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呃,好深好深啊啊(4)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任何,機密,誰還敢多問?


    然而,邢爺淩厲的眸光掃了一圈兒議論紛紛的眾人之後,再次落到了旁邊的小女人身上。


    倏地,他手臂伸過就攬緊了她的腰,俯下頭慎重地在她平靜的麵頰印上了一吻。


    連翹心裏一悸,男人抱著女兒的大半個身子都俯了過來,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吻她,而他身上那種野性的男人氣息充盈了她的鼻端,他的手心,更是幹燥而溫暖,烙在她的肌膚上,讓她覺得一片滾燙。


    麵紅耳赤地任由他吻著,她的心裏,如同小鹿兒般亂撞。


    此情,此景,火哥……


    溫柔的吻過她,而邢爺再抬起頭時,目光卻淬煉成了冰,話說得冷冽逼人,“她們是我邢烈火這輩子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一個是我的愛人,一個是我的女兒,誰要是想背著我整什麽幺蛾子,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說完這番話,他冷硬的唇角輕揚,詭異地笑了笑,可是哪怕是笑著,那股子冷冽逼人的勁兒,還是讓人汗毛倒豎。


    誰都知道他不僅僅隻是在宣布,而是帶著警告和挑釁,那氣場強大的眼神兒裏的倨傲和不屑,是獨屬於邢烈火似的威脅。


    這種自信,這種冷漠,這是完美的強者氣場,就算給別人機會,也不是誰都能展現得出來的。而此時,坐在主位上的邢老爺子,銳利的眼光始終盯著兒子,複雜裏帶著欣賞,又帶著擔憂還有一些別人看不懂的情緒。


    不過,他始終沒有說話。


    而連翹的心裏,五味陳雜。


    激動,震驚,感動,幸福,兼而有之。


    幾秒種的沉寂後,大廳裏突然爆發了一陣陣的掌聲,還有錦上添花的恭賀聲,氣氛很快便熱鬧了起來。


    見狀,一直看戲的邢子陽含著笑慢條斯理地蹲下了身去,替還在生悶氣的邢奶奶撿起了拐杖,那態度又溫和又恭謙,名門子弟一貫的優雅展露得宜,道歉也很迅速。


    “奶奶,別生氣了,少東他不懂事兒,不過也算是為了大哥好不是?”


    接過他手裏的拐杖,邢奶奶看向他的目光裏多了一些失望和深不可測的光芒,飽經過嚴酷戰爭洗禮的邢奶奶,對人生的真實感悟和這些小輩們相比較,又自然更是不同。


    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她說得極淡,“奶奶年奶大了,手抖不過掉了拐杖,子陽你還年輕,這手啊要是抖了,可就沒有拐杖可以掉嘍。”


    “哪能呢,奶奶放心好了,”邢子陽輕輕笑了笑,而奶奶話裏的那些潛台詞,他不敢迴應。


    不過,他還真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大哥會用這套詞兒來堵住悠悠眾口,不僅理由充分合理,還讓人家不好懷疑,又給自己貼上了為了國家榮譽不惜犧牲老婆的正直標簽。


    狠!絕!


    遠遠的角落裏,一直皮笑肉不笑的邢婉,陰寒的眸光掃著那個滿臉幸福的女人,半晌又偏過頭去望著陰沉著臉的易紹天,“你是不是很難受啊,心裏是不是很痛苦啊?”


    冷笑一聲,易紹天目光深深地望著那抹窈窕有致的身影,下彎的嘴唇帶著對邢婉的不屑。


    “我替她高興。”


    以己之心渡人,邢婉覺得挺能猜度他的想法的,“別裝了,心裏痛苦得都快要撞牆了吧?!”


    冷淡地掃了她一眼,易紹天眉目裏全是涼意,“我跟你不一樣,邢婉。”


    “天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邢婉剛才還驕傲得像個公主似的樣子突然又蔫兒了,聲音裏更是帶著悲涼和委屈,小聲的說,“你不要這麽對我了,成不?過去的事兒都是我錯,我知錯了,是我對不住你,但我這都是為了愛你啊,都這麽多年,你還不能原諒我麽?”


    “你覺得呢?”


    “天哥……”邢婉滿目都是哀傷。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易紹天挑釁地揚起唇角,笑了,“你不是總問我為什麽會娶你麽?想不想知道?”


    “為什麽?”邢婉拉著他的手有些發抖。


    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易紹天眼底閃過恨意的光芒還有一種報複似的快感,俯下頭在她身邊輕聲說著,“娶了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去愛你,不會對你好,更不會碰你,這就是我對你最大的報複。”


    “不,不,天哥,別這樣說,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邢婉搖著頭,捂著嘴小聲說,卻不敢將自己的痛苦和驚慌展露在眾人的眼前。


    她一直以為他肯娶自己,而他倆又發生過那層關係,是塊兒石頭對他好也能給捂熱乎了,總有那麽一天她能挑破那張冰紙,像一般夫妻那樣恩愛的過日子的。


    然而這麽多年過去了,易紹天還是當初的易紹天,而她邢婉除了高貴的身份,揮霍不盡的金錢,失去的卻越來越多,青春,美貌,年齡,都在不斷的流失,渴望男人的愛也越來越甚,可是,寂靜的夜裏,冰冷的大床上躺著時,她和知道,自己其實什麽也沒有……


    正在時候,恢複了熱鬧的大廳裏,賓客們各取飲食,突然又響起一聲尖銳而突兀的女聲——


    “大家停一下,我有話說。”


    又怎麽啦?


    壽宴廳裏,再次鴉雀無聲,大家紛紛望向聲源處,猜測著這個女人是誰?


    一身名牌的套裝禮服沒法兒掩飾她的憔悴,還沒有辦法遮住她臉上還有脖子上那些露在外麵的駭人傷疤,有些是利器劃的,有些明顯是被煙頭燙傷後留下來的。


    老實說,連翹駭了一下。


    雖然過去了六年的時間,這個女人,樣子變了,但她還是從她的聲音裏分辨了出來,她正是當年弄壞她的降落傘,讓她差點兒從飛機上跳下來摔死的常心怡。她臉上和脖子上那些明顯的傷疤不用多說,自然是幾年的牢獄之災造成的。


    她知道常心怡坐牢了,不過完全沒有料到再次見到她,會變成這副模樣兒。


    記憶倒帶,她依稀還記得在那個川菜酒樓涮火鍋那晚,謝銘誠在匯報這事兒的時候,火哥那句森冷的‘死不足惜’——


    四個字,也許就是理由。


    心裏大抵知道是怎麽迴事兒了,她拽緊了男人的胳膊,坐得越發端正了,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她不會為了一個曾經差點兒讓她從空中落地死亡的女人去責怪火哥,反而因了這份保護,讓她覺得這個男人真是護著她的。


    同樣的,她也很好奇,常心怡究竟要說什麽。


    目光狠狠地盯著她,常心怡自然明白今兒這個是什麽樣的場合,在座的有多少官員,所以她這番話也就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擲,換句話說,現在的她也不在乎那些虛的了,她老爸也退居二線了,沒有什麽可在乎的。


    冷冷地笑了笑,她緩緩地抬起手來指著連翹,平靜地高聲說道。


    “這個女人,根本就是一個女間諜,她的母親是nua組織的頭目,她在紅刺任職期間,多次泄露國家機密,給軍內造成了很大的損失,在軍事檢察院的調查中證據充分,卻因為某人的一意維護逃出法網,六年前為了掩護nua份子脫離境內使了一出金蟬脫殼計,六年後又堂而皇之的迴來,還堂而皇之的站在這兒做了首長夫人,可笑之極……還有,她肯定就是不能生育的,怎麽可能又生了個女兒?這其中不知道又有多少陰謀……在坐的有軍事檢察院的吧,大家也都是要害部門的人吧,也有很多知情人吧,都出來說說,這種女人不除,要法何用?”


    宴會廳,死寂一片,再次成了表演的平台,隻不過主角換了人。


    大家都很明顯,她的話不僅僅隻是為了給他們難堪那麽簡單。


    然而,邢爺剛才那番話起了作用,眾人都靜默著,誰都沒有跳出來表態。


    眾所周知,邢烈火陰冷嗜血,為人歹毒陰損,這種人誰也不敢輕易去招惹,那是更是活得滋潤的法寶。


    更何況,真相是什麽,誰又知道?就算是真相又如何,這些人裏,哪個的屁股上沒有點兒粑粑呢……


    啊哦!話扯遠了!


    東家說長,西家說短,聰明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往往對於這種鬧劇,出頭的人都沒有什麽有好果子吃。可是吧,人都有那點子劣根性,自個兒不想出頭,偏又都想等著看別人來出頭,更想看當事人到底要怎麽樣收場。


    聽了她的話,邢爺隻是冷冷地繃著臉,大手安撫性的緊握著連翹的手,他沒有說話,卻是傳遞給了她一個訊號,‘不要怕,有我呢’。


    感受到他手裏的握緊,連翹迴望他一眼,視線安定而柔和。


    他沒有說,可是她卻能感覺得到他的意思,兩個人相處久了,心心相印這碼子事兒真的不荒唐,迴握住他的手,她也想告訴他‘有你在,我不怕。’


    交流著視線,兩個人靜靜的對視著,彼此都沒有說話,卻又都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不管邢家人對連翹有什麽樣不同的看法,家族的臉麵卻同樣是不容抹黑的,然而常心怡出現得突然,話也說得突兀,不管怎麽說,在座上的各位都沒有表態之前,他們也必須給人家說話的權利,而且,也都想看看究竟有沒有人會站出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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