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賽西施再一次迴到樓台之上,身後跟著一個小廝捧著一疊宣紙,賽西施笑著說:“諸位果然才智敏捷,看來這一幅對子沒有難住各位啊。”


    賽西施從小廝手上拿起第一張宣紙念叨:“歸海府公子歸海一策對,千古佳人,賞賞賞客之愛。”


    “李府公子李玄對,五言絕詩,施施施主之才。”


    “白府白三公子白蕭對,兩把琵琶,奏奏奏師之哀。”


    “金公子對,三杯濁酒,醉醉醉貓之愁。”


    “……”


    賽西施在台上宣讀著各位賓客的對聯時,樓上有些按捺不住的姑娘們麵露桃花,差使著小廝將胸前的玉牌送到心儀的賓客手上。


    “今日你我三人聚首,都是為了綠綺姑娘。來一場賭約如何?”歸海一策說。


    “賭約?歸海兄且說說看。”白蕭伸著舌頭舔了舔嘴唇。


    “你我三人不妨比拚一下才學,誰最後一個對出對子,則自動放棄對綠綺姑娘的爭奪,如何?”


    歸海一策胸有成竹,樓裏懸掛的對子他早已差人作好了下聯,心想白蕭和李玄即便再如何迅速,也不能超越自己,尤其是白蕭,手底下都是一些莽夫,更別提那小馬夫,他若是能夠對出對子那便是萬幸了,更別想以最短的時間完成所有對子了。


    至於這李玄嘛,今日見他對自己甚是有禮,想來也是衝著我歸海一策的名頭,既然他有意修好,那便順水推舟送他一個人情,也好叫白蕭當眾出一出醜。但不管是誰,綠綺姑娘一定是我的。想於此,歸海一策心中倍感得意,他玩味地看著白蕭和李玄。


    “歸海兄有此雅意,小弟自是要奉陪。”


    李玄本就無意爭奪綠綺,隻不過是來陪狗雜種演一戲。金蘭賞花會無論是歸海一策,還是白蕭勝出,對於他來說並無任何影響。借助這場賭約,他主動退出無疑是送了雙方一個人情,兩不得罪,又能激發二人的矛盾,簡直是一石二鳥。


    “歸海兄,李兄手下多多留情。”白蕭笑著說。


    歸海一策指著銅爐裏已經燒了一半的檀香說道:“還有半炷香的時間,諸位我先走一步。”說完歸海一策便朝著其他條幅走去,李玄緊著離開。


    白蕭看著兩人悠然自得的背影,心中便少了些底氣。正所謂,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歸海一策能夠提出賭約,想必這些對子他早作了準備,這李玄倒是有些猜不透。


    隻見他轉身看向狗雜種說道:“這場賭約,不能輸。”


    “公子爺放寬心,方才小的已查看了現場的對子,與我所知並無半點出入,足可應對。”狗雜種點點頭說。


    “那走,定要趕在他們前麵把這些對子給對了。”白蕭滿意地點點頭,狗雜種跟著白蕭來到一副新的條幅前,隻瞧那些人絞盡腦汁,提著狼毫遲遲不落。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得冬仨月。”


    有一名玉麵書生念叨著:“綠綺姑娘真是才豔雙絕,春夏秋冬,將這四季氣候變化給人帶來的不同反應如此巧妙的與睡字結合,真是巧妙至極。”


    “別光賣弄,你可能對出下聯?”旁邊有人不爽地說。


    那玉麵書生搖搖頭,“慚愧,小生才疏學淺,還未想出下聯。”


    “那你還賣弄什麽玩意兒,一邊待著去。”


    “這位兄台,見你如此氣定神閑,莫非已有答案?若方便,還請賜教。”玉麵書生彬彬有禮道。


    那人一時語塞,方才他見這位書生在那賣弄學識,看不過去便逞了口舌之利。眼下這書生請教,他哪有什麽答案,漲得麵紅耳赤,“這…不……不方便……”


    書生笑而不語,離開了人群。


    白蕭低頭問狗雜種,“可能對出?”


    狗雜種輕聲細語說:“公子爺,可作此對……”


    白蕭聞言哈哈大笑,“拿筆來!”


    隨從將筆墨紙硯捧到白蕭麵前,白蕭提著毛筆龍飛鳳舞,寫道:琴綿棋癡書描白,美景盡收畫一年。


    寫完之後,白蕭停留在紙上片刻,欣賞著這幅文墨,那種神氣之色仿佛這幅對子是由他自己想出的一般,品評道:“琴棋書畫對他春夏秋冬,當有異曲同工之妙。”


    白蕭的舉動自然也吸引周圍的人前來圍觀,李玄不知何時站到了他的麵前,看著白蕭的下聯讚歎說:“白蕭,果然是學富五車,滿腹經綸。這對子倒是啟發了我。”


    說著,李玄轉身提筆寫道:日明月耀星閃爍,仰首但見鬥千年。


    李玄撂下筆,笑著對白蕭說:“雖然意蘊上差了一些,不過也能勉強交差。白蕭兄,多謝提點。”


    白蕭麵色一沉,擺擺手說:“以李兄的才情,此等小對怎能難住李兄,小弟不敢居功。。”


    過了片刻,樓台之上,賽西施在此宣讀道:“奴家已經收到第二幅對子的下聯,各位爺果真是深藏不露,文采風流。這上聯是: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得冬仨月。那麽下聯會對什麽呢?”


    賽西施賣了個關子,台下的眾人表情神色可謂是喜怒哀樂,人間滋味兒。


    “白蕭公子對,琴綿棋癡書描白,美景盡收畫一年。嗯,果真是妙不可言,仿佛人生百年盡在琴棋書畫之中,陽春白雪,夏蟲秋雨,美輪美奐。”


    “李玄公子對,日明月耀星閃爍,仰首依見鬥千年。意蘊高深,氣勢磅礴、豪情萬丈,落筆不俗。”


    “東奔西走南來往,道不完得北歸路。歸海公子果真是日理萬機。”


    “……”


    念完最後一張宣紙,隨後笑著說:“奴家不才,也知道後麵的對子愈發難對,不過這香可是快燃盡了,諸位官人還需全力以赴,樓上的姑娘們可是寂寞難耐了哦!”


    這時,樓上的姑娘們又發出一陣嬉笑,然而台下不少賓客們卻是打了退堂鼓。


    “算了,算了,我老秦還是不摻和了。”秦刀將手裏唯一的一塊玉牌遞給了小廝,“給爺安排房間吧。”


    手上有姑娘相送玉牌的嫖客們資質才疏學淺,有無高人從旁指點,於是有樣學樣,紛紛招唿小廝們安排離場。而那些沒有獲得玉牌又臨陣退縮的,有的選擇離開了逍遙樓,有的直接去了後院挑了幾位姑娘瀉火去了。


    眼瞧著,原本濟濟一堂的逍遙樓裏,此刻人已經空了一半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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