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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對施清風的愛就像炎炎夏日一般膨脹。正如她的名字一樣,熾熱的心像正午的烈日,血液和空氣中都散發著焦灼的味道。


    就像漂浮欲沉的船,盛夏終於找到了一個停泊的安全港灣。深夜,盛夏從施清風的臂彎醒過來的時候,看著眼前這人,總覺得這是一場虛無的迷夢。


    迷夢做久了,人就會上癮。像所有的女人沉浸一段感情一樣,盛夏的愛無可救藥、深入骨髓。


    施清風對於這樣熾熱的愛,沒有報以同樣的熾熱。他愛盛夏,但這愛不溫不火。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即便一開始心中略有激情和衝動,但時間久了,這份愛也就歸於理性和平淡。


    盛夏起初覺得,她這樣一副殘破不堪的身子,施清風依然能夠愛她,這是天底下最大的幸運,她覺得自己幸福極了。但人總是不知足,當她覺得施清風對自己的愛是理所當然之時,她的要求也就更多了。


    她始終感覺,自己與施清風之間還有一層堅不可摧的薄膜,任由她再怎麽努力取悅,都無法真正走進他的內心。


    這層薄膜究竟是什麽?這一直刺激著盛夏不斷尋找答案。


    盛夏似乎早已忘記了童曉晨派她過來的初衷,她那份狂熱的愛無時無刻不在侵蝕,她所有的氣力似乎隻夠釋放這份熾熱的愛。


    這期間,童曉晨從未來找過盛夏,他默默地等著,他知道很多事情需要耐心等待,時間會給出最好的答案。


    ……


    ……


    “阿蔚,阿蔚……”施清風在睡夢中一聲聲地叫著,“你在哪兒?出來……不要走……”


    施清風的神情相當痛苦。盛夏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看著痛苦不堪的施清風很是心疼。不過,與心疼相比,她更加嫉妒讓施清風念念不忘的人。


    “阿蔚”,這一定是個女人的名字,盛夏的直覺總是很靈。這個女人的名字就像一把無形的刀插進盛夏的內心,鮮血四溢。她全身心愛著的這個人並沒有給予她全部的愛。不對等的愛,這就是裸的現實。


    阿蔚成為盛夏隱形的妒忌對象。妒忌是愛存在的最直接的證據。關於阿蔚其人,盛夏有個數百次的想象,包括她的容貌、性格等各個方麵。


    不過,無論何種想象都是虛無和不確定的,盛夏的想象不斷變更。每一次的變更都讓盛夏焦躁不已。無法得出確信的答案,成為盛夏焦慮的根源。


    終於有一天,再也忍受不了這種不確定性的盛夏決定向施清風發問,因為這是解除不確定性和焦慮的唯一方法。


    “阿蔚是誰?”盛夏躺在床上,卻背對著施清風。


    對於這樣的發問,施清風絲毫沒有準備。他不知道盛夏從何得知阿蔚,不過他卻口吻平靜道:“你認識阿蔚?”


    盛夏並不轉身,“要是說認識,我也隻是從你口中認識的。”


    “我似乎並沒有跟你提起過阿蔚。”


    “夢境總會出賣人真實的內心。”


    “我在夢裏說了些什麽?”施清風似乎有點好奇。


    “無論你說了些什麽,這個阿蔚對於你而言總是最牽掛的人。”盛夏的內心充滿了嫉妒。


    “當然,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最愛。”施清風毫不遮掩自己的內心情感。


    盛夏轉過身來,緊盯著施清風道:“那我呢?我算什麽?”


    “你?”施清風遲疑了一下,手指輕輕地勾勒著盛夏臉上的輪廓,“你長得實在跟她太近似了,連說話的聲音都類似。”


    盛夏眼中泛起淚光,“這麽說,我隻是一個替代品?”


    “你能成為她的替代品,你應該感到高興。”施清風輕輕抬起盛夏的下巴。


    盛夏的內心就像被針紮了一下,疼痛難忍,“這麽說,我從未住進過你的內心?”


    “我的內心早已有人住進來,所以再沒有空間給你了。”施清風話非常直率,很殘忍,但又很真實。


    “可我的內心全部都是你。”盛夏的眼淚已經滑落。


    “我知道。”


    “你為何如此殘忍?我愛你愛的那麽虔誠,為了你,我甚至願意付出我的生命。”


    “很多人都這樣愛著我,如果你想要對等的愛,很抱歉,在我這裏,沒有。”


    “不,你有!自從我來了,你便不再瞧別人一眼,我是特殊的。”


    施清風聽著盛夏的詮釋,眼中透出一絲憐憫,“真相總是最裸的,何苦要如此跟自己過不去呢?享受當前不好嗎?”


    “愛是自私的,如果我真的不在乎,那隻能說明我不愛你。”


    “不!愛可以無私,愛所有人,愛所有受著苦難的人。這就是我創立這個教派的核心支柱。”


    “我要的不是這種無私的愛,我要的是自私的愛。”


    “對不起,我這裏沒有。我的那份自私的愛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被人拿走。”


    盛夏捂著臉啜泣不已,她的內心像被刀刃狠狠地割著,刀刀見血。


    施清風將盛夏攬入懷中,他依然愛這個女人,隻是那是另一種愛,注定不可能對等。


    “那些自私的愛總是讓人陷入倉皇混亂,不要也罷。”施清風的理論似乎總是正確的。


    不過,這些理論隻對他個人有用,對於盛夏,這樣的言語起不到任何治愈作用,反而更加透露出一股絕望感。


    “阿蔚究竟是誰?你能跟我講講她嗎?”盛夏乞求道:“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象關於阿蔚的一切,我變得焦慮憂愁。如果你能告訴關於她的一切,這些焦慮和憂愁才能瓦解。”


    對於盛夏的這一要求,施清風並沒有迴絕。他看著滿眼憂傷的盛夏,說起了關於阿蔚的一切。


    盛夏細細地傾聽著,生怕遺漏掉任何一個字眼,任何一個環節。關於阿蔚的一切對於盛夏都是新鮮的。她聽著這些故事的時候,仿佛自己就是阿蔚——那個自小就住進施清風心裏,奪取了他自私的愛的女人。


    想象力是奇妙的東西,可以很快麻痹人的大腦。這樣的麻痹就像上癮的毒藥,隻要服食,就會感到快樂,無甚憂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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