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杜弼忬與繆海峰兩人來到了座落在高架橋下不遠處的遊戲房,今天的氣溫比昨兒個溫暖些許,在陽光的照射下,兩人踏上了大戰的征途。

    杜弼忬和“肥狼”繆海峰這對難兄難弟到達遊戲房不過早晨九點半左右,遊戲房才剛開門營業。

    收銀的是個二十四五歲的姑娘,姣好地容貌,最吸引人的是胸前一對大奶子,大而挺,大多數男人去買幣的時候看的不是姑娘遞過來的幣,而是她微微顫動的酥胸。

    杜弼忬一直在想,為什麽她是個收銀的不是個賣淫的呢?遺憾!

    杜弼忬差肥狼去馬路對麵買個幾個包子,自己則如站在沙盤前研究地理位置的將軍一般,剛毅而穩重的眼神盯著跑馬機一霎不霎。

    他緩緩點上一支煙,目光離開跑馬機移到了收銀台。——媽的,這大奶奶要是和這跑馬機裏的馬兒一樣瘋跑,那兩隻大奶子左右甩動要甩死兩旁的多少人啊,男人流口水脫水死的、流鼻血失血過多而死的、流精子精盡人亡而死的開車走神撞豆腐攤被豆腐撞死的那是不計其數啊!

    杜弼忬想著想著下麵那話兒如鐵棒一般硬了起來,褲子被撐起了一個帳篷。

    杜弼忬和肥狼各投資一百元合作戰鬥,一連三天,杜弼忬和肥狼基本摸準了一些小竅門,比如三倍在五六馬上基本就是三倍,而八倍在一六馬或一二馬上也是八九不離十的,三十倍在三四號馬上中的幾率也有七成之多。

    就這樣,杜弼忬和肥狼和肥狼這三天來贏了五六百塊錢——能在跑馬機上贏那麽多錢已是很不易了。

    第四天上午有班主任的公開課,杜弼忬覺得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所以他並沒有翹課,而是決定犧牲一迴,留下來給“老板”捧場。

    “唉……”肥狼繆海峰歎了口氣。

    “你歎哪門子鳥氣啊?昨天山芋吃多了氣往上竄啊!”杜弼忬低聲諷刺道。

    “老板”正在講台上嘰裏呱啦,肥狼和杜弼忬坐在後排靠左手邊角落的座位低著頭輕聲交談著。

    “沒去遊戲房啊今天”肥狼麵露痛苦之色。

    “你以為你馬王啊!說不定今天馬兒們集體得了瘋馬病,誰去跑誰死!我們這是因禍得福啊!”杜弼忬教誨道。

    “什麽因禍得福啊?我還塞翁失馬呢!什麽亂七八糟的,你以為我是為了這個啊?”肥狼說。

    “不為這為啥?”杜弼忬不解地問。

    “都快二十個小時沒見到大奶子了,唉……每次伸手接她遞過來的遊戲幣都有往她胸口抓的衝動”

    ……

    杜弼忬徹底無語了。

    自“老板”的課之後已經三天沒去遊戲房了,原因是:阿新失戀了,我們可愛的阿新傻乎乎的阿新失戀了!——無緣無故莫名其妙失戀了!

    阿新是個老實人——至少表麵上看似老實人。

    阿新的女友是同年級旅遊班的女生,在美女雲集的旅遊班隻能算中等偏下,然而放在茫茫人海裏已算是很吸引眼球的美眉了。

    我們這一群人中猴子是長的最瀟灑的,然而卻與我、肥狼、浪人一樣是個單身棍子,而阿新這一臉傻樣的孫子居然泡到了一個模樣還可以有著傲人雙峰奶大屁股圓的馬子,怎麽不讓眾兄弟捶胸頓足大唿老天無眼時運不濟美女瞎眼呢!

    其實並不是我們不想找,隻因剛到學校時候隻知道玩,結識弟兄,等荷爾蒙徹底激活為時已晚——姑娘們早在陪別人睡覺了。

    每天四點左右學校門口的轎車已經把校園裏的美女搜羅了一大半去。

    小胖說敢情都被老板包去做二奶了啊?

    後來我們才發現也不盡然。

    浪人總結出了以下言論。

    美女分四等,特等品都在某些高官領導的多處別墅中的其中一套裏藏著,一等品在大老板的懷裏躺著,二等品在中老板及高官大老板的兒子腿上坐著,三等品歸了小老板和把頭發搞成各種顏色混跡於酒吧迪廳的小混混,四等的跟了學校裏長得瀟灑會打籃球會彈吉他自以為很酷的哥們,而四等以下的貨色看一眼一天能省下半斤米。

    “道前四等全被一網打盡了嗎?”猴子大聲疾唿。

    浪人說:“這倒也不是,還是有虎狼口中漏下的,隻是漏網的那幾個不是同性戀便是生理心理有問題,最樂觀也是個書呆子,傻唿唿的,除非下藥灌醉打暈催眠強奸,否則泡她半年也發生不了關係!不然早被包養了。”

    我們一直勉勵自己:別難過,化悲痛為動力,爭取做個貪官奸商,實在不行染個七彩頭,嘴裏含顆搖頭丸,褲子剪兩個大窟窿做小混混去,要連混混都做不成咱左手一啞鈴右手一二胡,不比人家打籃球彈吉他的有型多了!

    無論如何,阿新還是失戀了。

    那姑娘和阿新談戀愛的時候是個剛從高中大門踏出來的書呆子女孩,擁有著純正而近乎透明的心。

    然而,大學是個大染缸。

    她的前桌跟了某個領導,住著別墅,坐著紅旗轎車。

    她的左手邊同桌跟了某個大老板,皇冠接送,自己也開上了小寶馬。

    她的右手邊同桌跟個某個國企的老總,奔馳接送,星級酒店包房。

    她的後桌跟了個混混,太子摩托跑車飛馳,夜夜酒吧狂歡,燈紅酒綠。

    她的內心的天平在慢慢傾斜——憑什麽你們有轎車接送住別墅用的是“香奈兒”“蘭蔻”吃的是海參鮑魚象拔蚌?我就得擠公交住在陰暗的宿舍吃食堂裏豬食般的玩意兒?憑什麽?我比你們差了什麽?

    於是這世上有多了個二奶甚至三奶四奶,而我們可憐的阿新卻失戀了。

    唱著林誌炫的《單身情歌》,喝著北京的二鍋頭,我們宿舍唯一的甜蜜人阿新也迴歸了單身漢行列,肥狼舉著“紅星二鍋頭”的玻璃瓶站在宿舍陽台上高唿:“我們501宿舍全軍覆沒!”

    引來對麵女生宿舍罵聲一片。

    阿新漸漸從失戀的陰影中解脫出來,這件事情上,猴子功不可沒。若不是猴子帶阿新去浴室裏做了幾次“冰火”,讓新哥知道了什麽才是真正的女人,我們癡情的阿新是無法在如此短的時間裏恢複過來的。當然,杜弼忬也有一份功勞,阿新去做“冰火”的錢其中有一百塊是杜弼忬友情讚助的。

    新哥的情緒穩定下來,沒有了跳樓、吃草甘膦、甲胺磷、老鼠藥、砒霜、上吊自殺、投河自盡以及買塊豆腐撞死的可能性之後,杜弼忬終於得空可以去遊戲房解解賭癮了。

    遊戲房大奶依舊,由於天氣日寒的緣故罷。衣服穿厚實了,胸看上去更大更有彈性了,杜弼忬忍不住對這大胸猛吞口水——仿佛一個三個月沒沾葷腥沒吃過肉連葷油味都沒聞到過的家夥突然看到兩團油膩流油的肥肉。

    杜弼忬身揣六百元巨款,與前些日子身懷五元,買了四個包子隻剩三個硬幣叮當響的時候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了。用杜弼忬自己的話說就是:“與當年不是一個時代了”。

    當然,從杜弼忬的言行舉止便可分辨出如今與“當年那個時代”的區別。那時候的他吃的是五毛一個的饅頭,如今吃的是十元一餐的大排或牛肉蓋澆飯,那時候摸著三元錢猶豫不決手心出汗不知道該不該拚一把,如今一賣就是三十元遊戲幣,眉頭都不皺一下。以前低著頭坐在跑馬機前忐忑不安如同罪犯,如今高昂著頭如打鳴的公雞。錢真是個好東西,可以徹底將一個人改造成完全相反的另一個人。而“當年”至如今不過短短十來天罷了。

    杜弼忬跑馬跑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整個遊戲房整個世界仿佛隻有自己一人,坐在板凳上看著飛馳的駿馬,他達到了空靈之境,周圍沒有人,沒有聲音。這世界便隻有他!——仿似一個絕世高手入定後達到的意識虛無狀態。

    正當杜弼忬人事兩忘之時,一隻手拍在杜弼忬肩膀之上,將杜弼忬的神識從虛幻中驚迴筆者反複推敲,無論是“抓”還是“拍”都不及“驚”來得巧妙,杜弼忬汗毛根根豎起,就一兩秒鍾的時間,汗便突然如洪水般自毛孔裏湧出,濕了全身。

    “你媽了個xxx………”杜弼忬轉過頭一看,罵人的後半句直接吞下肚去。

    神秘的中年人赫然站在自己身後,一隻手搭在自己的右肩之上。

    杜弼忬腦海裏一片空白。

    “還記得我嗎?”中年人略帶沙啞的聲音在杜弼忬身後響起。

    杜弼忬一聲不響,他已徹底失了魂。呆呆的看著中年人。

    “我想你還不置於如此健忘吧?”中年人笑了。

    杜弼忬還是那麽一動不動一聲不吭地坐在那裏。

    “小朋友,別緊張,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

    杜弼忬依舊!

    “原本想和你好好談談的,唉……玩這跑馬機有趣嗎?一天弄個幾十上百塊很滿足吧?年輕人要胸懷大誌啊!這是我的聯係方式,你該明白的”中年人將一張名片放在機器上。

    說完移開了搭在杜弼忬肩上的手,不緊不慢地離開了遊戲房。

    杜弼忬又呆坐了五分鍾,中了三十倍,可以退幣換錢了。

    杜弼忬看都未看機器一眼,抓起機器上的名片拚命跑出遊戲房,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迴了學校,進入學校大門後以烏龜的速度喘息著爬迴了宿舍,虛脫地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無力而略微顫抖的手伸進褲子口袋掏出名片,微微褶皺的泛黃名片,隻有名字和聯係方式:穆劍離:138148xxx10

    這是杜弼忬見過的最簡單的、最不像名片的名片。

    沒有地址,沒有職業,然而不可否認,它仍是張名片。

    他給我名片幹嗎?莫非要我找他?我對他有什麽用處?

    杜弼忬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覺得我有賭的天賦想收我為徒?想綁架我勒索我爸媽?是個老玻璃看我長的帥想泡我?

    靠!沒這麽變態吧!

    灰蒙的天,下著讓人心煩的毛雨,陰冷而潮濕的空氣裏盡是讓人心煩的元素。

    杜弼忬站在宿舍陽台上扒著陽台邊抽煙邊看著遠處發呆。

    杜弼忬已經有好幾天沒去聽課了,一直窩在宿舍裏懶得出去,連夥食都是肥狼他們打包迴來的。

    煙灰已積得老長卻不曾彈掉,細雨迷離,杜弼忬覺得此刻自己的心情便像瓊瑤小說裏那些無病呻吟,情感過於飽滿往外溢出來的娘們兒。

    使勁甩了甩頭,兩手指一鬆,煙屁股從五樓打著旋兒往下飄,落地後遇水發出的“呲哩”聲清晰地傳迴了五樓。

    新哥早早迴來了,看著杜弼忬在陽台上發呆也湊過腦袋陪著一起發呆。

    “迴來了?”杜弼忬收迴迷離而呆滯的目光看向新哥。

    “嗯”新哥條件反射般嗯了一聲。

    “怎麽這麽早迴來”杜弼忬試探著問。

    “嗯”潛意識裏下意識地迴答。

    “下午上了什麽課?”

    “嗯”

    “你說話啊!”

    “嗯”

    “再嗯我操你媽!”

    “嗯”

    “操你媽!”

    “嗯”

    “嗯你老母!”

    “嗯”

    ……

    弟兄們圍著呆坐床上的新哥——我們的新哥馬永新同誌。

    此刻他的眼睛裏絲毫沒有一點活氣。

    完全是一個植物人的眼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賭徒杜必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範凡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範凡並收藏賭徒杜必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