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散著濃濃的血腥氣,幽幽的燭光撲朔迷離,冰冷的鮮血早已將地麵染紅,血泊中躺著幾具屍首。


    前方,那是一座古老的祭台,血跡斑駁。生鏽的鐵鏈懸掛在石柱上,在風中微微發出幽怨之聲。石柱上有一道道血紅的抓痕。抓痕中嵌著的那幾片斷裂的指甲,似是在講述著它的主人所經曆的悲慘往事,一陣疾風吹過,鐵鏈嘩嘩作響,好似無數的冤魂想要掙脫身上的束縛。祭台上放著一尊石像,幽綠的燭光投向石像,映得那張臉無比恐怖。石像前正跪著一個斷臂青年,他手中托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周圍堆滿了頭蓋骨。


    斷臂青年任由鮮血低落在他的臉龐,倏地,他扭頭看向祭台下的男女,裂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桀桀陰笑。隨後轉身對著石像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將那顆血淋淋的人頭放在石像的掌中。隻見石像的眼珠子微微一動,兩縷紅光緩緩射向那顆血淋淋的人頭。牆壁上的燭火驟驟然間熄滅,隻見得那顆血淋淋的人頭緩緩升起,紅色光芒正吞食著人頭上的血肉腦髓。


    不多時,人頭變作森白空洞的頭骨,“啪”的一聲落在祭台上。牆壁上的燭火再次點亮,幽森恐怖的綠芒將這裏的空間照得通徹,隨著那石像中傳出一聲野獸低吼,空間開始晃動,牆壁出現裂紋,泥土紛紛揚落,遮住了牆壁上的燭光,整個空間變得更加昏暗。


    斷臂青年在祭台上放聲狂笑,指著台下的男女大罵:“鬼王蘇醒了,小禿驢,你和身邊的娘們就等死吧!”


    “鬼王又如何,不過就是一隻有些道行的無主幽魂罷了。拓跋狐,你好歹是太虛弟子,放著玄門正宗道法不練,非要修這些外門邪道,簡直是給太虛觀抹黑。小僧說過要打爆你的頭,今日你妄想逃出小僧的五指山!”悟塵冷哼一聲,手中結出一心印,目光炯炯地盯著祭台。


    祭台上,鐵鏈被狂風卷起,在空中震蕩。石柱上雕刻的銘文亮起刺眼的光芒,石像中湧出大量陰寒的黑氣,緩緩地向著四周蔓延,眾人好像初落入山間的寒潭中,一股冰冷的寒流襲來,不禁打了一個激靈。


    漸漸地,祭台上出現一道光影,光影中走出一人,身形高大,頭戴金冠,身穿黑龍袍,腰束鑲金玉帶,他那一張煞白的臉雖然不如石像那般恐怖,卻也透露著威嚴。寒風吹起衣袂,佩玉鳴環,昂首挺胸,傲然於世,數不盡的王霸之氣。他睜開雙目掃向眾人,眼中冒出兩團綠色的火焰,像是綠色的絲帶在風中飛舞,不熄不滅,卻讓人不寒而栗,感受不到半死暖意。


    “哈哈,小禿驢,你們就等著鬼王大人取了你們的狗命吧!”拓跋狐瘋狂訐笑,像是看見幽若和悟塵倒在血泊中,十分得意。


    “噗!”


    一把鬼頭刀刺進拓跋狐的後背,拓跋狐低頭看著胸前半截刀身,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向鬼王,不解地問:“鬼……鬼王,你為何要殺我?”


    “聒噪!”


    鬼王低沉而冷漠的聲音想起,隨後抽出百煉鬼刃,手臂一揮,拓跋狐屍首分離,血淋淋的人頭“噔噔”滾至幽若和悟塵的麵前,他瞪直了雙眼盯著兩人。


    鬼王舉著百煉鬼刃,指著幽若和悟塵怒斥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打擾本尊休息,該當何罪?”


    “鬼王,並非是我等有意要打擾你,實則是他在算計你。”幽若說。


    鬼王一腳將拓跋狐的屍體踢下祭台,冷哼一聲,指著一側的石碑說:“擅入者死!”說完,鬼王身上散發出無盡的殺意,百煉鬼刃如火一般的綠色氣流遊走。


    “鬼焰斬!”鬼王一聲冷喝,百煉鬼刃斬出一道偌大的火焰氣流,狀似大刀,徑直地朝著幽若和悟塵飛去。


    幽若和悟塵兩側一閃,“嘣!”鬼焰刀氣流將石壁斬裂,泥石倒流。幽若催動傲雪真訣,寒霜迅速覆蓋地麵石壁,一瞬間,牆壁上燈台燭火不僅未曾熄滅,反而被寒意冰凍成火焰形狀的冰塊與燈台相連。指決一掐,洞虛劍揮出數道傲寒劍氣,直奔向鬼王。


    鬼王反手揮動百煉鬼刃,隧道鬼焰倒流截擊傲寒劍氣,空中陣陣炸響,氣流奔走,地麵上的那些骸骨化成粉末。悟塵雙掌合十,口中誦念經文,無數的金字梵音湧向鬼王,佛光映得整個空間像是鍍了一層金粉,瑩瑩爍光。金光梵音接近鬼王時,鬼王身上出現一個綠色的氣盾,將金光梵音抵擋在外。悟塵手上結出一道法印,金光梵音不再衝擊鬼王的護盾,而是像一條絲帶繞向鬼王。


    鬼王雙眼中的那兩團火苗燒得更望,全身的氣勢瘋漲,他揮動百煉鬼刃,徑直地對著悟塵劈去。頓時十數道鬼焰刀流湧向悟塵,幽若見狀,淩空一劈,一道洪流將鬼焰刀流轟散,龐大的力量衝撞向四周,幽若倒退了兩步,鬼王則是巋然不動。悟塵誦念經文地速度漸快,聲調拉高,纏繞在鬼王身體的金光絲帶此刻像是一尊金鍾將他罩在其中,梵音若洪鍾一般由外向內。


    天音寺的功法天生克製陰邪,悟塵施展出的你是天音寺聞名遐邇的《大悲伏魔咒》,鬼王發出生生難受的呻吟,體外的護盾光芒變淡,眼中的火苗式微。


    鬼王揮出一刀,逼退開幽若,隨後目光轉向悟塵,冷聲問道:“你是天音寺的禿驢?!”


    “鬼王,你有幾分見識,小僧正是天音寺的僧人,不是什麽什麽禿驢!”悟塵瞪了一眼鬼王,隨後又閉目誦起《大悲伏魔咒》,無量佛氣從體中釋出充沛天地,身下竟然出現一個金蓮寶座,華光流動。佛氣在空中凝形成各式佛兵,輪番轟向鬼王。那梵音金鍾這時聲音更加激烈地響著,鬼王那張威嚴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能習得《大悲伏魔咒》小禿驢,看來你在天音寺中的地位不低,看來慧覺那老禿驢還沒死。也好,本尊先殺了你這個小禿驢,隨後再找慧覺那禿驢的麻煩!”鬼王暴喝一聲,無盡地鬼氣湧出,體外的護盾光芒再次便強,他舉起百煉鬼刃,鬼氣被其吞噬,隨後隻聽鬼王吼道:“失魂斬!”


    梵音金鍾破碎,空間裏頓時響起來自九幽的萬鬼哀號之聲,幽若飛身擋在悟塵身前,手上掐出一道劍訣,隨即洞虛劍靈氣澎湃,紫光絢爛奪目。幽若嬌喝一聲,洞虛劍破空而出,磅礴的劍氣蘊含著傲雪劍意,兩股強悍的力量撞擊在一起,萬鬼淒厲哀號。洞虛劍宛若一道紫虹破開幽魂斬的氣浪,直射向鬼王。


    “嘭!”


    鬼王體外的綠芒護盾被劈碎,亂流飛射,前方的兩根石柱被氣流轟斷,在地麵上砸出兩個坑槽,空間發出猛烈地震動。幽若轉身看向悟塵,悟塵倒在金蓮寶座上,身上沾染了一大灘血跡,肉嘟嘟的小臉上失去了血色,他用僧衣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隨後艱難地盤起身,手作拈花狀,口中念道:“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一樹一菩提,一葉一如來。菩提心咒!”


    言罷,悟塵的後背漸漸直了起來,身上有著充裕的綠光,綠芒緩緩升起,漫過頭頂,像是一隻發芽的樹苗紮根發芽。幽若見悟塵傷勢無礙,於是提劍衝向鬼王,傲雪劍訣悉數施展開來與鬼王大戰,雙方展現出驚人的威能,一股股毀天滅地的力量在這處空間中暴虐的衝撞,忽然一聲晴天霹靂,此處空間塌陷,幽若和鬼王衝出地麵,在空中猛烈交戰。


    一個陰魂若是無鬼道修煉法門,單純的吞噬陰煞之氣,若是有深厚的道運,五百年凝結鬼丹,五百年鬼丹化嬰,成為鬼王級別的高手。如果有至高的鬼道法門神通相助,可以大大提升修行速度,吞噬星辰月華,吸收一切陰邪之氣。與幽若交手的這位鬼王,修煉至少有兩百餘年,鬼丹早已化嬰,對照人族的修行境界劃分,他此刻已經有衝虛境巔峰的修為。


    正在幽若與鬼王交戰之際,悟塵已經與生生不息的綠芒融為一體,像是一棵菩提樹,體中的氣血漸漸充盈。地下空間雖然坍塌,但是並未對他造成傷害,護體金光將那些泥土擋在體外。忽然地底一陣晃動,隨即傳出聲響,悟塵扭頭望去,發現忘川和柳夕笙兩人轟開了坍塌的隧道,走了進來。


    悟塵手勢,一掌朝著上方打去,壓在他身上的泥土巨石震飛了出去。忘川和柳夕笙先是一愣,見土下埋著的是悟塵,於是走了過來,關切地問道:“悟塵,是誰把你打傷的?師姐呢?”


    悟塵起身指了指上方,說道:“幽若師姐正在與鬼王交手呢!”


    “鬼王?”柳夕笙驚咦了一聲,臉色有些凝重,“這世間能夠修煉成鬼王的屈指可數,像鬼王這種級別的存在,修為至少是衝虛境。”


    忘川臉色一變,率先衝出了地麵,柳夕笙和悟塵隨後落在他的身旁,三人盯著空中,鬼王置身在黑氣之中,絲毫不懼陽光,一記瘋魔訣打出,他像是一尊魔神不知疲倦地揮著百煉鬼刃,天空被無盡的鬼泣遮蔽,狂風唿嘯中,氣卷雲浪,空中出現數十道鬼王的身影,無數道瘋魔刀氣砍向幽若。


    風雪托著柳夕笙避開一道道封魔斬的攻擊,洞虛劍護在幽若的周圍,紫光碩碩,無盡的傲雪劍意真力射出。幽若麵寒如霜,雙手結出劍訣,身邊立即出現萬道寒梅劍影,陰寒霸道的劍意釋出,她嬌喝一聲:“映雪銜霜!”


    萬道寒梅劍影勾起霜降射向四麵八方,一時間,空中不知是梅花勝雪,還是雪凝成梅,與天空那遮天蔽日的鬼氣相互輝映,仿若天地倒玄,至黑至白。


    “不對!這鬼王修為遠遠不止衝虛境!”柳夕笙發出一聲驚唿,雙目牢牢注視著天空。


    那數十道鬼王的身影並非是虛影,而像是鬼王本尊。他們手中掐著的指決各不相同,手中的百煉鬼刃浮現出的光芒也是不盡相同。


    “這下麻煩了,忘川,這鬼王恐怕已經是元始境修為!你趕緊帶著幽若和悟塵逃走,我來為你們盡量爭取些時間!”柳夕笙麵色十分難看,一手掐訣想要催動《太虛道法》迎擊鬼王。


    忘川心懸道了嗓子眼,但還是拉住了柳夕笙。幽若的修為是他們中最高的,她很神秘,忘川並不知道衝虛境後期的幽若能夠發揮出什麽樣的實力,但是他知道,如果鬼王真是元始境,柳夕笙在對方手中根本走不過一招,即便是他、悟塵和柳夕笙三人聯手都未必能安然全退。為今之計,能逃一個是一個,他必須留下和幽若一起對抗鬼王,為柳夕笙和悟塵爭取時間。


    “不,悟塵,你帶著夕笙離開,走得越遠越好!”忘川搖搖頭,堅定決絕,不容置疑。


    “師兄,悟塵不能丟下你和幽若師姐!”


    柳夕笙剛要爭辯之計,忘川反手一掌打出,悟塵和柳夕笙被一股柔和的水靈力束縛著,朝著東南方向飛去。忘川看了他二人一眼,剛要轉身,便聽見數十個鬼王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鬼焰斬!”


    “瘋魔斬!”


    “失魂斬!”


    “追風斬!”


    “無妄斬!”


    “噬血斬!”


    “迅雷斬”


    ……


    鬼王之身斬出不同的刀訣,色彩斑斕的長虹貫穿天空,像是將天地間的這片空間撕裂成碎片一般,以毀天滅地的威勢劈向幽若,萬道寒梅劍影飛至,“轟!”的一聲巨響,大地猛烈劇震,發出陣陣低沉的悲鳴,四野百裏之內,摧毀性的力量所過之處,山峰崩塌,樹木傾倒,巨石化作飛灰。


    忘川靈臂一陣,天空中好似黃河倒懸,偌大的水牆從天空中落下,阻擋著鬼王的攻擊。


    “噗!”


    幽若吐出一口鮮血,身體墜向地麵,忘川飛身抱住幽若,真氣洶湧地灌進她的體中。鬼王抽刀斷水,天空中頓時下起瓢潑大雨,雨水打濕了忘川和幽若的衣衫,朦朧中,忘川順手輕柔地擦了擦幽若嘴角的鮮血,隨後伸手一招,洞虛劍飛迴他的手中,他剛要念訣,幽若那冰涼的玉指擋在了他的唇上,幽若那冷漠卻動聽的聲音響起:“不許再撇下我!”


    忘川剛要迴應,大雨驟停,一道道猛烈地勁風吹得他們的衣衫袖裙嘩嘩作響,忘川抬頭凝視,鬼王已經朝他們攻來,他抱著幽若一個催動身法一躍,飛至數裏開外。


    “師弟,元始境的鬼王,即便是我們兩人聯手都對付不了,看來今日你我注定要死在這裏了!”


    “師姐,你怕死嗎?”


    “有你在,我不怕!”


    “好,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


    幽若環著忘川脖子的手臂緊了緊,臉上露出一抹恬靜的笑容,隨後身體化作一道紫光消失在忘川的懷中。洞虛劍發出嗡鳴脆響,浮現出耀眼的紫芒,紫色的靈力洶湧地灌進忘川的身體中。忘川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與洞虛劍心意相通,血脈相連,甚至是他感到與幽若已經融為一體。體內的真氣充沛無比,仿佛修為已經突破至本初境,擱在他與大道隻見得迷霧好似又淡薄了幾分,隱隱間一股股神秘的力量透過迷霧與他的身體相連,在他體外純陽真氣形成的護壁中多了一層冰寒的護壁。


    天鳳九耀戰甲臨身,同時催動《太玄經》《純陽真訣》和《控火神訣》,靈臂出現,發出紫藍紅黃四種光芒,他掌中托著螣蛇璽印,右手執洞虛劍,眉心處出現一道紫色的劍紋,泛著一層淡淡光暈,隨即一柄紫色的光劍從眉心處飛出。


    傲雪劍域出現!


    心意一動,忘川身體瞬間出現那柄插入地底深處的傲雪劍上,鬼王一擊落空,轉身數十道身影同時對忘川發出攻擊,長虹破開風雪迷障,直射向忘川。螣蛇璽印黃光大盛,飛入空中,像是一座大山壓向鬼王,那數道長虹逼近忘川時,空中出現一堵堵冰牆、火牆和土牆,一堵堵坍塌,又一堵堵拔地而起,直到距離忘川三尺之時,忘川揮動洞虛劍,無盡的傲雪劍意、純陽真氣、水靈力和雷靈力同時湧出。


    “嘭!”巨大氣浪湧向天涯海角,高高佇立的冰峰山崖頃刻坍塌。忘川與幽若合體後,得意掌控這方劍域,在氣浪爆炸的那一刹那,他的身形在學空中不斷挪移換位,最後出現在空中的那一刻,嘴角溢出鮮血。


    鬼王一刀將螣蛇璽印拍飛之後,冷冷地盯著忘川,“小子,你竟然能與那劍靈合體,哈哈,也算是天底下一大奇聞!不過憑你二人之力,想要贏本尊,不覺得有些癡心妄想了嗎?”


    “是不是癡心妄想,試了才知道!”


    忘川對著鬼王那兩團火苗,靈臂四道光芒暴漲,九霄之上,雷電彌補,寂滅之氣充斥天際,神罰之眼射出了毀滅之光,振聾發聵的雷聲滾滾轟鳴;雲端之上將下一抹星星之火,雲層燃氣熊熊大火。冰原之上颶風掀起雪浪,卷起梅林中漫天的花瓣,風霜刀劍布滿每一個角落。冰原猶如地龍翻身,震動不知,無數的鴻溝天塹伸向天之涯,地之角,岩刺石刀在鴻溝天塹中蓄勢待發,洪水猛獸奔流。


    鬼王發出一聲冷笑,手上突然掐訣,大喝一聲:“鬼神法尊!”他的身形忽然暴漲數丈,像是一個擎天巨人,周身鬼氣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鬼焰,手中的百煉鬼刃變形成一柄古樸的長劍。


    “師姐,成敗在此一舉了!”忘川心中默念了一句,洞虛劍發出一聲嗡鳴迴應,傲雪劍拔地而起,衝向天際懸在忘川麵前,洞虛劍脫手而出飛入傲雪劍的劍槽中,傲雪劍頓時退去鉛華,露出了鋒利的劍身,忘川手掐劍訣,全身的真氣和傲雪劍意盡數調動,“遊龍探穴左右擺,秋江橫釣懸竿外。陰陽合道重交手,倒步懸足背劍收。”


    忘川右手不停的顫抖,鮮血大口大口的溢出,“橫釣秋江!”


    “三師兄?!”鬼王為之,臉上竟然浮現出驚詫地表情,隻是稍縱即逝,他的聲音響徹劍域:“不瘋魔不成活,痛快!小子,受死吧!”


    說罷鬼王像是一道閃電衝向忘川,而忘川同時動手,萬千神雷、炙熱流火,風霜刀劍……齊齊像是失去了控製,想要將天地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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