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尋找客棧借宿的路上,大街上亂哄哄一片,即便有人當街殺人也無人問津,哭聲、叫聲、怒吼聲交織在一起,似乎在表達這個城市瘋狂,丹城的秩序已經徹底亂了。

    沿途可以看到不少馬車載著行李朝著丹城外而去,似乎是想要離開這個混亂之地。

    更多沒有能力離開的百姓,則驚惶而又麻木地望著一切。

    三人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客棧,客棧一樓大廳裏坐了不少人在吃喝。

    但是三人進入客棧之中後卻沒有人前來招唿,江遠也沒管那麽多,找了張空桌就帶著韓超和袁賀坐了下來。

    客棧外忽然響起一身吵鬧聲,隻見一幫人手持利刃,在追殺另外一幫人,雙方就這樣在大街上一邊打殺一邊飛快遠去。

    袁賀見到這一幕歎道:

    “隨著巨劍門在丹城勢力的覆滅,這裏出現了權力的缺失,這段時間的混亂是再所難免的。也隻有等到星魔海武城分壇的人來接管丹城,恐怕才會穩定一些。”

    韓超則興奮地喜道:

    “巨劍門不過一個二流勢力,能夠守住丹城這麽長時間已經不容易。這一下,丹城是要被徹底並入武城分壇的勢力範圍了。”

    韓超身為星魔海的一員,星魔海勢力再度擴張,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值得喜慶的事情。

    江遠則隻是笑著喝茶,他聞到了客棧裏充滿血腥。

    在櫃台後麵,掌櫃的屍體就躺在那裏。在樓梯口還有一具少年的屍體,而樓上則隱隱傳來女子的哭泣。

    而大廳之中的眾人卻似乎沒有人理會這一切,一邊大聲吃喝一邊說笑。

    袁賀和韓超二人的談話,卻似乎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在鄰桌的一名中年漢子轉過身,對著兩人說道:

    “二位有所不知,這丹城百姓怕的不是丹城之中沒有人管,而是怕星魔海的人入主丹城,這才是丹城的真正不幸。”

    韓超聽到這話頓時不高興了,更何況還有江舵主就在自己身邊。

    他猛地站起身來,一拍桌子指著那名中年漢子怒道:

    “你說什麽!星魔海入主丹城又有什麽不好的?”

    袁賀急忙將韓超重新拉迴位子上,江舵主性子隨和,並不願多事。韓超這般急著出頭,實在不明智。

    那名中年漢子也不生氣,他笑道:

    “一看你們就是外地人,是剛參加完武林大會返鄉的武者吧?要說這丹縣和武縣兩地,最讓人害怕的不是妖鬼,而是星魔海武城分壇的公子邵哲!那個邵少爺,可是一個比妖鬼還兇惡的活人!”

    袁賀和韓超並不接話,他們身為星魔海幫眾,背後談論一個分壇香主的少爺並不合適。

    那名中年男子隻當二人不信,急忙解釋道:

    “你們是不清楚,那個邵少爺,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惡鬼!他喜殺嗜殺,還特別喜歡剝人皮來收藏。仗著他老子的勢力在武城裏麵為非作歹,惹得天怒人怨,但是誰也不敢管。

    如今丹城誰都知道星魔海的人就要來了,這才鬧得所有人人心惶惶,為啥?因為當初那個邵少爺就曾放下話來,如果有朝一日攻破丹城,定然要血洗任何曾經屈服巨劍門的百姓。

    巨劍門在丹城統治這些年來,城裏的百姓基本都向巨劍門交過銀錢尋求保護,那個邵少爺又是個說到做到且殺人不眨眼的惡鬼。這一下你們看,有錢的人都跑了,有星魔海關係的人也不怕,隻有普通百姓整日擔驚受怕,就怕那個邵少爺來統治丹城。”

    袁賀和韓超也學著江遠的樣子,喝茶微笑,就是不接話。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隻見從樓上湧下來了四五名漢子,他們或是身帶利刃,或是滿臉兇悍,相互嬉笑著順著樓梯來到了大廳之中。

    這群漢子領頭的是一個身穿狼皮大衣的魁梧男子,他臉上的胡須如同黑色鋼針,渾身一股剽悍的江湖之氣,兇惡的臉上此時卻透露著一股滿足。

    而這名男子懷中正摟著一個嬌小的少女,少女生的很是清秀,隻不過嘴唇破裂還殘有血跡,一側臉頰也高高腫起。

    她的頭發和衣服都顯得十分淩亂,一雙眼睛之中盡是空洞,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般被漢子摟著走下樓來。

    客棧大廳之中正在吃喝的人見得那男子走下樓下來,紛紛站起來抱拳叫道:

    “張爺!”

    就連先前與江遠三人談話的中年男子也是這般,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張爺”。

    被稱作張爺的男子豪氣地一揮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禮。

    隨後隻見他將懷中的少女往前麵一推,高聲說道:

    “各位不用客氣!我們兄弟幾個玩完了,還有誰想要玩的盡管去!”

    少女正好被推在了江遠腳邊,她怔怔地看了一眼櫃台後掌櫃屍體和樓梯口少年的屍體,然後突然捂著臉崩潰地哭泣起來。

    先前與江遠三人搭話的中年男子見到這一幕,忍不住歎道:

    “本來不大的一點事,偏偏要弄成這個樣子,哎.......”

    年輕的韓超忍不住問道:

    “什麽事啊?”

    中年男子迴答:

    “張爺和幾個兄弟正好來著客棧裏麵收錢,這本來沒什麽,很正常的事情,掌櫃也乖乖交了錢了。可是這個姑娘卻偏偏要從屋裏出來,這不就被張爺看上了。張爺就想和她玩一玩,她卻偏偏要反抗。這本來也沒什麽,玩完了不就沒事了嗎?

    可是偏偏這姑娘的弟弟卻卻跑出來,還襲擊張爺打了張爺一拳。這還了得,那弟弟自然就被張爺宰了。本來這也就這樣了,可是那掌櫃的見兒子死了想不通了,竟然敢咒罵張爺,這不是找死嗎?所以也被張爺的兄弟給捅了兩刀。

    看看現在,姑娘被張爺和兄弟們玩過了,還白白搭上了兩條人命。哎,早知如此,當初又是何必呢?”

    韓超聽完,頓時滿眼羨慕地望向張爺,低聲歎道:

    “真是威風啊,大丈夫就當如此!對了,那個張爺什麽來頭?”

    中年男子暗中看了張爺一眼,隻見張爺已經帶著幾個兄弟迴到桌邊喝酒說笑。他壓低聲音說道:

    “如今這丹城裏麵誰都能惹,就是不能惹張爺。張爺可是在星魔海有關係的人,隨著星魔海即將入主丹城,到時候張爺還不是節節高升!”

    韓超聽到這裏更是得意,原來這個張爺靠的還是自己所在的星魔海,沒有星魔海他哪還能這麽威風。

    江遠這個時候卻突然伸手拍了拍那名少女的肩膀,這嚇得少女如同受驚的羔羊,坐在地上驚恐地望著江遠不斷後退。

    江遠說道:

    “你是這客棧的人?既然這樣,去給我們收拾幾間空房,再準備一些吃食。”

    說著,江遠從懷中掏出一塊銀錠,遞向了少女。

    少女卻依然在悲慟地哭泣,沒有理會遞向自己的銀錠。

    反倒是那個張爺見到銀子之後走了過來,他從江遠手中奪過銀錠塞入懷中,笑道:

    “這位小兄弟,現在這客棧的東家是我,這銀子給我也是一樣!”

    張爺一邊說著,一邊暗自打量江遠三人。

    隻見三人氣度不凡,又身帶兵刃,隻當三人是返鄉的武者,頓時張爺臉上的笑容又熱情了幾分。

    他猛地一踢地上的少女,怒罵道:

    “還不快去按照這位小兄弟說的做!”

    少女對張爺十分懼怕,她雙手牢牢地抱著肩膀,嘴唇嚇得開始哆嗦。

    張爺也懶得理她,他拉過一條凳子在江遠這邊的桌旁坐下,衝著江遠抱拳說道:

    “在下張三,丹城的鄉親們給麵子叫我一聲‘張爺’。我張三別的不喜歡,就是喜歡結交各路英雄好漢!小兄弟和兩位好漢既然來到了張某的地頭,張某做東一定好好招待小兄弟!敢問這位小兄弟尊姓大名!”

    江遠笑了笑,說道:

    “抱歉,我不喜歡與鼠輩結交。”

    這話一出,敏銳的袁賀已經把手暗暗放在了刀柄上。

    而韓超試圖在江遠麵前表現,當即指著張爺喝道:

    “你算什麽東西?也配與我們公子結交!”

    張爺的臉色瞬時陰沉了下去,如同鋼針一樣的胡須在微微抖動。

    他自問說話客氣,也未曾有過衝撞,然而自己的熱臉卻貼了人家冷屁股,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他以後還怎麽在丹城混。

    不過要說動手,張爺卻又沒有多少底氣。

    如今丹城之中的高手可都死完了,聞訊的巨劍門弟子也早逃跑了,剩下的也都是一些小蝦米。張爺自己也武功平平,他的那幫兄弟更不用提,還真是沒法招惹這些返鄉的武者。

    當即張爺隻能試圖通過自己的背景來挽迴麵子,他故意虛張聲勢地說道:

    “這位小兄弟既然不願認識張某,又何必羞辱我?我可是和星魔海武城分壇邵香主一起吃過飯,和邵香主的公子邵少爺也交情不淺!三位看不起我張某不要緊,但是你們敢看不起星魔海嗎?”

    韓超和袁賀聽到這話都不禁麵帶古怪笑意,星魔海的江舵主就坐在這裏,這個張爺說出這種話不是自找麻煩嗎?當即二人望向張爺的目光,都充滿了憐憫。

    江遠卻已經不耐煩起來:

    “廢話真多,殺掉他。”

    袁賀當即就要拔刀,韓超卻急忙製止住了他:

    “讓我來!”

    說完之後,韓超抽出自己的刀就朝著張爺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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