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透頂的結果,就是趴在床上三天下不了地。

    就算是思維邏輯詭異到一定程度的白雉也禁不住覺得有些過頭。

    白郎中俯趴在柔軟被褥上,空洞著兩眼望著雕花門窗愣神。

    日日歡好那自然是好,翻滾到盡興更是夢寐以求的大好事,但最後變成精盡人亡這種結局可就大大不妙了。

    他都不太想去迴想前幾日那場雲雨中到底泄了多少次身,一滴精十滴血,耗費的精血數量他都不太想去計算。更何況,寄居在韓陵體內的那隻變態蠱蟲,更是無形中將他的血氣吸了不少,雖說他自記事起就在藥湯中泡大,身體打熬得遠超常人,卻也禁不住這般折騰啊。

    不行,不能繼續這樣下去!

    白雉握了握拳,腦中各種養血蓄精的方子快速翻動。

    先不說是為了自己的身體,需要好好補補,就算是為了能和韓大門主繼續滾床單,享受那種極樂,他也一定要將身體養得無可挑剔,讓那隻變態蠱蟲除了他別無可選,那照這樣下去,韓陵就再也離不開他的肉體,他想玩多久就能玩多久,想怎麽玩就怎麽玩,那將是多麽美好的前景啊……

    「真可惜,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譏諷冷笑伴隨著開門的聲音響起,白雉轉動著眼珠子,就見到一身異族打扮的俊美男子推門而入,臉上滿是幸災樂禍。

    「哈!前幾天玩得很盡興哦,真可惜,那隻怕是最後一次了!真是可喜可賀,你終於不用作那隻好色蟲的養料,而且馬上就會滾出這個鬼地方!哈!韓陵那蠢貨終於將你這個禍害趕了出去,隻怕是歡喜得恨不得敲鑼打鼓慶祝了!」

    白雉淡定的望著向來最喜歡幸災樂禍的小舅子,問道:「怎麽?三天不被修理皮就發癢不成?我若是離開,你也討不了好去,別忘了,你的賣身契還在我手中。」

    「你!」明月一副恨不得將他咬碎吞掉的表情,聲音從牙縫裏磨出:「你這個卑鄙無恥、奸詐齷齪的小人,不愧和韓陵那無情無義的混帳是一掛的!當初明明說好將這件事一筆勾銷,居然說話不算數!中原人,就是說話和放屁沒兩樣,臉皮真厚!」

    白雉磨蹭了一下枕頭,將自己調整到最舒服的位置,不鹹不淡的道:「哦,那個啊,我是答應你解除契約,但是這需要一個前提條件吧?我不是要你幫忙多催動那隻淫蠱嗎?結果你半點用處也派不上,也不能怪事情會如此發展了吧?是你太廢柴,這件事還真不能怨我

    。」

    明月被這句話氣得險些噴血,這能怪他嗎?真的能怪他嗎?誰能想到韓陵那麽變態,麵對著蠱蟲的控製,居然能想到先發製蟲這一招,迫不及待的滾上麵前這隻淫郎中的床,結果連累得他交易不成,依然被這該死的變態郎中控製!

    白雉見他麵色血紅,愁眉怒目,顯然是胸中一口悶氣發泄不出,道:「怒傷肝,別這麽小心眼,總有機會讓你將功贖罪。」

    「我有個屁罪好贖!我小心眼,你這個混球說什麽混帳話,還不都是你和韓陵搞出來的破爛事,讓小爺我跟著倒楣,你還有臉說出這種話來?你等著,總有一天,一定要你知道小爺……」

    「知道你的厲害是吧?」白雉揮揮手,道:「這種小事先放到一邊,你方才說的是什麽意思?」

    明月深唿吸幾口氣,手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強行壓抑著想將這該死郎中幹掉的衝動,並且提醒自己這隻混球郎中就算是趴在床上也不好惹,他已經見識過太多重門鐵衛們偷襲不成反丟臉的可怕遭遇,這才穩住了情緒,依然是幸災樂禍的道:「今天重門有客到。」

    「客?」

    在重門待了這些時日,白雉也把那些多如牛毛的規矩摸得門清,就因為韓陵那個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誘惑之力的特異體質,基本上重門對於訪客都是拒之門外,這才導致不少仰慕者翻牆想要一窺門主之顏,反被重門鐵衛擒住丟出門外的破事。

    而今日居然有客到?

    真稀奇了。

    「有客到,和我被趕出去有什麽聯係?」韓大門主還依賴他緩解蠱蟲的春情勃發呢,怎會主動將他趕出去?莫非是……

    白雉想起了那個可能性,不禁眯縫起了眼。

    「嗬,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明月幸災樂禍的笑道:「那位禁欲正派的門主大人,一見到那位客人,直接就撲上去了呢!嗬,可比見到你時熱情多了,那副急色模樣,可算是暴露了他的真實嘴臉……你幹嘛?你、你對我做了什麽?」明月驚惶的看著自己的腿向前走,腰彎下,胳膊向前抬起,攬抱住白雉的肩膀:「我、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你這無恥之徒,居然連我也不放過!」

    白雉大大方方的順著對方手指力量翻過身,讓對方抱住他的上半身,十分合作的將雙臂攬在明月頸項上,同時曲起雙腿讓對方的左手順利攬過腿彎:「激動什麽?我還不至於饑不擇食到這種地步,我對像女人的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明月再次被這句話打擊到了:「你說誰像女人!?」

    「不要在這種小事上計較。」

    白雉手臂用力,將彼此之間距離拉近,臉都幾乎要貼上明月那張滿是異族風情的俊臉,無神無光的雙眼盯著對方明顯透露出厭惡驚惶的雙眸,道:「你帶我去見見那位客人。」

    明月的脖子努力想要向後仰,好避過對方那張麵無表情的佛像臉,不讓那惡心東西貼上來:「見到了,你又能怎樣?你又想怎樣?」

    白雉淡定迴答:「幹掉他。」

    白雉想要幹掉對方的想法很可惜沒法子立刻實現。

    他強迫著明月將他抱到會客用的前堂,就見到重門眾鐵衛將自家主子圍成一個半圓,虎視眈眈的緊盯著麵前的貴客,場中氣氛肅殺,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感覺。

    至於當事人韓大門主,與那位貴客的距離足足隔了大半個堂,想要實現明月所說的一見到就撲上去這種舉動,似乎有一定的難度。

    雖說韓陵保持著十分淡定的表相,但對這位重門門主已經有了一定熟識程度的白雉,卻能從表象看本質,從韓陵身邊籠罩的氣場來看,這位仁兄估摸著是瀕臨爆發的邊緣了。

    至於那位不請自來的客人,則是完全無視這邊劍拔弩張的情形,優哉遊哉的掀起掛在帷帽上的黑紗喝茶,其冷靜自若的態度十分令人讚賞。

    「對於在下的建議,不知門主考慮得如何?」這句話聽得讓人非常不舒服,白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哦,雖說這人聲音清冽動聽,但那種冷冰冰的味道從骨子裏散發出來,夾帶著三分嘲弄,難怪讓人聽著不爽快。

    不過,建議?什麽建議?

    白雉操縱著明月將他抱到大堂上,開始光明正大的聽兩方談論機密。反正在他這種被人無視的光環籠罩下,明月也變得不是那麽顯眼。

    果然,雙方依然在互瞪,沒半個人將視線轉到他們這邊來。

    韓陵在思索,似乎有什麽難以抉擇的事讓他苦惱,不過這點別人自然是體會不出來,大家頂多隻能看到韓大門主沉穩坐著吊人家胃口而已。

    白雉拍拍明月,明月被他控製著手腳,隻能被動的將那個該死的淫郎中輕輕的放在鋪著軟墊的座椅上,白雉沒形象的歪著身體,望著近在咫尺的客人,觀察著這位來客的身份。

    嗯,渾身上下都裹在黑紗裏,連長相都被帷帽垂紗遮得嚴嚴實實,

    不過從喝茶時露出的尖利下頷可以判斷出這人年歲不大,滾動的喉結更是凸顯出對方男性的身份,不過端茶的那雙手,卻是詭異得很,皮肉幹枯,青筋暴起,就像是兩隻鳥爪一樣,透著一股不祥的青黑色,一看就知道裏麵蘊有劇毒,與下頷處的白皙膚色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一股與這雙手給人的感覺格格不入的濃香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配合上這一身的樸素黑衣,倒真是有種格外突兀的華麗詭譎感。

    不過引起白雉注意的並不是這一點。

    白雉抽了抽鼻子,依然被迫站在他身後的明月也跟著抽了抽鼻子。

    就算是再濃烈的香味,都無法掩蓋這人身上飄過來的毒味。

    那種不知道是什麽玩意兒腐敗散發出來的味道,再加上各種毒藥混雜起來的辣鼻味,太過強烈刺激,讓他們兩個玩毒玩藥的人都有些承受不了。

    光憑這人身上的味道,就知道這位訪客不是什麽善茬,一種格外危險的感覺讓白雉後脊背發麻……事實上他很久沒這種感覺了,也隻有在麵對師父的時候,才有這種不怎麽愉快的壓迫感危機感,至於這位兄台……如果是和他師父段數差不多的老妖怪,隻怕這還真不是什麽能讓人心情愉快的事。

    「門主身上那個小東西,雖說不要命,卻也令門主心煩不已不是?隻要門主幫在下拿到那樣東西,在下自會想法子幫門主把那東西弄出去。」

    白雉聽到這句話,心中咯登一下,這家夥還真是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老妖怪!雖說他確實想要和韓陵滾床單,但也確實考慮過要如何搞定那隻蠱,但遺憾的是道行不夠……卻沒想到這人居然會這樣大剌剌的說出這等誘人條件,如果不是講大話,那這人玩毒弄藥的本事得多高明啊!

    黑衣人又道:「若是門主擔心在下的本領,那在下可以為門主祛除一遍看看。」

    祛除之後呢?是不是還要塞迴去?

    眾人齊刷刷的用眼睛瞪他。

    韓陵微垂眼簾,淡淡道:「閣下本領通神,韓某自然是信得過,不過如果韓某沒有記錯的話,閣下身份與韓某貌似對立,此刻過來與韓某談論這些,不覺得有些不妥麽?」

    哦哦,搞了半天是敵人啊!

    白雉一下子來了興致。

    還真有這種大剌剌跑到敵方陣營,和敵方頭頭大大咧咧談條件的強人!

    黑衣人道:「韓大門主的為人,在下自然是信得過的。」

    白雉心想:『兄弟,那是你沒看到他翻臉不認人的狠勁兒!一旦觸了逆鱗,或者是被認定為敵人,那可真是殺你毫不手軟,半點情麵都不留啊!』他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當下白雉對於黑衣人的眼光十分懷疑。

    黑衣人又道:「更何況這世間真的有永遠的敵對麽?在利益麵前,什麽都是假的,隻要有利,又管什麽兄弟朋友抑或是敵人呢?」

    這句話既功利又刻薄,不過倒也確實是一針見血。

    韓陵右邊眼皮跳了跳,籠在袍袖裏的手指微微蜷縮,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嗜血味道,那種滿是惡意的嘲諷如針刺背,密密麻麻,毫無空隙。

    這黑衣人既然能不聲不響的闖進來,想必便能不聲不響的離開,又或者是,壓根就不想不聲不響的離開,那就是最糟糕的情形……

    這樣的大敵,不是武力就能降服的……

    黑衣人道:「韓大門主,你考慮得如何呢?」

    韓陵閉上眼,淡淡應道:「閣下是否認為重門是韓某一個人的呢?」

    黑衣人饒有興味的「哦」了一聲,笑道:「重門怎麽不是韓大門主一個人的呢?眾所周知,重門的門主就是韓陵啊。」

    韓陵道:「重門並不隻是韓某一個人的私有物,不能因為韓某一個人的問題拖累整個重門上下。」他這句話說得也沒見有多波瀾起伏,神色也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甚至就連圍繞身遭的正氣都沒散發出耀眼金光,但這句話一拋出來,所有在場鐵衛的臉色就變了。

    「門主……」

    白雉忍不住抓了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感覺到後背上的皮肉都開始抖個沒完,不管是誰,看到平日那些個趾高氣揚的彪形大漢露出小姑娘般柔弱感動、眼淚汪汪的模樣,心裏都會覺得不舒服吧?更何況韓陵這句話說的真是……讓人有一種強烈想要吐槽的衝動。

    『開啥玩笑!?重門還不就是你一個人的私有物嗎?當初寫你的淫書滿街叫賣的時候,你還不是發動了整個重門的人地毯式搜索罪魁禍首,想要將蝴蝶他們一網打盡?還有你家那個二弟被人捅刀子,你還不是動用了重門的力量去報複人家?既然已經這樣了,拜托你還是繼續自私下去吧!』

    旁邊的明月也跟著一哆嗦,顯然也被麵前這場景惡心到了,大聲嘲笑道:「嗬!重門還不就是你韓大門主的一言堂嗎?不知道你都為了你的私事將重門拖下水多少次了,現在還來裝神聖

    、裝清純,太惡心了,太讓人反胃了!你是存心讓我嘔吐是吧?」

    這句話一說出來,韓陵沒什麽表態,所有鐵衛倒是惡狠狠地瞪視著口出不遜的小舅子,就連黑衣人都饒有興味的盯著明月看。

    「門主,這位……如果在下沒看錯的話,可是苗疆盛傳的毒王?」

    韓陵直接道:「隻是長得相似而已。」

    喂喂喂,這樣真的可以嗎?你這樣明顯就是糊弄人家吧?會有人相信才有鬼吧?

    就聽到黑衣來客笑道:「原來如此啊。」

    喂喂喂,你也不要裝得這麽容易被忽悠過去,話說你到底點出小舅子身份是為什麽啊?不是為了和韓陵閑話家常找話題吧?

    白雉非常受不了的在心裏吐槽,轉過頭去同情的拍拍小舅子的大腿……沒法子,他坐著的這個高度最方便的就是摸大腿,安慰道:「別在意,長得一張大眾臉不是你的錯。」

    「去你奶奶的!誰大眾臉了?你這個麵無表情的混球,還有臉說我,你壓根就是五十步笑百步!不對!你這家夥比我更……」

    「真吵。」我可是好心安慰你啊,不領情也就算了,還對我人身攻擊,嘖,真是養不熟的孩子。白雉很不滿的拍了小舅子一下,明月再度消音,白雉又從桌上摸了塊點心抱著啃,等著看下麵的熱鬧。

    「幸好這位隻是長得像苗疆毒王而已,若是真的,隻怕韓大門主這會兒也不會和我在這裏聊天喝茶了。」

    「為何?」韓陵淡定接招。

    喂喂喂,你和你家小舅子的矛盾,經過上次那一鬧騰,隻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你還裝?

    黑衣來客笑道:「也是,苗疆毒王雖說厲害,卻也三番四次奈何不得門主,也難怪門主不將他放在眼裏。」

    白雉立刻善解人意的拍旁邊小舅子的大腿,安慰道:「別發火,反正他說的是實話。」

    如果明月現在能說話,他絕對會用言詞的利刀將白雉切成薄片,下鍋快火爆炒!如果他能動手,他絕對會將這小子的筋骨全部打碎,熬煮成湯,丟去喂狗!

    可惜的是,他現在隻能用仇恨的眼光死瞪著那家夥,渾身僵硬,氣得險些昏厥。

    白雉對於這種過於熱情的目光相當免疫,如果一天到晚都被人用類似的眼光洗禮,就算再敏感也被磨得遲鈍了,他吃完小舅子的豆腐,刺激了一把小舅子的脆弱心靈之後,就繼續挑戰新點心,蹲著等聽新

    八卦。

    那邊黑衣來客又道:「苗疆毒王也就罷了,門主想來也不放在心上,但在下突然想起來一件趣事,不知道門主大人可感興趣?」

    戲肉來了!

    白雉頓時來了精神,原本縮在椅子裏的身體猛地繃直,上半身向前傾斜,目不轉睛,聚精會神,等著接黑衣來客拋出來的香餌。

    黑衣來客這時候倒是吊起了架子,端起麵前茶碗慢條斯理的飲著。

    韓陵也不著急,這時候誰先出聲就弱了氣勢,有求於人最不好談價錢,於是重門門主大人索性垂下眼簾,練起了入定功夫。

    若說起靜坐,隻怕十個黑衣來客都不是一個重門門主的對手,對於一個常年往日以「打坐」為樂趣的人而言,吊胃口純屬無事找事,自己找虐,果然過不了多久,黑衣來客就意識到自己做了件蠢事,輕笑一聲,道:「說起來這苗疆毒王的來曆,倒也不是什麽秘密,他手中使出的毒雖說詭譎難見,卻也並不是無人知曉。正如碧幽穀雖說遠在苗疆,毒瘴圍繞,毒物橫行,卻也並非除了他們族人,就無人能進入的。」

    原本微垂的丹鳳眼猛地睜大,韓陵肩膀晃了一下,渾身冷凝沉靜的氣息在一瞬間變得如刀劍鋒銳,徹骨寒意瞬間爆發,一種極其危險的危機感在眾人心頭爆起,就算是熟悉自家門主的鐵衛,也禁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暴風雪啊,這就是暴風雪沒錯吧?

    白雉感覺到那陣陣寒意化成徹骨殺意,如無數鋒利刀刃剮在裸露肌膚上,輕舉妄動就會被切割成碎末。那股恐怖到幾乎成為實體的殺意和暴走內力混在一起,使得白雉感覺到肺部一陣劇痛,竟似乎將這股淩厲氣勢也吸進體內,切割著五髒六腑般難耐。

    就連旁邊的桌椅板凳也似乎承受不住這種如潮浪般勇猛的怒意,集體發出卡噠卡噠的哆嗦聲,似乎隨時都會散架。至於脆弱一點的陶瓷什麽的,白雉眼睜睜的看著手旁的茶杯發出可憐的哀鳴聲,隨後卡的一聲出現蛛網般的裂紋,砰的一聲炸成碎片,幸虧他及時拉起袖子擋住碎片攻擊,要不然臉就破相了!

    就聽到砰砰砰連聲響,桌子上的茶壺茶杯集體粉身碎骨,四散碎末如暗器般向四周激射而去!但被這股殺氣震懾住的鐵衛們,卻連躲閃都做不到,一時間撲哧哧連聲響,衣服被劃開無數口子,裸露在外的肌膚也開始迸出血花。

    隻是這些碎片到了黑衣來客身邊時,突然爆成一團團粉末,別說傷到那人了,就連那些粉末都沒沾

    上半分。

    雖說以前也領教過韓陵外放的殺氣怒氣什麽的,但都沒法子和現在這種情況相比,這種恨不得將他人淩遲剁碎的殺意,未免也太苦大仇深了吧?

    看看,看看,那雙眼都變成赤紅的了!身後長發舞得好像妖怪觸手似的,再加上這種氣勢,這哪裏還是名滿天下、淡定冷漠的重門門主,暴走起來明明就像是人形猛獸,還是傳說中的妖魔那種級別的!

    「別緊張,在下可不是碧幽穀的人。」黑衣人慢悠悠的開口。

    你這樣算是解釋嗎?不算是吧?現在已經暴走的韓陵會聽才有鬼!

    就在白雉以為這隻披著俊美人皮的猛獸會突然暴起傷人的時候,所有氣勢忽然奇跡般的消失無蹤,之前滔天殺意就在唿吸間消失得幹幹淨淨,韓大門主的雙眼也不放紅光了,身後四散飛舞的長發也服服帖帖的垂落身後,一眨眼的工夫,韓陵再度恢複了以往的翩翩風采……喂喂,你也收斂得太快了吧!?白雉禁不住吐槽。

    「韓某自然知道,碧幽穀來人,韓某還是有自信可以分辨一二的。」

    白雉徹底無言了。

    既然都能分辨出來,那你方才還發什麽飆啊?搞那麽大氣勢到底是在玩什麽啊?

    不過,說起來碧幽穀,韓陵對著碧幽穀出身的小舅子也沒發飆到這種地步,卻對著一個說出碧幽穀名號的人飆到這種程度……這說明什麽?

    韓陵和碧幽穀有仇,卻遷就著小舅子……

    該不會是……

    一個想法在白雉腦袋裏冒出來,隨後就占據著地盤不肯挪窩。

    白雉歪歪頭,就見到身旁小舅子的表情……哦,還是不要形容的好,實在是太傷眼睛了,你五官扭到那種地步真的不要緊嗎?待會兒挪不迴來怎麽辦?

    不過明月的這副表情不難說明那個猜測的正確性。

    哦哦,如果是這樣,還真是有趣的八卦秘聞啊!

    「不知道韓大門主對於在下這項本事覺得如何?」

    韓陵道:「你真能進入碧幽穀?」

    黑衣人笑道:「是真是假,一看便知。」說著,手指微微一晃,便從袖中掏出一張薄絹,用食指推到韓陵麵前。

    韓陵微微一揮手,薄絹展開,白雉凝神望去,就見到是微微有些發黃的薄絹上有山有水,還有彎彎曲曲的符號。

    「怎麽會!?」不及白雉有所猜想,身後的

    小舅子就給了準確答案。

    韓陵沉默不語,卻將這半張薄絹收入袖中。

    黑衣來客嘿聲道:「這半張圖,便當作訂金,如何?」

    韓陵點點頭。

    「自然,事成之後,在下自會帶著門主去傳說中的碧幽穀觀光一番。不過,隻管送進去,其他的,就不歸在下負責範圍之內了。」

    韓陵正色道:「方才所提那件事,不違俠義之道?」

    黑衣人笑道:「隻是拿樣東西,又怎麽會違背俠義之道呢?」

    韓陵又道:「不會對不該出手的人動手?」

    黑衣人道:「既然是韓大門主應了這件事,在下自然不會那麽沒有眼色的對其他人動手。」

    韓陵接著道:「承諾有效?」

    黑衣人道:「這個盡管放心,在下會當著門主的麵將那隻淫蠱捏個粉碎。如果門主大人不放心,我也可以將這隻蟲暫時壓製,使它不至於壞事,也能幫忙防毒避藥,韓大門主,如何?」

    白雉正在出神,想著韓陵闖入碧幽穀後絕對會大殺四方,那自己跟著進去絕對有便宜可占,碧幽穀在江湖上毒名赫赫,想必好東西那是成堆成堆的多啊,又傳聞碧幽穀中人蠱術練到高深處,渾身上下滿是蟲巢,滿身皆蠱,神妙難敵,當真令人向往。又比如說碧幽穀中絕種巨蟲比比皆是,毒物滿布,當真是煉毒的絕佳場所,身為杏林中人,玩藥高手,怎能不去瞻仰一番?

    白雉正想得天馬行空,突然間聽到這麽一句話,臉上表情沒變化,但是心中怒火噌噌噌的一個勁兒往上冒!

    『喂喂喂,太過分了,這不是撈過界嗎?好不容易找到個能光明正大推倒韓陵還不至於被他立刻幹掉的借口,你這家夥怎麽跳出來搗亂!?』

    白雉一聽到黑衣來客提出的條件明顯威脅到了自己的利益,當下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你等一下,那條蟲可不是好惹的,你有幾成把握控製住它?若是控製不住,惹得更加麻煩,那要如何是好?」

    你說壓製就壓製,你問過那條蟲的意見了嗎?這麽憋著,小心那條蟲暴走,結果搞得韓陵更加糟糕!堵不如疏,你們又要那條蟲辦事,又不要人家按著性子撒歡,這也未免太過分了吧?

    這時候人們才注意到他的存在,一眾鐵衛雖說習慣了他的毫無存在感以及神出鬼沒,還是禁不住齊刷刷的倒吸了一口清涼氣,隨後集體怒瞪這個無恥霸占自家門主肉體的淫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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