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二爺並沒有立即掛電話,可是聽他說話的語氣很虛弱,他叮囑我,說是他算出來我這邊最近會發生一件大事,足以影響我的一生,讓我千萬不要和人起爭執。

    但具體是什麽,他一如既往的沒說,可不止為何,我覺得二爺以前不說,是怕泄露天機;可這次不說,是他的身體已經不足以讓他窺探這麽多。

    不過這些我都沒聽進去,隻焦急問了句:“爺……您身體沒事吧?”

    電話那頭,二爺色厲內荏道:“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兒好?”

    我苦笑對著電話道:“我希望您長命百歲行了吧?您什麽時候迴來,咱爺倆好好喝一口。”

    二爺罵了聲王八犢子,說他都八十好幾了。長命百歲也就再多活十幾年,問我是不是在咒他。

    我被他搞得啞口無言,二爺真是無論何時都能把我治得服服帖帖的。

    我們爺倆敘了會兒舊,就聽到那頭傳來胖子的聲音催二爺快走,然後二爺就把電話掛了。

    我苦笑。二爺對胖子都比對我這孫子坦誠。

    不過聽他說的,我會因為和人起爭執遭劫?

    這不太可能吧,最近我的心性磨煉的不錯,我可以斷言,這種事兒不會發生。

    就算是今天碰見段東安我都沒生氣。我怎麽會跟人爭吵?

    但世事無絕對,我也不得不提防著點兒。

    稍微整理了下屋子,便摸出無字相書仔細看了起來,這書裏除了相術外,還有打鬼、捉鬼的法門,隻是之前我能力不足,沒有好好研習,這次再看確實受益匪淺。

    這一看就看到了半夜,對於如何應對陰魂,我心裏也有了譜兒。能保證碰到突發事件,不會像之前那麽狼狽。

    晚上隻睡了大概五個小時便醒了了,體內相氣更加凝練後,我的精神狀態也是越來越好。

    早上七點多的時候,苗玉下夜班,抱著貓妖魎來我這兒了。經過昨天那迴事兒,她倒是沒再把自己當外人,一過來就躺到我還沒收拾好的被窩裏睡下,看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我是一陣心猿意馬。

    在丁仙橋的這幾天,苗玉除了上班,基本就窩在我這棺材鋪裏逗逗貓,聊聊天。

    我倆也放開了,除了不該幹的,啥都幹了。

    晚上睡覺她躺我懷裏還埋怨我,說啥浪漫的東西都沒就把她騙到手了。

    我說:“還不是因為你看上我帥……”

    剛說完就被好一頓揍,緊接著就被她一腳踹床下去了。

    搞得我這天寒地凍的,隻能在堂屋裏湊合一宿。

    在丁仙橋待著的這幾天,我們就跟小夫妻一樣,上下班,一起買菜做飯,閑暇時候就一起擼貓看夕陽。

    不過每天晚上我都會抽出一點兒時間翻翻無字相術。

    就這麽過了一個禮拜,鄭隊的電話才打過來,說資料已經調過來了,我隨時可以去看。

    掛斷電話,苗玉問我啥事笑這麽開心,我搖搖頭沒告訴她。可苗玉突然來了句:“我要給你個驚喜。”

    我愣住,道:“我要當爹了?”

    苗玉紅著臉猛一腳就踹了過來:“咱倆都沒那什麽,你是想喜當爹啊?是別的事情!”

    我說:“啥事?”

    苗玉就道:“我爸媽想見見你。”

    “……”

    我懵逼了,說實話,我這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就要見父母……

    但最後還是拗不過她,第二天,我被苗玉拖去商場好好拾掇了一番,不得不說,人靠衣裝馬靠鞍,換上一身合身的西裝後,我也說得上是人模狗樣……呸,人模人樣了。

    不知是不是苗玉心疼我的錢,雖然三番四次表示並不差錢,給調查局辦的兩莊案子也收入不菲,可最後吃飯的地方還是定在了市裏的一個不大但挺雅致的飯店。

    我早早來到這兒點好一桌好菜,坐在席間跟個鵪鶉似的,苗玉握著我的手顯得也有點緊張。

    她父母來的很準時,十二點一到,包廂的大門就被打開了,一男一女緩緩走了進來。

    男的穿著一件純色的棉毛衫,帶著副金絲眼睛,很是儒雅,一看就是知識分子。隻是他山根不高,眉毛下垂。有這種麵相的人一般都沒有啥主見。再加上他耳朵小且軟,風吹兩邊倒,性格上也屬於很弱勢的那種。

    根據苗玉之前介紹的,他就是苗玉的爸爸,苗雲書。

    他看到我微微笑了笑。我趕緊站起來大喊了聲:“爸!”

    苗雲書笑眯眯連說了兩聲好,正打算跟我握手,他旁邊的女人咳嗽了一聲,苗雲書便尷尬放下手,坐了下來。

    這女的就是苗玉的母親。冉須眉。

    她也是四十好幾,可保養的很好,看上去隻有三十多,額頭光亮,兩頰也是泛著紅光。她說話的時候。手微微握拳捂了捂鼻子,這個動作把她的奴仆宮都蓋住了,有這種習慣的人,往往個性強勢,容不得他人反駁。

    看來苗玉的性格是隨她爹的。

    果然。冉須眉坐下的第一句話就讓我腦袋嗡的響了一聲。

    她說:“我不管你是哪裏的人,也不管你跟小玉進行到哪一步了,我不同意你們兩在一起。”

    我懵逼了,苗玉一下子急了,說:“媽。你電話裏麵不是這樣說的!”

    冉須眉皺眉道:“我不這樣說,你會告訴我你在哪?”

    苗玉一臉憤怒道:“不是您說我要找到男朋友,你就不為難我嗎?”

    聽到這裏我又愣住,難不成苗玉還是離家出走的?

    可下一秒我反應過來,作為一個男人。我得表明自己的立場,不能全靠苗玉。我站起來,道:“阿姨,我和苗玉是真心相愛,我今天來就是為了博得您的認同的。希望您能成全我們。”

    冉須眉挑眉道:“認同?你也配?你什麽身份,我什麽身份?”

    我不爽,你他媽就是王母娘娘,跟我有什麽關係?

    不過從麵相上來看,冉須眉並不是官宦人家。所以我不太明白她說的身份是什麽。

    再厲害還能厲害到哪裏去?

    我剛想反唇相譏,忽然想到二爺說的話,壓住火,道:“阿姨,我真不知道您是幹什麽的,但人是平等的,哪有什麽身份尊卑?”

    哪知我話音剛落,冉須眉就冷哼一聲:“不分尊卑?幼稚!我問你,同樣是人,挑大糞的和公司ceo。你覺得誰高誰低?”

    我說人人平等。

    冉須眉冷笑:“人人平等?那我換個問法,兩份工作,挑大糞和去當ceo,你選哪個?”

    如果這會兒能看到自己的樣子,我肯定會詫異於我的臉色竟然這樣白。

    她的問題。我無法迴答!

    確實,如果讓我選,我肯定會選當ceo,可這也間接承認了人是分三六九等的。

    見我不說話,冉須眉道:“人人平等就是個笑話!所以迴到原來的話題。你什麽身份,我什麽身份,你也配和我女兒戀愛?”

    我捏著拳頭,被人這樣羞辱,換做以前我肯定早爆發了。可不知道為何,我心裏頭籠罩著一層莫大的恐慌。相氣積累道一定程度後,我的第六感也強了許多,似乎是隻要我和她再多爭吵兩句,就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我知道自己不能退讓,哪怕她字字珠璣,哪怕我說不過她,我也不能退讓。

    苗玉私底下偷偷捏著我的手,她手心也都是汗水。

    我毫無畏懼盯著冉須眉的眼睛,道:“阿姨,就算你說的對,可你又怎麽知道我是挑糞工,還是ceo呢?”

    接下來冉須眉輕描淡寫來了句:“你是ceo又或者是挑糞工,在我眼裏都沒有區別。都是社會底層的蛆蟲,不值一提。今天我來是帶走苗玉的,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要帶走她。我無需征求你的意見,放心,關於這件事,我會給你補償。”

    狂,這是我對冉須眉的第一印象。

    她實在是太狂了,我拍桌而起:“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也不會讓苗玉跟你走的!”

    我說完冉須眉就笑了:“還用你同意?”

    她笑起來也很霸道。

    甚至笑得我心裏頭一寒,我覺得我似乎是惹到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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