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母親看到你戴上她的戒指,一定會很高興。我之前試過你手的尺寸,本打算如果戒指不合適的話幫你修改一下尺碼,後來發現……你和我母親的尺寸剛好一樣,也許這就是一種緣分。」


    盛靳年眸色認真,在說起這些時趙水光不由得想起墓碑上那個溫柔婉約,優雅脫俗的女人。有時候越是美麗的女人,越喜歡返璞歸真沒有任何修飾的簡單。


    然而,就在他牽起她纖纖小手,拉起她右手無名指準備把戒指套上時,趙水光卻突然倒退一步,掙脫開了他的手!


    盛靳年身影僵在原地,也就維持著那托扶著她的手腕,一手執戒的動作,幽深的瞳孔迅速黯然一片,像是初冬時湖麵結的一層薄薄冰霜。


    趙水光暗暗緊手,似有些被嚇到的不知所措。「盛靳年……」


    一時間氣氛就像凍住了,蕭瑟的風穿過兩人之間,身影相對而站成冰封般凍結的姿態。


    「其實我覺得,我們之間還需要……」


    她欲言又止,風吹起她舞動的髮絲,半遮住她清麗的臉,他卻清晰的從上麵看到她深深的不確定。


    盛靳年勾唇,指尖捏著的戒指攢進掌心,「我明白你要說什麽。但是——」


    「你明白個p!」


    趙水光忽而臉色一變!一反剛才的慌亂拒絕的表情個,氣勢十足雙手環胸的瞪向他,「就這樣你就向我求婚了?拿出戒指來說給我戴我就得戴上?這漫山遍野的野花都省了你求婚時買花了是吧?都說越有錢的人越摳,真是一點也沒錯!」


    男人身影一怔,像是沒想到麵前的傲嬌的小丫頭片子還有另一副嘴臉!


    「那你的意思是……」盛靳年不知道現在他的反應,是在揚眉還是該皺眉,是該喜還是該憂!


    喜的是她的話並不是拒絕的意思,憂的是她那麽年輕,他早該想到她看不上這種毫無設計樣式,又是別人戴過的鉑金素環戒指。大概每個女孩都會希望戴上的是獨一無二的設計,鑲滿鑽石的款式吧?


    隻是,他從來都覺得她是與眾不同的,她也該是……不一樣的。


    趙水光傲嬌的把頭一揚,伸出小手女王般的命令道,「跪下!」


    電視上演的求婚不都得跪下麽?這樣才能表現出他的誠心來!


    當然她也不是那種喜歡折騰人,作死的小女孩,盛靳年是什麽樣子的人?像他這樣高冷而不可一世,從小優秀到大,不會輕易低頭的人,怎麽可能她說跪下他就真的跪下?她也就是……過過嘴癮而已,就讓她矜持矜持嘛!如果這麽容易就答應了的話,萬一以後他不把她當迴事怎麽辦?


    然而讓趙水光意想不到的是,盛靳年就那樣深深看著她的眼,眸光從清淺的笑意到漸漸深沉嚴肅下來,趙水光突然就有點肝兒顫的覺得,她是不是玩大了,惹他生氣了?畢竟盛靳年可是男神一般的人物!在其他人看來隻怕她剛才的行為根本就是在不知死活的褻瀆男神!


    男神怎麽可能下跪!讓男神給自己下跪的女人是瘋了嗎?


    要是他突然甩開她的手,扔下句『你tm愛戴不戴』走人了咋辦?再一生氣把山地車給騎走了……


    趙水光突然覺得這個後果極其嚴重!盛靳年凝視著她的每一秒鍾都讓她過的極其艱難,好似已經進入了人生的倒計時……


    這山上會不會有狼啊?色狼也算狼!還有,她腿到現在還疼呢,本來順路走迴去都費勁,這下子還得自己下山……迴去腿會不會廢了啊?


    左右思量一番,趙水光覺得要不她就不矜持了,自己主動把戒指拿過來戴上?


    下一刻就見盛靳年凝著她,目光深如海水的單膝跪地——


    明明是她主動提的這個『非分要求』,可當看到盛靳年真的跪下時,趙水光頓時大驚失色的就要攙他起來,「我靠盛靳年你老糊塗了啊!我剛剛是在跟你開玩笑呢!」


    為了給男神一個台階下,趙水光悻悻的笑道,「叔你一定是年紀大了,站太久了一時腿麻是吧?」


    「不是。」磁性的嗓音否認都否認的認真,讓她不由得心跳急速起來。他捉過她僵著的小手,「你說的沒錯,求婚是該有個求婚的樣子,但我卻並不是即興而為。水光,我是認真的。如果你也想要為我們的感情為期永遠的認真一次,給我一次可以一輩子護著你寵著你的機會。像你的家人一樣,不論發生任何事都會選擇相信你,不會讓你受委屈。」


    不知道為什麽,以前看到男人向女人求婚時,趙水光總會覺得特別浮誇造作,像是表演給別人看的一樣,但是當一個男人真的跪在你麵前,認真虔誠的表示日後會放你在心上時,趙水光突然就鼻子一酸,眼眶泛紅起來。


    都說家人永遠是無條件包容你、慣著你的人,但說實在的她爸都沒有盛靳年對她這麽好過。她真的是從小獨立慣了,有人對她這麽好,這麽無條件的相信她,她就心軟腿軟的沒轍了……她缺愛,他就默默的把她一顆心都裝滿了。


    「你粗心大條,看似勇敢堅強實則脆弱敏感,凡事總是替別人著想,很容易被人利用你的善良傷害你,如果這輩子不是親自照顧你,我怎麽可能放心?」


    他緊緊牽著她的手,掌心有著讓人踏實心安的溫暖。


    「好啦好啦,我接受。你快點起來。」趙水光抽抽鼻子,作勢就要把盛靳年從地上拉起來。


    「戴了再起來。你這多變的性子萬一等會變了卦,我豈不是白跪了?」盛靳年重新遞出戒指,嘴上卻噙著笑意的調侃道。


    趙水光翻翻白眼,盛靳年就是盛靳年,凡是算計到極致,還真是一點也不吃虧啊!


    當那枚他特地去金店清洗過,帶著樸素簡單卻光芒清銳的戒指戴在趙水光手上時,他的心就像在空中懸浮漂泊的蒲公英種子般,終於安然踏實的落入了泥土。


    戒指真的像盛靳年所說的一樣,她戴起來剛剛好。亮亮的戒指戴在她白皙的小手上,素雅極了。盛靳年戴上的那枚男戒先前改過了尺寸,他父親的手指粗細和他差不多,但由於常年做體力活手指變形,骨結粗大,戴的戒指比他要大了一個尺碼。


    她和他的人生由這枚戒指開始,從此緊密的聯繫在一起。


    她的心像是有千萬花朵柔軟的綻放,舉起手正麵反麵的看著手上的戒指,忽而皺眉嘖嘖的尋向他,「你說在電視上演的在花田或者鮮花盛開的山坡上這種浪漫氣氛下,男主角拿出來的不都是狗尾草編的戒指才比較應景嗎?」


    那種感覺特別的大自然!


    盛靳年佯裝認真的思忖,「聽說那是以前行情好的時候,現在的女孩都沒那麽好騙了。」


    趙水光:……


    真是難以想像,盛鑒居然是這樣的盛鑒!


    盛靳年笑著牽起她的手,「一直覺得那種方式那種太隨意,戒指是神聖的象徵,必須得慎重。」


    末了他又加了句,「平時少看點電視。」


    荼毒了萬千少女,也害了廣大的男性同胞。


    「這還差不多!」趙水光哼哼道,「要不然我還以為自己是不是被人給拐賣了呢!」


    「如果你覺得太素,太普通,等到婚禮前我們找人重新設計一對,按你喜歡的來。這一對代表了我父母對我們的祝福,可以收藏起來。」


    似是怕她不喜歡,盛靳年提議道。沒想到卻立刻遭到了趙水光的反對!「不要!就這對最好了!我就喜歡這個款式簡單,又有意義的戒指!」


    那下意識捂住戒指的手,像是生怕被人搶走般。


    繼而趙水光像是忽然想到什麽般,無比嘚瑟的手搭上盛靳年肩膀,「老實說,年叔你剛才是不是特別害怕我拒絕你?是不是內心特別的惶恐不安,然後真當我拒絕你時,你覺得極其掉麵兒,甚至還有些惱羞成怒啊?哈哈!你不用掩飾,我一雙火眼金睛看得清清楚楚!」


    盛靳年倒並未反駁,隻是反問她,「你又好到哪去?明明是自己說的讓我跪下,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臉一會紅一會白的看起來很慌張。你在怕什麽?怕我一個不高興把你自己扔在這?」


    趙水光愕然三秒!隨之摸摸自己肚子,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確定不是從我肚子裏跑出來的?」


    盛靳年黑臉:……


    意識到這話意思多樣,趙水光不由解釋道,「哦我的意思是,你確定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盛靳年:和之前的相比,也不是什麽正經比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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