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鷗的自述：
我原來不叫海鷗，我叫小蝶。從我牙牙學語開始，我就知道我沒有爸爸，我和媽媽住在一座很大的院子裏，三間紅色的房子，青磚黑瓦，院子很大很大，有些空曠。可媽媽卻把它種上了許多許多的花兒，於是院子變成了一個野花的世界，而我卻變成了一個美麗的小蝴蝶，我總是蹣跚在花叢中間，追逐著那些真正的蝴蝶，我的笑聲灑落在彌漫著花香的院子裏，可我的媽媽卻從來沒有笑過。她隻是用憂傷的眼睛望著我，眼神裏帶著希望。
“小碟，你快長大，長大了媽媽就熬出頭了，小碟，你快長大，媽媽是為了你才活著的。”媽媽一直叫我小碟。
“媽媽，我爸爸呢？人家都有爸爸，為什麽我沒有爸爸呢？”
“小蝶，我說過，你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他會迴來的。”媽媽總是這樣迴答。
“那我爸爸去了哪裏？他什麽時候迴來？我要爸爸。”我望著媽媽的眼睛問。
“不知道，媽媽不知道你爸爸什麽時候迴來，也許很快，也許他永遠不會迴來。”媽媽傷心地轉過頭去。
“媽媽，我要爸爸，我要爸爸，人家都有爸爸，我也要爸爸，小朋友都說爸爸不要我了，我是沒爸爸的孩子，我要爸爸迴來，你快讓爸爸迴來吧。”我突然哭著對媽媽說。
“小碟，小碟乖，是媽媽不好，爸爸會來看你的，你要聽話，等爸爸迴來，我也等你爸爸迴來。”媽媽抱起我，她的眼睛裏閃著希望的光。媽媽叫蝴蝶，於是媽媽叫我小蝶。我和媽媽就這樣等著盼著，我家的書桌上放著一張12的黑白照片，媽媽許多的日子裏總是望著那張照片發呆，我認為，那是媽媽的丈夫，我的爸爸。
就這樣，我和媽媽等待著……
我和媽媽經曆了多少年，我在媽媽無聲的淚水裏漸漸得長大，我開始懂事了。我知道媽媽在等待她的愛人，她的丈夫，我的爸爸。於是我常常在心裏喊著那個男人，照片上的那個男人，讓他迴來，我知道媽媽愛得很苦很苦，等得很累很累……
可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呢？我不知道他在哪裏，媽媽也不知道他在哪裏？可我盼著他迴來，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有我的存在，大人的事情我不懂，我隻知道照片上的男人很帥很帥，於是我常常在夢裏盼他迴來，希望他知道我和媽媽盼他迴來。於是我幻想著，哀歎著心裏經常對著他的照片自言自語。你是否還記得媽媽的容顏，我隻知道你不在的夜晚，夜色淒淒，寂寞無聲，曉看蒼天，媽媽靜盼你來。這麽多年，一輪古月依然不變，隻留半邊，彎彎的，是情感，和著思緒繚亂，獨自撒清輝。
可媽媽從來沒有哀怨，等待你的誓言寫在媽媽的臉。她隻求能和你再見，和你重溫當初的浪漫，等你親吻媽媽滄桑的臉。媽媽在等待和你相逢的日夜，她辛苦數落了多少個春秋，依然為你等待，和你重逢，再續前緣。你不在的夜晚，搖晃的，是燈。飄下的，是殘破的記憶，撕扯著幾縷溫柔的片段。
媽媽總是望著夜晚簾外花影發呆，看那風輕輕，她苦笑著低聲盡說纏綿。她等待紅塵可以再來，她說她要讓時間磨平往昔的恩怨，也讓我換成笑顏。媽媽說：春來，花還可以再豔，草還可以再蔓延，為何人生不可以再迴來，重新選擇舞台？
雖然媽媽的等候依然空空，媽媽卻從沒想過去後悔，媽媽說，今生，來世，傻傻的為你化身為蝶，期待總有一天和你手相連，心相連，無論多久的等待，隻是為了和你親昵瞬間。我看見了媽媽的苦澀，心裏很想知道媽媽還有什麽別的心願，可媽媽隻是默默的笑著，沒有迴答我的問題。可我從小就懂了，我多想把滾滾紅塵裏媽媽眉眼處刻下的淡淡的哀愁洗去，給媽媽畫上紅妝，讓她施展她的嬌媚和柔情，因為媽媽實在是長得太美了，可媽媽就這樣等待著……
記得有婆婆對媽媽說：蝴蝶，別等了，你都等了這麽多年，他不會迴來了，你就帶著小碟再找一個吧。
可媽媽隻是淒然地笑著搖頭，媽媽的笑融進雨中的水裏，醉幽幽的眼神讓我覺得媽媽等待的是一個希望。
媽媽說：他還在，我還有期待，我已經不能為任何人燃燒火焰了！就算我等不來他，來生，我還是隻想做一隻飛舞的蝴蝶，停息在這個我曾經居住的庭院，看著他的身影，每天，枕著他的氣息睡眠，夢裏就算是愁緒心裏也溫暖。
我知道，媽媽是個癡情的女人。
媽媽親手縫製的一件紅色裙子，上麵繡上了三個字母：lhy。我看見媽媽陽光下臉是那麽幸福，我似乎知道這是媽媽紅色的翅膀，上麵繡著的是一個男人的名字。媽媽總喜歡看書，不，是收拾書，我知道那是那個男人留下的，媽媽總是打開又放下，那手中的書，是媽媽在撫摩過他曾經手指的痕跡，媽媽在獨聽她自己相思的語言。
春來了，又依依離去，秋，攜帶著點點淒涼，也掃落了我和媽媽的窗沿，翻動過季節。葉黃了，風來了，片片楓葉也紅透了經脈，你感覺到了絲絲的冷，是秋露滾動，時間交換了，一年又一年。
媽媽的臉有了憔悴的顏色，是累了。
媽媽的身子清瘦了不少，是寂寞。
那年，媽媽終於等到了那個男人，那個我以為是我爸爸的男人。
一個很帥氣很英俊的男人走進了我們的家。
“你迴來了，你真的迴來了，虎子哥，你終於迴來了，我總算把你給等迴來了。”媽媽看到那個男人遲疑了許久，等她迴過神時便激動不已，一連串地說著。可男人的臉上冷冷的。
“小碟，快，快叫爸爸，你爸爸迴來了。”媽媽拉過了躲在她身後的我。可我沒叫，因為他根本就沒看我一眼。
“快，快進屋吧，虎子哥。”
“你一直住在這裏嗎？”男人麵無表情地問。
“是阿，我一直住在這裏，從沒離開過，虎子哥，你好嗎？”媽媽端過來一杯水。
“還好，我迴來是和你離婚的，你要多少錢，我給你，這個房子是我的祖業，我要住在這裏，重新把它建好。”
“離婚？和我離婚？”媽媽的眼睛瞪得很大，這個消息似乎太突然，可又象早在媽媽預料之中。因為媽媽驚訝的同時也保持著冷靜。
“是的，離婚！去辦手續吧，錢隨你要。明天我們民政局見。”男人說完起身，媽媽驚呆了。
“虎子哥，你可否知道，我多愛你，為什麽你就不能原諒我年輕時犯下的一個錯誤，我一直在等你，我想走到你身邊，為你披上衣服，想為你做好每頓飯。虎子哥，你知道嗎？”媽媽掙紮著說，她在爭取，爭取自己一直期盼的愛情和幸福。
“那不是一個錯誤，你是個惡毒的女人，我不愛你，我隻愛一個女人，可你害死了她，要是你不從中作梗，她不會死的，我們之間就不會這樣，你太自私了，你欺騙了我，害死了最愛的女人，我不會原諒你的。我也不想責怪你！離婚吧，我們的婚姻隻是一張紙，上麵沒有一點的內容，我走了這麽多年沒迴來，你還不明白嗎？”男人對媽媽是輕蔑的目光。
“虎子哥，我知道我錯了，可我愛你是真的，愛情是自私的，你是否明白我的無奈，其實我多想站在你眼前，為你抹去歲月的折痕，塗抹上明媚的色彩，讓你感覺不到孤單。我知道你很孤單，可她畢竟已經死了，她不是我害死的，是難產死的，你該明白，你怎麽可以怪我呢，我隻是知道了她的隱私，我隻是想嫁給你，我錯了嗎？我們從小青梅竹馬，我們從小就訂了婚的，是你辜負了我，是她搶了我的愛人，我的丈夫。”媽媽爭辯著。
“蝴蝶，你至今還不知道悔改，你還說你沒有錯，你還說你愛我，可你不是和別的男人生了孩子嗎？這你怎麽解釋？我也不想聽你解釋，因為你不懂得愛。”
“這是我的錯，可我從來沒愛過他，我隻愛你，那隻是一個錯誤，一個特殊時期的特殊心情下的特殊的錯誤，我和他再沒有聯係過，請你相信我。”
“相信你？我還能相信你嗎？你的話我再也不會相信了，明天去離婚吧，這張紙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可是，我不能不愛你，因為今生，我一直在等你，我要用我的思念複活你的心，我們的感情曾經那樣好。”
“過去的已經過去，我隻愛一個人。我不愛你，蝴蝶，對不起，我做不到去愛你，其實我們最早的感情不是愛情。”
“可我隻是你的，隻是你的蝴蝶。一隻時刻在等待你的蝴蝶。今世，來世，如果沒有你的愛情，我依然甘願為你守侯，化身為蝶，一隻隻為你而飛舞的蝴蝶。”媽媽哭著說。
“你去尋找你的幸福吧，找你孩子的爸爸。”
“不，你就是孩子的爸爸，我隻愛你。”
“好了，別說了，一切都過去了，我走了。”
“虎子哥，你記住：就算是我們離婚了，就算是我死了，在來生裏，在下一個輪迴裏，如果你走在煙雨蒙蒙的江南，看見一隻飛舞的蝴蝶，那就是我，我願意久久的停留在你的肩上，你趕也趕不走，你一定要記得，那是我在為你飄散清香。如果你低頭聽見雨的呻吟，別忘記，那是我在等待你的唿喚！因為，今生，來世，我都願意為了你，成為一隻蝴蝶，滄海的一隻破蝶，幻想著未來的一隻斷腸的蝴蝶。即便是紅塵無緣，我也願意化成蝴蝶帶給你一縷香，抱著你的模樣，繞著你飛翔，如果我死了，也請你給我立個墓碑，寫上我是你的妻子，因為今生你是我唯一的愛人。”媽媽跪了下去，抱住了男人的腿。
“放開，你放開，我們緣分已盡。”男人用手扳開了媽媽的手。
“爸爸，你不要走，媽媽一直在等你迴來，你不要走，我要爸爸，你是我的爸爸，不要離開我和媽媽了。”我終於哭著給爸爸跪下了。
男人的眼睛望著我，我看到了一雙善良的眼睛。
“你叫什麽名字？”他和藹地對我說。
“我叫小蝶。”我用手抹著淚眼，用我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看著這個我天天從照片上看得見的男人，我以為我留下了我的爸爸。
“好孩子，你真乖，真漂亮，和你媽媽一樣漂亮，你要叫就就叫我叔叔吧，可我不是你的爸爸，你和我的兒子一樣大，你會長大的，長大了你就知道了，現在你還小，你要好好疼你的媽媽，好嗎？”他的眼睛是那麽真摯，那麽清澈，那麽慈善，那麽有魅力，怪不得媽媽對他那麽癡情。
“我會的，我會。”我響亮地答應著。
“虎子哥，你還是那麽善良，你一點都沒變，這麽多年了，你還是老樣子。”媽媽說。
“孩子是無辜的，我不想傷害孩子。你放心，我不會對任何人說出你過去那些不該說的事情，可是你要離我遠遠的，我不想再見到你，再也不想。”男人又變得冷漠起來，起身離去。
“爸爸，爸爸……”我大聲地對著男人的背影喊。
他迴過頭望了望我，擠出來一絲笑容，轉身離去，我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可我從心裏喜歡這個男人，這個我大聲喊他爸爸的的男人。
我原來不叫海鷗，我叫小蝶。從我牙牙學語開始，我就知道我沒有爸爸，我和媽媽住在一座很大的院子裏，三間紅色的房子，青磚黑瓦，院子很大很大，有些空曠。可媽媽卻把它種上了許多許多的花兒，於是院子變成了一個野花的世界，而我卻變成了一個美麗的小蝴蝶，我總是蹣跚在花叢中間，追逐著那些真正的蝴蝶，我的笑聲灑落在彌漫著花香的院子裏，可我的媽媽卻從來沒有笑過。她隻是用憂傷的眼睛望著我，眼神裏帶著希望。
“小碟，你快長大，長大了媽媽就熬出頭了，小碟，你快長大，媽媽是為了你才活著的。”媽媽一直叫我小碟。
“媽媽，我爸爸呢？人家都有爸爸，為什麽我沒有爸爸呢？”
“小蝶，我說過，你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他會迴來的。”媽媽總是這樣迴答。
“那我爸爸去了哪裏？他什麽時候迴來？我要爸爸。”我望著媽媽的眼睛問。
“不知道，媽媽不知道你爸爸什麽時候迴來，也許很快，也許他永遠不會迴來。”媽媽傷心地轉過頭去。
“媽媽，我要爸爸，我要爸爸，人家都有爸爸，我也要爸爸，小朋友都說爸爸不要我了，我是沒爸爸的孩子，我要爸爸迴來，你快讓爸爸迴來吧。”我突然哭著對媽媽說。
“小碟，小碟乖，是媽媽不好，爸爸會來看你的，你要聽話，等爸爸迴來，我也等你爸爸迴來。”媽媽抱起我，她的眼睛裏閃著希望的光。媽媽叫蝴蝶，於是媽媽叫我小蝶。我和媽媽就這樣等著盼著，我家的書桌上放著一張12的黑白照片，媽媽許多的日子裏總是望著那張照片發呆，我認為，那是媽媽的丈夫，我的爸爸。
就這樣，我和媽媽等待著……
我和媽媽經曆了多少年，我在媽媽無聲的淚水裏漸漸得長大，我開始懂事了。我知道媽媽在等待她的愛人，她的丈夫，我的爸爸。於是我常常在心裏喊著那個男人，照片上的那個男人，讓他迴來，我知道媽媽愛得很苦很苦，等得很累很累……
可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呢？我不知道他在哪裏，媽媽也不知道他在哪裏？可我盼著他迴來，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有我的存在，大人的事情我不懂，我隻知道照片上的男人很帥很帥，於是我常常在夢裏盼他迴來，希望他知道我和媽媽盼他迴來。於是我幻想著，哀歎著心裏經常對著他的照片自言自語。你是否還記得媽媽的容顏，我隻知道你不在的夜晚，夜色淒淒，寂寞無聲，曉看蒼天，媽媽靜盼你來。這麽多年，一輪古月依然不變，隻留半邊，彎彎的，是情感，和著思緒繚亂，獨自撒清輝。
可媽媽從來沒有哀怨，等待你的誓言寫在媽媽的臉。她隻求能和你再見，和你重溫當初的浪漫，等你親吻媽媽滄桑的臉。媽媽在等待和你相逢的日夜，她辛苦數落了多少個春秋，依然為你等待，和你重逢，再續前緣。你不在的夜晚，搖晃的，是燈。飄下的，是殘破的記憶，撕扯著幾縷溫柔的片段。
媽媽總是望著夜晚簾外花影發呆，看那風輕輕，她苦笑著低聲盡說纏綿。她等待紅塵可以再來，她說她要讓時間磨平往昔的恩怨，也讓我換成笑顏。媽媽說：春來，花還可以再豔，草還可以再蔓延，為何人生不可以再迴來，重新選擇舞台？
雖然媽媽的等候依然空空，媽媽卻從沒想過去後悔，媽媽說，今生，來世，傻傻的為你化身為蝶，期待總有一天和你手相連，心相連，無論多久的等待，隻是為了和你親昵瞬間。我看見了媽媽的苦澀，心裏很想知道媽媽還有什麽別的心願，可媽媽隻是默默的笑著，沒有迴答我的問題。可我從小就懂了，我多想把滾滾紅塵裏媽媽眉眼處刻下的淡淡的哀愁洗去，給媽媽畫上紅妝，讓她施展她的嬌媚和柔情，因為媽媽實在是長得太美了，可媽媽就這樣等待著……
記得有婆婆對媽媽說：蝴蝶，別等了，你都等了這麽多年，他不會迴來了，你就帶著小碟再找一個吧。
可媽媽隻是淒然地笑著搖頭，媽媽的笑融進雨中的水裏，醉幽幽的眼神讓我覺得媽媽等待的是一個希望。
媽媽說：他還在，我還有期待，我已經不能為任何人燃燒火焰了！就算我等不來他，來生，我還是隻想做一隻飛舞的蝴蝶，停息在這個我曾經居住的庭院，看著他的身影，每天，枕著他的氣息睡眠，夢裏就算是愁緒心裏也溫暖。
我知道，媽媽是個癡情的女人。
媽媽親手縫製的一件紅色裙子，上麵繡上了三個字母：lhy。我看見媽媽陽光下臉是那麽幸福，我似乎知道這是媽媽紅色的翅膀，上麵繡著的是一個男人的名字。媽媽總喜歡看書，不，是收拾書，我知道那是那個男人留下的，媽媽總是打開又放下，那手中的書，是媽媽在撫摩過他曾經手指的痕跡，媽媽在獨聽她自己相思的語言。
春來了，又依依離去，秋，攜帶著點點淒涼，也掃落了我和媽媽的窗沿，翻動過季節。葉黃了，風來了，片片楓葉也紅透了經脈，你感覺到了絲絲的冷，是秋露滾動，時間交換了，一年又一年。
媽媽的臉有了憔悴的顏色，是累了。
媽媽的身子清瘦了不少，是寂寞。
那年，媽媽終於等到了那個男人，那個我以為是我爸爸的男人。
一個很帥氣很英俊的男人走進了我們的家。
“你迴來了，你真的迴來了，虎子哥，你終於迴來了，我總算把你給等迴來了。”媽媽看到那個男人遲疑了許久，等她迴過神時便激動不已，一連串地說著。可男人的臉上冷冷的。
“小碟，快，快叫爸爸，你爸爸迴來了。”媽媽拉過了躲在她身後的我。可我沒叫，因為他根本就沒看我一眼。
“快，快進屋吧，虎子哥。”
“你一直住在這裏嗎？”男人麵無表情地問。
“是阿，我一直住在這裏，從沒離開過，虎子哥，你好嗎？”媽媽端過來一杯水。
“還好，我迴來是和你離婚的，你要多少錢，我給你，這個房子是我的祖業，我要住在這裏，重新把它建好。”
“離婚？和我離婚？”媽媽的眼睛瞪得很大，這個消息似乎太突然，可又象早在媽媽預料之中。因為媽媽驚訝的同時也保持著冷靜。
“是的，離婚！去辦手續吧，錢隨你要。明天我們民政局見。”男人說完起身，媽媽驚呆了。
“虎子哥，你可否知道，我多愛你，為什麽你就不能原諒我年輕時犯下的一個錯誤，我一直在等你，我想走到你身邊，為你披上衣服，想為你做好每頓飯。虎子哥，你知道嗎？”媽媽掙紮著說，她在爭取，爭取自己一直期盼的愛情和幸福。
“那不是一個錯誤，你是個惡毒的女人，我不愛你，我隻愛一個女人，可你害死了她，要是你不從中作梗，她不會死的，我們之間就不會這樣，你太自私了，你欺騙了我，害死了最愛的女人，我不會原諒你的。我也不想責怪你！離婚吧，我們的婚姻隻是一張紙，上麵沒有一點的內容，我走了這麽多年沒迴來，你還不明白嗎？”男人對媽媽是輕蔑的目光。
“虎子哥，我知道我錯了，可我愛你是真的，愛情是自私的，你是否明白我的無奈，其實我多想站在你眼前，為你抹去歲月的折痕，塗抹上明媚的色彩，讓你感覺不到孤單。我知道你很孤單，可她畢竟已經死了，她不是我害死的，是難產死的，你該明白，你怎麽可以怪我呢，我隻是知道了她的隱私，我隻是想嫁給你，我錯了嗎？我們從小青梅竹馬，我們從小就訂了婚的，是你辜負了我，是她搶了我的愛人，我的丈夫。”媽媽爭辯著。
“蝴蝶，你至今還不知道悔改，你還說你沒有錯，你還說你愛我，可你不是和別的男人生了孩子嗎？這你怎麽解釋？我也不想聽你解釋，因為你不懂得愛。”
“這是我的錯，可我從來沒愛過他，我隻愛你，那隻是一個錯誤，一個特殊時期的特殊心情下的特殊的錯誤，我和他再沒有聯係過，請你相信我。”
“相信你？我還能相信你嗎？你的話我再也不會相信了，明天去離婚吧，這張紙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可是，我不能不愛你，因為今生，我一直在等你，我要用我的思念複活你的心，我們的感情曾經那樣好。”
“過去的已經過去，我隻愛一個人。我不愛你，蝴蝶，對不起，我做不到去愛你，其實我們最早的感情不是愛情。”
“可我隻是你的，隻是你的蝴蝶。一隻時刻在等待你的蝴蝶。今世，來世，如果沒有你的愛情，我依然甘願為你守侯，化身為蝶，一隻隻為你而飛舞的蝴蝶。”媽媽哭著說。
“你去尋找你的幸福吧，找你孩子的爸爸。”
“不，你就是孩子的爸爸，我隻愛你。”
“好了，別說了，一切都過去了，我走了。”
“虎子哥，你記住：就算是我們離婚了，就算是我死了，在來生裏，在下一個輪迴裏，如果你走在煙雨蒙蒙的江南，看見一隻飛舞的蝴蝶，那就是我，我願意久久的停留在你的肩上，你趕也趕不走，你一定要記得，那是我在為你飄散清香。如果你低頭聽見雨的呻吟，別忘記，那是我在等待你的唿喚！因為，今生，來世，我都願意為了你，成為一隻蝴蝶，滄海的一隻破蝶，幻想著未來的一隻斷腸的蝴蝶。即便是紅塵無緣，我也願意化成蝴蝶帶給你一縷香，抱著你的模樣，繞著你飛翔，如果我死了，也請你給我立個墓碑，寫上我是你的妻子，因為今生你是我唯一的愛人。”媽媽跪了下去，抱住了男人的腿。
“放開，你放開，我們緣分已盡。”男人用手扳開了媽媽的手。
“爸爸，你不要走，媽媽一直在等你迴來，你不要走，我要爸爸，你是我的爸爸，不要離開我和媽媽了。”我終於哭著給爸爸跪下了。
男人的眼睛望著我，我看到了一雙善良的眼睛。
“你叫什麽名字？”他和藹地對我說。
“我叫小蝶。”我用手抹著淚眼，用我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看著這個我天天從照片上看得見的男人，我以為我留下了我的爸爸。
“好孩子，你真乖，真漂亮，和你媽媽一樣漂亮，你要叫就就叫我叔叔吧，可我不是你的爸爸，你和我的兒子一樣大，你會長大的，長大了你就知道了，現在你還小，你要好好疼你的媽媽，好嗎？”他的眼睛是那麽真摯，那麽清澈，那麽慈善，那麽有魅力，怪不得媽媽對他那麽癡情。
“我會的，我會。”我響亮地答應著。
“虎子哥，你還是那麽善良，你一點都沒變，這麽多年了，你還是老樣子。”媽媽說。
“孩子是無辜的，我不想傷害孩子。你放心，我不會對任何人說出你過去那些不該說的事情，可是你要離我遠遠的，我不想再見到你，再也不想。”男人又變得冷漠起來，起身離去。
“爸爸，爸爸……”我大聲地對著男人的背影喊。
他迴過頭望了望我，擠出來一絲笑容，轉身離去，我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可我從心裏喜歡這個男人，這個我大聲喊他爸爸的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