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冉須眉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氣息,可我偏偏她麵相上顯示她隻是一個普通人。

    我給人看過無數次相,可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

    我感到了一股莫大的壓力,這股壓力不僅來自冉須眉,還來自苗玉,如果我現在退縮了,我不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

    所以我望著她的眼睛,堅決道:“阿姨,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和苗玉在一起!”

    冉須眉又笑,說了句好。然後緩緩站起身往外走。

    我舒了口氣,難道她同意了?可看樣子也不像啊。

    倒是苗玉看到她母親的表現,神情變得慌張,她鬆開我的手站起來道:“媽。我跟你走,你別為難他。”

    冉須眉迴頭看我一眼,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一個字兒。帶著苗玉離開了。

    事情發生的太快,我甚至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兒。

    倒是苗雲書停下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笑表示抱歉。

    我懵了,到底怎麽了?等我追出去的時候,人已經走了。我想打電話問問,苗玉的電話竟然在數分鍾內就變成了空號。

    我懵了,這怎麽迴事?

    直到我帶著貓妖魎返迴上京市,都還沒迴過味兒。

    調查局裏,周明毅也已經從師門返迴,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咦了一聲:“你怎麽了?”

    我把事情簡單說了下,周明毅眼珠子瞪大了:“你說你女朋友的母親叫什麽來著?”

    再三確定過外貌和名字後,周明毅也沉默了,片刻後隻道了句:“這事兒你還是別多想了,你幹不了什麽的。”

    聽他這麽說我就好奇了,難不成他知道啥?

    可我剛想開口問,周明毅便阻止了我,他說:“吳爭,具體的我沒辦法多說,但可以告訴你的是,苗玉一家遠比你想的還要複雜,你們之間有一道鴻溝,起碼,我是說起碼,以你現在的能力是無法跨過的。”

    苗玉一家真這麽厲害?我不由得又喪氣起來,那也就是說,苗玉的離開其實是為了保護我?

    周明毅道:“你也不要多想,我並沒有覺得你不如誰的意思,你和別人不一樣,雖然你的天賦和資質並不是頂級的,但你心裏有一口氣,一口凡事都不服輸的那口氣兒。所以你幹什麽都能成。所以我相信你,有朝一日,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周明毅這一番話鼓舞了我,他說的很對,如果我還垂頭喪氣的,豈不是把男兒生於世的這口氣給丟了?

    我打起精神,道:“算了,兒女情長,這事兒先不提,鄭隊把我親爺那事兒的資料都調過來了,我得去看看。”

    周明毅笑道:“這才對,走,我們一起去。”

    路上,我問了下他最近的事情。

    周明毅告訴我,原來這次莊子門現世讓他師門的人很是頭疼。

    我笑道:“你們道教管的事兒挺多的啊?”

    周明毅苦笑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還說現在不管是佛門還是道教。都講究個入世,莊子門挖墳盜墓缺德事兒幹多了,道教不管也不行。

    聊著聊著,我們到了鄭隊的辦公室。鄭隊叼著煙。見我進來,官腔拿捏得十足,道:“小吳,來來。坐,還是那麽句話,東西你可以看,但是不能帶走。”

    我點頭。抓起文件袋就上了調查局的頂樓,找了間沒人的房間坐下。

    周明毅沒有跟上來。

    這個文件夾和上次一樣,內容並不多,我直接翻到重點。就是關於我親爺夢境的內容。

    我親爺連續一月都夢到一條魚在一個煙霧繚繞的水池中遊動,不時從水底躍出,帶上一些別的東西。

    有時候是一具枯骨,有時候又是一根樹枝……

    這個夢一連做了一個月。每次帶出來的東西都不相同,我親爺聊天的時候把這個古怪的夢對人說了,根據村裏的人所說,因為夢太奇怪。所以他們對夢的事情記得很清楚,調查內容上,甚至還有人把我親爺那段時間幹了什麽都說出來了。

    我本來隻指望調查局能把夢境的內容弄清楚就滿足了,可沒想到如此詳盡。想來鄭隊也費了一番心思。

    可我看著資料中顯示的內容,心中的疑惑卻更大了。

    我親爺的夢境,代表著他死前一個月的生活狀態。對照看下,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麽兩樣。所以我也不太能斷定這件事是不是莊子門做的。

    唯一古怪的是。在我出生前兩天,我親爺夢中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夢中的其他還是一切如常,唯獨那魚從水池中托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台子,台子上風、電、雷、雨四象交加,然後出現了一夥帶著麵具的人在台子上手舞足蹈的跳舞,似乎是在對著台子中間的東西祈禱。我親爺想看清楚台子中間的東西,可偏偏水池中忽然煙霧繚繞,把所有東西都蓋住了。再然後就夢醒了。

    醒來後,我親爺爺做了一件讓人非常費解的事情,他當時寫了一首詩。

    詩的內容是:輕鴻數點千峰碧,水接雲邊四望遙。晴日海霞紅靄靄。曉天江樹綠迢迢。清波石眼泉當檻,小徑鬆門寺對橋。明月釣舟漁浦遠,傾山雪浪暗隨潮。

    作完這首詩後沒幾天,他夢見那條魚拖出來一具棺材。然後人就被扒皮死了。

    將文件重新裝好,我心中也籠罩著莫大的困惑。

    他這個夢,我始終無法通過相學的內容解析出來。

    我揉了揉太陽穴,相門雖然有涉及解夢的東西。可卻很少,比較可信的隻有一本《周公解夢》和明代一位大相師陳士元所著的《夢林玄解》。

    周公解夢的完整版早就失傳,所以就算有相師有心鑽研解夢,也隻能從《夢林玄解》入手。

    我對於解夢的所學所識,也是基於夢林玄解,再附以無字相術裏的部分。

    可無論如何解,這個夢,都無法成卦!

    我皺眉記下二爺寫的那首詩,迴到鄭隊辦公室,把文件袋還給他。

    周明毅一直在這裏等我,見我迴來,拉著我去吃飯。

    席間。他問我有什麽發現沒有。

    他真心待我,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聽完後,周明毅眉頭也皺了起來,道了句:“解夢的東西我幫不上忙。但是你那個詩我知道。”

    我愣了下,他知道?

    我讀的書也算多了,可這首詩怎麽都對不上號。

    周明毅道:“那是因為你搞錯了,這首詩其實是蘇東坡的《題金山寺》後四句。”

    這倆不是完全是兩首詩嗎?

    周明毅笑了笑:“你把《題金山寺》倒過來讀一讀。”

    我在心中默念一遍題金山寺的原詩:輕鴻數點千峰碧,水接雲邊四望遙……

    剛念到這裏,我猛一拍大腿,原來是這樣!

    《題金山寺》是一首迴文體的詩,正讀、反讀都能讀通,可我親爺在他臨死前,留下這麽一首詩是什麽用意呢?

    難不成問題的關鍵是在金山寺?

    周明毅說:“那我就不知道了,隻是你親爺的案子當初在調查局也是懸案,你要是想去金山寺看看的話,我可以陪你。”

    我說了聲謝,這個朋友真沒白交。

    可到底要不要去金山寺我卻猶豫了,一是,僅通過一首詩就下次定論,未免有點武斷;二是,蘇東坡這首詩所指的金山寺,在江蘇省鎮江市,裏我們這裏太遠,我怕萬一局子裏有啥事,我迴不來。

    後麵幾天,我一直就在想這個事兒。

    豈料還沒等我做決定,鄭隊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小吳,最近又有個案子麻煩你跟老周一趟,在鎮江市底下的一個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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