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為了保護白帆的安全,也為了白帆能夠不被追殺,兩人也是一直隱匿在這片偌大的叢林之中,過著荒野生存的生活。


    這一個月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兩人共同經曆過挨餓,也一起打過獵,抓過野雞野兔,也被暴雨淋成過落湯雞,隻不過這一切的目的隻有一個,要保證白帆的生命安全。


    經過一個月的相處,兩個人也互相了解和熟悉了許多,而白帆也從不信任璿璣,漸漸變得信任她,因為在這一個月時間的隱匿之中,兩人並未再受到任何追殺。


    在長時間的觀察後,璿璣發現,白帆隻是臉頰上看起來有些冷峻,但實際上白帆的性格卻不是那種桀驁不馴,甚至並不高冷,甚至白帆的內心壓根就不壞,可以說是一個善良的人。


    從某些角度看,白帆隻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普通人,生活在上流社會,隻是身世與家庭的原因,才造成了他那種看起來若即若離地冷峻感。


    早起之後,天空中已經完全被黑壓壓的烏雲覆蓋著,這一次天空中的烏雲與以前有所不同,空中的烏雲似乎比他們前些時日所見到的烏雲要更加的濃密和厚實。


    璿璣能夠感覺到,從遠處吹向他們的風似乎也變得涼爽了起來,這種現象便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再過不了多久,這裏就會迎來一陣暴雨。


    一支樹杈上,璿璣嘴中隨意咀嚼著一根草條,凝重地看向天空中的烏雲,似乎在認真的想著什麽。


    一隻不知什麽種類的小鳥在璿璣的眼前掠過,不過璿璣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它,或者說對這隻小鳥沒有任何興趣。


    在地麵上,一處密實的草叢微微動了動,即使發出了很明顯的聲音,璿璣也沒有迴過頭去看,因為她知道是誰。


    片刻之後,白帆緩緩從草叢後翻了出來,他的手中正拎著一隻野兔向璿璣所在的方向走來。


    這隻野兔是白帆捕獲到的獵物,他的行事風格與璿璣不同,璿璣獲取獵物的方式很原始也比較簡粗暴,她是直接通過雙手來抓取獵物,因為是戰鬥克隆人緣故,她有著很快的反應速度,所以抓些敏捷的獵物很容易做到。


    但白帆是一個普通的自然人類,既然速度不夠,他也隻能依靠腦子來想辦法,事實證明,他還算聰明。


    白帆在叢林的周圍設置了很多簡易陷阱,一些經不住誘惑的野兔便會跑到陷阱之中吃誘餌,於是就會被陷阱捕獲。


    “璿璣,看,我又抓到了野兔。”白帆開心得對著樹杈上的璿璣說道。


    似乎璿璣有著心事,隻是對著樹下的白帆淡淡一笑之後,又繼續望著烏雲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經過了一個月的相處,白帆也了解到璿璣是一個非常簡單的人,她的性格直爽,除此之外,他還在璿璣身上發現了一抹特殊的東西。


    璿璣的雙眸中總是那麽清澈,看起來如同一灘湖水一般,而這樣的雙眸也是白帆從來沒有見過的,他很確定,他所交往過的那些情人中,他沒有見過這樣清澈的雙眸。


    沉默了片刻,璿璣從樹杈上一躍,落在了地上,然後凝重地看著白帆,甚至在凝重之中還夾雜著一絲扭捏。


    璿璣仔細想了想,她還是決定要開口了,接著,她將叼在嘴裏的草條吐在了地上,然後向前走了幾步,走到了白帆的麵前。


    “今天,我通過星紋係統對身體進行自檢時,我發現了一樣東西。”璿璣鄭重地說道。


    白帆倒是沒有覺得什麽異樣,星紋持有者可以對身體進行自檢,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於是白帆隻是將野兔捆好,這隻野兔也是他們的口糧,不過白帆覺得有些遺憾,他感受到天空快要下雨了,如果是那樣的話,這隻野兔就不能成為今天的晚餐了。


    想到這裏,白帆又迴頭看了看帳篷,因為帳篷中還有最近采集而來的一些野果,即使雨後無法生火,這些野果也夠他們吃一陣子了。


    片刻之後,璿璣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了頭,然後微聲說道:“我,懷孕了。”


    白帆似乎沒有聽清,但又似乎聽清了,他吃驚地看向璿璣然後迴道:“你剛剛說什麽?”


    “星紋係統自檢的結果顯示,我現在是懷孕狀態。”璿璣又微聲迴答道。


    說完這句話,她隻感覺臉頰開始變得滾燙了起來,不過站在璿璣麵前的白帆似乎大腦短路了起來,呆呆站在原地,沉默著。


    “我們見麵那天發生的事情,我知道不能怪你,如果我能夠阻止你吃那掉塊點心,事情就不會這樣了,所以這是我的問題。”璿璣見白帆沉默,又補充道。


    她的確不怪白帆,實際上這一切對她來說,即使懷孕,她對這次任務的執行並沒有影響,為期六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還剩下五個月的時間。


    即使胎兒成型,她的肚子隆起一些,也不會太影響她的戰鬥力,如果是身穿律動者進行戰鬥,她仍然可以保護白帆的安全。


    氣氛變得安靜了下來,璿璣確定,剛剛她說的每字每句已經完完整整的傳遞在了白帆的耳邊,隻是白帆仍在保持著沉默,她並不知道白帆在想著什麽。


    半分鍾的時間過去了,白帆仍舊站在原地發呆,眼瞳睜的大大的,隻不過他仍舊沒有說話的意思。


    見狀,璿璣又說道:“沒辦法,阿巴斯神經麻痹素是一種非常致命的毒藥,一旦中毒,便會在及短的時間內死去,這種毒藥沒有解藥的。”


    “當時情況危急,我也是迫不得已,隻有科瑪西林能夠中和那種毒藥,隻有那樣才能保你一命,當然中和後那種藥物有著殘留反應,殘留下來的藥性類似於**。”璿璣繼續解釋道,她低著頭。


    璿璣看起來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她不知道這種情況到底該怎麽解決。


    兩人陷入了漫長的兩分鍾沉默時間,兩人互相對視,璿璣沉默是因為不知道解決辦法,而白帆沉默隻是在試圖接受這個事實。


    “你是說,你有了我的孩子?”白帆突然說道,他鬆開手,綁好的野兔從他的手中掉落在了地上,不過他向前走了兩步,走到了璿璣的麵前,兩人的距離隻有半步之遙。


    璿璣的臉頰有些緋紅,她扭扭捏捏地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看起來有一些慌張。


    接著,璿璣連忙說道:“沒關係的,這個孩子是一個意外,不需要你負責,這個孩子出生之後會由軍方來撫養,不會影響到你和你們白家的正常生活。”


    看到白帆的靠近,慌張中璿璣無意識地向後退了半步補充道:“你就當這個孩子跟你沒有關係吧,這次任務結束之後,我會迴到軍方的,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也不會打擾到你。”


    璿璣隻感覺自己的心髒跳得快了一些,臉頰變得滾燙起來,其實她更在乎的還是這次的保護任務,雖然她腹中的小家夥是無辜的,但她所接受的保護任務是最高級別的,也就是無論如何都必須要保證白帆的安全。


    突然之間,白帆又向前走了半步,並抬手挽起璿璣的下巴,仔細地觀察著她的每一寸臉頰,五官的每一處細節,最後視線停留在了她的雙眸之上,他看了很久很久。


    兩人互相對視,所以兩人的目光也是相互的,璿璣也看清了白帆臉頰上的每一寸細節,他的臉頰除了冷峻之外,還帶著一抹特殊的俊逸,那是一張標準地英俊臉頰。


    “雖然這一切是個意外,可我們畢竟那個了,對吧。”白帆語氣緩慢地說道,與此同時站在他麵前的璿璣也緩緩點了點頭“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家非常有錢。”白帆補充道。


    璿璣看了看白帆的雙眸,她能夠感覺到他的眼中有著一抹特殊的東西,“所以?”璿璣問。


    白帆抬起另一隻手,指了指璿璣的腹部說道:“這個孩子,我會負責的。”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白帆雖不是一個情場高手,但長期與各種各樣的情人交往也讓他有了一絲對女人之間的判斷。


    噗嗤,璿璣笑了出來,本來璿璣想要憋笑,但實在忍不住了,這本來是一個嚴肅的氣氛,但不知為何,她隻覺得白帆的樣子有些滑稽。


    “怎麽了嗎,你為什麽笑?”白帆見狀一頭霧水地問道。


    隻見璿璣指了指天空說道:“要下暴雨了,你想被澆成落湯雞嗎。”也許是為了故意岔開話題,璿璣說道。


    的確,接下來的話,她不知道該如何接,而岔開話題才是最優的選擇,隻不過此時她的心髒還跳動地非常厲害,這一刻,她的確心動了。


    但她也知道自己需要冷靜,根據她多年的戰鬥經驗,在理性條件下進行的決策的成功率要遠遠大於感性條件下進行決策的成功率。


    接著璿璣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如果這一切都順利地話,九個月之後,她要當母親了,這可能是她第一迴當母親,雖然九個月的時間相對來說比較久遠,不過那一天終究是會到來的。


    幾滴雨點從天空中落下,這是暴雨降臨前的征兆,見狀,白帆拉著璿璣的胳膊向帳篷所在的方向跑去。


    兩人扭捏著擠進帳篷後,果然暴雨如同瀑布一般傾盆而下,伴隨著傾盆大雨,偶爾會有幾道響雷在高空中炸響。


    隻不過帳篷中的空間非常擁擠,兩個人側著身子擠在了一起,可以說兩個人幾乎要貼在了一起。


    在狹小的空間中,兩人互相背對著,雙方都互相看不到對方的臉,隻是在此時,兩人的嘴角都劃出一抹淡淡的弧線,他們側身躺在微型帳篷中在微笑著。


    暴雨越下越大,雨水砸在帳篷上發出噠噠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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