給我不要,幹脆就直接寄過來……好啦,就知道你會有這招兒,我半點兒都不意外了,下次再送你一個不貴東西。”

    啊?!

    吃驚得差點兒被自個兒的口水給嗆著,寶柒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真是太多慮了。姚美人應該是壓根兒都不知道她已經看到了玉佩底座那行小字兒吧?

    一念至此,她的心情,立馬就天晴了。

    “哦?!啊,哈哈!是的啊,你太了解我了!下次就不要送了吧?咱姐兒倆誰跟誰啊……”

    輕笑了一聲兒,繼而,姚望又接著說:“早上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都關機,還以為你有什麽事兒呢。實在沒法兒才打家裏坐機的,你沒有挨罵吧?對了,我感覺你那個小姨人還挺好的,對你是不是不錯……”

    “咳咳!有事說事,找我啥急事兒啊?”

    輕咳了兩聲兒,寶柒趕緊打斷了他的話。主要是他說遊念汐挺好的,讓她又再次混亂了。

    為什麽所有知道她的人都覺得她很好,就她自己不喜歡她呢?

    咦,難道自個兒就是傳說中的羨慕嫉妒恨?嫉妒她人源好,招人稀罕麽?!

    哎呀媽,她思想變態了!

    這邊兒胡思亂想著,就聽著電話那邊兒姚美人繼續在說:“是這樣的,還有兩天就三摸考試了,我知道你最近的課程擔擱得不少,肯定落下成績了吧?準備把我的筆記借給你看看,我都詳細的劃出了考試重點什麽的,讓你臨時抱一下佛腳,突擊一睛,肯定有用的……”

    考試重點?!

    又是考試重點!一聽到這四個字兒,她立馬就又想了冷梟,想到他坐在燈下為她講解作業和勾畫重點時那嚴肅和認真的俊朗剪影。

    丫的,簡直是帥斃了。

    “寶姐姐,你在聽麽?”

    “啊~我在!”迴過神來,寶柒對著寶蕩蕩的房屋吐了吐舌頭,感激地說:“姚美人,我就知道你夠哥們兒義氣。不過吧,實話告訴你吧,你姐姐我啊,複習得已經滾瓜爛熟了,現在萬事俱備,就隻欠東風……等著我一鳴驚人吧!”

    “哦,這樣啊!那敢情好!”

    電話那邊兒,姚望的聲音,明顯有些失望。

    事實上,這時候的他,正一邊兒摩挲著手裏的觀音玉佩,一邊兒望著麵前花了三個通宵替她整理出來的學習重點筆記,一張精致漂亮的俊臉上,除了失望,更多的還有一層感傷。

    他總是希望自己能幫到她。

    可是似乎不管什麽時候,她都處在根本不需要他的狀態。

    ——★——

    四十分鍾後。

    等寶柒洗漱好下樓吃早餐的時候,才發現今兒真是難得的一個周六。

    冷家人都在家裏吃早餐,就連一貫早出晚歸的冷梟,竟然都還在家裏沒走。

    她走到的時候,餐座上已經圍坐了好幾個人,除了貪睡的冷可心還沒起床,其他人已經都在了。

    別瞧著僅僅隻是一個早餐,但是冷家的餐桌也從來都不會冷場。無數個由專業廚師打理的早餐菜式,不僅營養豐富,還得根據各人不同的口味兒分門別類擺放得整整齊齊。

    當然,這其中都少

    不了遊念汐的功勞,因為這些事兒都是她安排的,有的時候,她也會親自下廚打理。

    明麵兒上說她是冷家的遠房親戚,但是有的時候,寶柒覺得她更多的是擔任了冷家大管家的重要職務。幾乎把任何事兒都給安排妥當了,除了她自己,她似乎對誰都用足了十二分的關心。就不說寶媽了,就連一開始對她住到冷家來頗有微詞的冷老頭子,這幾個月下來,對她也是讚不絕口。

    這不,一邊吃著她熬的山藥粥,寶媽又眉開眼笑地誇上了:

    “要說我們念汐啊,真是百裏挑一的好姑娘,人長得好,有學識,留過學,又能幹,除了家世差點兒,我是拿著放大鏡也挑不出半點兒毛病來的。也不知道將來哪家的孩子有福份娶到她了……”

    “表姐。”小聲嗔怪著,遊念汐低垂著頭,滿臉通紅,有些不好意思了。

    瞧著她害羞的樣子,很少出現在早餐桌上的冷老頭子,居然也附合地點了點頭,還隨便提到了遊念汐已經過世的爸爸遊天良:“鑲玉這話我讚同。天良雖然正值壯年就遭到了不幸,但好歹留下一個這麽懂事的女兒。鑲玉啊,公司的高管裏有沒有條件好點兒的小夥子?你得給她留意著。”

    遊天良在世的時候,一直是在冷家老大冷奎手底下做事兒的,可以說他是在冷家服務時間最長的人。人老實,忠厚本份,深得冷奎的重視。但不幸的是,就在冷家老大過世那年,他們夫妻雙雙也在一場車禍中喪生了。

    聽到這話,遊念汐頭垂得更低了,聲音細細地:“謝謝冷叔,我暫時還不想考慮個人問題。”

    大概是提到了遊天良,又讓冷老頭子想到了過世的大兒子,語氣不由得又多了一絲感慨:“唉!一晃眼兒,就過去十二年了……”

    “冷叔叔……”遊念汐垂下的頭突然抬了起來,聲音有些哽咽,“我爸爸臨死前告訴我,冷家對咱們遊家是有恩的,沒有冷家也就沒有我們家。他還告訴我說,隻要我活著一天,就要盡心服侍冷家的人一天……”

    說著說著,她悲中從來。

    一行淚,倏地滑過臉頰,滴落在餐桌上,氣氛便有些凝結了。

    “哎喲,好孩子,你啊跟你爸一樣,都是老實本份的人!瞧你哭得,表姐心都酸了。”想到冷家老大,寶媽心情也不好受,趕緊替她拿過紙巾拭淚,手心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替她順著氣兒,“好了好了,不哭啊!咱吃飯的時候,不提那些傷心事兒,沒有了父母,不是還有

    咱們麽?!”

    “嗯……嗚……”低低垂泣著的遊念汐,單薄的身體看著特別可憐。

    見狀,難得表達意見和感歎的冷老頭子,今兒也不知道被觸動了哪根兒神經。放下碗就長歎了一聲,臨出餐廳之前,卻又轉身來,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句。

    “鑲玉說得沒錯兒,丫頭啊,你以後就把冷家當成你的家。”

    聞言,寶媽大喜:“聽到沒有?老爺子都發話了,你以後啊,就別總拿自己當下人,當外人……聽見了嗎?”

    “表姐,你們對我的好我都知道……但是,我不能那麽做,我應該做好我的本份……”

    “唉,你這孩子……”

    “……”

    她倆說著小話兒,坐在另一邊兒的餐椅上,寶柒淡淡地瞧著這一幕,吃著早餐的感覺就特別不是滋味兒。按理說遊念汐父母雙亡寄人籬下的日子真真兒是挺慘的,老實說比起她自個兒的經曆還要慘。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生不出半分同情心來。無法理清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這讓她想想都有點兒鄙視自己了,難道真是嫉妒比自己優秀的女人麽?

    撇了撇嘴,她突然望向了坐在旁邊,跟她一樣兒默不作聲的冷梟。

    他是安靜和冷寂的,默默吃著自己的那份早餐,對於遊念汐的事兒,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摻和半句。

    不知道為啥,這會兒。寶柒竟然鬼使神差地產生了一種特別詭異的心思。她特別想知道,在冷梟的心裏是怎麽看待這件事兒的,他是不是也跟其它人一樣覺得遊念汐是非常優秀的女人?

    正在這時,冷老頭子的警衛員過來了。

    衝著冷梟,就敬了一個端正的軍禮,嚴肅地說:“報告!老首長請您吃過飯,去一趟書房。”

    “知道了。”

    淡淡地衝他點了點頭,冷梟的臉上無波無浪,神情似乎也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臨走時,他瞥了寶柒一眼。

    而她,也正好在望他。

    兩個人沒有說話,窺視著他目光裏的情緒,寶柒突然有點兒不好的預感。

    這老頭子整天都在催他找對象兒,結婚生子,該不會是突然發現家裏還有一個比別的女人都要優秀的遊念汐,轉而忘掉了門第觀念,要讓他肥水不流外人田,幹脆直接把遊念汐給收房了吧?!

    一想到這兒,她心裏沒由來的有點兒

    慌。

    然而,冷梟這一去,就整整一天沒有再出現在她的麵前。她不知道他是去了部隊,還是哪兒去了。在寶媽的嚴厲監視下,她隻能乖乖地迴房看書。

    不過麽,心裏犯著堵,看書她又哪兒看得進去呢?!

    因此,當遊念汐進來的時候,她正瞪著有冷梟筆跡的生理課本發神,腦子放了空。

    “小七……”

    聽到她的聲音,寶柒心裏一緊,趕緊地合上課本兒,強自鎮定著心神,微笑著問:“小姨,你找我有事兒?”

    像對待冷家任何一個人時的態度一樣,遊念汐瞧她的眼神兒,除了長輩對晚輩的愛護之外,還有尊重,友好,另外,還包括著一絲似乎永遠也褪不下去的謙卑。

    “小七,我沒有打擾到你學習吧?”

    “沒事兒,有事你說啊,小姨~”寶柒笑眯眯地問。

    “哦是這樣的,表姐說很快就要過年了,準備把家裏翻新一下……”

    接下來,就是遊念汐對於設計理念的長篇大論,老實說,寶柒有點兒不耐煩了。

    然而,遊念汐的性格卻很溫吞,不管她說什麽話,都會繞很大一個彎子,說了這麽多,她都沒有搞清楚她到底找她說什麽。可是,出於友好和諧,她也沒好意思打斷。

    說完裝修意見,寶柒差點兒打瞌睡的時候,突然從她嘴裏聽到一句讓她心驚的話——

    “……對於你自己的臥室,你有沒有什麽特殊的要求啊?!對了,這次裝修,我準備將家裏的窗戶給徹底換掉,然後加上不鏽鋼的窗欞……”

    換窗戶?加窗欞?有沒有搞錯?!

    心髒猛跳不止,寶柒好不容易才壓抑住,讓臉上的笑容保持不變。

    但,心裏那種特別怪異的感覺強烈得,她不知道該怎樣描述。

    是巧合,還是有意?

    “小姨,好端端的加什麽窗欞啊?!”

    “是這樣的,冷宅的建築圖紙我看過了,之前的窗戶設計太過老式沒新意。至於窗欞嘛,這三樓你一個女孩子住,還是不太安全。我準備換上……防盜,防火……”

    不知道她還說了些什麽了,寶柒這會兒腦門兒發寒,也聽不太明白,隻是歪了歪嘴,笑了。

    “這話說得,要是重兵把守的冷家都被盜了,那可就真是太稀罕了!你啊,也太小心了,我看著這窗戶挺好的,沒必要換。而且

    ,給我窗戶加上窗欞,我會感覺很壓抑的,這跟坐牢有什麽區別?!”

    開玩笑,有了鐵窗欞,冷梟再厲害,也進不來了吧?

    不行,絕對不行,她怎麽能同意!?

    “哦這樣啊?!”遊念汐抿了抿嘴,小心地瞥了她一眼,到也沒有和她過多爭辯,捋了捋頭發就直接點了頭,“成,反正是你自個兒住的屋,自個兒看著辦,我主要還是征求你的意見。”

    “嗯嗯,謝謝小姨,我看就沒必要了,咱現在不是提倡勤儉節約麽?有這裝修的錢,還不如捐給錦城災區去。你說呢?”

    小心地搓了搓手,遊念汐微笑:“有道理,我跟表姐商量商量去。”

    “嗯哪,小姨慢走。”

    “好的,那我先下去了!”說完,遊念汐就準備轉身,突然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麽,笑著說:“對了,小七,你複習得怎麽樣了?聽表姐說你快要三摸考試了,如果需要我幫忙的話,記得找我哦?”

    “不用了,嘿嘿,我學得還成!”

    寶柒笑著和她打哈哈敷衍著,但是,心裏對她提出要換窗戶的事兒,還是有些落不下去。

    不過,瞧著她又不像是知道。

    如果一個人要是知道了這麽大的秘密還能繃得住,還能不在臉上流露出半點兒情緒,那她還能是個正常人麽?

    ……

    ……

    關於和遊念汐之間發生的這個小插曲,寶柒糾結了一整天。左想右想不得勁兒,等到晚上冷梟來的時候,她就迫不及待地一股腦兒將自個兒的顧慮和想法兒告訴了他。

    沒有想到,聽完之後,冷梟竟然半點兒意外都沒有,冷冷地就隻有幾個字。

    “你多想了!”

    聞言,寶柒吃了一驚,不爽地歪著腦袋瞪他,“你怎麽知道我多想了,你就這麽了解她啊?”

    明明是一個詢問的問句,可是被寶妞兒說來,這話裏話外的醋酸味兒已經有點兒隱不住了。

    “想什麽呢?”蹙了蹙眉頭,冷梟狠狠敲了敲書桌,“把心思都放到學習上。”

    這句話,多像老師們,家長們經常說的啊?!

    望天!

    寶柒不高興地把筆一拍,大眼珠子一瞪,小脾氣就噌噌兒上來了:“又來了又來了,你每次都這樣,把我的話給岔開,不正麵迴答……”

    這火兒撒得莫名其

    妙!她自己也覺得。不過,估計是今兒她聽了太多對遊念汐的表揚,現在感覺到似乎連冷梟都覺得她好,心裏的膈應感就更深了。

    “慣的脾氣!”拍了拍桌子,見寶妞兒還拿眼睛瞪他,冷梟有點哭笑不得。唇角抽了又抽,真的不知道小丫頭成天腦子裏都想了些什麽。於是乎,從不肖於對人解釋的他,在一次一次的破例之後,又一次地忍住想抽她的衝動,耐著性子解釋:“因為,這事是我親耳聽到大嫂讓她辦的。”

    啊?!

    一聽這話,寶柒嚇得有了一種想吐血的衝動,“二叔,你說我媽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冷冷瞥了他一眼,冷梟沉吟幾秒,反問:“你腦子還能用麽?”

    額!

    寶柒鬆了一口氣,這麽說來,那就是不知道了?!

    不過她這話問得是有點兒傻,要是寶媽知道了,他倆還能安安生生的暗夜約會麽?

    衝他傻乎乎地咧了咧嘴,她按住胸口,深深地吐出了一口長氣兒,跟著就問出那個糾結了她好久的問題:“二叔,你覺得遊念汐這人怎麽樣?”

    “不怎麽樣。”

    冷梟話裏‘不怎麽樣’的意思,是沒有覺得她怎麽樣。

    事實上,要不是寶柒提起遊念汐,在他的腦子和思緒裏,幾乎都忽略掉了家裏還有這號人物了。男人麽,誰整天琢磨家裏那點兒芝麻大小的事兒?

    可是,他的話落到寶柒的耳朵裏,簡直就是宛如天籟了!

    原來他也這麽想,真好!

    在這件事情上,難得找到與她有共鳴的人,她心裏真是喜歡得不行。

    一把撲過去就抱住他,順便跨坐到了他的腿上,麵對麵地抱著他,貼著他,享受著他懷抱的溫暖,嘮著磕的勸兒,像極情人之間的濃情密語,聲音軟懦得像陳香了好久的蠕米粑粑。

    “二叔,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大家都說她挺好的,但是我就是喜歡不起她來。……所以啊,你也不許喜歡她。”

    在她腰上狠狠捏了一把,梟爺的目光裏狼氣森森,“好了,看書去,別再東拉西扯。”

    “嗯哪……”

    寶柒乖乖地捧著他的臉,‘吧唧’了一口,認真地說:“二叔,咱不能換窗戶,也不能給裝窗欞!”

    皺了皺眉,冷梟無奈地收緊了手臂,環抱起大喇喇坐在他腿上的小丫頭,淡淡地點頭,淡淡地說了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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