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覺到刀片冰冷的溫度和觸感,甚至是刀刃的最邊緣到達皮膚的微微刺痛。

    我仰著頭,感受長長的頭發垂落在我的臉上。

    那當然不是我的頭發,也不是這個惡魔小孩子的頭發,而是來自於這個劇場在成為密閉空間時,被放進來的另一個“人”。

    黃色的雨衣,長發,慘白的臉。來自於那個從公路上就開始不斷閃現的女子。

    那個天才無比的男孩就被這女人突然拖住。

    “我女兒呢?你記得她嗎?我一直在等她迴家。”女人幽幽的對魔童說,“她是你的同桌,那天,她早上上學時,告訴我你總是欺負她,然後我就再也沒見到她了。

    我等了她好久。她一直沒有放學迴來。

    你

    見到過她嗎?”

    “咕咕哇哇哇哇……咕咕……衛薇……薇……”魔童發出了難受的呻吟,因為女人帶著塑膠手套的手,在慢慢伸入他的嘴巴裏。

    “你吸食了那麽多人的精血,利用了逆天的法陣,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強悍。但是又能怎樣呢?一切都不如媽媽的執念更加強大。”我說。

    “薇薇去哪裏了?我的薇薇去哪裏了?你見過她嗎?”女人的臉貼近魔童的臉,而他的嘴巴已經被女人伸入了整個手臂,下巴被撐得幾乎要掉下那樣。

    鮮血隨著男孩整張臉被扯裂而噴出,整個舞台都被染紅了,到處都是一片血紅。

    浴血的兩人還在爭鬥不息。

    好一場午夜恐怖片。

    那個魔童終於倒地,而女人竟然為了尋找失蹤的女兒漸漸將整個身體都鑽入他的口中,像是某種柔術表演。

    可以肯定的是,這女人也早就不是活人了。

    死了卻依舊要留在世上,完成自己的執念,介於生與死之間的境地。

    月塵神劍刺入了洛鴻淩的肩膀,而洛鴻淩的魔戟則刺入了顧冷塵的心口。

    但是我並不會為此而為我昔日的朋友——顧冷塵感到心痛,因為洛鴻淩反而略輸一籌。

    因為————

    洛鴻淩突然後躍,隨著他瀟灑的落在舞台上,他的臉色凝重無比。

    “月舟,這個人是不死之身。並非是某種術法,而是他利用某些超越術法的法子,讓自己成了不死之身。就算刺穿了他的心髒,他也是死不了。”洛鴻淩說,他好似完全不顧及自

    己還在流血的傷口。

    “用了某些重要的東西當代價換來這樣的不死之身,冷塵,你還真是下血本。”我終於從椅子上站起來,“麵對這樣不擇手段的你,我還能怎麽說呢?”

    顧冷塵傲慢的昂起頭看著我,他手中還在滴血的劍舉起來指向舞台。

    “蕭恆,我必須得到你。你天生的異能,是我唯一的希望。”

    “你並非把吸血邪術傳授給這些魔物的人,因為你從來不屑於鑽研這些邪術。你的背後還有其他人慫恿吧。我不相信隻憑幾個魔物小鬼的鬼話,就能讓你鬼迷心竅。”我說。

    “你不會知道那個人是誰。”顧冷塵依舊昂著頭。他一步步走向舞台,而渾身是傷的洛鴻淩,則握緊魔戟準備再戰。

    我伸出手臂攔下洛鴻淩。

    “那你的存在還有什麽意義——枉顧道義,助紂為虐,一心尋找虛無縹緲的極致,這看似高尚實則卑鄙無恥的理念。”我說。

    “無論你怎麽說,都無法撼動我的信念。洛鴻淩不是我的對手,他會累,會死,而我不會。”顧冷塵的步伐,猶如死神的腳步,步步逼近。

    “殺了洛鴻淩,你就完全無法反擊我了,月舟,你天生無法習武。你連我一招都無法抵抗。”

    他的腳步放在了台階上,我們的距離不到數米。

    “你不會得逞的。”洛鴻淩說,“你無法戰勝我!!!”

    “是啊,你無法戰勝我。”顧冷塵歪著頭,露出了笑容。

    顧冷塵從來不笑,沒想到他笑起來,

    簡直陰森可怖!

    “你無法戰勝我!”我接著他的話語說。

    巨大的紫白光束突然噴到顧冷塵的身上!

    那光束熔斷了地板,奪目得無法直視!

    在刺目的光之洪流中,顧冷塵被灼燒著!成了一個細細的黑影!

    當光束結束,師尊巨大的狐狸相貌矗立在我們的身側。

    顧冷塵卻消失了——隻留下地板上的大坑,和四周燒焦的景物。

    “靈狐尊!為何你能進入到這結界中?!”洛鴻淩驚唿。

    “師尊免疫一切法術,對於他來說,我的結界也是法術,因此被免疫了。”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師尊的電話,現在還處在通話中的狀態。

    一切都是為了拖延時間,叫來師尊,並迷惑顧冷塵,讓他放鬆警惕的

    套路。我當然知道他經過這麽多年的修煉,法力一定遠超於我之上,並且絕對能夠克製洛鴻淩。

    “開荒失敗了,我就過來了。幫會裏的新手都是一群蠢貨。”師尊說,“顧冷塵並未死。”

    “起碼冰山一角顯露了。洛鴻淩,你真是會挑選地點。”我抓住了他的手臂,“你還好吧?”

    “我沒事……我以為這裏的幾個魔物可以牽扯出血魔欲孽,倒是沒想到牽扯出了一條大魚。”洛鴻淩勾了勾嘴角。

    但是,突然他閉上了眼睛,讓人猝不及防的倒了下去。

    “洛鴻淩!!!”

    “師尊!洛鴻淩昏迷了!是失血過多嗎?!”我拽著幾乎倒在地毯上的洛鴻淩說。

    “嗷。”師尊神秘莫測的說了個狐狸語言,讓人聽不懂,不過我大概知道他的意思——洛鴻淩是身經百戰的魔修之主,應該不會這麽輕易就狗帶和昏迷。現在他表現得如此虛弱,應該是有所目的的。

    我還是不要拆穿他好了。畢竟他是傷員,看起來很可憐。

    我早已解除了周圍的結界,於是隻好將洛鴻淩拖到了輪椅上,推著他離開。

    師尊則變迴了人形,光腚的。

    不過現在這個劇場內外應該已經沒有人了。

    就算沒穿衣服也應該沒人看得到。

    在我們兩人的合力下,抬著輪椅裏的洛鴻淩出了這個血腥的劇院,整個廣場經過了方才的惡戰也發生了變化,原本的廣場中間的球型雕塑變成了一個異形骷髏頭,不斷從空洞的眼窩裏流出血淚。

    這也是邪惡陣法褪去後,這廣場的真麵目吧,整個廣場可以說也是吸收精氣的一部分。

    有可能廣場的建造者們也參與到了那邪惡陣法的計劃之中,畢竟這些魔童據說可以通過邪陣來幫人實現願望,那麽籠絡一些圖謀不軌的權貴也不是難事。

    找到洛鴻淩的寶馬車後,我坐到了駕駛位上。

    我也是有駕照,並且有一輛已購車在4s店存著的小土豪。但是,當我發動了車子後,我突然想起,我幹嘛不用傳送法術呢?

    算了還是把車一起開迴家吧,畢竟車太重,不容易傳送。

    到達我所在的小區之後,我們合力把洛鴻淩弄迴了房間裏。

    “我就說血月之日不要出去亂逛,果然出事了吧!”穿著兔子睡衣的詛咒神打著哈欠從他的陽台臥室裏走過來說。

    “我們給他療傷吧。”我拿來了急救箱。

    於是我們三人開始研究怎麽救治洛鴻淩,首先扒光了他的衣服,不過還給他留了一條內褲,然後清洗,上藥,包紮。

    洛鴻淩一直沒有醒轉的跡象,不過在我扒他褲子的時候,他渾身繃緊了一下。我想了想,用手撓了撓他的腳底板,洛鴻淩的身軀繃得更緊了,從臉色上看,似乎在忍耐著什麽。

    愚蠢的夜霜天也湊過來看熱鬧,我抱起夜霜天,湊近他的胸膛,夜霜天就伸出舌頭,刺溜舔了一下洛鴻淩的咪咪,然後轉過頭無辜的看著我。

    洛鴻淩的臉憋得更紅了。

    夜霜天,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布偶貓,簡直可以拿去情趣商店出售了。

    給洛鴻淩包紮好後,我拿出手機,偷偷給他拍了張照:《為愛受傷的同性戀男子.jpg》

    為了他的個人隱私,我給他的臉打了馬賽克,發到了朋友圈。

    下限是什麽?能吃麽?

    夜深了,師尊和詛咒神都睡著了。

    我還坐在客廳裏陪昏迷的洛鴻淩。

    洛鴻淩蓋了我的毯子,看來睡得很香。

    我則在思考問題。

    現在我們的敵人已經浮出水麵,一場妄圖利用我所掌握的變異混亂之力的爭奪戰,即將開始了。

    有些人總想搞出點大事件,好好活著不好麽。

    師弟給我發了很多短信,我現在才開始一一查看。

    “師兄,南宗不停在造謠你和洛鴻淩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煙無雙站出來作證說你是修仙界的叛徒,是魔修界招安的奸細,現在其他三宗已經正式投票簽署了協約,要你在五月初五和洛鴻淩在飛仙坪決一死戰,若不然,便要發動整個修仙界,針對東宗發動全麵剿滅!”

    短信上的內容,觸目驚心。

    “我可以代替師兄和洛鴻淩決鬥!”師弟補充了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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