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江遠笑道,“我還想問你不是已經走了嗎,為什麽又要跑到這裏來送死?”

    顏怡從地上站了起來,她靜靜漂浮在半空之中,仇恨地盯著江遠。

    “哦?還不服氣嗎?”江遠白森森的眼睛盯著顏怡,“為了製造出你,我可是耗費了不少鬼氣來摧毀你體內的血脈傳承。如果你沒有用的話,那我就發發善心,讓你徹底安息好了。”

    顏怡忍不住朝後飄了一段距離遠離江遠,冷聲問道:

    “你想要幹什麽?”

    江遠平緩迴答:

    “做我忠實的奴仆,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

    顏怡麵上泛起掙紮的神色,但是卻很快幹脆迴答:

    “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以後如果遇到你那個擁有缺月神璧的朋友,在對他下手之前,先容許我和他單獨說幾句話。”

    江遠思索了一陣,迴答:

    “可以。”

    本來江遠不喜別人和自己談條件,但是眼下自己也是用人之際,也需要加強對於妖鬼的了解,所以答應她也無妨。

    顏怡卻繼續說道:

    “還有,以後我不再吃人,你也不能引誘我!”

    江遠聽到顏怡竟然還在討價還價,當即冷哼一聲:

    “你看看你現在這麽弱,就跟個廢物一樣。你如果不吃人增強實力,我要你何用?”

    如今的顏怡,就與普通妖鬼無異,遠沒有她活著的時候厲害。江遠需要的奴仆,可不是這種低劣的貨色。

    不過她竟然能說出不吃人這種話,倒是讓江遠越發覺得她與普通的妖鬼不同。不過自己目前也缺乏對妖鬼了解,是不是真的如此還有待考證。

    顏怡猶豫了一下,放鬆了條件:

    “那我可以吃人,不過不吃老人和小孩。”

    江遠已經失去了耐心,他開始朝著顏怡走去,手掌上又升騰起火焰:

    “你沒資格和我討價還價,要麽乖乖叫‘主人’,要麽就安息吧。”

    顏怡慘白的臉上掙紮了一陣,最後隻能垂下頭:

    “我明白了,主......主人。”

    最後兩個字,顏怡叫得實在不習慣。

    不過她知道她現在還不能魂飛魄散,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待著自己去做,為了族人。

    江遠手掌上的火焰這才熄滅,他滿意地捏了捏顏怡的玉臉:

    “嘿嘿,這才像話。”

    這個時候,一身紅裙的紅姨飄了過來,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荒村的方向,口中卻在對江遠說話:

    “主人,奴家知道那邊有很多活人!還請容許奴家過去將他們全部吃掉,這樣奴家變強之後,便能為主人發揮更大的作用!”

    隻見紅姨的長舌從口中飄蕩而出,宛如一條鮮紅的絲帶。

    長長的舌頭將身上、臉上、手上殘存的血液都舔如嘴裏,迴味之中,卻又有著更加強烈的渴望。

    江遠很有興趣地看著她:

    “我記得荒村裏麵可是有不少和你相依為命的姑娘,她們你也想吃嗎?”

    紅姨的眼中充滿怨毒:

    “為什麽她們能活著,而我要變成這個樣子?她們也該變成和我一樣,我保護了她們那麽久,罩著她們賺了那麽多錢,她們應該報答我!最好的報答方式,就是讓我吃了她們!”

    江遠微微搖了搖頭,紅姨先前還願意為了那些流鶯而冒著危險前來尋找靠山,沒想到自己變成了妖鬼之後反倒是想要吃掉她們。

    看來這妖鬼的思維,還真是不能以常理度之。

    它們對活人充滿怨恨和嫉妒,對於血肉有著強烈的欲望。這是它們變得強大的動力,同時也是它們的弱點。

    顏怡這個時候卻山前來,說出了不同的意見:

    “那都是一些可憐人,放過她們吧。”

    紅姨一惱,厭恨地望著顏怡:

    “賤人!如今你的實力和我一樣,憑什麽和我作對?”

    顏怡也不甘示弱地瞪著紅姨:

    “活著的時候我就沒將你放在眼裏,即便現在我們死了,你也一樣入不了我的眼!”

    紅姨當即張開雙手,臉上變得兇毒起來:

    “咯咯咯咯!小賤人,你那張小臉為什麽要生的那麽俏?就來讓我把它撕爛吧!”

    江遠不耐煩地喝道:

    “夠了!”

    顏怡依然狠狠地瞪著紅姨。

    而紅姨臉上的兇毒飛快消失,滿帶笑意地對著江遠溫順說道:

    “主人,奴家聽你的。”

    江遠取下腰間羊皮水袋,然後拔出塞子將裏麵的清水全都倒掉。

    他將空空如也的羊皮水袋衝著兩隻妖鬼晃了晃:

    “你們都進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出來。”

    兩隻妖鬼現在並不適合露麵,天明之後也不能讓陽光照射到,所以把它們放在水袋裏麵最為合適。

    妖鬼能夠控製自己的身軀進行變幻,所以水袋隨小,但是用來裝兩隻妖鬼並不會困難。

    紅姨衝著江遠微微欠身,然後整個身軀陡然化作一道紅光進入到了水袋之中。

    江遠對還站著不動的顏怡說道:

    “還愣著幹什麽?你也進去吧。”

    顏怡望著江遠:

    “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可不能騙我!”

    江遠不屑地撇撇嘴,這個顏怡還真是麻煩,遠沒有紅姨順從聽話。

    以後自己有了足夠的手下,如果她還是這個樣子,那麽到時候留著她也就就沒有用了。

    不過這話江遠沒有說出口,他問道:

    “對了,你活著的時候來這裏幹什麽?”

    顏怡迴答道:

    “我不過是一個沒有了家的人,天涯漂泊,隨處安身。”

    江遠於是不再問,隻是揚了揚手中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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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怡這才也化作一股黑氣,盡數沒入了水袋裏麵。

    江遠將水袋塞子塞好,然後把水袋重新綁迴腰間,這才快速朝著荒村返迴。

    他沒有選擇從道路進村,而是避開所有人繞道村子背後,迴到自己與韓超、袁賀二人休息的屋舍外,從破開的窗戶跳了進去。

    袁賀和早已經醒過來的韓超見得江遠突然進入屋舍,都吃了一驚。

    隻聽韓超首先說道:

    “公子,外麵出了事。夜裏有人慘叫,並且那幫流鶯的首領紅姨失蹤了。”

    江遠一揚手:

    “不要多管閑事,自己睡覺歇息,明天繼續趕路。”

    韓超和袁賀二人聽到江遠這麽一說,似乎明白了什麽。

    當下他們也不敢多問,躺在地上鋪好的氈子上繼續歇息。

    這一夜很快過去,天也終於亮了起來。

    在天亮沒多久,荒村之中便已經起了騷動。

    趁著天明外出尋找紅姨的流鶯,終於在村子遠處發現了紅姨早已經冰冷的屍體。

    這個消息一傳迴荒村,一群流鶯之中頓時如同炸開了鍋。

    她們能夠一直順利四處做生意,靠的是紅姨的保護和領導。如今紅姨死了,巨劍門與星魔海之間的平衡又被打破,流鶯們已經知道自己等人再繼續出來賣的話,隻會自身難保。

    一眾流鶯都存了返鄉的打算,但是麵對馬車、酒食、現銀等紅姨的財物,這些流鶯們也試圖均分。

    但是在分配財物的時候,流鶯們起了分歧導致了劇烈的爭吵,隨後變演變成了扭打。

    一個個女人互相揪著頭發扯著衣服,在雪地裏打成一片。

    昨夜借宿的武者們也沒有閑著。有的武者不願管閑事已經離開上路;有的武者哈哈大笑著看著熱鬧;有的武者趁機拖了兩個自己鍾意的流鶯進入空屋之中玩弄起來;也有的武者試圖依靠武力將流鶯們征服,讓她們為自己賺錢。

    同樣也有正直的武者看不下去,站出來企圖保護這些流鶯。

    於是流鶯們的爭鬥很快也導致了武者們產生廝殺,荒村之中瞬間亂成一片。

    江遠三人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中離開荒村,他們騎上了昨夜買來的新馬匹,一路朝著丹城的方向而去。

    對於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誰都沒有心思管。

    隨著天明,風雪已經逐漸變小。到了正午時分,風雪也終於開始停歇。

    三人馬不停蹄,日夜兼程趕路,兩天之後終於來到了丹城之下。

    丹城僅僅是一個無射郡的西南一隅的貧瘠小城,其規模大小僅僅與一個稍大些的鎮子相差無幾,再加上多年來巨劍門和星魔海在這裏的爭鬥,更是嚴重阻礙了丹城的發展。

    圍繞丹城的城牆低矮不堪,僅僅兩米來高。城門是用一排竹子捆紮在一起製成的,顯得破舊而脆弱。

    “丹城原先還設有官府,大概七八年前都還有吧。”袁賀說道,“後來武城分壇和巨劍門在這裏廝殺得太兇,連官府都遭受波及。之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官府敢來這邊上任了。”

    江遠則問道:

    “有夜巡衛嗎?”

    袁賀搖了搖頭:

    “夜巡衛也是普通武者,被人砍一樣會死。在七八年前的時候,就已經跑得精光了。”

    韓超聽到這裏忍不住問道:

    “那麽萬一鬧妖鬼了怎麽辦?”

    袁賀神秘地說道:

    “事實上,丹城郊外的不少地方都鬧妖鬼。丹縣的人,有自己的辦法。”

    三人正說著,已經進入了丹城之中。

    一聲聲的暴喝和慘叫在街道各處響起,三個人騎著馬望去,隻見路邊一些商鋪之中聚集了不少人鬥毆搶奪,形勢混亂無比。

    普通的百姓見到這一幕都惶恐而過,不敢多看一眼,更不敢停留。

    “這些都是巨劍門控製的產業,”袁賀解釋道,“看來前兩天在荒村發生的事情已經傳了迴來,隨著巨劍門勢力在丹城覆滅,這裏的人也如同今早村裏那幫流鶯搶奪財物一樣,開始互相哄搶了。”

    江遠沒興趣管這些,他開口說道:

    “找個地方安頓一夜,明天繼續上路。”

    丹城可不是他的終點,他的目標乃是丹城南郊的某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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